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是在做什麼?」那是陳清的聲音,他在白澤的背上,渾身散發出王者的威勢,天地間都充塞著威嚴的氣息。
「陳清!」林江眼裡出現不甘之色,但是他與陳清的修為相差整整一個層級,只好施用遁符,消失不見。
「金長老想把我這徒兒帶到哪裡去?」陳清微笑著問。
「呵呵,」金紅掩嘴輕笑「哪敢啊!我不過是見他長得俊俏,前來說幾句話而已!既然陳掌門不願意,那我離開就是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羅東,騎上星頭鳥飛走了。
陳清降落下來,兩人迎上去。見羅東和王夢凡受傷,他伸手一揮,一道青色光芒落在兩人身體上,他們的傷勢立刻痊癒。
「多謝師傅!」
陳清微微點頭說:「沒想到我們這番喬裝,仍然暴露了行跡!」
「師傅,那城鎮發生了何事?」
「想必是我們已經暴露了行蹤,那裡不過是幾個門派火拚造成,先不用管它,我們準備進去吧。」
「等等!」羅東自儲物袋中拿出一件環狀花紋的衣服。「夢凡,這個給你穿上,說不定可起到很好的防護!」
王夢凡搖頭:「不用了,師兄自己穿上吧,裡面很危險。」
「你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豈不更危險?」
「羅東,那金環衣,你自己穿上即可!」陳清卻如此說。羅東不解,卻只好自己穿到了身上。
到了這裡,自然不用在喬裝,松花蛋出來,載著羅東,和白澤一起沿界山往上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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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距離極南界不遠處,一個女子站在林江身邊,此人生得極為貌美,鵝蛋臉,柳葉眉,滿臉嬌態,只是眉目間充滿著一股抹之不去的狠辣之意。
「師兄,要不我們也跟進五行絕地去看看?」
「裡面危險重重,我都忌憚萬分,你膽子倒不小!」
「那,師傅的仇就這樣算了嗎?」女子就是當日與林江在一起那女子的大徒弟,名叫耀雪。
「當然不是!他們進了五行絕地,難道就不出來了嗎?」
「師叔的意思是……」耀雪不解地看著他。
「我已經在羅東身上種下了追蹤符,他在五行絕地中,我固然追蹤不到,但是,只要他一出來,我立刻就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我們就在這裡等上一些時日!」林江眼中呈現得意之色,攬著耀雪的肩膀,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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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這座山,裡面就屬於五行絕地外圍的範圍。你們一切小心!」陳清極為戒備地對兩人說。
「好!」羅東看了一眼王夢凡,她的臉上卻毫無懼色。
兩隻靈獸一直朝上飛,飛過了山腰的雲霧,發現依然看不到頂,再往上飛,空氣越來越稀薄,地面的一切都已經看不見,羅東不由感歎,只有黑色星頭鳥才能飛到這樣的高度!
「這麼高!師傅你有移山倒海之力,為何不在界山上打個洞鑽過去?或者我們施用土遁符遁進去?」羅東突發奇想地問。
「你到五行聖地多少年了,竟然不知道五行絕地的凶險之處?」陳清說。「不過說起來,你的想法並不新鮮,曾經有幾位修為接近仙人的強者,試圖擊穿界山方便出入,卻被其中的反噬之力重創。靈符的使用,原理上也是利用自然界中的自然之力,然而在五行絕地內,任何借助這些自然之力的舉動都會被其十倍百倍地反噬,除非你找死,否則絕不能施用遁符。」
羅東不由看向身邊巍峨的界山,心中更是添上了幾分神秘和敬畏感。
終於,不知道往上飛了多久,兩隻靈獸總算飛到了絕地界山的最高處,回頭望去,白茫茫一片雲海。往前望去,依然是白茫茫一片雲海,只是在雲海中往兩邊延展開的界山,卻聳立得更高。
沿界山上空本來有結界保護,但此處卻已經被那些大能之人打開了一條通道。
三人停住,陳清對著他們兩人各自打出一道五行防禦靈力,又對他們祭出一道防禦靈符,這才說:「用修羅光籠罩住全身,跟著我!」
見陳清如此慎重,羅東也全神貫注,整理一下貼身穿著的金環衣,運轉真氣護住自己和星頭鳥,緊緊地跟在陳清後面,越過界山往山下沉了下去。
界山內瀰漫著終年不散的迷霧,此迷霧下,修真之人的神識幾乎完全受限,陳清的神識正常情況下可覆蓋方圓一千公里,然而在此地,卻連半里地都覆蓋不了!
兩隻靈獸緊靠界山降落在山腰處一塊突兀的大石處,羅東問為何不直接找方位飛過去,陳清和紅琅的聲音幾乎同時傳入腦中:「萬萬不可!」
「進入界山,不得飛出遠離界山三里的範圍之外,這是千百年來無數的死亡得出的教訓。我們只能從地面走過去!」陳清警告他說。
「為什麼?空中有什麼東西?」
「沒有人知道,因為凡是飛越過三里界限以外的,都會變成白骨掉下來。無論是人還是星頭鳥。」卻是王夢凡回答他。
「我要進去!」松花蛋一下子鑽進羅東生靈袋。
「膽小鬼!你不是飛禽之王嗎?」羅東有些生氣。
「這個鬼地方,飛在天上的,不一定是飛禽!」松花蛋窩在生靈袋中,再也不肯出來。
查看四周,此中植物茂密異常,姿態萬千,且顏色與外面大不相同,呈現出紅、黃、黑、白、青的五行之色,以及這五種顏色演變而來的五顏六色,竟甚少見到純綠。
迷霧籠罩之下,山中的能見度極低,充滿一種「雲深不知處」之感,沿途走去,山勢崢嶸險峻,隨處可見到一些巨大的殘缺不全的獸骨,或是支離破碎的人骨,遠處不時傳來各種低沉的動物叫聲。
「絕地野獸無視凡人的真氣,凡人在它們面前毫無防禦可言,羅東哥哥,你千萬小心!」紅琅傳音對他說。
根據紅琅所言,從此地出發,向西北方向翻過兩座山,又向北越過一條大溝塹,然後進入一個片極為廣闊的綠色闊葉林,才能到達通往虛空幻陣的結界入口。
其中有著各種各樣的凶獸,每一隻都不是凡獸,越是深入,其修為越高,且數量成千上萬,見到人群起而攻之,加之絕地內限制了人的神識,禁用各種靈符,以至於像陳清這般接近金丹境的修為,也從來沒有如此深入地進去過。
陳清只在剛剛接任玄道門掌門之時進去過,但也止步於距離界山三里範圍之內。而他們要去的綠色闊葉林,距離界山足有二十多里的直線距離。
陳清在前,王夢凡在中間,羅東在後,三個人十足戒備地往西北方向走去。地上滿是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落葉,踩在上面沙沙作響。走了才不到五十步,周圍的草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各個方向都有東西在不斷靠近。
「來得這樣快?」羅東用修羅光護住全身。
「小心!」陳清腳步放緩,低聲對他們說。
話音剛落,前方猛地跳出幾隻野牛大小的怪物,渾身漆黑,長有六隻腳,身體分為三節,頭上長著兩隻彎角,乍一看如同黑螞蟻放大了一萬倍。
「絕地野獸!緊靠著我!」陳清手中不斷跳躍著蓄勢待發的火球,一步步往前走。
羅東也緊張萬分,讓紅琅看著後方,他緊緊地護著王夢凡,戒備地跟著陳清走。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羅東左右看去,灌木叢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然而它們並沒有攻擊,一隻都沒有,都只是或遠或近地徘徊著,寂靜無聲。
「絕地野獸中,這種東西算是最溫柔的,但是也不低於修真二重的攻擊力,我上次也碰到了一撥,全都不要命地群攻,幸好他們的速度不咋地,我又跑得快,否則早就被它們吃了!」紅琅的聲音傳來。「但是奇怪,這次它們怎麼不攻擊,光看著?」
「他們必定是懼怕掌門。」羅東回答。
「是嗎?」紅琅的聲音充滿懷疑。
如此往前爬上了一座山,那些螞蟻狀怪物慢慢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大毛蟲,俱都顏色鮮艷,綠油油、紅艷艷地讓人心裡發毛。
奇怪的是,,它們也不攻擊,只是遠遠地看著,全然不攻擊他們,直到他們向西北方向翻過了一座山,進入第二座山。
陳清每走一步,都像是千鈞之重,羅東跟在後面,也像是在激流中走獨木橋一般,小心翼翼,步步驚心。
倒是王夢凡,一直步履平穩地跟在陳清身後,絲毫不見恐懼,也不像羅東和陳清一般時刻警戒,像是行走在普通山林中。
那些野獸似乎各有地域,每走過一段,它們便不再跟過來,進入第二座山,野獸數量大為減少。
「師傅,這絕地野獸也沒有那麼可怕嘛,它們全都怕你!」羅東鬆了口氣。
陳清回身,卻看著王夢凡說:「它們不是怕我,是怕夢凡!如果沒有夢凡,它們一齊上來,我未必對付得了!」
「什麼?」羅東驚詫不已地看著築基初期的王夢凡。
王夢凡微微輕笑,點頭說:「只限於此,越深入,絕地野獸的級別就越高,我不敢保證它們仍然不攻擊你們。你們要多加小心!」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夢凡明亮的雙眼有一瞬間的迷茫,羅東自然而然地相信,她說的必然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