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洲吃力的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疼痛,那額頭處竟細密的冒出了汗珠。
江雅晴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儘管剛才被沈林洲壓得死死的還有些嬌羞,但是此刻卻只剩下擔心和愧疚了。
「傷了哪裡?在哪裡?快讓我看看!」一雙細眉緊蹙,江雅晴把沈林洲週身打量了一個遍,然後眼光落在了沈林洲的一隻大手上。瞬間,江雅晴雙手摀住了嘴巴,眼淚就滿擒了湖。
那本是細長的一隻大手眼下已經通紅一片,甚至在紅色密集之處,還有幾個鼓起的水泡。
看見沈林洲受傷的手背,江雅晴緩緩的伸出了雙手,輕輕的托起,但是卻不敢去觸碰,儘管她蠻橫無理,但是卻不是狠心的人淞。
淚水一個勁的在眼圈中打轉,江雅晴抬起頭來,認真的說著一句:「對不起。」
沈林洲撇了一眼江雅晴,心裡還有怒火,只是因為一句對不起,消去了不少,儘管她很誠懇的道歉,但是沈林洲一直對江雅晴的印象無法改觀。
這次意外更是證明了他的眼光,思維混亂,豬腦,邋遢,還有就是定時炸彈!
手臂上灼傷難耐,沈林洲咧了咧嘴唇,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隨之江雅晴也快速的起身,想要伸手去扶他一把,卻被狠狠得甩開了。
她知道沈林洲怪自己,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為什麼那面癱臉就不能再多給一點表情,哪怕是生氣也好,至少讓她可以去道歉或者補償。
跟在沈林洲的身後,回到了沙發旁邊,江雅晴只是低著頭盯著男人的手臂,卻無措的只能愣愣的站著。
「你不打算幫我上些藥水?」沈林洲挑眉,語氣很是平淡。
「哦哦!」江雅晴被這麼一提醒,想起自己必須要做出點什麼,否則那道歉也真的是有些空洞了。
江雅晴轉身跑開,不是去儲物間,而是直接奔了廚房。
再次奔跑回來,臉上掛了一個興奮的笑容,嘴裡緊忙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甚至還沒等沈林洲看清楚這女人手上拿的是什麼。一片黑烏烏,黏膩膩的東西就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像是一坨屎!
沈林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抬頭望向江雅晴:「這是什麼……」還沒等一句話說完,只覺得那傷口處更是有一種被鹽水浸般的疼痛。
沈林洲快速的甩了手臂,那粘稠的液體竟然頑固的更是沾滿了整個手臂。
倒是江雅晴看到他的舉動先急了:「哎哎哎!你別甩啊你!這是大醬,燙傷抹大醬,應該很管用的!」
……
沈林洲簡直都要無語了,他沒聽說過有這種偏方,更何況江雅晴嘴裡分明說著是應該,而不是確定。
本是熄滅的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沈林洲瞪上了江雅晴的眼睛,居然在哪眼睛裡還有一絲的自信。
他真的要敗給這女人了,多年修成金剛不壞般的沉穩險些就要爆發。
沈林洲運著氣,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緩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擦過江雅晴的身體,朝廚房走去。
「喂!你還嫌大醬不夠麼?我拿了好多哦!」江雅晴在身後喊了一聲,然後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沈林洲走到水池旁,打開了水龍頭,用涼水沖洗著手上的污漬,那大醬有些頑固,但是沒多一會就全部沖掉了,被這鹽一浸,那本是鼓起的水泡更是有些發白,沈林洲疼的咬緊了牙。
「用清水沖沖就沒事了麼?我怎麼覺得大醬更加好些?」江雅晴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抻著脖子望著沈林洲手上的情況。
「去幫我拿些消炎藥水。」沈林洲用胳膊肘按了按了江雅晴的頭,那小腦袋就縮了回去,身後傳來了一聲「哦!」然後一陣啪嗒啪嗒的拖鞋就跑遠了。
再次回來,江雅晴一隻手拿著藥水,一隻手拿著一隻冰袋。她直覺的認為被燙傷就是太熱了,用涼的降溫就綜合了,不過倒是被她蒙對了。
沈林洲轉頭,看見江雅晴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也是因為手上的傷口不怎麼疼了,所以怒氣自然就消了。
還是那副面癱臉,沈林洲做回了沙發上,任由江雅晴笨手笨腳的幫他塗著藥水,江雅晴的手很輕很軟,一點點的擦拭再敷上冰塊,很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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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洲覺得,其實這女人偶爾安靜下來的時候也還不錯,只要不張口,以後的日子還是可以對付過下去的。
這一晚很是安靜,江雅晴因為做了錯事也再沒有張牙舞爪,事事都是謙讓,不過心裡倒是想著,上次在木屋自己病了一次,這次也該輪到可惡的沈林洲了,看見他已經沒事,江雅晴倒是覺得心裡還挺痛快的。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進了房間,那透過窗外的樹葉有斑駁的閃爍,映在江雅晴的小臉上。她睜開眼睛,覺得眼前有著五彩繽紛的光芒,心情也一下子大好。
哼著歌洗漱,哼著歌下樓,江雅晴愉快的就如同樹上的小鳥。前腳剛邁下樓梯,就一眼看見了餐桌旁的沈林洲。
此時,沈林洲正一手拿著蕎麥的麵包,一手舉著財經報看的仔細。
「早啊!沈先生!」
「早,沈太太。」
江雅晴「噗嗤」出聲,起床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沈林洲我告訴你,我們只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成了現在的局面,眼下兩個人,各過各的,不!應該說永遠都是這樣。」
果然,江雅晴不張口是最好的,這早上第一句話就充滿了殺氣,極力的維護著自己的身份,就像生怕沈林洲會忘了一樣。
而沈林洲何嘗不也正是這樣想,婚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人生的必需品,反正無論怎樣都是要有一個老婆,但是那老婆是誰,長的怎麼樣,或者其他,無所謂吧。
至於愛情,對於一個裁決者來說,卻更勝一件奢侈品了。總之魚和熊掌難兼得,他自詡是個理智的人,所以選擇眼前的安穩是個明確的抉擇。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倆人倒是不謀而合。沈林洲想到這裡,舉起了餐桌上的一杯牛奶,朝江雅晴拱了拱手,像是跟知己碰了杯一般。
「喂!沈林洲,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到啊。你休想跟我結婚,也休想再對我做任何流氓的事情,七天結束,我負責家裡,你負責沈家,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抗婚!」
沈林洲嘴角一勾,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去栽花?」
江雅晴卡吧了兩下眼睛,覺得這提議不錯,然後點頭說道:「可以嗎?我還真的沒自己動手栽過花啊!」
一邊說著一邊走近了沈林洲:「難道就在這院子裡栽花麼?我看已經滿院子都是了,我們要往哪裡栽?栽什麼品種呢?有沒有百合,我比較喜歡百合。」
……
原來帶動江雅晴的思維竟然這麼簡單,沈林洲像是更加瞭解她了,想著之前一直被這毛丫頭帶著情緒走,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完全是個沒腦子的!看來自己以前真的把她想的太厲害,反而最簡單直接的對付她,才更有效。
「想的話,就吃飯,哪那麼多廢話。」
吃過了早飯,兩個人換上了一身花匠的裝扮去了院子裡,在房簷下的一個角落,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很明顯,土壤已經翻新過了,是早上沈林洲準備的。
因為每次來這個別墅,都會有這樣的規矩,新人來了作為家裡的成員,要為這裡種上一些植物,代表以後就在沈家生根發芽了。
當然,江雅晴斷然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估計她打死也不肯做吧。
兩個人很勤勞,貓著腰,把一顆顆的花種埋到了土裡,難得的一片祥和。
江雅晴開心的一邊工作,一邊哼著小曲,突然愣了愣,把頭轉向了身邊的沈林洲。
「不對!我記得我們剛才不是談很嚴肅的婚姻問題麼?怎麼一下子跑來種花了?」
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江雅晴才剛剛反應過來,這延遲果然無比的強大!
「怎麼?難道你覺得還有可能解除這婚約?如果你做得到,我倒是無所謂。」沈林洲一邊用手裡的小鐵鍬拍實了土,一邊回答道。
「怎麼就不可以,就說我們根本不可能相愛就可以了,難道結婚不是愛情為前提麼?別告訴我你這麼沒有底線。」
江雅晴的話讓沈林洲的動作停止了,男人愣了愣,竟覺得自己在江雅晴的面前一下子變成了沒有原則的人。
可能每一個女人都渴望能獲得愛情吧,只是他給不了。沈林洲心中一緊,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