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心裡想著,就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李玖香輕輕地拍了他一巴掌:「奶奶讓怎麼寫就怎麼寫,不用管寫得對不對!」小欣只得哦了一聲,接著寫了起來。寫完後,李玖香又拿了個新的信封來,將老信封上的地址,讓小欣抄上去。都寫好後,又將信放進信封裡,用米飯把封口封好,又貼上郵票,這才讓小欣上學的時候放到他們學校門口的郵筒裡。
沒多久,江銀荷這邊就收到了小欣那封寫得歪歪扭扭的信來。平日裡,新華村過來的信都是周全芳寫的,今天這信上的字沒見過,倒是有些稀奇了。可當江銀荷打開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自己娘也是太過分了,這都做的叫什麼事。
她正生氣呢,正好林初夏放學回來,見自家媽媽正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就笑著問道:「媽媽,這是誰招惹您了?」江銀荷指了指桌上的信:「你看看吧,你外婆能把我氣死。」林初夏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村裡要通電的那個事,不會是要錢來了吧!這樣想著,她就拿起那封信看了起來,見信居然不是周全芳的筆跡,而是小欣的筆跡,更是覺得新鮮起來。
那信裡李玖香讓小欣具體寫了幾件事,一件是讓江銀江回來,她要讓周全芳再生個兒子;第二件是生三胎的話,肯定會罰款,目前不知道罰款數目,知道後再告訴江銀荷。這給學校捐款一捐就是五萬,這弟媳婦超生的這罰款肯定能出得出來的;第三件就是家裡要通電了,村裡要每家交一千八百元。因為銀江在a市回不來,所以不能出工,就要多交兩百元的出工費。這個錢銀江已經先出錢墊上了,讓江銀荷把錢直接給江銀江就可以了。
林初夏笑了起來。原來她想這舅舅家的老三應該是八六年出世,可因為舅舅一直在a市,所以這老三一直沒能出得來。她以為這老三是不會有了的,這都到**年了,沒想到外婆這生孫子的心不死啊!只是你要孫子,憑什麼我們家給出那個罰款呢,這才是真正好笑的地方。難道說真是升米恩斗米仇,自己家雖說是她幾個孩子裡最富裕的,可並不是最富裕就要殺富濟貧吧!再說了。前面江銀荷還給少了啊,江家哪件事不是她衝在前面。江銀荷還一直讓江銀江在這邊上班,而且給的工資也不低,不就是想著他要養家的緣故。
林初夏看向江銀荷,江銀荷歎了口氣說道:「以前因為你爸沒有家裡人,你們幾個都是你外婆帶大的,所以我一直顧著娘家,你爸也不說什麼。後來,我自己做生意,錢也賺得大了。對錢財方面也不是那樣在意了。可是也不能就變成這個樣子啊,那你舅舅家不成了吸血的了,專門吸我們家的血。如今你爺爺一來,就更有比較了。婆家都是給錢,到了我這娘家這邊就是要錢,又不是沒吃沒喝要死了,小乖你說我這以後還如何在你爸面前直得起腰來,還有什麼底氣在這個家裡說得起話來。你爸他娶的是我一個人,不是娶了我一家子啊!」
林初夏忙安慰道:「媽媽。您想得太多了。我爸不會這麼比較的。只是外婆這要求太過分了,你又不是舅舅的媽。憑什麼他們的事全要我們來埋單。不過,如果媽媽這次沒給,肯定就是得罪外婆和舅媽了。媽媽。您和爸爸都犯了嚴重的錯誤,就是那種升米恩斗米仇。」
江銀荷忙問:「這升米恩斗米仇是怎麼個意思?」林初夏笑著說道:「就是如果一個人快餓死的時候,你給了他一升米,他會把你當做恩人,可你要是給了他一斗米,他就會想,既然你出得起一斗米,就能給我更多,你要不給我,那你就是我的仇人。也就是對別人的幫助讓對方形成了依賴,由感激變成了理所當然,下次再有要求你不給,他就會認為你為什麼不幫他,你不幫他那麼你就是他的仇人。您說你們對外婆他們是不是這樣?」
她說到這裡,看了眼江銀荷,見她一副沉思的樣子,又接著說道:「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您和爸爸的責任最大。誰讓原來你們給錢給的太容易了,所以讓他們有錯覺,覺得咱們家的錢也就是他們家的錢,他們想用只要跟咱們說一聲,我們就會乖乖地雙手奉上。所謂救急不救窮,如果家裡確實有為難事,過不去這個坎了,那我們是義不容辭,可是媽媽你看,外婆自己還想要個小孫子,明知道有罰款,可她還是敢生,你說這是為什麼,還不就是篤定您和爸爸不會袖手旁觀。總之一句話,她就是吃定了您和爸爸!」
江銀荷歎息了一聲:「可是她也是生我養我的人啊,這五萬元倒是不多。」林初夏馬上發對道:「她就知道您肯定會這麼想,才寫的信。如果她生病或是吃不上喝不上,我們不管,那是不孝。可媽媽您看現在每年您給他們的錢和東西、還有每年新做的衣服什麼的,就是連他們現在住的三層小樓不都是您和爸爸出錢蓋的。如果不是你們,他們的生活有那麼富足嗎?能在新華村橫著走嗎?」
江銀荷也鬱悶了:「小乖,那你說怎麼辦?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林初夏想了想說道:「媽媽,這個事您可千萬不能跟爸爸說,他是一貫聽外婆話的,肯定會答應的。只是這樣的話,媽媽就像您說的,您以後還能挺直腰桿子在家裡說話嗎?」
她又斟酌了一番,才說道:「要不這樣,我看我舅舅還不知道這個事情,您今天就拿了這封信去找舅舅,問他怎麼辦?如果舅舅也同意外婆的的話,我看以後您這個弟弟也沒救了。」江銀荷忙說道:「不會的,銀江這人我倒是知道,不是那糊塗人。」
林初夏點頭:「如果舅舅不同意外婆的做法,那就好辦了,您就把這信給他,讓他去處理這個事情。您也不要覺得拒絕了外婆,有負罪感。我怕舅舅將來還要埋怨您,您要是就這樣把錢出了,說不好他會覺得您看不起他。」江銀荷也覺得林初夏的話有道理,當即就拿起那封信去了麵包廠。本來林初夏想跟著一起去看看熱鬧的,可江銀荷看她馬上就要中考了,死活也不讓她跟著一起去,林初夏無奈只得叮囑江銀荷:「媽媽回來可要告訴我怎麼說的啊?」江銀荷看著她滿臉的認真,只得說道:「行行行,等我回來就告訴你啊!」
江銀荷拿著信出了門心裡也是窩著一團火,自家媽媽重男輕女她也不是不知道,原來三個姐姐肯定不能跟下面最小的弟弟爭個什麼東西,家裡的一切都是緊著弟弟來的,大妹那樣霸道的人,如果撞上弟弟,那都是要靠邊站的。後來自己結婚了,看在媽媽幫自己家帶孩子的份上,只要媽媽提出要求來,她都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辦。可也不能當自己是傻瓜吧,想到這裡她的腳步更是急切了許多。
一到麵包廠,江銀荷就進去找了江銀江,領著他去了辦公室。江銀江見自家姐姐來找,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笑著問道:「姐,什麼事情讓你走得這滿頭大汗的?」
江銀荷也不多話,就把那封信遞給了江銀江。江銀江有些奇怪地接過那封信,就打開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的臉色都變了,等看完,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本就不喜多話,這下子更是說不出話來,抖索了半天嘴唇才說道:「姐,這事我真的不知道。前面全芳寄信過來讓我跟姐姐要兩千元,我就沒跟姐姐說,直接將工資匯了兩千元過去,還寫信說了她一頓,讓她以後不要做這麼丟臉的事情。這媽說的這生老三的事,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江銀荷聽了心裡也不舒服,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周全芳也太會算計人了,原來自己家就是她家的保險箱啊!她深深地看了眼江銀江:「銀江,那你說這信要如何處理?」江銀江讓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想了想才說道:「大姐,這個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想肯定是媽一個人的想法,你就只當是不知道這個事好了,我來處理就是了。」
江銀荷又問道:「銀江,那你還在不在我這裡做?」江銀江連連點頭:「當然了,我這人也不善言辭,這裡的人都熟了,又能學些本領,我不願意走。我也不想生什麼老三,這不光是罰款的問題,聽人說,如果哪個村裡有超生的,就是村支書都得擼了,大姐你說這不是沒事得罪人家老支書一家嗎?咱們好不容易跟老支書家裡搞好關係了,又因為這個事再鬧僵了,沒這個必要吧!再說了,我有一子一女就剛剛好,而且全芳再生也不見得就一定能生得出兒子來吧!總之,大姐,我不回去,全芳一個人也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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