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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文 / 旎旎

    後來兄妹倆整理可一下行李,好傢伙,整整三個大包。林立冬看到這麼多的行李,有些為難地看看楚爺爺,楚爺爺則是瞪著牛眼望著他,那意思是你敢不要試試。

    這樣就變成林初夏得背一個大背包,然後一隻手提一個大旅行袋,再然後就沒有多餘的手來牽林初夏了。林初夏見這樣馬上識相地說道:「哥哥不用著急,我用手拽著你的衣服,肯定使勁拽著,不讓人給我擠跑了。」邊說還邊從身後拉住林立冬的衣服。

    楚爺爺看著兩人那搞笑的樣子,揮揮手道:「別演習了,等會我叫司機送你們上站台,你們這樣到時把小乖弄丟了,我可沒法給你們的爹媽賠人。」

    旁邊楚曉雲也叫開了:「我也要去送小乖,我也要去。」楚團長摟過楚曉云:「好了,好了,哪次還少了你。跟爸爸一起去送小乖吧!」林初夏和林立冬又跟楚爺爺和楚奶奶再三道謝,楚奶奶緊緊擁抱了林初夏說了句一路平安就送兄妹倆上了等在外面的車。

    到了北京站,車子居然直接從一個不起眼的大門開進了站台,這可省事很多了。還沒開始檢票,站台上還空無一人。車子就停在了火車的門邊,楚團長和司機一人幫著拎了一個大包送他們進了車廂,林初夏和楚曉雲則跟在最後上車。兄妹倆把行李都放好,又找到座位。

    楚曉雲拉著林初夏的手依依不捨地說道:「記得給我寫信,等暑假我去看你啊!」林初夏也是有些離愁別緒,但還是強顏歡笑道:「曉雲姐姐,肯定記得啦,再說我耳朵就要起繭子了!到家我就給你寫信啊!」楚曉雲伸出食指在林初夏的鼻子上狠狠刮了一下:「說什麼呢,不想聽我說話了是不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林初夏吸了吸鼻子耷拉著頭聽訓。

    林立冬看兩個小姑娘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就跟楚團長說道:「團長放心,我一定會把您和首長的話記在心頭,好好學習。到時回部隊您就看我的。」楚團長欣慰地拍了拍林立冬的肩膀說道:「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沒多會,旅客如潮水般地湧進了車廂,楚曉雲無奈地放了林初夏的手:「小乖,我先走了,記得給我寫信啊!」林初夏也只好對她揮揮手:「放心啦,我一定按時給你回信,等著你暑假來看我啊!」

    看著楚團長領著楚曉雲逆著人潮往車廂外走去,楚曉雲走的那叫一個一步三回頭。林初夏的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林立冬看自己妹妹又開始掉起了金豆子,只好打岔:「小乖,不是說好了暑假還能見面嗎?今天剛初三,可不能哭哦。來,別傷心了,哥哥給你拿好吃的。」「哥哥,不要不要,你討厭!嗚嗚嗚嗚!」林初夏拽著自己哥哥的袖子一個勁地搖啊搖。估計火車站和飛機場都是讓人流淚最多的地方,她想起前世和刑傑沒結婚之前,兩人哭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火車站和飛機場了。「快,快別哭了,曉雲在車窗邊呢!」林立冬趕緊轉移注意力。

    林初夏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楚團長抱著楚曉雲正跟車窗邊對他們揮手呢。楚曉雲的雙眼通紅,時不時還用袖子在眼角擦一擦。林初夏覺得自己這麼大的人了,不能讓楚曉雲繼續哭下去,只好振作精神對著楚曉雲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楚曉雲看到她那個特別的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初夏見楚曉雲笑了,終於也高興了一些,鎮定地向她揮了揮手。慢慢地,火車啟動,林初夏看著漸漸遠去變小的站台不由自主地又掉下淚來,她如今已經覺得自己是江銀荷附身了。

    林立冬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許了一大堆的諾,林初夏這才收起眼淚。為了轉移妹妹的注意力,林立冬主動說起了楚家的家世。原來楚爺爺是軍區司令員,楚奶奶則是京中世家羅家的大小姐。楚曉雲的媽媽也是楚爺爺世交的女兒,屬於從小定的娃娃親,又加上兩人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楚團長一直不肯續絃也是因為一來是一直放不下曉雲媽媽,二來也是怕曉雲會因為自己再婚而傷心,三來更是害怕繼母對曉雲不好。

    在火車上顛簸了一天一晚,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時分,林初夏和林立冬終於到了a市。因為帶的行李多,林立冬不著急下車了。等車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兄妹倆才慢慢挪下車。

    雖說林立冬也不畏懼提這些行李,可也怕妹妹丟了。他把能背的都背在背上,兩隻手一手拎一個旅行包。林初夏果然如在楚家演習時候那樣,拽著林立冬的後衣襟,兩人磨磨蹭蹭地出站。出了火車站,兄妹倆趕緊坐公共汽車回家。

    因為是過年,車上的人很少,估摸著都是走親戚的人。這個時侯的公共汽車上車是三分錢,不過從火車站到家要坐十幾站,林初夏超過一米二了,兩人都買了七分錢的車票,一共是一毛四分錢。還真是便宜哦,看著林立冬遞了張兩毛錢的紙幣給售票員,售票員又找了一個五分的硬幣和一個一分的硬幣,林立冬都好好地將它們放到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林初夏想起前世,別說這五分錢的硬幣了,就是一毛五毛的也有硬幣。誰會想到到了三十多年後,銀行收這些硬幣的時候還要收人家的點鈔費。她正坐著遐想呢,就看到一隻手已經伸到了坐在林立冬旁邊的那個看上去像是農村來的老大爺的口袋裡。

    如今已經到了八一年了,農村已經實行了包產到戶,已經有了一大批的農民成了萬元戶。萬元戶對於八一年的中國來說,那是什麼概念。大米是一毛四一斤,豬肉是一元錢一斤,這就意味著一萬元能買七萬多斤大米,一萬斤豬肉,這小偷的手估計也是衝著這萬元戶那閃亮的光環去的。小偷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留了一撇小鬍子,標準的八十年代流氓德行。

    林初夏正想叫哥哥,沒想到林立冬已經一手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不知怎麼一摔,那小偷就仰面朝天地倒在了車上的地板上。他哇哇地怪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司機聽得有人在車上喊殺人了,馬上一腳剎車將車停了下來。車上的眾人都看向站在車廂裡威風凜凜的林立冬和倒在地上哇哇大叫的小偷,那眼神有一絲的疑惑。

    林初夏站起來指著那小偷說道:「這個叔叔是個小偷」車上不多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想來一個軍人不會幹那欺負人的事兒,車上的輿論頓時都倒向了林家兄妹。

    林初夏將那老大爺扶起來,指著地上那小偷對眾人說道:「這位老大爺坐在我哥哥身邊,那小偷就從我哥的眼前伸手去掏老大爺的兜,我哥才將他抓住的。」那老大爺也點頭說道:「多虧了這位解放軍小伙子啊,不然老頭子我來a市走親戚的這十元錢就要沒了。」

    十元錢呢,車上頓時響起了掌聲,哪知道那小偷趁著大家說話,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來衝著大家嚷道:「他媽的都給老子閉嘴!」車上的眾人見著這寒光閃閃的匕首,頓時都呆住了。那小偷見眾人都嚇住了,得意地揮了揮手上的刀對著林立冬說道:「讓你管閒事!」說著就揮著手裡的刀向林立冬撲了過來。

    大家都害怕地摀住了眼睛,哪知道林立冬將林初夏和那老爺爺往旁邊一推,徒手上去跟那小偷搏鬥起來。車上的人看著都急得要命不知道怎樣去幫忙,司機拿出修車的幫手,售票員拿出擦地的拖把也上來幫忙。

    可林立冬沒有給他們這個幫忙的機會,林初夏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見那小偷不知怎麼的又躺倒在了地上,那讓他引以為傲的匕首已經讓林立冬給奪了過去。林初夏忙衝著司機喊道:「叔叔,咱們把這小偷送到公安局去吧!」車上的人都齊聲鼓掌:「對,應該將小偷送到公安局!」司機一聽,問了聲:「那咱們去一趟公安局再送大家回家,行不行?」大家都轟然應好,司機忙坐回駕駛座,將公交車開到了附近的公安局。

    等所有人做完筆錄,天色已經很晚了,那司機竟然將兄妹倆送到了家。兄妹倆將行李放到了家裡,又累又餓的,家裡又沒什麼吃的,就出來找地方吃飯。其實街面上有一家米粉店,林初夏已經垂涎很久了,只是她知道江銀荷過日子節儉,她一直沒好意思開口。

    這次是名正言順的能去了,林立冬一問,她就馬上說要去那家店。這個時候的米粉店都不能稱之為一個店,沒有名字也沒有招牌,只是屋簷下掛著一塊木板上用粉筆寫了個粉字,而且只有一間屋子當廚房,屋外又搭了幾塊苫布出來,每塊苫布下放了一張桌子,四把長條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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