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之前。
叮鈴鈴,叮鈴鈴~~
一個略微有些破舊的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一個低矮的屋子裡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娃,過來接電話了。」
「知道了爸!」一個身材瘦高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斧子,以及一地的廢柴,飛快的跑進了屋子中。
瘦長的手掌,穩健的操起了大炕上的電話,看了一下號碼,瘦弱的青年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接通,就聽見電話中說道:「喂,麻桿,怎麼才接電話啊。辰哥今天晚上請客,來我家吃飯,你和眼鏡聯繫一下,半個小時之後過來啊。抓緊!嘟嘟~」
原來這就是麻桿的家。
從接通,到最後撂電話,麻桿一句話都沒說,但是臉上卻掛著笑容,這也是冷漠少年臉上少見的笑容了。
一個趴在炕上的男子,容顏略顯蒼老,就面容來看,大約五十多歲,男子鬢角的頭髮都白了,臉上也是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是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的時候,充滿了慈祥。
「娃,我好像聽到是魏碩的聲音啊!」男子憨厚的聲音問道。
「嗯,是胖子他。他告訴我,我前幾天新認識的一個哥們要在胖子家的大排檔請我和眼鏡吃飯,到時候要是有啥好菜,我給爹您打包帶回來點哈!」麻桿臉上露出喜悅,高興的說道。
「哎,你這娃。爹自己熱點饅頭吃點就算了。你就不要打包了,被讓同學看了笑話啊!」男人心頭一熱,看著自己眼前懂事的娃子,心中充滿了酸澀。
這既是麻桿的老爸,叫做王德勝的一個漢子,前些年你跟著人家工地上幹活,出了事故,由於沒有及時治療,腿留下了後遺症。每年夏天的時候,都疼的不能動,咬著牙,在炕上硬抗。
而麻桿的名字叫做王強,據說麻桿的母親,跟著一個外地來打工的打工仔,捲著家裡的幾萬塊錢跑了,很多年了,只有父子倆相依為命,但是父子倆感情非常的好,即使都不擅長表達。
如今的王父,每年腿不疼的時候幹點零活,貼補家用,還有兒子的學費。自己的兒子也很爭氣,年年都得獎學金,但是自己的腿,總得打針吃藥的,到現在,已經家徒四壁了,只有幾個泛黃的上個世紀80年代的老舊傢俱。
「沒事的爸,胖子,眼鏡都知道咱家的情況。至於我新認識的那個辰哥,更是一個好漢,他們不會笑話咱的,呵呵……」麻桿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
「哎,真是苦了你這娃了!」漢子無奈的說了一聲,順便拿起自己的煙袋抽了一口,接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麻桿馬上坐了下來,給老夫捋順這後背,一邊說道:「爸,您別這麼說,我一點都不苦。等我畢業賺了大錢,給你買好多好吃的!」
老父親不知道是剛才咳嗽的,還是怎的,過了好一會才說話,但是語氣中有點哽咽:「好,我等著,等我娃有出息的那一天,哈哈……」
接下來,父子倆都不說話了,好像都知道彼此心中的事情一般。最後還是老父開口了。說道:「娃啊,我夏天抓的魚,晾的魚乾,你給你那幾個小夥伴那點吃吧,好得讓大家嘗嘗鮮!」老夫話語中充滿了質樸!
「這個不用了爸,那個可是給您補身子用的啊!」麻桿說道。
「不行,怎麼也拿點給人家,你們好好相處才是真的啊!」老夫說道。
這二人難以達成共識,爭辯著,突然間,小院子的門彭的一聲巨響。
麻桿一下跳了起來,眼中一寒,衝出了屋子。
原來自己庭院的小門是被一個胖胖的矮子,一腳踹開的。這傢伙身材其胖無比,比魏碩有過之而無不及。渾身上下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剃著個光頭,也不知道上面擦了什麼,油光珵亮的。
胖子一身考究的面料做的西裝,但是內裡穿著一個紅色的襯衫,腳下蹬著一雙白色的皮鞋,而且是那種純手工製作的限量版,意大利進口,一雙要好幾千塊。
但是一身上下,穿在這個貨色身上就顯得十分的不協調,而且脖子上戴著一個如拴狗一般粗細的大金鏈子,粗短的手指上,十個大金戒指彷彿是一塊塊大金疙瘩一般,沒有一點的美感,完全一副暴發戶的形態。
胖子身後,站著四個彪形大漢,肌肉虯實,一身西裝,戴著墨鏡,耳朵上戴著耳麥,緊緊地跟著胖子,顯然是保鏢,而且貌似很專業的樣子。
進門這個胖子用尖細的聲音喊道:「王老二,你奶奶個熊的,趕緊還錢!」
「喊什麼喊,這裡不是你家,你這叫私闖民宅,再放肆,我就報警了!」這時候麻桿衝了出來,畢竟是上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以法律為武器。
「草」大漢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接著罵道:「你個臭小子,論輩分你還要跟我叫一聲黃二叔呢,沒大沒小的小雜種!」
麻桿心中大怒,但是想了一下屋子中的老父,臉色變換了一下,說道:「你又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回!」
「尼瑪,少跟老子來這一套,老子混社會的時候,你tm還穿開襠褲呢。叫你爹把欠我的三萬加上四萬利息還上來,快點總共七萬塊錢!」光頭胖子叫道。
「草,黃發財你還要臉不。我爸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你。跟你干之前,你說安全保障的,而且每人都買了保險。但是一出事,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求爺爺,告奶奶的從你那裡借了三萬塊,好吧,怎麼這兩年時間,利息就長成了四萬了呢!」
麻桿一臉的憤怒,眼睛都好像要噴火了一般。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現在道上的都是這麼算的。還有,你也不打聽一下,我黃發財在這一片的名聲,今天你要是不交錢,哼哼,我就拆了你這房子,把你這個小兔崽子也打殘了!」光頭漢橫肉一抖,陰沉的說道。
「你敢,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麼,不怕我報警麼!」麻桿厲喝一聲,手中握著那個掉了漆的手機。
「哈哈,你打啊,王法,哼,老子在這一片就是王法,這一片派出所所長秦所長,那是我乾哥們,我在這裡,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敢放一個屁,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大漢眼睛一瞪,十分囂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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