法國
「首領,這是龍門自立派以來所有的詳細資料。」左皇亞斯看著窗前那個負手而立的黑色背影,眼裡滿是心疼,卻又佈滿深深的無奈。
如果可以,他情願代替威廉忍受一切的痛苦,讓他脫離這片黑暗。
已經過去那麼久,威廉只是將自己沉入更黑的世界裡,拒絕光明,整個人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冰來形容,那是一種比冰更讓人感覺寒冷的東西。
這些日子以來,暗界在威廉的代領之下,迅速的強大起來,如今,黑道之中,無人膽敢與暗界為敵,即使是威望很高的冰魄,若是威廉想動,也能毀了。
右帝雷諾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無聲無息,長久以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因,他一直都生活在暗界裡。
亞斯是明,他是暗。
就如世人所知道的暗界左皇右帝一樣,左皇是明亮的,右帝則是黑暗的。
他們是一冷一熱,一正一邪的兩個人,亦是暗界首領魔最重視的左膀右臂,想要取他們性命的人,多不勝數。
只是,那些人,從來就入不了左皇右帝的心裡,能傷他們的人,很少,甚至找不到。
一切的一切都要歸功於,當年威廉對他們的訓練。那些記憶是痛苦的,卻也是快樂的,若非有那些苦楚,也就成就不了今天的他們。
「放下。」薄涼的聲音穿透黑暗,猶如冰珠子一般的落下,隨之消散在夜色裡。
威廉沒有轉過身去,月光清冷的傾洩而下,灑滿整個大地,升起一股子寒氣,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長時間不曾笑過,也不曾說過一句很長的話。
也許,自眸兒失蹤之後,他連語言能力都失去了,想她的心卻沒有停止過一刻,只是越加深刻的想念著。
人都說時間可以治療一切的傷痛,撫平一切的記憶,為什麼沒有撫平他的傷痛,也沒有撫平他的記憶。
即使真的可以,威廉也不會願意有人為他抹去關於眸兒的一切記憶。無論是美好的記憶,還是痛苦的記憶,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誰也不能搶走屬於他的記憶。
黑色很神秘,可以隱藏一切的傷痛,只因,他已經遍體麟傷,再也不想站到陽光下,那裡沒有眸兒為他笑,為他哭,為他撫平傷痛,他也拒絕別人關注的眼神,那只會讓他憤怒,讓他失控。
他怨恨那些站在陽光下,如同眸兒一樣年輕的生命,為什麼她們可以好好的活在陽光之下,無憂無慮的生活著;而他的眸兒是那樣的純真,那樣的善良,為什麼上天要讓她消失,為什麼上天要那樣的不公平,讓他的眸兒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為什麼別人可以擁有的幸福,他不能擁有。
他的要求很過份嗎?不,他只是盼望那樣簡單的一份愛情,真的很難嗎?為什麼還要殘忍的奪走他的一切,他的世界。
對眸兒的想念,比起之前的十六年,在威廉的心裡更加的真切,更加的無人可以替代。那時,他不知道眸兒姓什名誰,一天一天的想著她,在心裡看著她一天一天的長大,心中滿是為她奮鬥的力量;相遇之後,威廉的心裡從此就深深的刻下了她,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面,與他化為一體。
從此,她傷,他痛。
生生不息,永遠也扯不斷的牽掛。
「是。」亞斯與雷諾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出滿是黑暗的房間。
這樣的威廉他們早已經習慣,以前威廉說話雖然很簡短,卻也不會短成這樣,這般的沒有生氣,猶如死水一般。
久久站立在陽台上,任由淡淡的月光普照在他的身上,威廉閉上佈滿傷痛與死寂的紫眸,那雙深邃耀眼的眼睛像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再也無法瞧出紫水晶原本的剔透與明亮,那是失了光彩的鑽石,只留下抹不去的悲慼。
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書桌後的皮椅上坐下,威廉白晰的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眼裡閃過嗜血的光芒。
他痛苦,別人就要比他更痛苦。
他可憐嗎?那他便要讓別人比他更加的可憐。
龍門,暗界豈是你能招惹的,既然惹上了魔鬼,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魔,是的,他就是魔鬼,一個冷血的,殘酷的,不知人性為何物的魔鬼,否則,他怎能配得上世人給他的稱號。
威廉唇際劃過一抹冷笑,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凍結,令人倍感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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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眸兒你就安心去玩一天,花店交給我跟小芳就可以了。」小薇笑嘻嘻的推著眸兒出門,她們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小芳眨眼,雙手攀著眸兒的手臂,道:「放心,我們不會出錯的,有什麼急事一定會打你電話的。」
還記得,剛與眸兒相識的時候,她們可不敢這樣碰眸兒,只覺得眸兒非常不喜歡別人對她的觸碰,直到兩個月前,眸兒才能接受她們的碰觸,算算,她們可真是花了好多的時間才能跟眸兒靠近一步的。
哪怕是跟眸兒很親切的沐先生都無法跟眸兒太過於親近,總是避諱著跟眸兒有肢動接觸,她們也不強求啦,心裡總是會想,也許是因為眸兒沒有記憶的緣故,她才會對接近她的人都有所防備,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知道了,你們不要只顧著看店,一定要記得吃東西。」眸兒不放心的交待著,已經看到沐恆風的車子停在外面等她了。
「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讓自己餓著的。」小芳說道,曖昧的眨了眨眼,看看眸兒,又看看等在一邊的沐恆風。在她們兩人看來,帥氣又陽光的沐恆風,跟溫柔恬靜的眸兒是天生一對,非常的相配來著。
沐恆風對眸兒的心意,她們可是看在眼裡的,就連來店裡買花的客人都看得出來,只是眸兒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是真的不清楚還是裝著不明白,無人得知。
想想沐恆風也真夠可憐的,遇上眸兒這麼個遲鈍的傢伙,他又不肯表白,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讓眸兒自己發覺呢?
真有得等了。
「那就好,我先走了。」眸兒垂下眸子,纖長的眼睫毛隱藏掉她的心思。
「眸兒再見。」小薇笑著揮手,這家花店早就被她當成了自己的家,呆在這裡就特別的有安全感。
「再見。」對著小芳小薇揮了揮手,眸兒朝著沐恆風走去。
她雖是失憶,卻也不是白癡,沐恆風對她有情,眸兒怎有不知道的道理。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她接受不了他。
在她的心裡有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但是眸兒就是知道,那個人對她非常的重要,甚至比她的生命更加的重要。
也許,那就是愛。
每晚都會做著相同的夢,看到那漫天的黑霧裡站著一個背對著她的挺拔身影,只是看著那個背影,就讓她有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種痛很鮮明,從她的心底一點一點的散開,一點一點的如針一樣紮著她的血肉,看不到血,卻能痛得生不如死。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著,想要看清他的模樣,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一遍又一遍的問著他叫什麼名字,是不是認識她,是不是知道她是誰,怎麼也得不到回答。
他就那樣站著,而她不知疲倦的大聲問著。
她問他是誰,她要他轉過身來讓她看看清楚。
她總是哭著喚他,而他的背影就更加的讓她心痛難忍,眼淚濕了她的面頰,漸漸的變成淚痕,提醒她一整夜的夢魘。
那個人是她很熟悉的人,眸兒可以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依賴,對他的信任,只是當她還差一步就要看清他面容的時候,夢便散了,她便醒來了。
每一次,都是渾身大汗,哭濕了枕頭,似能擰得出水來。
那個夢是她一年多以來,每天必備的功課,若是哪一晚沒有做到那個夢,她的心便是空洞的,痛苦不堪。
那個背影,是支持她一路走下來的源泉,是她所有的信念。
那個人,便是她深愛著的人,一定不會有錯的。
曾經,她有過怎樣的深愛,才會如此的刻骨銘心。
即使丟失了所有的記憶,依舊記得對他的愛戀。
「眸兒,上車。」沐恆風看著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眸兒,明明她離他越來越近,為什麼他卻覺得眸兒離他越來越遠。
明明是咫尺的距離,卻好似遠在天涯。
心下隱隱的不安著,讓他顧不得許多,下了車走到眸兒的跟前,見她低垂著頭,那種不安更加的強烈。
他真的要一直守著心中對她愛的秘密嗎?不,他要告訴眸兒,哪怕被她拒絕了,至少他要讓眸兒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愛她。
即使眸兒不接受,他也可以等到她接受他的。
「好。」抬起頭,一抹如風一般的微笑綻放在眸兒的嘴角,是那樣的明媚,那樣的飄渺,那樣的不可捉磨,也是那樣的夢幻。
沐恆風打開車門,用手背護著眸兒的頭,讓她坐到副駕駛座上,「我們要去哪裡,由你來決定。」
他一直都想親自替眸兒系安全帶的,只是沒有那樣的機會,眸兒上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繫上安全帶,從未有一次遺忘過。
不知道是誰,將她教得這樣的好,讓他連想要表現體貼的機會都沒有。
「你沒有想好要去哪裡嗎?」眸兒迷惑的眨眨眼,是他約她,竟然要問她去哪裡,還真是挺特別的。
「呵呵,我想聽你的意見。」沐恆風微笑,暖暖的陽光灑在他濃密的黑髮上,閃動著耀眼的光。
眸兒看著窗外,街道上跟她一般大小的女孩子三五成群也不知在說著些什麼,青春飛揚,單純的笑容流露在她們的唇齒之間,明明她跟她們沒有什麼不一樣,眸兒卻覺得,她好像是老了一樣。
心,已老。
誰會像她一樣,連自己幾歲都記不起來的,指間的戒指依舊閃動著鑽石般耀眼的光芒,讓人目光一旦落在上面便不捨得再移開了去。眸兒每一次想要取一它,都摘不下來,它好像緊緊的套在她的指間,怎麼也拿不下來。
看到它,心裡就奇跡般的感到一股子安寧,非常溫暖的感覺。也許這是自她失憶之後,唯一深深依戀著的東西。
「去遊樂場吧!」眸兒笑笑,她的生活一直都是那樣的孤寂,那個地方應該很是熱鬧的,因為小芳小薇總是不時在她面前講述那裡有多好玩。
遊樂場?
一個讓她想去,卻也不敢踏足的地方,似乎在那個地方,有著她迫切渴望的東西,卻又讓她不忍去尋找的東西。
不管是什麼,眸兒在心裡為自己打氣,與其害怕著,不如踏出第一步,親自去證實。
「好。」沐恆風調轉車頭,眸兒的性子很恬靜,他一直都以為眸兒就是這般安靜著的,原來她也渴望著那樣的熱鬧。
又豈知,正是因為太孤寂,才會想要用熱鬧撫平內心裡的不安。
「嗯。」眸兒安靜的點頭,並未收回視線,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沐恆風,只有一味的閃躲。
沐恆風認命的開著車,嘴角帶著笑容,算起來,他要幾個月才能約到眸兒一次。自打花店開張以來,他是想讓眸兒多請幾個人,那樣她也不用那麼的辛苦,在眸兒的堅持下,花店最終只有兩名服務員。眸兒一直都在花店裡忙,而他一有空就到花店裡去幫眸兒買花,好像他並沒有那樣的天賦,越幫只會越忙。
他不在意能不能幫到眸兒,只是想要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就好。他不想眸兒忘了他,便只能用那樣的方式,讓眸兒注意到他的存在。
有時候,沐恆風真的會想,也許眸兒當真就是天上的天使,否則,她怎麼可以那樣的完美,那樣的善良,那樣的讓人捉磨不透。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車內兩個人都沉默不語,眸兒完美的側臉整個落入沐恆風的眼裡,由近而遠,最後消散在他的眼中,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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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水。」亞斯帥氣的模樣引得路人注目,雖然在香港出現外國不奇怪,但是出現那般養眼的外國就特別的吸引人。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或者單純的只是因為好奇心,盯著亞斯看都是正常的。坐進黑色的轎車裡,亞斯的還是覺得挺鬱悶的。
一年多的黑夜生活,倒讓他有些不適應現在的大白天,感覺挺怪異的。暗界裡,除了威廉,就數他跟雷諾的地位最高,要辦什麼事情,哪裡用得著他跟雷諾出面,一般都是幕後直接操控,很長時間沒有站在日頭下,太正常,也太不正常。
小小的一個龍門,竟然勞動威廉親自到香港來,亞斯覺得龍門會死得很淒慘的,因為撒旦魔決定親自動手,誰在人敢阻擋。
即便是擋,又怎麼擋得了。
「嗯。」純黑色的法拉利跑車,就連車窗都用黑色的簾遮了起來,沒有一絲亮光可以透進來。只因說話的男人,討厭陽光,更不想見到陽光。
雷諾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威廉能離開暗界總部,四處走走,已然是一個進步,他還能有什麼說。
哪怕沒有真正的站到外面,邁出了第一步,以後就會更好的,雷諾相信,威廉總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的。因為眸兒小姐不會忍心看威廉如此下去,遠方的她,一定時時刻刻都觀注著威廉,保佑著威廉好起來的。
「少爺,咱們現在去哪裡?」亞斯戴上墨鏡,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人而言,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也能辨別方向,黑與白,不重要。
「龍門。」威廉抿著唇,充滿魅惑的臉龐此時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即使面無表情,依舊有著令人癡迷的神采。
此刻,只要他走下車,一定會被所有的人注視著,沉醉的望著,威廉·伊赫斯一直都擁有那樣的本錢。他,是無人可比的,世間最俊美出色的一個男人。
「是。」亞斯身體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黑白兩道,沒有誰不好奇暗界的魔是怎樣的人物,龍門那群蠢貨還能有那樣的福氣,當真怪哉。
雷諾看了後座的威廉一眼,說道:「少爺,沈少爺跟莫少爺一直都沒有放棄要找到總部,甚至他們一直都在逼你出去跟他們相見。」
愛情,少爺沒有了,至少還有一份真摯的友情。
「不見。」威廉冷聲道,語氣已經有些不耐。
看到他們,他就很難從過去裡掙脫出來。他失去了眸兒,就連朋友他也不想要。上天見不得他擁有幸福,眸兒如此,那他們兩人呢?
「是。」雷諾知道,威廉的決定是沒有人可以更改的,不想見就是不想見,至於用什麼辦法讓他們見不到,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沐恆風與眸兒並肩走著,遊樂園的入口,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好像是圍著什麼在看一樣,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去看看。」沐恆風將眸兒護在身後,自己上前幾步,只見那人群中央停著一輛限量版的黑色法拉利,從圍觀人的口中,他聽到原來他們在談論車內的帥氣外國人,真是叫他不覺失笑。
花癡果真是不分齡的,男女老少,一個都不差。
「怎麼了?」眸兒捂著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好痛,有種熟悉的感覺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是誰?
「沒事兒,大概是有兩三外國帥哥,他們好奇心太大了。」沐恆風微笑,含眼的雙眼看到眸兒的面色時,失去了笑意,緊張的問道:「眸兒,你怎麼了?哪裡難受?」
眸兒咬著唇,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一下子心就痛了起來。是他嗎?是他來找她了嗎?
你在哪裡?
眸兒四處打量著,這裡是遊樂場的入口,到處都是遊人,含淚的雙眼四處掃過一張一張陌生的臉孔,她找不到。
眸兒慌張的尋找著,好似迷路的孩子,不顧沐恆風,捂著心口一個一個的尋找著,你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開車。」威廉已經被外面討論的人吵得頭疼不已,心隱隱的抽痛著,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
眸兒,是你嗎?
冰涼的手掌摀住自己跳動的心口,威廉的眼裡閃過深深的痛處,他記得,眸兒不見的那個晚上,他的心就是這樣痛著。
不,那時,比現在更痛,撕心裂肺的痛。
一世都不能讓他忘記。
你在哪裡?你是誰?你出來好不好?
眸兒在心裡默念著,穿過一個又一個的人,仔細的看著他們的面容,想要找回屬於她的記憶。
不管別人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眸兒瘋狂的拉著一個又一個的人想要找到夢裡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停車。」威廉額上滲出細汗,好似有人拿刀在刺著他的心臟一樣。
「少爺。」亞斯與雷諾同時開口,不明白威廉這是怎麼了。
兩雙眼裡閃過眸兒失蹤那天晚上,威廉的狀況,跟現在是如此的相像,難道是說眸兒小姐在附近嗎?
威廉不顧一切的打開車門,高大立挺的身形,俊美無儔,精緻絕世的面容,粟色的碎發,紫色的眸子,立馬將準備離去的人群再次吸引住,每個人都微張著嘴,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都有令人屏住呼吸的魅力。
紫色的眸子滿是期待的打量著視線所及內的人,眸兒,他的眸兒,是不是就在人群裡,是不是在等著他將她認出來。
眸兒,你在哪裡?
回應我一聲,好嗎?
原本期待的紫眸微垂下,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喧囂的人聲都被隔離在威廉的世界之外,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你在哪裡?你是誰啊?我又是誰啊?
晶瑩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的順著臉龐往下落,令人無比的心疼。沐恆風跟在眸兒的身後,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心可以痛成這樣。
看著眸兒發瘋一樣的拉著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眼都不眨的尋找著誰的影子,他的恨不得代她去承受那種痛,可是他有那樣的權利嗎?
聽著別人罵眸兒是瘋子,他就有揍人的衝動,而他,又有立場嗎?
除了跟在眸兒的身後,沐恆風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少爺。」雷諾也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眸兒小姐的身影,只有那些花癡的女人,盯著他家少爺眼都不眨的望著。
亞斯剛想說話,正好看到一抹跟眸兒特別相像的身影衝進了遊樂場裡面,不自覺的脫口而出,「那個背影好像是眸兒小姐。」
雷諾驚疑的回過頭望著亞斯,威廉則已經順著亞斯所看的方向跑去。
眸兒,是你嗎?
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你要去哪裡,都帶著我,哪怕是地獄。
你是誰?
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眸兒很孤單,眸兒很想你,很想你啊!天堂地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甘願的。
你不要丟下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記得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威廉一邊跑一邊四處尋找刻進心海裡的那抹嬌小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依舊沒有讓他放棄。
越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威廉堅信,只要眸兒在這裡,他就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因為他們的心連在一起,她痛,他亦痛。
十字路口,一左一右,兩道身影,剛好錯過。
注定,相逢而不得相遇。
「眸兒,等著我。」威廉堅定的說出口,他一定要找到眸兒,一定。
「雷諾,你去那邊。」亞斯已經脫下了外套,顧不得汗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頭髮。
「好。」雷諾轉角,離去。
眸兒睜著大大的眼,跪倒在地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熟悉的味道越來越淡了,他離她越來越遠了嗎?
你到底是誰?是誰啊?
眸兒好怕,眸兒好想家,眸兒好想你,你在哪裡,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不來找我。淚水混著汗水如雨水一樣在眸兒的臉上滴落著,黑髮如瀑,間然全都濕透了。
「眸兒,醒醒。」沐恆風不知道眸兒是受了怎樣的驚嚇,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抱起地上暈迷的她,現在必須要去醫院。
轉角,再次錯過。
「少爺、、、、、」亞斯看到威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雷諾剛趕到,只見威廉站在那裡,蹲下身體撿起地上的紫色小花,輕輕的放到鼻尖,一股花香撲鼻而來,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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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兒,這是什麼花?」威廉見眸兒蹲在花園裡擺弄著什麼,好奇的問道。
小小的花盆裡,裝著一株小小的綠色植物,最頂上開著幾朵紫色的小花,層層疊依,異常的好看與芬芳。
「你猜?」眸兒俏皮的眨眨眼,專心的擺弄著。
「猜不到。」威廉對鮮花本就不瞭解,他也只送過眸兒鮮花,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到了他。
「呵呵,威廉笨蛋。」眸兒將花盆輕輕的放到架子上,用一旁的水洗淨小手,嘻笑著開口。
威廉上前,抱住眸兒,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肩上,討好道:「小公主,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覺得它的香味很特別。」
「這花除了我們陌家人有,你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買不到的。」眸兒笑著,仰著頭望著威廉好看的臉龐。
此花來自蘭陵國,是她爹地親手培育出來的品種,別的地方自然是找不到的,就算花很多的錢也是買不到的。
蘭陵國盛產鮮花,又名百花國。
「那可真是特別。」威廉伸出手指輕撫著花瓣,只覺那香味更濃郁了一些。
「當然。」說到花,眸兒可有很多說的。
幼時經常跟著爹地媽咪到花店裡幫忙,她跟哥哥,兩個弟弟,對花的瞭解,也許還是遺傳的也說不定。
「寶貝兒告訴我它的名字吧!」威廉堅持著,這般好看的花兒自然只能獨屬他的眸兒所有,別人還不配擁有它。
「紫魄幽。」眸兒說道,花的名字很奇怪,只因在蘭陵國此花有一個特別唯美的傳說,並且花兒初開時,只有小雛菊般的大小,一年開三次,一次一種形態,層次分明,每朵花瓣的香味都略有不同,朵朵花瓣的紫色都不一樣,有深有淺,若非用心去辨別,是分不出來的。
威廉盯著小花看,如果不是眸兒的解釋,他還真不知道這花如此特別,「嗯,難怪我覺得顏色有差異,剛才還以為是陽光折射的原因,卻不知是它本身的緣故。」
「你都觀察到了。」眸兒嘟著嘴,他家威廉觀察真是細緻入微。
「你哦!」威廉點點眸兒的鼻尖,低首吻住她水潤的唇瓣,輾轉深入,卻又柔情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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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在這裡?」威廉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手中的花,除了眸兒,別人是不會有的。陌家人都在台灣,不可能到香港來,眸兒,真的是你。
「少爺、、、」亞斯聽得雲裡霧裡的,難道那個背影真的是眸兒小姐,可是威廉是怎麼確定的呢?
威廉轉身,看著亞斯跟雷諾,說道:「找,就算把香港翻幾個遍,也要找到眸兒。」
「是。」兩人垂下頭,眼中同樣都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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