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在院子裡坐了半響,好幾個婦人跟她搭了話,她也耐著性子扯到了幾句,等說道這往回陳春花屋裡宴食,吳氏便打住了,站起身來了老屋裡邊的院子。
陳春花她們幾個婦人忙活的厲害,吳氏進來也沒注意。
瞧了半響,吳氏走到哪蒸白面饅頭的蒸籠旁,打開了蒸籠,道。「咋宴食不用大米整這玩意幹啥?」
聽了到吳氏的聲音,陳春花才從灶膛前抬起頭來瞧向了她,聽了這話,道。「大米比這白面貴實,一斤大米得**文,這白面一大袋子才花上幾十個子,還都用不完,擱著往後吃!」
吳氏聽了陳春花的話,可就不樂意了,道。「能貴的上多少,連這點事兒都做不好,老二咋就想著讓你忙活,擱村裡隨隨便便請個人都懂!」
陳春花從昨兒忙活到今兒,累死累活不說,還得不到一句好話,吳氏也真是瞧著陳春花沒啥說道,這就來了勁。
秋菊和二嬸子聽了,還能光顧著忙活?
「成,俺們是不懂的呢,若不然現兒你們自個忙活,別說這白白忙活不說,就是給俺們子兒,俺們還真是不幹了!」秋菊替陳春花氣,說完便將鏟子往鍋裡一丟,放下衣袖子便出了廚房。
二嬸子沒那衝勁,畢竟是個長輩,道。「大嫂子,你這話可就說道錯了,春花往回屋裡也是這般忙活,瞧著老二屋裡沒個人忙活。這才讓她來,若是你覺著忙活不好,就該早些請人來!」
陳春花她可比秋菊穩當多了,聽了吳氏的話也沒說衝勁上來就說道啥。擱邊上灶膛裡添了柴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俺不懂,俺啥都不懂,姨婆給老二說了媳婦,俺也不說道啥,姨婆要管這宴食的事兒俺也不說道啥,畢竟這都是老二屋裡的事兒,姨婆管也好不管也好,跟俺搭不著關係。」
說完。便走出了廚房。這話說的沒啥錯處。她啥都不說你還能說啥?吳氏就是這般氣。拄著枴杖出來,瞧著一旁忙的陳春花道。「咋的,俺說道說道。你還給俺頂上了?」
陳春花聽了,嗤笑一聲,道。「姨婆,你可真會說笑,俺今兒能喊你一聲姨婆,可是給了你最大的面兒,若是你不要,那也成,咋進來的便咋出去罷!」凡事都講究個理字,像吳氏這般說不通的人。你也不能跟她起哄,越是這般,她越來勁。
吳氏聽了這話,氣的直用枴杖敲地面,道。「晚輩沒個晚輩樣兒,索性是二娃爹娘去了,若不然,娶了你這人進門,怕是得氣死!」
秋菊跑出去,便去尋了老大和老三,讓他們過來瞧瞧。
老大和老三剛一進來,便聽著吳氏這話,老大臉色一沉,走到陳春花身邊,瞧著吳氏道。「俺爹娘是去了,勞不著姨婆成天的念著,若是真想俺爹娘,便去墳頭上瞧」
陳春花也想說道呢,老大和老三就來了,見著老大這般維護自個,陳春花心裡暖暖的,伸手扯著老大的衣袖子往後稍稍一退,這事兒還是讓自個男人來說道。
老大瞧著自個媳婦這般,心裡心疼的很,媳婦受了一回不夠,還這般,他哪能由著一個外道人欺負自個媳婦。
吳氏見著老大這般,不悅道。「大娃,你咋就不能聽姨婆說道,這陳春花也就是當著你們的面兒做出可憐的緊的摸樣,也不曉得你們是被她灌了迷藥還是咋的,緊著她做啥,做了那般見不得人事兒,可就不怕人笑話!」
陳春花聽了這話,可就站不住了,當著她的面兒摸黑她還能不說道啥?老大和老三這一聽,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後邊站著的秋菊和聽了動靜出來的二嬸子,當時就在心裡替陳春花不平。()
「姨婆,勞煩你將剛剛那話兒再說一遍,俺咋就沒聽清實呢?」陳春花放開老大的衣袖子,走到吳氏跟前,定定的瞧著她,好不嚇人!
吳氏也是個強橫的,壓根不怕陳春花這氣勢,道。「咋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不不准人說道?你這般摸樣想嚇著誰呢?」
陳春花聽了這話,噗是一聲笑出聲,誇張的摸樣,讓老大他們愣了半響,等陳春花停住笑意,擦了擦眼角的淚,道。「那你倒是說說,俺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成,話是你說的,可比怪俺這當姨婆的不顧著小輩!」吳氏說著,瞧著老大他們道。「就擱鎮上開舖子那陣,這陳春花好幾日沒回屋裡歇著,你們可是曉得?」
老大和老三自然曉得,不光是他們,這二嬸子和秋菊都曉得。那陣子,二柱還沒出事兒,秋菊就跟著二柱擱鎮上住著。
「這事兒,俺曉得,倒是姨婆擱哪裡聽的這話?」老大信著自個媳婦,那幾日媳婦也說道了,擱鋪子裡住著,那東家還是一塊兒,她沒回來也是自然,鋪子裡擱她一個人忙活,累的很,若是再來回的跑,哪能撐得住!
吳氏見著大伙壓根不將這話當回事,接著便道。「這別說是嫁過來的女人,就是擱著還未說婆家的閨女,哪有徹夜不回屋裡的,陳春花不回屋裡歇著,你們也不曉得她做些啥!」
陳春花總算是聽明白了,這吳氏怕是從哪聽了她開舖子那陣的事兒,想著便用來做她的小辮子。不得不說,吳氏還真是費了心了,道。「姨婆,這事兒可沒啥掰弄的,若是還有其他的話兒,倒是一塊說了!」
「咋的,這還不夠?得鬧出多大的笑話才夠,趁著還沒整出啥,你這女人留不得,趁早給休了回去!」
吳氏總算是說出了自個的話,陳春花一愣,忍不住雙手握成了拳,道。「休了俺?呵,若是休了俺,怕是你往後要求著俺回來!」陳春花這話不是說笑,她若是被休了,鋪子賺的銀錢,連帶這那青磚房的院子都給帶著,她就是不住,也由不得任何欺她的佔她便宜!
老大和老三聽了自個媳婦的話,這就慌了,趕忙拉住了她,道。「媳婦,誰說要休你,這事兒是俺屋裡的事,姨婆你若是再折騰俺媳婦,往後老二屋裡有啥事兒,可別指望著俺們幫手,你緊著老二俺們沒啥話說,都是你自個的尋思!」
陳春花這也沒說道啥,見著老大和老三臉上痛心的表情,她曉得自個說的話是傷著他們了。她不該這般說道,這話一說,可不就是讓老大和老三誤會了她有這般心思?
二嬸子和秋菊瞧了瞧吳氏,這就扯開了話,道。「你這嬸子好不厚道,大嫂子屋裡一家子過活的好好的,你這一來,讓老二哥分出去要娶媳婦不說,還扯道著讓老大哥休了大嫂子!」秋菊說話那是直道的很,這吳氏又不是她啥人,大嫂子她就當著自個交手帕,怎能不氣?
「大嫂子,今兒你來是客人,往回你來還是客人,往回就不說道了,今兒這話說的讓人想拿掃把趕你出門去,春花是性子好,顧著屋裡人的面兒,也講著她那去了婆婆情分,不然的,你真覺著自個能耐的很,往俺們這地兒戳事兒呢?」
吳氏瞧著這大伙都替陳春花說道,她曉得是不能再擱這兒待了,瞪了陳春花一眼,道。「大娃,三娃,姨婆話也不多說了,你們自個掂量掂量!」說完便去了老二那院子。
陳春花也就這般性子,受了啥委屈也不鬧騰,瞧著她那般,老大和老三那是心疼道了心坎裡邊。
「媳婦,俺這輩子就緊著你一人,你放心,俺現兒沒啥心思,往後也不會有啥心思!」老大這話算是第一回說,握著陳春花的手,瞧著她那悶不吭聲的摸樣,往懷裡一帶,道。「媳婦,俺曉得你心裡邊委屈,你想哭就哭著,俺和老三擱這兒也不走!」
老三瞧著自個媳婦這般,恨不得立刻出去將老二叫出來打上一頓,道。「媳婦,俺這就去找老二說道說道!」
陳春花不委屈是假的,到不至於咋樣,聽了老三這話,立刻離開了老大的懷抱,扯住老三道。「三哥,俺沒啥,別找老二說道,他屋裡今兒宴食,鬧的不好看!」
瞧著老三這般為她生氣,陳春花心裡是高興的,同時也想著,但願能一直這般下去!
「春花,你這性子不行,趙老二光顧著自個了,你好歹也是他往前的媳婦,咋做人這般?你為他操心事兒,得不好話也就罷了,還擱著讓人這般說道,俺想著都作氣!」二嬸子嫁過來這麼些年,還從來沒人給她這般委屈受呢!
秋菊點了點頭,道。「老三哥就得去將事兒說起清實,不然得往後還得了?」
陳春花是為老大和老三著想,不想讓他們兄弟三生分了,不說老二,這老大和老三緊著她,她就是咋樣都成,委屈沒啥,他們對她就成了。但瞧著老大和老三都點了頭,也不再說啥。
老二在這邊忙活著,也不曉得發生了啥事,吳氏拉著臉進來院子。瞧見吳氏這般,道。「姨婆,你這是咋了,可是鬧心了?」
吳氏瞧了瞧老二,沒好氣道。「你這都是好兄弟,那陳春花有啥好,俺就說道了幾句,大娃和三娃就緊著了!」
老二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道。「姨婆,這事兒你別去找嫂子說道!」他自個心裡還是對不住陳春花,現兒還遭了姨婆說道,老二心裡也是為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