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整出了十來斤紅薯粉條,擱簸箕裡邊涼干了水分便弄的整齊搭在竹竿上晾著,這晾紅薯粉條可不能擱日頭下曬,陰|幹才更好。
粉條漏的長短不一,搭在竹竿上,用剪刀剪整齊,剪下來的紅薯粉條便做上了幾碗湯粉,擱裡邊放了豬油,炒了幾個雞蛋做哨子。
你還真別說,這粉條瞧著摸樣好的很,陳春花端著碗上桌,那秋菊可就是迫不及待的拿著筷子便開吃了。
還不等陳春花說聲燙,秋菊便因著嘴饞喊出了聲,道。「哎喲,可燙死俺了!」
大伙見著,哄笑了起來,阿蓮嫂瞧著她道。「就你性急,剛出鍋呢,能不燙?」
「燙是燙,你們也趕緊的吃吃,這滋味可真說不上來!」秋菊說完,便吃了起來,這回是吹了又吹才趕往嘴裡送。
二嬸子和阿蓮嫂這也忍不住了,拿了筷子開吃,老大和老三哪能等著,自個媳婦整出的吃食就是不同,沒得說!
瞧著大伙吃上了,陳春花也坐了下來,她可是好久沒吃上過紅薯粉條了,瞧著這粉條啊,心裡那是說上啥滋味,要說這紅薯粉條除了能當主食吃,還能各種各樣的法子來整著吃。
大伙嘴裡吃著,可沒工夫說道啥了,秋菊吃完一碗粉條,連碗裡的湯都喝的一乾二淨,砸吧砸吧嘴道。「大嫂子,這可咋辦,俺定是吃上這滋味了,若是往後沒得吃,俺心裡惦記著哪能還吃得下別的!」
聽了這話。陳春花笑了笑,道。「你可別貧,等俺上青城回來,便教了你用粉條整吃食的法子!」
秋菊聽了,臉上一喜,道。「大嫂子,你上青城去做啥?莫不是想將這粉條生意給做起來?」
「那還用的著說道,春花整出來這粉條定是要將生意做起來。若不然光顧著自個屋裡人吃那多可惜!」二嬸子說著,便空了碗,道。「這要真將粉條生意做起來也不容易的很,俺們瞧著春花搗鼓便要這般久!」
陳春花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應道。「唉,俺是想著將粉條生意做去青城。到青城找董娘說道說道,明兒便去,等俺回來了才曉得這事兒該咋整!」
第二日,陳春花便早早起了身,弄出來的粉條也並未幹完全,這般倒也成,現賣的稱起來自然有料。將粉條從竹竿上拿下來。這搭在上邊便定了形,也正是這般才容易裝,隨後拿了布條子給稍稍困好,裝進布袋子裡邊。
董娘做了那風扇生意後,又擱寥城那邊開了兩家鋪子,去打理鋪子的便是那入贅女婿,原本也是在街邊做小販生意的漢子,後邊與董娘瞧上眼了,這屋裡又沒個爹娘,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對於入贅一事兒也沒啥說道的。倒是這入贅付家後,不少人說道這人怕是為了付家的銀錢。
但後邊幾年,當初在街道上做生意的小販,現兒做起生意來那是能說會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曉得,這人會做生意,青城好幾家鋪子起手便交給了他打理。一步步走過來,生意紅火的很。
也就緊著這幾年,便沒人敢說道那話了!董娘兩口子日子雖過的平淡,但感情那是好的很。外道人瞧不出來罷了。擱清水鎮那陣子,去尋她的便是她相公,至於那小娃,董娘倒是一直沒跟人說道。
董娘這兩日還想著打發婆子送些物什去趙家村,念著的人呢,這會子倒是來了,聽了管事的這話,道。「人呢,可是請進來了?」
管事點了點頭,道。「現下正在前廳候著!」陳春花可不是別人,管事自然懂得,哪能將她拒之門外!
董娘趕忙放下手裡的毛筆,出了書房便去了前廳,陳春花又不是第一回上這來,隨意的很,婆子端上來的糕點好吃的緊,聽婆子說道,這糕點是特意留著給她嘗嘗的,聽了這話,心裡一暖,舒心的很!
等了沒一會子,便瞧著董娘腳步匆忙的進了來,道。「春花,你可真是經不住念叨!」
「怎的?莫不是你成日你念叨我呢?」陳春花瞧著董娘這般,好笑道。「定是這般,我才想著往你這來了!」
董娘撇了一眼陳春花,道。「成了,你能上我這來,定是有事兒,若不然又怎的有那般閒空來!」
到底是曉得陳春花的性子,她那人若不是萬般的得空,定是不會上來青城,挑著這會子來,便是有事兒要說道。
「是有事兒要說道!」說完,便將帶來的布袋子打開來,道。「這是薯瓜粉條,我也是這兩日整出來便拿這兒給你瞧瞧!」
董娘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走近一瞧,道。「這玩意叫薯瓜粉條?可是吃食?」
「自然是吃食,用的薯瓜整出來的粉條,今日來,便是要與你說道這粉條,我琢磨了幾日,粉條忙活起來也是費工夫的很,這般下來,價錢定是不能低!」這跟做風扇生意大為不同,風扇做出來,成本低!
董娘點了點頭,道。「這粉條我瞧著定是不錯,倒是這粉條怎的一個吃法?」
「莫急,我現下便去廚房做些粉條讓你嘗嘗!」說完,拿出一捆粉條解開布袋子,扯了一把粉條,便去了廚房。
廚房裡忙活的婆子有好幾個,這陳春花擱青城忙活風扇生意那陣子與這幾個婆子倒是也相熟不少,見著她來了,挨個的打了招呼。
陳春花讓婆子燒了火,擱灶頭上架上鍋子,往裡邊倒了水,道。「嬸子,勞煩你將這水大火燒開了!」
婆子應道一聲,吹了吹灶頭裡邊的火苗子,將火燒的旺。
陳春花另外的拿木盆打了水,將粉條給浸泡上,廚房裡幾個婆子連著一道跟來的董娘都仔細的瞧著陳春花,這婆子們不曉得陳春花拿來的物什是啥,個個扯長了脖子,眼睛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
「可是有現成的雞湯或是別的?」陳春花將粉條浸泡後,便朝身旁的婆子問道,婆子聽了,連忙道。「有有,今兒給老爺子熬的雞湯還剩著些,不曉得可是夠了!」說著,便將熬雞湯的罐子拎了過來,遞到陳春花跟前給她瞧。
陳春花點了點這雞湯剛好的夠著,她也沒打算整上多少,就是弄些給董娘嘗嘗罷了,道。「勞煩嬸子將這雞湯再熱一熱!」
「唉,成!」說完,便擱到小爐子上,起火燒著。
等鍋裡的水燒開,這粉條浸泡的也軟了不少,也是並未晾乾,還潮的很,就是擱冷水裡邊浸泡一陣子也好的多。隨後將粉條撈出來擱到鍋裡煮上一煮,扭頭對那熱雞湯的婆子道。「嬸子,那雞湯可成了不?找個大點兒的碗倒出來!」
婆子倒好了雞湯,這雞湯算是燒了一開,陳春花拿了鹽罐子擱裡邊放了些粗鹽,隨後又擱了些其他作料,嘗了嘗這才覺著行,將鍋裡煮好的粉條夾到了碗裡,便端著碗遞到了董娘面前,道。「董娘,你嘗嘗這粉條可是成?」
粉條咋做都能吃,就看你喜著啥吃法,要是陳春花,她便是口味稍稍重些,喜辣!瞧著董娘吃了一口便停下不吃了,陳春花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滋味不好?」
董娘聽了這話,搖了搖頭,接著吃了起來,一直到將整碗粉條吃完,拿出手帕擦拭了嘴角,這才道。「春花整出來的物什哪有滋味不好的道理,定是好吃的很,我剛剛吃了一口,便覺得有勁道,那滋味說不上來,吃了便是還想吃,直將這粉條吃完了,才罷休!」
陳春花聽著董娘的話,心裡鬆了一口氣,她不是覺著自個這粉條做的不好,定是也有人不咋的愛吃粉條的,有了董娘這話,她就放心了,道。「成,既然董娘這挑嘴兒都覺著滋味好,那定是不會覺著有啥!」董娘那嘴說不上真挑,但也是個會吃的!
「春花,瞧你這話說道的,好吃著的吃食誰不想吃呢!」董娘說完將手裡的碗筷遞給了婆子,道。「吃了也吃了,走罷,先將正事兒說道說道!」
陳春花點了點頭,隨著董娘去了賬房。
「春花,你想做了這粉條生意,我覺著是有很大的賺頭,若是真成的,便回頭打發人去知會那百堯一聲!」董娘心裡有準頭,這粉條她也吃了,是好吃的緊,若是與那百堯說道一聲,定是會上這兒來!
陳春花也正是有著這心思,道。「行,既然你覺著好,便是這般說定了,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事兒,擱兩日便過來!」說完,指了指那一袋子粉條,道。「粉條整吃食的法子你也瞧了,若是得空的打發人送些過去給百堯嘗嘗!」
陳春花與董娘說定了事兒也沒待上一會子,便回去了。她現兒哪有工夫與董娘拉家常,她得緊著回去好好打算打算這粉條生意。要想做起來粉條生意,定是不能上青城來做,為啥?因著這邊地兒不夠寬敞,雖說她買下來那忙活的宅子的確大,但也是不夠。
若是擱趙家村這塊兒忙活,又靠著水,自然就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