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條生意一直紅火,上這兒來定粉條的大多都是商舖老闆,零散的很,聽董娘說道,幾家獨大的經商大戶,暗地裡打發不少人來定粉條,這事兒百堯也是知曉的。
生意就是合夥做起來才能獨大,像粉條的名頭說是傳遍了整個晁陽國算不得誇張,趙家村兩個場地已是夠不著忙活。
因著陳春花這粉條生意做起,管了多少人肚子,那是不得不說的事兒。
薯瓜是鄉下莊子家家戶戶都得種上的口糧之一,除了納糧用得著薯瓜,剩下的便是管著屋裡吃,哪有人專門出去買薯瓜來吃的?
也正是這般,薯瓜值不得啥銀錢,但今年卻是不同了,陳春花也想到,這做粉條生意,用得著的薯瓜那是大量,有些心思的,定會將這薯瓜價錢給提上去,一旦提上去了,定是吃利少。
將這事兒與董娘說道了一聲,董娘覺著也是這麼個理,當下便道。「春花,你想的可真周到,倒是這粉條生意,總不得因著薯瓜價錢提了上去,就不做了罷?」
陳春花笑著搖了搖頭,道。「又怎的會不做,既然做成現下這般紅火,定是要將粉條的名頭穩下來,等往後屋裡子孫滿堂,也得將粉條手藝給傳下去!」
「那倒是,這粉條手藝可是你自個想出來的,作為祖傳手藝定是為好,但說起來,你這年歲還早著呢!」
「是早著呢,對了,我想著將周邊幾個村子的地都買下來。該種薯瓜的種的薯瓜,地兒好的,便留著種稻子!」
董娘聽了這番話,不覺驚訝道。「你還想著種稻子呢?這粉條生意做出來現下這般,可是管著你屋裡好吃好喝一輩子了!」
「那又如何?人生在世,總得忙活些啥,若是像那般坐吃山空。即使管夠,也沒怎的有意思!」
「你這心思,若是換做男兒身,定是能做出一番大事!」董娘越發的覺著,陳春花那腦子就像掏空不盡。點子是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她時不時的也想著,與陳春花相識,算是她走了運罷!
原本是她上清水鎮來找人搭伙做生意,比起那會子見著的陳春花,與現下的陳春花。那是天壤之別,怕是她這人,就是沒遇上她。也不見得會比現下差了去!
陳春花笑了笑,道。「說著正事呢,周邊幾個村子,昨兒我去瞧了。地兒多,趙家村人戶多,雖地兒也不少,但家家戶戶占的少!」
「那依著你的意思是真打算著將那些地兒都買下?」
「都買下,不但都買下,就是趙家村這後山嶺那塊,也得請人開荒。那塊地確實好!」後山嶺雖是山,那是小山,土壤也不錯,後山嶺翻過去便是隔壁村子,她想著,若是將後山嶺給挖了,那些土塊都用來填路,修出一條大道出來。
她這想法是大了,若是真要做起來,要費上好些工夫,也就這般先想著,目前最要緊的,便是將地兒買下。
紅薯種留了好的,現兒都種了下去,至於燒草灰,就等著地兒都買下後,翻土那陣,便開始燒。
「春花,你現下是趙家村的村長,若是想要買地,可真是比往回容易些,但若是買了其他村子的地兒,可是得找那些村長說道了!」董娘對這塊兒還是稍稍有些瞭解。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我已挨個的找了那些村長說道,明日並上鎮上去一趟,找鎮長說道說道,若是能成便都買下!」
「這般說來,那些村裡人定是應了你了!」
「那是自然,周邊幾個村子的人差不多都上場地忙活著,屋裡留著娃兒老人照看,騰不出空兒種地,這荒著也是荒著,為何不將它給賣了?倒是這番話也談妥的很!」
「那便成,能買了來種薯瓜是極好的,回頭定也是請人來忙活!」董娘曉得,這事兒陳春花定是想好了,用不得她說道。
第二日,陳春花便去了鎮上,周邊幾個村子的村長一早便去了,就等著陳春花來,進了院子,鎮長笑著朝陳春花招了招手。
這鎮長倒是挺顧著陳春花,一聽幾個村長說道這事兒,啥也沒說道便應了下了,隨後將村子裡的地契都拿了出來,就連著人名冊都一併交給了陳春花。
陳春花愣了愣,道。「鎮長,俺是買地兒,可不是買人呢!」聽了這話,幾個人笑道。「趙村長,你可別含糊了,俺們幾個這都顧著自個屋裡去了,村裡人都上你那塊兒忙活,還能管著個啥,村長名頭也是好聽罷了,既然你買了俺們村子的地,這村長的名頭自然都擱你身上去!」
「這咋成,俺買地,可不是還要了這村長名頭,若是幾個村子都這般,往後有點兒啥事,可得跑斷了腿!」陳春花直覺不想要這人名冊,她可管不著那些閒事兒。
「他們說道的對,這人都上趙家村去忙活了,定也是歸了你管事兒,地契都交給了你,若是往後還缺著,來鎮上說道便是!」
陳春花皺了皺眉,總覺著這鎮長這般好說話兒有些不妥,但也沒多想,收了地契和人名冊,朝著各位村長道。「還得勞煩幾位村長跟村裡人說道一聲,若是有空兒便上俺屋裡來領銀錢!」
「成,這事兒定是要說道!」
陳春花既然拿到了地契,便也沒逗留,與鎮長說道一聲便急著回了去,這買地,幾個村子攬起來是八百多兩銀錢,這也足以說明,那些地夠寬敞。
她先前去瞧,便瞧準了好幾塊地兒,恰巧,這幾個村子都是挨著河道的,那自然就不缺水。
瞧準的那幾塊地,大致的上了七八畝,後邊的還得仔細琢磨琢磨將旱地改為水田的事兒。
不僅如此,種稻子,後邊得用上厚肥。種的多,要用的厚肥也多,這也是個事兒。
陳春花屋裡的樓房,修了三層,後邊也沒再修上去了,過了正月才算修整好,而董娘與爹娘早早的搬進了樓房裡邊住著。
二老原本也是想著來瞧瞧便是,嘿,這一瞧,一住,還真是不回青城去了,安安心心的擱鄉下莊子住了下來。
而陳春花不曉得的便是,她屋裡這樓房,一傳十十傳百的傳了出去,好些有著閒心思的,倒是將趙家村當成了瞧熱鬧的地兒。
連著好一陣子,外來人多,那大大小小的馬車的排著路道邊上去的。陳春花這成日裡忙活倒也甚少出門,這不出來還成,一出來就懵了,啥時候趙家村來了這般多的富貴人家?
等回到村子裡,見著自個樓房前站著好些人在瞧著,還說道啥,嘴角一抽,朝六子招了招手,道。「六子,那些是啥人?」
「東家,你可不曉得,這樓房可是有名頭的很,聽那些人說道,都是聽外邊人說這樓房,便起了心思來瞧瞧的。」
聽了六子這話,陳春花腦子裡邊一閃,頓時將買下來的些地用來種紅薯的想法給收了起來。
一想到這,陳春花抬手拍了拍自個腦袋,不成,這事兒得好好尋思尋思,瞧著六子道。「六子,你擱外邊瞧著,那門不能開,不管他們咋說道,你都不能開,可是曉得了?」
「唉,俺曉得了,這是人家屋裡,哪能讓人隨意的進門去瞧的,東家放心罷!」陳春花點了點頭,便進了院子。
董娘屋裡樓房就擱陳春花屋裡樓房挨著的,這婆子開門出來,便有人走向了前去,問道。「你這屋,打從哪裡來的大戶人家?」
婆子一瞧著外邊這般多人,愣了半響,聽了這話兒,便道。「青城付家!」
「青城付家?可是董娘?」那說道話兒婦人面容姣好,倒是個面善的,婆子點了點頭,見著真是董娘在這趙家村,便道。「還得勞煩婆子進去知會一聲,儘管說舊友到訪!」
婆子聽完,便進了去,董娘正在院子裡坐著,拿著賬本在瞧,婆子進來與董娘說道一番,抬頭瞧了瞧婆子,道。「舊友?」
「那夫人是這般說道,大小姐可是要出去瞧瞧?」
董娘點了點頭,便出了院子,見著門口不遠站著的人,當下便愣住了。那站著的婦人見著懂娘出來,笑著走了過來,道。「好些年沒見著,可是過活的好?」
「阿舒!」董娘回過神來,便道。「你怎的上這兒來了?」這被董娘稱為阿舒的婦人,便是當年與董娘一塊兒玩耍著長大姑娘,出身雖低,但人摸樣好,知書達理不說,還懂得琴棋書畫,當真是個真正兒的大家閨秀。
阿舒,本名為付意舒,她是付家當年伺候在祖太爺跟前老婆子的孫女,這付老爺子也並未刻薄了她,念著當年老婆子與付家有恩情,好生教養著,並冠上了付家姓。
自從阿舒出嫁後,與董娘自是好些年沒見著,來往也僅僅是片面之詞的書信。阿舒比起董娘小一年,一塊兒玩耍長大,今日一見,阿舒容貌絲毫未變,甚是好看的緊!
那先前出來開門的婆子,倒是未見著過阿舒,那是後邊阿舒出嫁後才來的付家忙活,自是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