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大伙忙活的腳跟不著地,陳春花這會子將那些曬好的粉條裝了袋子,裝好了後喊老三挨個的稱了稱。
總的算算,兩日下來,做出來的粉條還沒上兩百斤,陳春花歎了一口氣,回屋裡朝董娘道。「粉條裝好了袋子,明日便上青城去罷!」
董娘點了點頭,道。「價錢先是定好了,在青城做開後,再往上漲?」
「得漲,先將這次的粉條賣了見著前景好便漲些!」陳春花說著坐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道。「剛稱了那些粉條,還未上兩百斤,加上未晾乾的大致也是兩百多斤左右!」
董娘自是曉得陳春花累壞了,道。「莫急,生意才開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兒可不是你說道的?」
話是這般說道,陳春花心裡能不著急呢?現兒已是秋季,趁著天兒也不冷得多做些粉條,粉條擱冬天裡,是非常上桌的一道菜,想了想,道。「董娘,隨著你來的幾個婆子,可是學著了?」
因著想到粉條拿青城去賣怕那些人不懂得咋吃,便教會了董娘身邊的幾個婆子,等明兒粉條擱青城做開生意,自然得將這吃食的法子教出去!
「定是學著了,這兩日都挨個的做了粉條給我嘗嘗,滋味與你做的自是差著了,但也不耐!」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行,就等著明日這粉條生意如何了!」
響午飯過後,董娘帶著幾個婆子便回去了青城,順便的將粉條也捎了過去。陳春花現兒走不開,不然的也隨著一道去了。
第二日,陳春花摸黑起早去了青城,等陳春花來的這會子,董娘已是去了鋪子,管事領著陳春花去了鋪子裡。
這鋪子不大,但地段好,鋪子外邊是鬧熱的街道。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多,連著一條街道下去幾乎都是賣物什的鋪子。
鋪子門這會子還未開,陳春花剛準備著敲門,門便打開了,出來的是婆子,見著陳春花點了點頭。
進了鋪子才曉得,董娘這會子便要開舖子的門了。說是瞧著不大的鋪子,後面的院子可不小。
院子裡邊擱放了幾張桌子,桌子上邊泛著木盆,木盆裡邊裝的是剛煮好的粉條,陳春花這還沒吃上呢,忍不住進廚房拿了碗筷夾了些出來吃。
粉條裡邊可擱放了不少肉,果然是放了肉味道都不同。吃了一碗填飽肚子,這才瞧著婆子道。「董娘呢?」
「大小姐正在裡屋換衣裳!」陳春花聽了,點了點頭,道。「趕緊的將桌子辦出去!」說完朝旁邊站著的幾個小廝招了招手。
小廝也聽話的很,見著陳春花這般說了,便手腳麻利的忙活了起來,等董娘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桌子和做好的粉條都搬到了鋪子前邊,隨後將要賣的粉條都拿了出去。
付家鋪子不管大大小小在青城都有名的很,先前這鋪子便是用來賣布料的。後邊做風扇生意便賣上了風扇,這回便用來賣粉條。
這鋪子門一開,街道上走著的人忍不住停駐腳步瞧了瞧,本是隨意一瞧,便真的給瞧住了。
見著這般,陳春花瞧了瞧董娘,只見董娘一身翠綠色的羅裙,臉上微微帶著笑走了出來。讓婆子隨後將碗筷給拿了出來,瞧著圍過來的大伙道。「各位,今日是我付家新進物什,名兒叫薯瓜粉條!」說著便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道。「今日物什剛到,便做了上些讓大伙嘗嘗!」
說完這話,便朝婆子打了個眼色,婆子們開始盛上了粉條,端了過來。這離的近了自然瞧的仔細,聞著這味道,大伙瞧了半響都沒作聲。
陳春花見著這般,便走了出來,道。「今日這粉條給大伙嘗嘗,若是嘗的好了便買些回去給屋裡人圖個新鮮,若是嘗的不好,我這也不問你討要銀錢!這粉條僅限今日賣的不貴實,往後要想像今日買的這般便宜可是尋不著了!」
聽了這話,那些沒忍住的便接過了婆子遞過來的碗筷,開吃了起來。
大伙都瞧著這吃粉條的人,見著他啥也不說道,光顧著自個吃了,想必這粉條定是不難吃!
等那人吃完了,將碗筷遞給了婆子,瞧著董娘道。「果真是付家物什,樣樣是頂好的,上回賣的風扇,這回的粉條更是沒話兒說,若是不信的,都自個嘗嘗!」
有了這話,大伙還能等呢,爭先恐後的說道。「給我來一碗」
先嘗了的人,隨後買了三斤粉條回去,五十文錢一斤那是眼睛都沒眨,爽快的將銀錢給了。
人呢,就是圖個熱鬧,哪裡有熱鬧瞧便湊了過去,隨著人越來越多,董娘便是犯難了,扯了一把在一旁光顧著招呼人的陳春花,細聲道。「這人多了,粉條怕是不夠賣!」
陳春花聽了這話,扭頭瞧著董娘,低聲道。「這般才好,今日賣不夠,明日的人定是更多!」
董娘瞧著陳春花那閃著笑意的眼睛,頓時明白了過來,在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春花一個農婦對生意的門道卻是這般懂,比起她往回這年歲,還是個懷著春|心未出閣的姑娘。
兩百斤不到的粉條,不過半個時辰不到便賣完了,後邊還有一群人沒買上,心裡那個悔啊。
「老闆,可是還有粉條?」
陳春花聽了,笑道。「今日便是賣完了,若是賣,可得等上幾日!」大伙聽了這話,只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沒多久便散了去。
今日的粉條算是賤|賣了,本錢是賺著了,但也不爽快。一斤五十文,十斤才五錢銀,一百斤不過是五兩銀錢,攏起來,今日還不到十兩銀錢,出去成本,大概的賺了七八兩罷了!
「春花,既然粉條這般好賣,可是想了往上漲多少才好?」董娘曉得陳春花是會說話的,剛剛與那些人說道,今日五十文一斤的粉條不過是今日罷了,便是沒將話兒說滿!
「二錢銀一斤!」
董娘聽了這話,似也不感到意外,的確,粉條這般費事的做出來,若是不賣二錢銀一斤也沒賺頭,倒顯得這物什稀奇了。若是往寥城那邊去賣,五十文一斤那些大戶人家也未必會瞧得著上,有時候兒大戶人家圖個臉面的,不圖著物什好,便是為了臉面也要買上些貴實的物什!
董娘這般想著,陳春花又豈會想不到?風扇便是個例子,但總歸吃食和用具不同便是!
依著付家在青城的名頭,這粉條不過是露了一會子,便在青城傳開了。當然,也不例外,陳家也聽人說道了。
陳夫人與董娘也是熟道的很,上回因著風扇生意的事兒,兩家是僵持了許久,到現兒也沒搭上過話兒。
董娘一個婦道人家做生意自是不容易,青城的好些鋪子時不時受到人找事,先前還沒有,便是風扇生意做開後,其他鋪子成了這般,不用想,也曉得,能在青城暗地裡與付家作對的只有陳家。
但這又無憑無據的,董娘是拿這事兒沒法子,總不得打發人上陳家去問話,若真是這般做了,那可不是讓人笑話她付家?
後邊,董娘去了寥城一回,與這打交道多年的鋪子老闆隨嘴一說道,過了一陣子後,這青城的鋪子便無人敢鬧事兒了。
董娘也尋思著,後邊才知曉,便是百堯暗地裡將陳家敲打了一番,他們陳家上鋪子進貨,不止價錢往上漲了一番,就是有貨也不賣給他們。
為了此事,董娘沒少打發人往百府送物什過去!
陳夫人得知此事後,也想著是不是外邊人傳呼著,想了想,便讓婆子準備上物什去了付家一趟。
賣完粉條後,陳春花也沒敢多待,急忙的趕回了趙家村。她現兒得趕緊的請多些人,另著,那場地也得起手忙活了!
董娘回到院子也沒歇著,便聽管事來說道,那陳夫人上門拜訪來了。董娘皺了皺眉,道。「你便去說道,我現下並未在府上!」
管事也是看眼色行事的,見著是陳夫人來拜訪,也提到董娘在,得了話兒便去了門外,瞧著陳夫人道。「實在對不住,大小姐不在,老爺子老夫人近日裡不便見客!」
陳夫人聽了這話,忍住心裡的悶氣,扯了扯嘴角,道。「那就勞煩管事了,若是董娘回來,你且與她說道一聲!」說著,便讓婆子將物什遞給了管事,道。「這些是前一陣子得到的物什,想著董娘定是喜著,便捎了過來!」
管事點了點頭,接了下來,道。「那我便是替大小姐謝了陳夫人!」
陳夫人點了點頭,沒再多說,離開了付家大門!這管事雖在付家地位頗高,連自稱都是我來我去的,但陳夫人是作為陳家的少夫人,又怎的會瞧著上這般人?
等陳夫人一走,管事便拿這物什去了院子,瞧著董娘道。「大小姐,這是陳夫人送的!」
董娘點了點頭,道。「回頭往陳家送些物什過去,順道的將這些一併送了回去,另著,替我準備些物什,我怕是去趙家村等上好些時日才能回來,你打發人去寥城上姑爺那捎句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