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羅東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那麼她一個人過去了,沒有你的靈力啟動傳送陣,又怎麼回來?」
「我將靈力注入了普通的靈石中,那靈石就跟極品靈石一般了。」
很快傳送陣再次發光,羅東跳起來,急切地等著。
夢凡的身影出現,看到羅東風雨欲來的表情,露出甜美的笑容說:「師兄不要生氣!有好消息!傳送陣那頭並無你們所說的東西,不過是個石砌通道而已!」
「王夢凡!」羅東一把拽住她:「以後不許再這樣自作主張!」
「知道啦師兄!」
「急切地想入道的人是我!一切危險和後果我自己承擔,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麼!聽明白了嗎?」羅東的語氣充滿凌厲。
夢凡看著羅東的眼睛,看到他充滿堅毅感的眉毛下,是一雙充滿擔憂的眼睛,她輕輕頷首說:「師兄,我不會再讓你擔心啦!」
「我不擔心你!我只是擔心你不能將禪晶帶回來!」他一把搶過夢凡手中的禪晶,又看向不遠處的紅琅,雙眼一瞪說:「還有你!紅琅,再有一次,我就——」
紅琅飄過來,用她圓溜溜的眼睛白了羅東一眼:「你就怎麼樣?你能怎麼樣?」
羅東想了想,還真拿她沒辦法。
「哼,剛進來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你喜歡夢凡嗎?如今她也說喜歡你,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嗎?幹嘛成天別彆扭扭的,莫名其妙!」
羅東想要阻止她說話,也來不及了,只得說:「我不喜歡她!」
夢凡清澈如水的眼睛盈盈地看著羅東,既沒有難過,也沒有傷心,反而充滿著一種淡淡的笑意。
他立刻產生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狼狽感:「王夢凡,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在入道之前,並不想被男女之情所牽絆,所以,不管喜歡與否,我都不想與你有任何瓜葛,如果我們可以從這裡離開,以後的生活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我不想欠你什麼!」
夢凡的笑意消失,眼中慢慢浮起一種無言的傷感,幽然地說:「師兄,我明白,我沒有別的奢求,只要你能實現自己的心願就好!」
見她黯然下去的眼睛,羅東心中一窒,心裡隱隱作痛。本想說自己的心願也與她無關,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做什麼?好容易找到入口,趕快過去吧!」紅琅飛到傳送陣上。
夢凡點點頭,輕輕拍了拍紅琅的小腦袋說:「紅琅還是藏起來吧,你的靈力太過強大,很容易又讓什麼東西覺醒了!」
紅琅對於上次那小黑點,自然是餘悸猶存,紅光一閃,進入了羅東的額頭中。
夢凡以紅琅給她的靈石激活了傳送陣,兩人踏了上去。
眼前情景變幻,依然是那個充滿古老氣息的通道,通道牆上鏤刻著線條奇怪,不知何意的浮雕。
兩人並肩往前走去,然而,夢凡的神色卻突然大為震動,駐足在浮雕旁,表情很是驚駭。
「怎麼了?」
「你不覺得,它們很奇妙?」夢凡跟夢遊似地,伸手輕觸那些浮雕。
羅東仔細看去,最後搖搖頭說:「不覺得啊,只是一堆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浮雕而已。」
夢凡搖搖頭,不再理他,細細地盯著牆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專注。
「你在看什麼?你能看懂浮雕的含義?上面雕刻的什麼啊?象形文字?」
夢凡卻不回答他,像是看電影入了迷一般的表情。羅東便不再打擾她,自己一個人沿著彎彎曲曲的長通道來回了好幾遍,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通道盡頭,就是那三道入口:「生路」、「死路」和「非生非死」。上次,他踏上了「生路」,得到那許多極品五行石,卻又差點讓紅琅丟了性命,這次,依然走生路嗎?
他回想那山洞中密密麻麻的小胎囊,那些小黑點,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紅琅,你說這三塊石碑是誰立的?生路、死路、非生非死的名又是誰取的?有什麼含義?」羅東摸摸下巴。
「也許是說,生路可以讓人有一線生機,死路一進去就是死路一條,而這個非生非死嘛,就是進去後就會變成不死不活的活死人!」紅琅的聲音從羅東的額頭間飄出來。
「我想,也許不是。」夢凡的聲音響起,羅東回頭一看,她已經來到了身後,滿臉的疲憊,想必剛剛耗費了許多的心神。
紅琅有些不服氣:「你怎麼知道?」
「感覺!」夢凡肯定地說。
「夢凡,剛剛你盯著那浮雕看了那麼久,可看出什麼名堂來了?」羅東問她。
「嗯,我一看到它們,就好像有影像會出現在眼前一般!不過很模糊!我好像看到一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懂。」
「看到什麼影像了?」羅東與紅琅異口同聲地問。
「我只能看到最開始那一小段,隱約好像是在說仙界大戰的事情。」
「這五行絕地,本來就是從九萬九千年前的仙界大戰開始存在。然後呢?」紅琅問。
「彷彿……是說進入五行絕地核心的方法。」
「進入五行絕地的核心?」羅東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起來,這是否意味著,自古以來無人能夠進入的五行絕地核心,其實有其特定的方法通道?
「上面的提示極為抽像,我想,這裡,或許就是進入五行絕地核心的通道。」夢凡說。
「赤尊的玉簡中說,他們意圖從此地進入五行絕地,你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羅東說。「那麼,可提到這三條路的問題?」
「嗯,進入下一關,需要經過由守護神守護的道路。」夢凡的話使羅東與紅琅都不得不相信,她的確與這五行絕地大有淵源。
「守護神?是什麼?不會就是那些小黑點吧?」
「五行之氣濃郁的地方,必然生出許多異常強大的生靈來,你們所說的那些小黑點叫做諸行蟲,只是在五行之氣的孕育下而生,並非守護神。」夢凡皺眉說。
「那守護神是什麼?」紅琅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孩子。
「上面提到了『守護神』,我不知是什麼。」
「我們到底應該走哪條路?」紅琅問她。
夢凡臉上出現思索之色:「所謂生路,是具有五行生氣的路,有五行生氣,方才結成那麼多五行石。走另兩條路,不一定會有五行石。」
「我們冒險來到此地,就是為了五行石。自然要繼續走『生路』。只是——那些小黑蟲子實在恐怖,不知過了這麼久,是否像被紅琅囚禁的那只一樣死掉了?」羅東皺眉說。
夢凡卻搖頭:「我們不能就這樣貿然進去,諸行蟲是五行之氣孕育而出,一定有克制它的辦法。」
「世間的一切都是由五行演化而來,有什麼東西,可以克制五行?」羅東一時想不出來。
夢凡清澈的眼中呈現思索之色,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三塊形狀完全不同的石碑,良久之後說:「師兄,你說,將它們拼在一起,像是什麼?」
羅東心中一動,凝神看去,「生路」那一塊,是個正方體,中間被橫切了一個橢圓形的缺口。中間「非生非死」那塊,呈規則的長方形,而右邊「死路」的那塊,卻呈對稱的兩塊玉如意柄的模樣。
羅東在心裡想像了一下,脫口而出:「像把鑰匙!」
夢凡點點頭說:「或許,意思是只有三條路都去了,才能拿到通往下一關的鑰匙!」
「再或許,五行之氣主生,那麼,在死路上,或許就有你所說的那種克制五行的東西!」羅東挑眉說。
「沒錯。」夢凡點頭。
「我們一起進去。」兩人一起踏入了「死路」。
如同跨入了另一個時空般,眼前是個幽暗的大殿,到處結滿了深紫色的霜狀結晶,結晶發出微弱的光線,使得大殿中的一切都隱約可見。
羅東心中駭然,雖然光線極暗,但是他依然能看到,大殿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堆放著足足上百具的棺材。每一具棺材足有五米長,巨大、古老,給人強烈的陰森恐怖邪惡的感官衝擊。
「屏住七竅,好濃重的魔障之氣。」紅琅的聲音出現:「夢凡,你沒有度過築基期,無法閉合七竅,必須要退出去。」
三人復又轉身出了結界,輕微的魔障之氣倒也無妨,一旦魔障之氣超過一定的濃度,在凡人體中流轉幾息,人體內五行之氣就會受到魔障之氣的衝擊,經脈逆轉,輕者發生不可逆轉的重傷,重者死亡。
羅東讓夢凡在三岔路口等著,囑咐她不要亂闖,但是又覺得放著她一個人不放心,轉身將禪晶交給她,又跟紅琅要了一塊注入靈力的超級靈石,對她說:「如果我們沒能出來,你就自己想辦法逃出這裡。」
夢凡卻搖頭說:「我能想什麼辦法?沒有紅琅,你覺得我能走出虛空幻陣嗎?」
羅東自然明白,沒有紅琅,誰也走不出那錯綜複雜的虛空幻陣,但是,或許是為了讓自己寬心一點,他仍然將禪晶和靈石給了她,自己一個人再次進入那暗紫色的大殿。
大殿地面是厚厚的灰塵,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牆壁上全是深紫色的魔障結晶,大殿中除了那些棺材,別無他物,唯有令人心驚肉跳的死寂。
「一共九十九具棺材,這個數字往往暗含了某種陣法,可惜我不懂魔道。但是我可以看到,魔障是從那些棺材裡散發出來的!」紅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