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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創造奇跡(一) 文 / 綠鳥巢

    第二天,郝奇奇值日的時候,他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

    郝奇奇回家之後,一直在想,放螞蟻的時候怎麼不放到田老師講桌上呢?為什麼要放在挺遠的地方呢?把螞蟻往那裡一放,連看都沒敢看,就聽見外面的同學在喊他。現在想來很後悔,「為什麼不告訴找食兒講桌在哪個地方?萬一它們找不到怎麼辦?」郝奇奇這樣想來想去,一宿也沒睡好覺。

    早晨上學也是郝奇奇第一個進教室的。郝奇奇仍然不敢往田老師講桌上看。他原以為會聽到找食兒對他說些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他低著頭走到座位上,坐穩後才偷偷地去看昨天放螞蟻的地方,只見那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它們一定找到講桌了。」此時他心裡怦怦直跳。

    其他的同學也陸續走進教室,大家誰也沒有到前面來,他們彷彿知道前面要發生什麼,坐在座位上,連大聲說話的都沒有了。

    田老師走進教室,也沒有往講桌上看。她先在黑板上寫出今天要講的內容,然後才把課本放到講桌上,就在這一時刻,田老師看見講桌上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在動。她再細看時,不禁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她高聲喊道:「這是誰放的螞蟻?」語音未落,她才辨明是由螞蟻組成四個清晰大字:「奇葉同桌。」在她還沒有弄明白這字含義是什麼時,字又不見了。只見螞蟻慢慢往下移動,不一會兒又組成四個清晰大字:「創造奇跡。」

    此時田老師不自主地靠在黑板上,她雙手十指緊密交叉地握在一起,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坐在下面的同學也都愣住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田老師靠在黑板上不講課。一些膽子大的同學也慢慢地走到前面來,當他們看見講桌上的不斷變動的字,也就和田老師一樣誰也不說話了。

    後來,還是田老師沉住氣,她壓低著嗓音對班長王葉說:「你到辦公室把校長找來。」

    校長是一位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眼鏡。他走進教室,同學們馬上讓開地方。他站在講桌旁邊,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接著他對田老師說:「你想,不會是螞蟻自己寫的吧。」

    田老師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

    校長雙手抱住胳臂,拚命保持平靜。他又說:「這,這樣吧,先要保持好現場,是不是,或者,或者照幾張像片,然後呢,然後呢,再把情況報給上級領導。」

    「校長,我看還是先分析分析這字的意思是什麼吧?」田老師開始從驚嚇中恢復過來。

    「那好,那好,咱們先到辦公室吧,不過,還得要保持好現場,不讓學生亂動。」校長說。

    「我看還是找幾位老師保護現場吧。」田老師又提出建議。

    校長覺得這建議很好,他馬上到外面喊來幾位老師。

    就這樣,螞蟻寫字的消息很快地傳開了,不一會兒,全校的師生都知道了。現在學生也沒心思上課了,大家都擁擠在二年級的教室裡,把教室圍得風雨不透。

    校長感到這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情,他回辦公室先給鎮教育辦打電話匯報此情況,對方領導指示:保護好現場,一會兒就到。

    接著,校長又把幾位資深的老師請到辦公室裡來,只想聽聽老師對這一事件的意見。

    「這個嘛,我認為是件好事,」六年級班主任老師說,「歷史上楚漢相爭之際,漢高祖劉邦的謀士張良用飴糖作誘餌,使螞蟻聞糖而聚,組成了『霸王自刎烏江』六個大字,霸王見此為天意,乃揮劍自殺。而我們這個『奇葉同桌,創造奇跡』八個大字是褒義詞,必定是說咱們學校要有奇跡發生了!」

    田老師接著說:「是的,『奇葉同桌,創造奇跡』是積極向上的詞,這是肯定的。但是,必須弄清楚『奇』、『葉』是人名,還是另有所指。我通過對咱班學生名字對照和分析,我認為有可能是兩名同學的名字。大家看看,這個『葉』字應該是班長王葉,她可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的表現大家應該都清楚了。另外這個『奇』字應該是一名男生,叫郝奇奇。這位同學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有點奇奇怪怪的,不願與同學交流,經常自言自語,也聽不明白他嘟嘟囔囔說什麼,所以他上課精神不集中,學習基本跟不上。後來,我和他媽媽交談過,準備讓他下學期重新念二年級,他媽媽也同意我的意見。可是最近發現這位同學有不大不小的變化,這種變化也讓人感到奇怪。我也問過他媽媽,他媽媽說也沒有經過什麼特殊教育,然而他簡直象變另外了一個人,在課堂上不但聽講,而且還能主動發言,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至少在我擔任班主任以來是第一次見到的。另外,據班長王葉反映,郝奇奇過去上學就一個人走,並且專門在馬路左面走,現在也變了,他天天跟著我們好同學走到一起,還能有說有笑的,讓他們也感到不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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