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銀荷面對她這突然的爆發,有些不知所措,忙看向林初夏,林初夏衝她使了個安心的眼神,江銀荷就抱著楚曉雲安慰起來,半天才讓她收住淚。林立冬和楊淑萍兩個也不好說什麼,正好吃完飯了,楊淑萍把飯桌收拾好就去廚房洗碗了,林立冬則抱著林念回了自己屋。
江銀荷看他們都走了,就笑著說道:「曉雲,你都多大了,還哭成這個樣子。你爸要看到了不得心疼死?」楚曉雲鼻子裡哼了一聲:「他有兒子了,哪裡還會記得我?」江銀荷不知道,忙問道:「怎麼,你繼母她生了?」楚曉雲回道:「嗯,生了個兒子。」
江銀荷又笑道:「哎呦,我家曉雲吃醋啦!」楚曉雲搖頭:「我吃她的醋,才不呢!」江銀荷摟緊了楚曉云:「曉雲啊,江姨跟你說,這當父母的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哪怕孩子再多,每一個都是他的心頭肉。你可是大姐姐,可不能跟小弟弟較勁啊!」
楚曉雲撒嬌:「我爸不要我了,以後我就跟著江姨和小乖過好不好?」江銀荷笑了:「那敢情好,你家養你這麼大,這會子來投靠我,我可合適了,撿這麼大個大姑娘。」頓了一下又說道:「曉雲,你這樣老是避著你爸,你爸好可憐哦!」楚曉雲又哼了一聲:「他還可憐,他如今美妻嬌兒在懷,哪裡還記得我哦!」林初夏忙幫著說道:「哪裡啊,上次我看楚師長就眼巴巴地看著你,你就是不正眼看他,我覺得他真的可憐呢,好像被你拋棄了一般。」
楚曉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真的嗎?我上次真的不知道。我也沒看他,那人老是跟他貼得那麼緊,我以為他眼裡根本就沒別人了呢。」江銀荷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楚曉雲的額頭:「哪能啊,你爸為了你十多年沒有續絃,他眼裡第一重要的自然是你,你說這話屬於是沒良心呢。」楚曉雲又說道:「那現在他又有了兒子,我這女兒在不在也無所謂了。」
江銀荷嗔了她一眼:「這女兒都是父母的貼身小棉襖,他哪裡會對你無所謂呢,曉雲你別鑽牛角尖了。你這樣會讓你爸傷心的。他為你付出了這麼多年,你也應當處處體諒他,不要跟他較勁了。」林初夏也跟著說道:「曉雲姐,你心裡難受是肯定的,可你爸心裡也不好受啊,他就算再有幾個孩子,你也是他最放不下的一個。曉雲姐。明天我就陪你回去看看吧,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去,就是楚爺爺和楚奶奶也想你啊!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
楚曉雲想了想,半天才點頭:「嗯,那明天我回去,小乖,我也不用你陪,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退縮了。我以前一直想看不見就當沒發生,可這個事情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我不能再裝視而不見,我要正視這件事情,試著跟她溝通,也許她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江銀荷聞言大喜:「這就對了,曉雲,江姨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明日我們都一起送你回去,順道也去看看你家新生的弟弟。這樣你回去也不會顯得不自在。」
楚曉雲聽了,連連點頭。林初夏見她想通了,就拉著她回了西廂房。平時楚曉雲沒來,她和江銀荷兩個睡西次間,這會子楚曉雲來了,她就陪著住西廂房。楚曉雲這一想通了,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也愛說也愛笑了,晚上都不好好睡覺,拉著林初夏說了半宿的話。
到早上醒來。林初夏只覺得自己有些頭昏眼花,再轉臉看了看楚曉雲,她居然睡得非常香,看來毛爺爺的話是正確的,放下包袱才能開動機器啊。這曉雲姐把心事想通了,這覺也睡得香了。不再是以前那樣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看她睡得香的樣子,林初夏又不忍心叫醒她,可看著日頭越來越高,不叫也不行啊。正在猶豫間,江銀荷來拍門叫她倆起床。林初夏沒辦法只得將楚曉雲叫醒來,楚曉雲剛剛叫醒來的時候還有半分呆怔,半天才想起自己在林家,她笑著跟林初夏打了招呼,林初夏也笑著跟她打了招呼。兩人一起洗漱,一起到了正房吃飯。
吃過早飯後,林立冬開車,帶著一家人去了楚家。楚爺爺和楚奶奶在家,不過楚師長不在,估計是在醫院陪床。見是林家眾人將楚曉雲送了回來,兩老都很高興。自己家裡司機去接過幾次,楚曉雲總是避開家裡的司機直接走了。而楚師長去兩回,卻也是連人都沒見著。而孟家那邊還是能經常接到楚曉雲的電話,或是在週末去孟家轉一圈。家裡的人都知道這姑娘是成心想避開家裡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感傷。
如今楚爺爺和楚奶奶看到楚曉雲笑容滿面地回了家,一看就是讓林家已經做好了思想工作,回來看他們的,心裡的苦全變成了甜,對林家眾人更加客氣起來。
楚曉雲笑著問道:「爺爺奶奶,我爸去哪了?還有顧姨在嗎?江姨他們是過來看顧姨和弟弟的。」楚爺爺心裡更滿意了,自家的孫女已經敞開心扉接納自己的弟弟了,看來一家團圓和睦的時候就要到了。想到這裡,楚爺爺笑著說道:「曉雲啊,你爸爸去顧姨那裡了,顧姨在軍區總醫院生的弟弟,剛第二天,還沒出院呢。」
楚曉雲忙說道:「爺爺,要不咱們去看顧姨和弟弟吧?江姨他們正好也是來看顧姨和弟弟的,您和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嗎?」說著,拉著楚爺爺的手搖了起來,這是她慣常耍的手段,可自從楚師長再婚,楚爺爺已經有一年沒有感受過孫女的撒嬌了。所以他很是高興地說道:「行行行,只要我們曉雲高興,爺爺怎樣都可以。」
楚奶奶也笑著點頭:「曉雲,奶奶都多久沒見你了,還不過來讓奶奶抱抱?」楚曉雲聽了一回身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入了楚奶奶的懷抱,楚奶奶這也有好長時間沒見著她了,也想她想的緊,這會子抱著她心肝肉的喊了半天。
還是楚爺爺受不了了,咳嗽了兩聲說道:「行啦,還有客人呢,咱們就去一趟醫院看看孫子去吧!」說著帶頭站了起來,大家都跟著他站了起來,警衛員馬上招呼司機去開了車過來。楚爺爺和楚奶奶帶著楚曉雲坐一輛車,林家眾人還是開著自己的車跟著。
到了醫院,車子跟著楚爺爺的專車,繞到了醫院後面,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開了進去,因為楚爺爺的車掛的軍牌,沒有被攔,可後面這車是楊淑萍的車,就被門口站崗的警衛給攔住了。還是前面車下來一個警衛員跟門衛說了說,才被放了進去。
這醫院後面卻是別有洞天,一點都不像醫院,倒是像個療養院一般。假山噴泉、綠樹如蔭,簡直跟公園差不多。而病房卻是一棟四層的白色小樓,掩映在綠樹紅花之中。進了樓裡,四層小樓也有電梯,電梯上了三樓。從電梯裡出來,又跟著楚爺爺他們七拐八彎地到了一間病房門口,這樓還真是沒看出來,從外面哪裡能看出裡面居然這麼大。樓道裡都鋪著地毯,一行人走過來都沒有腳步聲,奇怪的是,除了他們以外,只是偶爾有一兩個醫護人員過去,根本不像平時的病房到處都是人,而且嘈雜得很。
警衛員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門開處是楚師長一張長滿青茬、略顯疲憊的臉,看到是楚爺爺,忙將門打開讓了開來。在看到跟著進來的人裡還有楚曉雲時,楚師長不淡定了。一把抓住楚曉雲的胳膊,驚喜地喊道:「曉雲,你也來啦!」
楚曉雲還是如往常一般撲入了楚師長的懷裡:「爸爸,我來看弟弟的,是江姨他們陪我過來的。」楚師長一手攬著楚曉雲,一手跟江銀荷和林立冬他們打著招呼。楊淑萍抱著林念和林初夏走在最後,林初夏進去以後才發現這間房子不是病人住的房間,而是一間約有二十平米的會客室。裡面還有一間,估計那就是病房了。會客室裡沙發電視齊全,林初夏沒想到自己能看到這樣的病房。
楚師長招呼大家坐到沙發上,楚爺爺大手一揮:「去把我孫子推出來給我們瞅瞅!」楚師長已經習慣他爸這副樣子,應了一聲,就拉著楚曉雲往裡面走去。自從進了屋,楚師長的手就沒將楚曉雲放開,看來是想她想得緊了。
兩人進去沒多久,就推了輛嬰兒車出來,兩人動作非常輕緩,看來小傢伙是睡著了。大家都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楚曉雲伸出食指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家的動作馬上變得輕緩無比,只有楊淑萍抱著林念不是太方便沒有擠過去。
林初夏也伸頭看了看那個萬眾矚目的新生兒,說實話,這新生兒確實不好看,渾身紅彤彤的,像個滿是皺紋的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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