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力?你說的有些玄。」
「不是有些玄,而是大有玄機!只是我的修為太低,無法探知其中的奧秘罷了。」
紅琅說,這空間之中看似一個獨立的世界,實際上以她的修為,除了此處湖泊美景之外,根本無法到達其他地方。唯有觸動空間連接點,方才可以達到另一處空間之中。
而另一處,現在禁錮著那只恐怖的蟲子,自然不能涉足,所以兩人說了一會話,紅琅便帶著羅東回到了虛空幻陣中。
羅東翻身坐起,看到紅琅飄在自己身前。
「我……不是在做夢?」他疑惑地問。
紅琅笑道:「可以說是,可以說不是哦,剛才是你的意念進入了那處空間之中!」
羅東細看紅琅,果然看著小了足有十分之一,紅光更加黯淡了。可見剛才自己與她說的話都是真實存在的,而非他的夢境。
「紅琅,你為了救我一次次耗費靈力,這次又受到如此重創,我不能保護你,當真對不起!」
紅琅仰頭問他:「你想保護我嗎?」
「自然!」暗紅的光芒映照下,羅東目光異常堅定,紅琅啾然笑了。
虛空幻陣中每個空間都有一個傳送陣,只是他們卻沒有能力將凸塊削掉,因此,他們能做的,便是繼續尋找其他已經削掉的傳送陣,至少,當初和赤尊一起進來的幾人,必然是通過另外的傳送陣出去的。
兩人又開始在各個空間中輾轉,只是可供羅東食用的靈露卻終於一滴不剩,他又只好靠紅琅的靈氣維繫生命,真氣強度便又開始快速增長起來,衝破百會變得更加渺茫起來。
倒是從赤尊那裡發現的靈石讓羅東想起一件事情來,自己當初在伏禹神廟中得到的那個黑色星頭鳥蛋,需要天木之氣、一品靈石和玄水方可孵化,眼前有了靈石,羅東便向紅琅說起此事。
「這些都是絕品靈石,自然可以用。至於天木之氣嘛,我就是天木屬性,自然有辦法!只是玄水,一般來說,在五行聖地是不可能有的。」紅琅說。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輾轉了上千個空間,兩人終於又發現一處傳送陣。
然而這次他們卻猶豫了良久,如果此番傳送出去仍然是那古老的通道,他們都必死無疑。
但最後,他們還是決定,與其被困死在這裡,不如賭上一賭。於是,羅東再次踏上了傳送陣。
依然是強光刺眼,待他能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石室中,地面除了此傳送陣之外,就是一堆說不清是人是獸的枯骨。前方有個倒塌的石門,可見外面是一處通道。
羅東走出石室,一路沿著通道行走,通道古老的石壁上也有一些模糊風化的浮雕,只剩下一些曲線,難以辨認。羅東感覺,這裡像是一座巨大而複雜的地下陵墓。
通道複雜而冗長,一路數度遇到早已腐朽的屍骨,還數度迷失了方向,幸虧他在虛空幻陣中練就了無與倫比的忍耐力,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一處古老的石門前。石門下的地面上堆滿著大大小小的石塊,羅東用盡全力推門,絲毫無法撼動。
「這是一處機關!」紅琅一閃而出,只有二十公分的弱小身軀在石門中間處一擊,石門依然紋絲不動。
「咦!靈力也打不開!」紅琅可愛的大眼忽閃忽閃。
「機關?」門上雕刻著奇異的圖案,上面部分是些線條,底下卻像兩隻手臂交纏在一起。羅東仔細看那圖案,問紅琅:「看起來像是某種圖騰,你認識嗎?」
「我看看——這是……女媧的圖騰!你看,這是她的身體,上面這裡代表天空,天空底下都有成塊的形狀,它們代表著補天石。這是女媧補天的傳說!」紅琅很快辨認出來。
「原來修真界也有這個傳說?」羅東仔細看那圖騰,見代表補天石的塊狀似乎少了一塊,形成一道凹坑。
羅東心裡一動,低頭看那些石塊,果然,其中有一塊的形狀大小與凹坑差不多,羅東撿起那塊石頭放了上去,一道光芒閃過,門嚓嚓開啟。
「羅東哥哥,你真聰明!」
「嘿嘿,小兒科!」在紅琅的歡呼聲中,羅東閃身而出。
眼前所見的,是一處陰暗潮濕的所在,空氣中充滿著濃重的土腥味,光線極為微弱,但他自絕對的黑暗中出來,這微弱的光線卻足夠他將周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處極為廣闊的地下溶洞,地面林立著數根高矮不一的巨大石柱,在地面投下影影綽綽的暗影。
羅東四處走動,發現此處洞穴不僅空曠巨大,且周圍分佈著數個或大或小的洞穴,羅東正糾結該往哪邊走,紅琅在他耳邊驚呼:「玄水!」
「玄水?哪裡有?」羅東眼前一亮,要是有了玄水,豈不是可以孵化黑色星頭鳥?
「往右前方走!」紅琅的聲音聽起來比羅東更為興奮。
羅東進入洞穴,那洞穴漆黑幽暗,充滿著濃烈的腥臭味,轉過幾道彎便如回到了虛空幻陣中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要是有照明符就好了!什麼也看不到。」羅東停下腳步。
「你再往裡走走,我出來設個結界,外界便感知不到我的氣息了。」紅琅說。
羅東又往裡摸了一段距離,摸到的洞壁光滑異常,加之總也揮之不去的腥臭味,讓他想起了曾經在玄道山密林中見到的神蛇洞穴。
紅琅出來後,兩人又沿著洞穴彎彎曲曲走了近兩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斷層,望去一片黑暗。
紅琅施了個照明的法術,整個空間逐漸明亮,羅東俯身看去,見前方是個巨大的深坑,像是一個乾涸的大湖一般,湖底隱約有一點黑色的暗影。
「下去!」紅琅飛快地飆射下去,羅東以他強大的真氣做引,也攀援而下,來到那黑色暗影旁。
近看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汪黑水,呈半透明狀,不斷往上昇華出絲線般的東西。
「這就是你長大所需的玄水?」羅東問。
紅琅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情有些失望:「這是玄水不假,只是其中精華已經流失殆盡,於我用處不大了。」
她小手一收,那些不斷昇華的絲線俱都往她手裡匯聚,漸漸形成一顆豆子大小的黑色精華,她扔進嘴裡,嚥了下去,臉上出現極為舒服的表情。
「你吃的那是什麼?」羅東問。
「是玄水靈源。水中靈源所剩不多,但是,仍然可以用來孵化星頭鳥。羅東哥哥,把你的黑色星頭鳥蛋拿出來,我們一起孵化出來吧,從此以後,在五行聖地,上天入地,你都隨處可去了。」紅琅微笑著說。
羅東將那綠色松花蛋一般的星頭鳥蛋從生靈袋中拿出,還有四塊從赤尊屍骨那裡得到的極品靈石一塊遞給她。
紅琅漂浮在空中,將四塊靈石放置四方,雙手一合,射出一道青色的靈光包裹在鳥蛋上,那靈光就是她的天木之氣,法力到處,只見四塊靈石各發出三道光芒,彼此連接,形成網狀覆蓋在鳥蛋上。
羅東則負責每過幾個時辰灑十二滴玄水於蛋上。起初約計有二十多天時間,一切都沒有任何動靜,到後來,蛋上的綠色包裹物逐漸掉落,露出青白瑩潤的蛋殼,再後來,本來靈氣氤氳的外殼也越來越失去光澤,變得越來越粗糙。
那四塊靈石,是大陸中極為珍貴的極品靈石,蘊含著巨大的靈力,這些天過去,其光芒未見絲毫黯淡。紅琅乃是天木靈氣聚集之體,這七七四十九天的消耗對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只是時時刻刻必須以天木之氣籠罩其上,是頗為辛苦的。
當羅東第一百四十七次將玄水澆在極為粗糙難看的蛋殼上時,他和紅琅,就像兩隻期待自己孩子出世的星頭鳥一般,目不轉睛、心潮澎湃地圍在它旁邊。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除了外殼變得更為黯淡之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還不破殼?」豐收湊近那鳥蛋。「不會是個壞蛋吧?」
「不知道,它的殼越來越失去靈氣,難道是我們的孵化方法不對,它漸漸地死了?」紅琅的神識完全感應不到蛋裡面的情況。
「很可能,哎!白白耗費我們這些天的時間!」羅東很是失望,伸手拿起那蛋,蛋殼堅硬,入手沉重,像是顆難看的鵝卵石。
「算了,我們出去吧!可惜了這些靈石,消耗了不少靈力。」紅琅撿回靈石給羅東收好。
羅東仍然不捨得扔掉鳥蛋,仍用手捧著它。
回到那個巨大的溶洞,裡面的光線比上次來時要亮出少許,隱約可見從上方透出些許天光來。
兩人四處尋找出路,最後發現,要想出去的話,唯有一條途徑:從石柱爬上去。
石柱足有好幾千米高,不過對於通竅後期的羅東來說並不成問題,然而,他越往上攀爬,卻越覺得這裡的情形彷彿有些眼熟,待他爬到最高的一根石柱的頂部,望著頭頂洞中灑下的天光,突然醒悟:原來是這裡!
這裡,正是被他吞掉內丹的銀蛇所居住的那個蛇洞!自己竟然被傳送到了蛇洞的底部!
羅東回身望去,那日的情形還依稀在目,銀麟神蛇被金環神蛇奪走了內丹,銀毒神蛇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