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那話是說對著,這大寶回去還真不打算過來,等她做好了響午飯,那雞也給燉了,等了半響也沒瞧見大寶帶著他娘過來。
「大哥,你去大寶屋裡喊他和嬸子過來吃響午飯,可記得下午那陣還得喊他忙活呢,他若是跟你說吃了,也得喊過來!」陳春花從廚房出來朝裡屋喊了一聲,老大應道,便出了院子朝大寶屋裡去。
這老大進了大寶屋裡,大寶這剛端著做好的響午飯出來,想是要給他娘送飯到裡屋去。
瞧著老大來了,大寶很是不好意思,道。「老大哥,吃了沒?」
「吃啥,俺和俺兄弟、媳婦就等著你過去,這等了半響你也沒過來,咋得,俺屋裡飯菜不好下嚥,讓你這般不情願去?」
大寶聽了這話,連忙道。「嗨,俺這上午也沒幹些啥,那好意思去吃飯,要不擱晚上?」
「不成,現兒就帶嬸子一塊去俺屋裡吃飯!」說完便進了裡屋,瞧著準備下炕的大寶娘道。「嬸子,今兒響午過去俺屋裡吃,飯都整好了,就等著大寶喊你一塊過來,大寶這小子,扭捏的很!」
大寶娘也不曉得是咋回事,聽了這話,道。「這大寶都整好了,要不得晚上再過去?」
大寶端著碗進來,擱到小木桌上,道。「是啊,俺這都整好了,若是不吃可惜了!」
老大瞧著大寶端的那碗玉米糊糊,稀的很。他曉得。這杏花回來一次是一次,總歸是嫁出去的很,顧不上娘家。上回杏花回來,拿了紅棗。這大寶也啥都不說,送好些給他屋裡。
「嬸子,俺不說道了,若是不成,喊俺媳婦來一趟?」說著,便作勢要出去!
這大寶娘聽了這話,趕來扯了他一把,道。「那能這般麻煩,大寶俺們去春花屋裡吃,這人都喊了。那能喊來來回回的喊!」若是這般也太僑情了些。大寶應了一聲。扶著他娘便下了炕。
老大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這嬸子他是沒法說動,若是自個媳婦來了。哪能費這般話。
陳春花左等右等,聽著外邊的動靜,便走了出來,瞧見老大回來,後邊跟來了大寶和嬸子,連忙迎了上去,扶這大寶娘,道。「嬸子,你說大寶咋這般做呢,俺擱下地回來就說了。喊他來吃飯,這愣是讓俺們等了半響!」
大寶娘聽了這話,道。「這小子可不就是,唉,這沒丁點事兒還的跑你屋裡來吃上一頓!」
「嬸子,你可別說這話,俺們屋裡這離的近不說,俺和杏花也是個交手帕,她嫁出去那會還跟俺說道要時不時瞧瞧你,這平日裡忙活的沒閒空,心裡也是過意不去!」說著,便將大寶娘扶到椅子上坐著,道。「人都到齊了,俺這就去端菜上桌!」
大寶娘心裡那能不明白呢,這到底是杏花說的還是春花自個想的,她心裡清實的很,這春花人好,怕是顧這點兒的關係!
陳春花從廚房端來了一大海碗的燉雞,燉雞裡邊還擱了紅棗,這紅棗就是上回大寶拿來沒吃完的,還炒了一碗雞蛋,還用紅薯粉燙了皮子,用紅薯皮做了一晚湯。
瞧著這幾個菜,大寶不好意思的將雙手往腿上擦了擦,道。「大嫂子,你咋這般客氣,還殺了雞來燉!」
陳春花拿了碗筷擺放好,瞧了大寶一眼,道。「客氣,俺哪裡客氣,倒是你這般客氣做啥,喊都喊不來!」說完又進廚房端來了熱乎乎的白面饅頭,道。「來,都動筷子,俺也不叫你們吃啥,屋裡就這幾個菜,都別怕生啊!」
老大和老三也都好幾日沒吃得上這般豐盛了,陳春花雖說有手藝,但做飯都是緊著簡單的做,也不整的這般麻煩管個飽就成。()
看大寶娘拿著白面饅頭吃著,也不夾菜,陳春花夾了一塊雞胸肉放到了她碗裡,道。「嬸子,這塊肉多,你給吃著,碗裡還有,若是吃不夠,鍋裡還有,這雞俺燉的久,都燉爛了,好咬的很!」
「唉,不用夾,俺自個會,俺吃啥也不客氣,別緊著俺,你們自個都吃」大寶娘是好些年頭沒有像這般與人吃過飯了,一時間不免有些眼眶發熱,想杏花沒嫁那會,在村子裡惹了不少閒話,就跟這趙老大屋裡走的近。
陳春花看大寶吃的少,道。「大寶,你也別客氣,今兒這菜都是給你們做的,儘管吃!」她是沒有招呼人本事,特別是勸人吃多吃少,以前在公司那會也是,最討厭的就是應酬,她就喜著跟陳姐在屋裡安安靜靜的吃上一頓,啥都不想!
她雖然做生意好幾年的了,但本性改不了,儘管生意做上了,那骨子裡想著回鄉下發展發展,這陳姐硬是不同意,她曉得陳姐是為了她好,恨不得讓她趕快找個人嫁了成家。
想著想著,陳春花一噎,嗆到了,趕忙進廚房舀了水喝。
吃完響午飯,陳春花也沒讓大寶娘回自個屋裡,留著她在她屋裡歇息,隨後便去下田了。
上午扯的秧苗還沒插完,剩了不少,老大他們便扯秧苗,陳春花手腳快,自然是插秧。
等她這些秧苗插完,老大他們也扯了一大半了,有了上午那陣,熟道了,快的很。
他們也會插秧了,陳春花沒再教他們,說道了幾句,各自忙活了起來。等到這天色逐漸暗下來,這後面的一畝多田才收了尾。
陳春花讓老三回去做晚飯,自個瞧了瞧挨著河道邊的田坎,這田為啥漲水?還不是因著田坎太低,想著,便對老大說道。「大哥,這田坎得提高些!」這位置很不錯,田里的水比河道邊接著這塊低了些,田那頭又高了下,這放水下水都容易。
「成,俺這就將扶點泥上去!」老大說著便動起手來,這個不用說,一瞧便曉得,大寶也沒閒著,跟著一塊干。
陳春花走一圈,站在田坎上,瞧著這兩畝多地,心裡樂滋滋的,這感覺就像她回到了現代外公屋裡,趕上春忙一片的泥土氣息,讓人心裡不自覺的感覺到平淡。
田坎扶上去也快,老大忙活這頭,大寶忙活那頭,不過一陣就給弄好了,陳春花瞧著整好了,在兩頭開了個口子,用泥巴糊著。
「成了,總算是忙活完,俺們回去!」
陳春花這一路上笑個不停,老大和大寶都打趣著,一路上笑著回到屋裡,等到了院子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三人不覺的一愣,趕忙跑進了院子。
這一瞧,陳春花就怒了,趕忙跑去將和大寶娘推搡的狗子嬸拉開,道。「狗子嬸,你幹啥,今兒莫不是又發瘋了,還敢到俺屋裡來折騰,你折騰就算了,這嬸子啥地兒得罪你了,她身子不好的很,若是傷著了,你跑的了?」
大寶怒氣匆匆的瞪了一眼狗子嬸,連忙從陳春花手裡接過了自個的娘,道。「娘,你咋樣,有沒有傷著?」沒等自個娘說話,又瞧向了狗子嬸,怒吼道。「俺平日不跟你扯道啥,這也是看你是長輩的份上,今兒你倒是越來越得勁,還動手打俺娘,她這一年到在炕頭上躺著,哪招惹你了?」
老大也是沒想到,這狗子嬸還跑到自個屋裡來折騰,往日在村裡說道啥,他一向不說話,今兒這一出,確實是惹惱了她,道。「狗子嬸,俺今兒也不說你啥!」
說著瞧了自個媳婦一眼,道。「媳婦,你先待著,俺這就去喊村長來說道說道!」
說完便去了村長屋裡。
狗子嬸原本是瞧著陳春花他們都不在屋裡,這門又開著,便進去瞧瞧,那曉得這大寶娘居然在,兩人這好些年前因著地裡薯瓜籐的事兒鬧過一回,後來這大寶娘病了,就甚少見面。
這狗子嬸本是心裡惱這陳春花屋裡,瞧著大寶娘又在,她那張嘴自然不饒人。大寶娘剛開始也由她說道,不搭理她,而這狗子嬸就是這般德行,你越是不搭理她越是認為你好欺負的很。
最後扯著扯著,說到了杏花身上,這杏花嫁出去好好的,被狗子嬸這胡言亂語的說道,大寶娘肯定得惱啊,忍不住回了一句,兩人就這般扯開了。
這老三原本是回來了,想著屋裡沒啥菜,就去別人屋裡在買幾個雞蛋回來,這前腳出門,後腳狗子嬸就來了,若不然也不會有這一幕!
狗子嬸瞧著老大真去了,這才慌了神,道。「俺咋的,這大寶娘罵人俺還不能回道了?」
大寶娘聽了這話,險些沒氣暈過去,指著狗子嬸道。「你這人就是缺德的很,俺杏花好好的,你在俺跟前胡說八道啥,俺還沒說你呢,咋的,這天都快黑了,你進春花院子幹啥?」
陳春花這才聽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狗子嬸趁著他們不在屋裡進了院子,瞧見大寶娘在,這嘴巴定是說個沒停,她這性子,擱村裡說是家喻戶曉也為過!「狗子嬸,你啥也別說,事兒是咋樣,俺心裡清實的很,等村長來了自然得給個說法,你若還這般不曉得收斂,遲早得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