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老三聽了這話兒,趕忙問道。「郎中,你還沒說道俺媳婦身子咋樣呢!」
郎中將寫好的方子遞給了老大,道。「這事兒急不得,春花妹子她身子骨噓,得好生養養才成,娃兒的事也得等這身子養好!」
陳春花一聽,問道。「郎中,你這意思,便是俺現兒沒法子有娃兒?這般養身子,可得要多久?」
郎中曉得這趙老大年歲不小了,屋裡娶了個媳婦,自是著急著,但他也是沒法子,道。「這就得瞧你自個了,若是養的好,二年便差不多,若是不好的,三五年也是往少了說道!」
從小郎中那回來,陳春花臉色一直不好,老大和老三瞧著自個媳婦這般說道了幾句寬心話,便一道去鎮上抓藥去了,他們也想著再去問問。
陳春花想了半響,愣是沒想起這受了大寒是啥時候的事兒,按理說,這腦子裡邊沒這回事。
想了想,便打發六子去場地裡喊二哥過來,定是要好生問道問道這事兒!
六子屋場地裡和陳春富說道一聲,便一道上了院子裡來,瞧著陳春花沉著個臉,心裡想著,可是出了啥事兒,道。「三妹,咋了?」
陳春花擺了擺手,讓六子下去,瞧著陳春富道。「二哥,俺問你道你事兒,你可不能哄了俺!」
「唉,有啥事兒問道便是,俺咋會哄你,曉得的定是要給你說道出來!」
「成,你可曉得往年俺沒嫁過來前,可是受了大寒?」陳春富聽了這話,不覺奇怪了瞧了瞧陳春花,道。「你忘了那事兒了?」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俺也不曉得咋回事。剛剛去了郎中那兒瞧身子,就是沒法子想起那事兒!」
「這倒也是,你十三歲那年。也是緊著年關了,娘喊著四丫去山上挖野菜。後邊瞧著天黑了四丫還沒回屋,你就去山上找四丫,這四丫是回來了,挖上了好些,下山費的勁,才遲了些,倒是你那日晚上沒回來。俺和大哥去山上尋你尋了大半宿,才在下坡坑裡尋著你,那會子你凍的人都喊不醒了呢!」
「真是這般?」十三歲,那就是三年前的事兒了。陳春花記著,她重生過來,月信時有時無,一來就痛的揪心,後邊鎮上那郎中也瞧了。抓了藥吃著,這才好了些。
陳春富點了點頭,道。「真是這般,你咋的好端端的問起了這事兒?難不成你這身子因著當年那回傷到了?」
「唉,不瞞二哥說。的確是傷著了,今兒去郎中那一瞧,若是不好生養著身子怕是一輩子都沒法的有娃兒,這養的好還成,養的不好,三五年也不過是句話兒!」
陳春富一聽這話,心裡有些作難,道。「三妹,你也別心急,好生的將身子養養,定是能有娃兒!」這若是懷不上娃兒,那可不成,他自是曉得這兩個妹夫年歲大的比他還大了幾歲,想著,心裡不禁有些為自家妹子擔憂!
「俺曉得,定是不能心急的很,二哥,這事兒你莫跟人說道!」
「自是不能跟人說道,那不是平添了話兒呢,你好生歇著,俺去場地忙活,可別多想!」
「唉,去罷!」
陳春花是作難的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大和老三再咋的緊著她,這懷不上娃兒倒是糟心!
若是在現代,不孕不育還能滿天的找人醫治,科技發達,那倒是不愁,在這個地兒,光是憑著郎中把把脈,還真有些不靠譜!
老大和老三去鎮上問了郎中,郎中也說道了,像自個媳婦這般兒,只得好生養著身子,萬般不能再受著涼!
抓了藥回來,便喊婆子給熬上了,瞧著自個媳婦那精神兒不好的摸樣,老大和老三也心疼,道。「媳婦,莫作難,等身子養好了,定是能有娃兒呢!」
本是老大和老三著急,現兒倒是換成了陳春花,她先前還歡歡喜喜的想著那樓房的事兒,現兒哪裡有心思想那些,如老大說道的,屋裡銀錢管夠便是,過著安生自然便的好的很。
「大哥,俺心裡著急,若是早些瞧了郎中倒是好了!」陳春花想著急紅了眼眶,她一個婦人就是賺再多的銀錢,也抵不過這世俗,心裡能深深的曉得這其中理兒!
老大抱著自個媳婦,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媳婦,不急不急,俺們能等著,只要媳婦心裡不作難,俺們啥時候都能等,也都怪俺們,心急了些!」
現兒老大說啥都沒用,陳春花心裡胸口堵的慌,眼淚跟豆子般,砸在了衣裳上邊暈開痕跡,老三瞧著不曉得說道啥,自是不想讓媳婦這般作難!
連著幾日下來,陳春花在裡屋呆著,不出門也不說道話兒,婆子送啥進來,她也是吃啥,那一碗碗的湯藥也是一滴不剩的喝了。
老大和老三每日的說道話兒,陳春花也聽不進,這無奈之下便上二嬸子屋裡找了二嬸子說道了這事兒。
二嬸子聽老大和老三說道後,緊著上了陳春花屋裡的院子,進了裡屋見著陳春花坐在炕頭上發愣,心疼道。「春花,你這是咋了,娃兒的事,不急,老大和老三也說道了,你可不能這般作難自個,瞧著盡讓人心疼!」
陳春花聽了這話,這才撲在二嬸子懷裡哭了起來,道。「乾娘」
「唉,乖閨女,莫哭莫哭,這事兒得慢慢來,急不得!」二嬸子也只能這般說道罷了,若是擱她身上,定也是著急!
等陳春花哭夠了,抬起頭,擦了擦眼淚,道。「乾娘,你咋的來了?」陳春花這哭了出來,心裡好受的多,她心裡想的多,這想著想著就想著好些事兒了。
她雖是信著老大和老三,但還是擔憂的很,夫妻情分再好,這娃兒可不是小事兒,小事兒倒也算了,又不是擱現代,若是沒啥生育能力,還能領養娃兒,但這兒的風俗那不是這般,先前在鎮上做豆腐生意,便聽人念叨,對門那婦人就因著懷不上給休回娘家了。
平日裡瞧著兩口子情分好的很,也沒見著紅過臉,這說休了便是給休了,想來,這懷不上身子的,那是大事兒!
「俺能不來呢,老大和老三上俺屋裡說道,你這成日的待著也不出去走動走動,人也不開腔,說啥你也不吭聲,可是嚇人的很,若不是他兩兄弟上屋裡去說道,俺咋曉得自個干閨女作難成了這般!」
陳春花扯了扯嘴角,笑道。「乾娘,俺沒啥事兒,自是也曉得這事兒心急不得,唉,自得好生將身子給養好才成!」
「你這話兒說道的才對,可別多想,老大和老三瞧著你成這般,心裡那是多著急呢,定是不會為了這事兒和你作氣!」
陳春花點了點頭,她自然曉得老大和老三心疼自個,這幾日說道話兒都是悠著說道,萬般的沒提這身子的事!
二嬸子待了半響,瞧著陳春花真的覺著不咋作難了,這才緊著回了去。趙香尋了自個娘半響,聽人說道是上了陳春花屋裡,心裡就不太高興,瞧著自個娘回來,便道。「娘,你咋的又上陳春花屋裡去了,可是找你有事兒?」
「啥叫咋的又上春花屋裡去了,她這心裡頭作難,俺這做乾娘的定是去說道幾句寬心話兒,你這張嘴可不能亂說道,擱娘家待了這般久,明兒可是要回去?」
「瞧瞧,自個親閨女不緊著,還趕起人來了,俺倒是不曉得那陳春花有啥好的,她心裡有作難,非得喊你去,她屋裡沒人呢?」趙香說著撇了撇嘴,道。「俺定是要待上好些時日!」
「成成,待著便是待著,回頭回去了,挨了說道,可是怨不著人,可別怪俺這做娘沒給你一個醒兒!」二嬸子心裡煩著呢,春花那事兒是個糟心事!
「娘,俺曉得娘對俺最好了,那陳春花有啥事兒,喊你去說道啥?」趙香笑了笑,一臉乖巧的湊了過去,瞧著自個閨女這般摸樣,二嬸子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她額頭,道。「就你這張嘴愛哄人!」
說著,歎了一口氣,道。「這事兒你可不能說道出去!」
「俺還不曉得是啥事兒呢,咋說道?」趙香一聽自個娘這般,趕緊的扯著她胳膊坐了下來,道。「娘,你放心罷,說到底,這陳春花還是娘的干閨女呢,俺往後回了,一年到頭回不得幾趟,自是要依仗著她呢!」
「春花這身子骨往年受了大寒,傷著了,想要個娃兒都難,聽老大說道,也去瞧了郎中,定是要將身子養養好,這養得好,也要個一兩年,養的不好的,三五年也就這般了!」
趙香聽了這話,臉上一喜,道。「娘,這事兒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春花可是為了這事兒,幾日沒出門,也不開腔,瞧著讓人心疼的緊,饒是她有那般大的能耐謀賺頭,還是沒得法子!」陳春花謀賺頭的點子多,但自個身子那是無奈,二嬸子曉得這點,作為一個婦人,若是懷不上身子,往後過日子可就作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