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這上門想奚落董娘一番,瞧笑話,這被陳春花一說道便給氣的不行,扯著臉皮說道幾句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臨走前朝陳春花瞪了一眼,那摸樣倒是像極了母夜叉。
陳春花笑了笑,沒將她當回事,董娘自是曉得陳春花是為了她說道呢,道。「春花,你這回得罪了陳夫人,可是知曉她那人的心思,怪哉的很!」
「怪哉便怪哉,我還能有話兒讓她說道了去?」陳夫人那人有啥心思,是個啥樣兒的人,光瞧著便能瞧清實了!
董娘可不是那意思,想著春花擱青城開了家常堂,受著喜歡,畢竟這陳家也是青城的大戶人家,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總是要挨上些話兒說道。
「董娘,這回你可是有著打算?」曉得這上門郎給打發走了,董娘現兒不過三十出頭,定是要找個人過下半輩子的。
董娘搖了搖頭,道。「能著有著甚打算,這屋裡有爹娘在,也算不得空蕩!」董娘想的開,不缺了那一個。
聽著這般話,陳春花放下了心,與董娘說道了幾句,便回了去,老大見著陳春花臉色好,便道。「媳婦,董娘可是沒啥事兒?」
「沒啥,董娘那心思好,看得開,能有啥事兒,這人和人的心思那是歪道的很!」陳春花說著,定定的瞧著老大,道。「大哥,你往後若是」
老大一聽這話,趕忙摀住了陳春花的嘴,道。「別說道這話兒。俺能娶著媳婦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又咋的會有其他心思!」
陳春花也不是說道老大有其他的心思,若是他真是瞧上別人了,也成,定是要與她說道,到那時候兒,該給的都給了。一個人過活樂得自在,別說老大會不會有那般心思,這男人瞧著好的了,自是散了心,那也是人之常情!
「媳婦。你可不許想多,俺嘴笨,不曉得咋說道那些甜絲絲的話兒!」說著抱緊了陳春花,道。「俺可不會有那般心思,就是怕了別人對俺媳婦有那般心思!」老大心裡總歸是忘不掉那回,自個媳婦人摸樣好。又有能耐,自是討人喜歡,經常兒的聽大伙說道他咋就有那般好運。娶了這麼個不得了的媳婦。
聽著這般話兒,老大心裡高興的很,但高興歸高興,也是怕著那點兒呢!
陳春花一聽老大的話。心思一轉,回過身瞧著老大道。「大哥,你莫不是因著這想法,那日才和俺作氣呢?」她就是想了好些時日,都是沒想著老大那日作氣是為了啥!
老大被自個媳婦指出,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轉到了別處,道。「啥心思。俺沒啥心思,俺就緊著自個媳婦,怕媳婦不要俺了!」
這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子,卻是對現兒的日子那是想都不敢想,像那做了美夢般,有些踏實,又有些不踏實!
陳春花瞧著老大這般摸樣,一個大老爺們,竟會露出那般慌亂的神情,瞧著她心裡一酸,緊緊的抱住了老大,哽咽道。「大哥,俺咋會不要你,俺是你媳婦!」
若是老大今兒不說道,陳春花也不曉得啥時候曉得這老大的心思,這裡的人與現代的人都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現代人日子好過,像這般吃苦頭的到是少的很,尤其是與她同齡那階段的人,但過苦日子的也有,沒有最苦,只有更苦,說多了也就成了僑情!
「媳婦,你咋哭了,別哭別哭,俺往後不說道便是!」老大瞧著自個媳婦好端端的哭了,這弄的手忙腳亂的起來,連忙抬起袖子給陳春花擦了擦眼淚,那深藍色的布料上邊印著淚痕,瞧著陳春花一愣,噗的笑出了聲。
「媳婦還是笑著好看!」老大雖平日不愛說笑,但偶爾也會想今兒這般!
陳春花止住笑意,道。「成了成了,俺往後都笑著給大哥和三哥瞧,可成?」
「成」老大說著,在心裡嘀咕了一聲,若是不對外邊人笑那是更好!陳春花自是不曉得老大心裡的嘀咕,她也不曉得,自個笑起來那是讓人心裡一暖!
董娘屋裡那事兒過去幾日,便去了趙家村,趙家村她得顧著,陳春花一直忙活著家常堂的事兒,直到年關前幾日,買上了好些年貨便回了趙家村。
場地裡也挨著這幾日給大伙空了閒,等過了初六七八才上工。
等陳春花回來,董娘便將銀錢都算好了數,一道說與她聽,像上回那般,銀錢一分為三,從董娘和百堯的份子錢裡拿出了一些算給老大和老三。
趙家村今年過的是暖和年,熱鬧年,家家戶戶買年貨的買年貨,這有了銀錢,村裡也開始貼上了對聯,喜慶的很!
陳春花屋裡過年,喊著二嬸子兩口子一道過的,這老二也不曉得去了哪,聽百堯說道,老二早給打發了,連著年關這幾日也沒瞧見人回來。
這說道老二上哪去了,可要從他被百家打發走後,開始!
不曉得是生了啥心思,拿著銀錢做起了小生意,跟人倒貨頭賣,來來回回的幾個月折騰,倒是生意好上了,又跑了好幾個縣城,後邊還是擱興縣穩了腳。
瞧著年關了,老二正忙活著倒賣年貨,買年貨的人多,他也賺了不少,這鋪子開在城北街道,這地段還成,比不得城東城南那塊兒,租金自然少得多。
後邊,秋兒大嫂,吳李氏聽人說道這妹夫擱城北那塊兒開了鋪子,倒是打發人去瞧了幾回,見著真是老二,也試探了秋兒好幾回,不曉得這趙老二開舖子的銀錢可是秋兒私底下給的。
大年三十,老二關了鋪子門,拿上了好些年貨送去了吳家,自個沒進去,開門的老婆子,他也沒說道啥,將物什擱下便走了,隨後便回去了趙家村。
這大年三十,定是要好好樂呵樂呵,陳春花屋裡那青磚樓房還就蓋上了兩層,住不上人,只得擱院子裡先住著。
倒是董娘那樓房,蓋兩層就封了頂,她和老大在青城忙活,自是沒趕上新屋宴食。
「春花春花,趕緊過來瞧瞧,俺這做法可是對著呢?」秋菊聽著肚子,一手拿著鏟子,一手端著一碗炒土瓜絲,陳春花見著趕忙走了過來,接過碗,道。「你咋的動起手來了,回頭要是有點兒啥,可咋辦!」
陳春花說完,連忙呸了幾嘴,道。「俺說道的啥,你可別忙活了,回頭給累著!」說完將秋菊手裡的鏟子拿了過來順手擱到鍋裡,扶著她去堂屋坐著,和大伙烤火暖和暖和。
這秋菊屋裡沒個長輩,兩兄弟都是一塊兒吃個年飯,想著既然都這般,不如一塊兒過了,便是喊著二嬸子屋裡兩口,連帶著大柱子兩兄弟屋裡都上這兒來。
大伙圍在一塊兒坐著,陳春花和幾個婆子在廚房忙著晚飯,這晚飯可得好好吃上一頓。
主要是吃火鍋,又炒了幾個菜,火鍋煮好了便端上了桌子,將小矮爐子給燒著。
陳春花挨著年關幾日回來,忙活的很,自是沒整這火鍋給大伙吃過,鍋子一端上來,瞧著那熱騰騰的菜色,弄的大伙連忙拿了筷子。
「春花可別忙活了,趕緊坐下來一塊兒吃!」二嬸子說著將陳春花拉著坐了下來,陳春花點了點頭,朝文婆子他們道。「文婆子,你們也擱那桌子坐著吃!」
文婆子點了點頭,和幾個婆子,六子順子一塊兒坐在了另一張桌子,菜色也都一樣,沒說因著他們這是下人就刻薄了的。
於文婆子幾個人來說,今年的年過的也自在的很,像文婆子擱大戶人家那會子,年關是最忙活的時候兒,若是不走運的,惹了主子,那更別想安生過個年!
六子和順子瞧著桌上的菜色,像個娃兒般紅了眼眶,自打上了東家屋裡來,吃的好穿的好,給了銀錢不說,就連平日做錯了事兒,東家也是說道幾句,讓他們自個長長記性,從未甩過臉子。
心裡想著,定是要給東家屋裡好好忙活,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老二從興縣趕回來到鎮上,天色就暗了,等回到村裡,這村裡家家戶戶都吃上了晚飯,瞧著這般,心裡生出一股子淒涼,苦笑著搖了搖,從陳春花屋門前過也沒進去,回到院子,將過年的物什都整了整。
「春花,來來,碰個碗,望著明年兒生意紅紅火火,最好的便是,生個大胖小子!」阿蓮嫂說著,朝陳春花端起酒碗對上了!
陳春花也沒拒,道。「這還得多謝大伙支撐著俺,若不然哪能這般好,今兒這酒俺便是干了,大伙也吃好喝好,沒啥菜!」陳春花說著,便要將一碗酒一口氣喝下去,老大及時攔住了她,道。「媳婦這酒,俺給替她喝了!」
「成啊,老大哥,你莫不是怕大嫂子喝的醉了,撇下你和老三哥先睡了呢!」聽二柱子這般說道,大伙笑了起來,老大瞧了二柱子一眼,道。「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