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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9 關於遺囑的判定 文 / 顧輕舟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誰也不曾想顧家的千金顧佳期竟然有如此膽量!

    哪怕是宋微眸中都閃現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顧佳期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抉擇,她沒有退縮,而是前進。

    驕傲如顧佳期,即便是被拋棄,也要在現場堅持自己的堅持洽。

    她既然答應今天結婚,那就結婚,絕對不會在這樣的戰場上輸了陣勢鈐。

    江秋算什麼?裴慕華又算什麼?顧家和裴家既然決定聯姻,那麼裴家必須會給她一個交代!

    滿堂賓客眼底滿是驚羨與欣喜,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娶了這顧家小姐。

    偌大的婚禮現場湧動著欣喜和激動的氣氛,卻鴉雀無聲,眾人紋絲不動,目不斜視的盯住顧佳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紅雨漂泊,泛黃的落葉跟著火紅色的玫瑰花瓣一起下墜,好看極了。顧佳期靜靜的望著那一幕,這十里青衣男兒,竟然沒有一人有勇氣娶她回家?

    呵呵,何謂喜歡?何謂愛情?他們中間大概有不少人都是傾慕自己的名聲和美色的,奈何,他們畏懼的太多。

    顧佳期無意中瞥見江秋那憔悴的臉上,掛出的一抹冷笑。這個女人,她是故意來攪合自己的這場婚禮!

    只是顧佳期沒得選擇,她也在放手一搏。

    自顧佳期的戒指落地後,現場陷入了一片冷寂,誰都在權衡如果現場娶了顧佳期,會不會得罪裴家,但是這樣的美人,站在那裡真的有些可憐。

    一片寂靜偶有幾句低語的現場,呼吸聲彷彿都清晰可聞,陡然間,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我娶。」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來源而去,就見裴慕華的哥哥裴莫行站了起來,他穿著得體的黑色西服,頭髮整理的一絲不苟,與裴慕華的清俊相比,裴莫行身上更多的是成熟與穩重,這個男人哪怕是在說「我娶」這兩個字的時候,眉宇間都浮現著波瀾不驚。

    裴莫行站起來後,裴家的父母反而慌了手腳,尤其是裴莫行的母親邵清芳跟著站了起來,「不可以,這怎麼行。」

    「你給我坐下,還嫌不夠丟人麼?要不然你現在給我叫回慕華那臭小子!」邵清芳被自己的丈夫裴永生給拉了下來,邵清芳聽見丈夫的指責,雙唇囁嚅了下也就不敢開口了。裴顧兩家還要臉吶,裴永生都快不知道要怎麼和顧佳期的父親顧明遠交代。

    顧佳期目光灼灼的看著裴莫行,她忽然間有些感激這個男人,一方面他懂了她心中所想,另一方面他也配合了她的舉動,「好,我嫁你。」

    裴莫行走到台上,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鑽戒,男人頎長的身子正好沐浴在淡淡的薄光中,顧佳期居然有了一絲失神。

    裴慕華已經帶著江秋偷偷的溜了,裴永生趕緊叫來幾個人,低聲交代趕緊把新房裡的那些婚紗照都給摘掉,以免回去後尷尬。

    裴莫行站在顧佳期的面前,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低聲說:「大好的日子,不要哭。」

    顧佳期點點頭,伸出手來,裴莫行緩緩的替她將戒指戴到無名指上。

    與裴慕華相比,裴莫行哪怕是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唇角也不會含笑。他與裴慕華真的不像兩兄弟,尤其是他身上似是天生就帶著一股威壓與冷意,令人不由自主便會心生距離。

    婚禮就這樣在詭異的情形下進行著,哪怕是神父的額上都不停的冒著汗,這簡直是他見過的最混亂的婚禮,新郎跟著別的女人跑了,新娘現場選了個男人再嫁,而觀禮的兩家父母居然毫無意見!

    「這顧佳期比想像中要厲害啊。」

    「裴慕華當眾甩了她一個耳光,難道她還要乖乖的站在那裡?我覺著做的挺好的。」

    「問題是,這裴莫行和裴慕華是兄弟兩個,以後顧佳期可怎麼和裴慕華見面啊。」又有人小聲的湊過去竊竊私語著。

    「哈哈,這可是人家關上門之後的事情,我就是搞不懂裴慕華什麼眼光,明明顧佳期漂亮的多。」

    「情人眼裡出西施嘛。這你還不懂?」

    在場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也幸好觀禮的人並不算多,即便如此,今天的事情大概也會成為四九城中上流社會的一樁笑談。

    顧佳期垂著眼眸,就算她離得遠聽不見下面人的評論,但她也大概能猜到會說些什麼,可是她別無選擇,她絕對不願意就這樣被裴慕華羞辱。

    其實顧佳期很緊張,她和裴慕華交往的幾個月,也不是沒去過裴家,但是裴莫行總是來去匆匆,話也極少,每每相遇也僅限於點頭之交,或者曾經顧佳期也順著裴慕華的意思喊」大哥」。

    宋微略有點意外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在意料之外,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記得當初自己還念叨過,相比較裴慕華,裴莫行卻是良配。

    當初楚霽軒也這樣說過。

    見宋微似乎還在發愣,楚霽軒卻湊過來與她交流,「顧佳期挺聰明的。」

    「啊?為什麼?」宋微有些不解。

    楚霽軒原本以為宋微能馬上明白,見她居然露出了恍惚的神情,那個冰雪聰明的宋微居然也有糊塗的時候,令楚霽軒心情鬆了鬆,「裴家必須要給顧家一個交代,那麼裴家這時候能娶顧佳期的只有那一個,如果顧佳期一定要促成裴顧兩家的聯姻,她孤注一擲只能這樣去做,現場給裴家施壓。而如果裴莫行對顧佳期有一點心思,他也會站起來娶,為裴家,也為了顧佳期的顏面。」

    楚霽軒的分析令宋微恍然大悟,就在那電光火石間,想不到顧佳期居然做出這麼多的分析,從而狠下心來去逼迫裴莫行娶自己。

    但她這舉動中,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情誼,就不得而知了。

    好歹,裴莫行比裴慕華靠譜的多。

    兩場婚禮,卻出了這麼多的狀況,讓宋微大開眼界的同時,卻也產生了不少唏噓——人生中誰嫁給誰,誰娶誰,似乎真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到最後,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恐怕求也求不得。

    結束了四九城之行,坐在飛機上略有點暈機的宋微靠在楚霽軒的懷裡,心裡卻已然有些鬆動,或者出去一趟對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有潤滑作用的,至少宋微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抗拒。

    他們之間,已在慢慢恢復曾經的曾經。

    ………………

    如今,國際著名的筆跡鑒定師已經找到,楚家的事情也不能再耽擱。

    這些日子,楚霽軒雖然陪著宋微在四九城參加婚禮,可心裡卻一直不曾放下過這件事。

    關於百年望族楚家一朝既損的新聞依然傳得沸沸揚揚,這件事若不消停的話,實在不好再進行其他事宜了。

    楚家沒落的這些時日,大家看到的不僅僅是各種各樣的抨擊性的新聞,還有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楚家老宅因為少了許多人而有些陰森寂寥,參天老樹上時不時的掉落下來碩大的黃葉,行走其間的阿姨以及保鏢來去匆匆。陰鬱的氣氛籠罩在楚家老宅的上空,此刻,楚天凡深居簡出在木香的別墅裡。

    楚懷瀾帶著周舟住在老宅裡,楚老二和楚老三的媳婦時不時的出來罵罵咧咧幾句,而他卻性子極好的假意沒聽見。

    周舟的到來使得他的生活多了許多的色彩,她雖然性子怯懦,遇到事情便不自覺的躲在楚懷瀾的身後,生活起居一切行為也幾乎全部以楚懷瀾為主。

    楚懷瀾看得出來,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為了他一人。這感覺,很好。

    在周舟看來,楚懷瀾是她生命中的救星,更是他她生命中的一縷曙光,不可或缺。

    這些時日,他們新婚小兩口沒事就出去自駕游,購物,參加聚會,一時之間,關於周舟的傳聞也多了不少。

    這種被眾人矚目,羨慕的感覺是周舟以前不曾有過的,她覺得很新鮮的同時,早就不自覺的愛上了楚懷瀾。

    與此同時,楚霽軒送宋微回到四合院便帶著帕克一起去了楚天凡那裡。

    因為害怕遺囑出現什麼問題,他們一直將遺囑擱置在木香這裡。畢竟木香的這棟別墅還算是比較隱秘的,楚天凡藏木香藏了將近二十年能夠無人知曉,可見這地方的隱秘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霽軒,遺囑給帕克看完後,便送去法院吧!我看二弟和三弟是沒有悔改之心了,到現在他們依然一口咬死他們的遺囑是真的。」私自扣留楚老二和楚老三,楚天凡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歸根結底都是兄弟。

    可這兄弟如此猖狂,不扣留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為此他賠上了自己的前途,雖然看起來有些得不償失,可他不願老爺子死不瞑目。「也好。」楚霽軒倒是一臉淡然,對於楚老三家對宋微所做的一切,他早就恨之入骨,義憤填膺了。之前也給過那麼多機會,但他們一家人愣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現在看來,也只能將其繩之以法了。

    說完,楚霽軒便拿著遺囑遞給帕克,沉穩而有力道,「帕克,你幫忙看一下這兩個遺囑有什麼不一樣。」

    遺囑這種東西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尤其是在是一個國際知名的筆跡鑒定師的面前。

    江墨遠把這個帕克送來的時候,楚霽軒還是有些質疑的。畢竟是個不知根底的人,不能匆匆忙忙便將遺囑交給他。

    於是,在四九城的日子裡,名義上是帶著他一起遊玩,實際上楚霽軒早就派人時刻盯住他的一舉一動了。

    經過考驗之後,發現他似乎並不是江墨遠的人,楚霽軒這才將遺囑取出給帕克看。

    自從發生了宋微被綁架的事情以後,楚霽軒對江家人極其防備,在他看來,江家人都是狐狸,老謀深算,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入他們的陷阱之中,當然,這也是江家為什麼能夠雄霸一方,甚至在國際上有一席之地的緣故吧。

    而江墨遠,雖然帶著帕克前來的那一次受了點委屈,但楚霽軒看得出來,江墨遠絕對是不甘示弱的人,他那般,不過是演戲給江家老爺子看罷了。

    說到底也是侄孫,江家老爺子不可能不心疼。

    遺囑剛剛送到帕克的面前,便聽到帕克十分淡然的話語:「這兩張遺囑的差別很大,你們難道都看不出來嘛?」

    他那輕鬆自如,胸有成竹的模樣讓楚霽軒和楚天凡心中大喜,迅速的靠近帕克。

    「哪裡不同?」楚天凡迫不及待的詢問著,這兩張遺囑找了許多的知名筆跡鑒定師都發現不了什麼,怎麼這個帕克竟然看得出來?

    難道這個帕克真的是傳說中的火眼金睛?

    帕克沒有直接回答楚天凡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有沒有他之前的文字,讓我看看。」

    「好。」說著,楚天凡便趕緊將之前收集而來的楚南將的手稿拿了出來。

    其實,楚南將很少寫字的,他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恐怕除了遺囑這類私密東西,其他的都是讓警備員代勞的。

    可楚天凡這裡,倒是存了不少楚南將的筆跡,畢竟工作上他有很多要和老爺子交接的。

    帕克的眼睛緊緊盯住楚天凡拿出來的筆跡,看了不一會兒,便十分肯定的說道:「這個,應該是這個。」

    他的手裡舉著當初楚霽軒拿出來的那份遺囑,面容堅定。

    楚天凡和楚霽軒沒有想到這讓不少鑒定師走眼的遺囑竟然讓帕克十分輕易的就分辨了出來,震驚之中,楚天凡連連追問道:「大師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soeasy!從一個人的字跡可以辨別出一個人的性格,然後再從性格去辨認一個人的字跡,這樣便能很輕易的看出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了。你看,這是你剛拿出來的此人曾經的筆跡,人的筆跡在不同的時候也許會有差別,但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位先生性情剛毅,做事決斷,沉穩之間有些狂傲,是位曠世英才。所以,他的自己狂狷孤傲,即使是臨死之際,應該也帶著少些的狂放不羈。」帕克有板有眼的說著,分析的頭頭是道。

    楚天凡和楚霽軒在一旁聽著,對這位帕克先生也是刮目相看。

    果然是深藏不漏,之前看他不過是一副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模樣,沒想到是個如此真才實學的人物。

    「您繼續說。」楚天凡聽得津津有味,看帕克停了下來,便捻滅手中的煙頭對他說道。

    「這兩張遺囑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區別,字跡什麼的都一模一樣,可寫下這兩張遺囑的人性格卻完全不同。假的這張,寫遺囑的人定然是一個深沉內斂,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他的字裡行間中透著一股爆發力!而真的這張,多的卻是狂狷孤傲的氣韻,與你拿給我的這幾張他生前的字跡十分符合。」帕克一股腦的說完,似是對這筆跡的主人也多了許多的探究之意。

    聽完帕克的回答,楚天凡和楚霽軒都沉默了。

    所謂國際鑒定師,肯定不僅僅是要通過這種性格鑒定來做出判斷,帕克說他還會有一些科學手段去驗證自己的猜想,兩者結合,他將會給出最後的答案。

    真假辨別出來,那麼接下來便是靠法律途徑來解決了。

    因為楚天凡已經被停職,所以他們別無他法。

    可若是走法律程序的話,必定需要證人證明楚老二和楚老三的遺囑是假的,這個人找誰呢?

    老二老三家的那兩房媳婦?還是算了吧!看人家丈夫進監獄了依然堅守崗位,甚至放出新聞要與楚天凡拚個魚死網破的架勢,她們是絕對不會出面的。

    楚未華?也沒有多大的可能性,那個傢伙的老婆宋嵐可不是省油的燈。

    楚霽軒沉思著轉身離開了別墅。

    楚天凡在家裡好好的招待了帕克先生,並希望帕克能夠幫忙出庭作證,還開出了不錯的價格。

    但是,帕克拒絕了,他說江先生已經給過錢了,而且他十分欣賞楚霽軒,想和他做個朋友。

    而剛好楚天凡也十分想要交帕克這個朋友,所以,他十分爽快的回道:「好吧!那我這個岳父就替霽軒答應了,你以後就是他的朋友!」

    不知楚霽軒要是聽到這話會不會吐血而亡,這可是他一直喊大哥的人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自稱岳父。

    楚霽軒出了別墅,便讓柴君開車回了老宅,他還是決定找楚未華談一談。這件事,楚未華應該是沒有參與的,那小子還沒那麼大的膽量。

    估計是楚老三因為兒子的賭債無力償還,於是便覬覦起了老爺子的遺產。

    讓楚未華站起來反他老子,他也許不行,但讓楚未華償還宋微,他也許會有些動搖的。

    楚霽軒早已看出來,楚未華不知何時竟然對宋微生出了別樣的情愫。

    抱著這個想法,楚霽軒去老宅找了楚未華。

    這個時候,楚未華正愁眉苦臉的蹲坐在楚家老宅的老梧桐樹下發呆,由於賭債的緣故,他只能沒日沒夜的躲在楚家的庇佑下,賴以求生。楚家即使樹倒猢猻散,倒也依然不是誰都能踩在頭頂上的主兒。

    於是,楚家老宅倒也算是安全之地。

    只是,楚未華根本不是能夠安生的主兒,他被圈養在楚家老宅裡,只感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看見風光一時的楚霽軒,楚未華好似沒看見一樣繼續低下頭去,目不斜視的看著地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你這是長時間沒賭太難受了,還是被賭債逼得有些六親不認了?」楚霽軒話裡有話,話中帶刺,尖酸刻薄,完全不顧楚未華的心情,他大模大樣的走到楚未華的面前,嘴角眉梢掛滿了笑意。

    聽到楚霽軒的聲音,楚未華的身子驀然一僵,「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惶恐不安的盯住楚霽軒,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小叔。」

    其實,他不是長出息了,也不是能耐了,他只是一心思考著父親和賭債的事情所以才會走神,甚至連楚霽軒何時來的都不知道。

    關於父親為何覬覦遺產這件事情,楚未華心知肚明,不過就是他欠下巨額賭債的緣故。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朝他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去,更沒有想到竟然會將父親也拉下水。

    賭這種事,在他看來,小賭怡情,並無什麼不可,楚家家大業大,他有點不良嗜好,只要不過分也不算事!

    可這一次……他真的是過火了……

    回憶著那日父親站在眾人的面前決絕而又憤慨的模樣,他就心有餘悸,那日楚飛揚和楚荊揚簡直就是要和整個楚家決裂。在他們拿出遺囑的那一刻,就連楚未華都看到了他們眼底的猖狂與貪婪。

    爺爺楚南將是怎麼死的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是一個結!看見那張遺囑的時候,他也曾擔心過今日的殘局。

    「你不用著急,我今天來不是要逼你做什麼,只是想要跟你聊聊。」聽到那聲小叔的時候,楚霽軒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他已經不是楚家的四爺了,這個稱呼似乎也已經不適合他了。

    聽得出楚霽軒話裡面的少有的溫和,楚未華有些詫異的抬頭,上下打量著楚霽軒好久才支支吾吾的問道:「您……您想聊些什麼呢?」

    直覺告訴他,楚霽軒這次來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楚荊揚和楚飛揚已經被楚天凡控制了,他們見上一面都很難,父親做了什麼楚未華再清楚不過了,他深知紙裡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希望東窗事發的能夠晚一些。

    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背上包帶上值錢的東西與宋嵐一起一走了之,只是,外面追賭債的人實在太多,除了楚家老宅,他實在是不敢去別的地方。比起沒命來,他到寧可這樣如螻蟻一般苟且偷生。

    「來,我們坐下聊。」楚霽軒說著,便在楚未華剛才坐的地方另找了個地方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柔和。

    對於楚未華,楚霽軒本來是沒有一點兒好感的,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不過,他卻深諧所有為達到目的而使用的手段都是不容指責的這個道理。

    遞給楚未華一根進口的香煙,隨即自顧自的點燃,又把精緻的打火機甩給他之後,楚霽軒才繼續說道:「你爸楚荊揚的事情,你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吧?」

    問這話的時候,楚霽軒的口氣中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嘲諷。

    他太瞭解楚未華這小子了,現在他的腦子裡恐怕正想著楚荊揚的事情呢!

    對於楚霽軒突如其來的問話,楚未華點燃的打火機瞬間熄火,蹲坐在地上,渾身僵硬,紋絲不動。不一會兒,回過神來,快速的轉動眼珠子,他打著哈哈笑道:「小叔,我爸能做什麼事啊?不就是遺囑被你們當成了假的……」

    他笑得憨厚而無奈,搞的跟真的一樣。

    楚霽軒斜睨了一眼楚未華,眼底滿是鄙夷與不屑,嘲諷的笑笑,他扭過頭去不再看楚未華,吸了口食指之間的香煙,吞吐出煙霧繚繞,再次看向楚未華,他俊朗的面容冷若冰霜:「未華吶,好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黑得不能說成白的,白的也不能說成黑得,我權當你還不懂,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楚霽軒的話雖然不夠明朗,但話裡威脅的意味十足。

    對於楚霽軒的手段,楚未華可是耳熟目染的,關於他的傳聞那可是有很多版本的,最真實的版本楚未華也算是比較清楚的。

    這些年,處處被楚霽軒壓上一頭,而他只能忍氣吞聲,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自內心深處對楚霽軒的忌憚。

    「小叔……」楚未華尷尬的笑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著楚未華的表情,楚霽軒便已知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漫不經心的將手中的煙頭捻滅在泥土之中,他淺笑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直白的跟楚未華說清楚反而會使得他更加堅定內心的想法,還不如給他留個遐想的餘地。就算沒有證人,這場官司也一定會贏的,楚霽軒問心無愧,自然無所畏懼。

    倒是楚未華,在聽得楚霽軒這句話以後,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渾身顫慄。

    怎麼辦?爸爸會不會怎樣?楚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楚南將位居政治高位,這件事情一旦公之於眾,這一次爸若是在輸給楚霽軒,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可上一次……他因為賭債的緣故被逼絕路,宋微竟然將自己一直以來的積蓄全部都拿了出來,扭頭,他們一家人又出賣了宋微。他和父親與楚霽軒對著幹,無所謂,可他已經前宋微太多了,這一次……

    楚霽軒之所以還來這裡和自己好好說話,完全是因為宋微的緣故吧?

    他在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恕罪的機會。

    怎麼辦?是選擇恕罪……背叛父親和家人……還是守住這秘密,繼續對不起宋微?

    關於對錯,關於道德,關於這其中的曲曲折折,其實他都懂,只是,真正的選擇的時候,他才發覺,如此艱難,艱難到恨不得衝出去被逼債的人砍死!

    ps:雖然沒有加更,但最近的更新一直都保持八千字,也算是對之前斷更的一種補償了。最近評論都沒回復,一看堆積了那麼多,實在是對不起大家,讓你們等了那麼久!新文也正在籌備中,新文準備寫楚霽軒和宋微的兒子,不是言言,是那個命途多舛的二兒子,大約八月中旬會發出。這篇文會依舊保持更新,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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