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不願意,我就當著大家的面拉掉你的婚紗,讓你屏蔽……」
「你……」
蔣樂樂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她該怎麼辦?說願意,是同意嫁給一個死人,說不願意,顧東瑞絕對不會給她面子,她會chi/裸裸地站在了這裡。
顧東瑞湊了一步,盯著蔣樂樂的眼睛:「我想……你更希望脫給所有的男人看……」
當他的手加大了力氣,衣服漸漸脫離蔣樂樂的身體時,她直接尖叫了起來:「我願意!」
「這還差不多……」
顧東瑞鬆開了手,目光看向了牧師。
「她已經願意了。」
「請交換結婚戒指。」牧師麻木地按照程序說著。
顧東瑞一把將蔣樂樂的手拽了過來,幾乎捏斷了她的無名指,一枚冰冷的鑽戒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另一枚戒指則放在了遺像邊。
「我現在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合法夫妻。」
就在律師剛剛宣佈之後,蔣樂樂揮出手掌,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顧東瑞的面頰上,她憤恨地說。
「你真病態!」
客廳裡頃刻間鴉雀無聲,牧師、兩排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個個地看著蔣樂樂,似乎誰也沒有料到,這個柔弱的女人會打了顧東瑞一個耳光。
律師看了看盛怒中的女人,知道親吻的過程可以省略了,他也完成了艱巨的任務,直接拿著小本子,狼狽地向客廳外走去。
在尷尬的儀式和響亮的耳光之後,蔣樂樂和死去的顧東明結婚了……
冷冷的一哼之後,顧東瑞鄙夷地摸著自己的面頰,英俊的眸子樂樂一瞇,嘴角一挑,嘲弄地大笑了起來。
「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你最好老實點兒,一輩子留在這裡做你的顧夫人……」
顧東瑞抓住了蔣樂樂打他耳光的那隻小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捏住,那蔥鬱白皙的手指瞬間因為疼痛的發紅。
「好痛……」蔣樂樂極力地抽著手指。
「我以為你不知道痛,以後不要隨便揮出你的小爪子,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用力一推,蔣樂樂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面上,她的臀部狠狠著地,摔得結實,良久都覺得肺腑陣痛。
「海瑟,帶她去休息,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來!」
顧東瑞轉身冷漠地向靈堂外走去,兩排黑色西裝的男人也都隨後跟了出去,陰森森的客廳裡,只有只有海瑟和一個非禮賓女傭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蔣樂樂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盯著花圈海洋中的遺像,仍舊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怎發生的,女傭走了過來,將蔣樂樂扶了起來。
「夫人,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是的,我不是夫人,我不是!」蔣樂樂怔怔地看著這個菲傭,淚水無助地流了下來,誰能幫幫她,她不能這樣生活下去,她必須離開這裡。
「小蘭幫不了你,小蘭只是這裡的菲傭。」小蘭將蔣樂樂扶了起來,低著頭。
海瑟直接向樓上走去。
「夫人的臥房在三樓,有什麼吩咐就和小蘭說好了。」
「我住在這裡?」蔣樂樂回頭看著客廳裡的花圈和遺像,膽怯地詢問。
「是的,這是大少爺的別墅,三樓是你們的臥室……」小蘭補充。
他們的臥室?蔣樂樂幾乎要暈倒了,說的好像那個男人還活著一樣,其實他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那是她和一個死人的臥室……
小蘭推開了三樓臥室的門,蔣樂樂走了進去,發現臥室裡都是肅穆的黑色,甚至床單都是暗色的,床頭、落地窗、書案上,都是顧東明的照片,照片上掛著一條條白色的絲帶……
蔣樂樂腳步放慢,畏懼地嚥了一下口水,這就是所謂的臥室嗎?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幽暗的靈堂,甚至床頭燈和吊燈都是慘白的紙罩。
蔣樂樂自從就膽小,她害怕暗黑,夜裡總做惡夢,假如住在這樣的臥室裡,不是要將她的膽嚇破了。
「我不要住在這裡,有沒有正常的房間,多簡陋我都不在乎。」蔣樂樂詢問著身後跟進來的海瑟。
「這是顧先生的吩咐,您必須住在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告訴我,告訴我!」蔣樂樂抓住了海瑟的手臂,不是契約,不是五百萬,那到底是什麼?
「大少爺死了。」海瑟說。
「我知道他死了……」蔣樂樂有些氣結,死了就死了,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又沒有殺死那個男人。
「發現大少爺的時候,就在這個臥室裡,醫生趕來的時候大少爺已經不行了,顧先生給大少爺輸血,還是沒有救了他的命。」
「不可能……」蔣樂樂搖著頭,螺絲刀沒有那麼鋒利,她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膀。
「大少爺有很嚴重的白血病……」
海瑟的一句話讓蔣樂樂的肩頭一震,她木然地倚在了牆壁上,面色蒼白,雙眸良久無法轉動。
白血病,那個男人有白血病?
蔣樂樂看著自己的雙手,想像著那天夜裡的情景,她只刺中了他的肩膀,可是他的鮮血卻噴湧而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顧東明喘息著,似乎十分痛苦,假如她不急著逃走,假如她能發現狀況的不同,也許那個男人不會死。
深深地自責,蔣樂樂低垂下了頭,她的淚水滴落在了手指上,又滾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水點兒。
「我無心的……」她啜泣著,假如時光可以倒流,她不會離開……
海瑟搖了搖頭,大少爺雖然擔任顧家的總裁,卻很隨和,對待所有的人都很客氣,海翔的所有人都尊敬他。
二少爺顧東瑞雖然掌管顧家所有業務、資金,專橫霸道,卻唯獨對大哥言聽計從,這次蔣樂樂傷了顧東明,讓他命喪黃泉,不可能有好日子過了。
「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做,先出去了。」海瑟退了出去。
小蘭進入臥室,將床單整理好,被子也拉上了,然後看向了蔣樂樂。
「夫人,您休息吧,我出去了。」
小蘭轉身向房門外走去,蔣樂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聲詢問。
「小蘭姐姐,幫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有白血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死。」
「夫人,小蘭只是個女傭,不能幫你的。」
「這算是誤傷,算是的,可以通過法律,我坐牢,我願意坐牢,求求你,不要讓他們這樣對待我……」蔣樂樂不肯放棄地拽著小蘭,傷心地哭泣著。
小蘭很為難,她只按照命令行事,沒有辦法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正當小蘭不知如何勸慰的時候,一聲斷喝,嚇得蔣樂樂的手抖了一下,直接放開了小蘭。
「坐牢?你想也別想!」
陰冷的聲音之後,顧東瑞的身影出現了,菲傭小蘭慌忙低下了頭,閃身匆忙地出去了。
蔣樂樂茫然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她現在明白了,為什麼他要抓她回來,為什麼要讓她和他死去的哥哥結婚,他在報復,這似乎遠比坐牢要痛苦很多。
如果不是爸爸的契約,如果不是非chu/女的事實,如果不是那五百萬,他們應該不是仇人,她還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兒,嚮往著自己的愛情和未來,而他還是顧家的二少爺,英俊瀟灑,顧東明更不必為此喪命。
蔣樂樂搖著頭,一步步地走向了顧東瑞,哀傷的眸子,嬌弱的神情,她懇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只想逃走,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他,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求求你……」
健碩的手臂任由蔣樂樂搖晃著,顧東瑞冷漠凝視著樂樂懇求的眸子,嘴角擠出了一絲鄙夷的微笑
「這僅僅是個開始,你就受不了,好,如果你能讓我最尊敬的大哥起死回生,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起死回生?蔣樂樂後退了一步,怎麼可能?人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活過來?
「你打算怎樣?難道想讓我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嗎?」蔣樂樂漠然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的冷峻在她的眼裡,都是卑劣。
「不是生活,而是贖罪……」顧東瑞冷聲地說。
贖罪?那不是她的錯,她不該來到這裡,更沒有人告訴她那個男人有白血病,她才只有十八歲,為什麼這些厄運要降落在她的頭上。
「變態,你是個變態!」
蔣樂樂無措地後退了,贖罪,她不知道什麼叫贖罪,那完全是無心之過,她也不希望有人為她而死。
「變態?」
顧東瑞被這兩字激怒了,他舉步上前,一把揪住蔣樂樂的衣襟,瞪視她的眼眸:「你試試失去親人的滋味兒,你試試!」
「那不是我的錯!」
「那是誰的錯?」
激怒的男人直接將蔣樂樂推到了牆角,死死地抵住了她的身體,惡狠狠地說:「從今以後,你沒有自由,沒有!」
「我鄙視你!」蔣樂樂回應。
「鄙視?好啊,我一點也不在乎,相反,我倒是希望,你對我的鄙視,來得更兇猛一些!」
英俊的雙眸噴著火焰,他的面頰距她只有幾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身上男人的獨有的氣味兒,就好像一頭狂奔的豹子,帶著殺戮的血腥和殘忍。
顧東瑞的面頰距離她越來越近,她的頭被迫緊貼牆壁,眼神怯怯地看著他。
「我恨你……」她真的好恨這個男人,特別是他眼底的恣意,和對她的輕視。
「那就痛痛快快地恨!」
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唇上抹過,那唇雖然慘淡、毫無血色,卻無法掩飾她唇形的嬌美,迷人的線條,恢復血色之後的嬌艷欲滴……
「顧……」
蔣樂樂感覺著唇上的熱力,頭部吃力地後仰著,她幾乎要窒息了。
「想說什麼……」
嘲弄、邪魅的眼神掠過她的雙唇,他冷笑了一聲,粗重的鼻息撲面而來,接著有力的唇猛然壓下,覆蓋在了蔣樂樂的唇瓣上,完全是佔有式擠壓和輾轉,蔣樂樂甚至能感到唇上的鹹澀和痛楚。
她的雙手用力地推著,卻不能阻止他的狂妄,反而讓他的進攻更加激烈,她的身體猶如壁虎一樣被禁錮在牆壁上,他的大手撫著她的雙肩,按著她的手臂,肆虐的吻仍舊持續著。
當他的舌頂開她的唇齒時,她的身體和心都在微微地顫抖著,那熟悉的感覺一**的襲來,她的思緒漂浮著,一個熟悉的,可怕的場景,疾馳而來的黑色賓利車在她的身邊嘎然停止,接著……
無法分辨的男人,在黑暗中用力地屏蔽……
不要這樣對她,不要……
蔣樂樂的淚水慘淡滑落,拚命的掙扎沒有了,雙臂緊貼著牆壁,那絲冰冷和身前的炙/熱交替著,哭泣和哀求他根本無動於衷,顧東瑞恣意地侵犯著,直到他心滿意足,冷然地放開了她,嘲弄地後退開了,仍舊輕蔑地看著她,欣賞著她的悲傷。
一個冷漠的吻,就這樣結束了,好像她完全是個沒有感覺,只等別人來發xie的木偶。
蔣樂樂失去了支撐,身體猶如棉絮一般倒在了地毯上,她的目光有些呆滯,仍舊難以從那天賓客房車裡的羞辱中擺脫出來。
「妥協了,不反抗了?那是不是說,你強烈的想要男人?可惜……我對你的興趣僅僅如此……」
他在笑著,完全輕/浮的,傲慢地大笑著,黑色的皮鞋慢慢後退著,這只是個開始,她就哭泣成了這個樣子,假如真的報復來臨,她豈不是要悲傷欲絕。
「混蛋,顧東瑞……」蔣樂樂奮力地咒罵著。
「我幾乎忘記了,該叫你什麼?賤人,還是大嫂?嘖嘖,你以為有了那個婚禮,我就會尊敬你嗎?那只是滿足了大哥的心願,卻不代表你真是這裡的什麼高貴夫人,你只是個賤人!」
皮鞋移出了房間,門外傳來了顧東瑞嚴厲的聲音。
「看好她,如果她再跑了,你們也得滾蛋!」
他又派了那些人來看著她,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個犯人,在這裡度過漫長的刑期。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再有嘲弄和冷笑,更沒有無情的皮鞋響聲,蔣樂樂抬起頭,吃力地爬起來,她看著陰森的房間,盯著相片裡的顧東明,那些微笑已經不足以消除她的畏懼,她害怕,驚恐,毫無安全感,身體順著牆壁慢慢地移動著,直到她進入了洗浴間,然後無力將洗浴間的房門頂上了。
呆呆地倚在門上,蔣樂樂啜泣著,她真的要一輩子留在這裡,過這樣非人的監禁生活嗎?所有的不幸都是那份契約造成,自己是無辜的。
茫然地走到了鏡子前,她看著自己蒼白的面頰,雙眸因為缺乏睡眠而毫無靈氣,以前美麗可愛的蔣樂樂不見了,現在看起來是個備受折磨,幽怨滿臉的小女人。
她的唇瓣紅腫著,那是顧東瑞剛剛肆虐的痕跡,一處明顯的破裂,淤血凝結著,用手指輕輕觸摸一下,疼痛讓她不覺呻/yin了起來。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著,睏倦、疲憊和畏懼讓她身體低垂,最後無力地坐在了洗浴間的地面上,眼皮沉重,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一夜,她睡在迷夢之中,黑色賓利車,神秘的男人,一幕幕,一場場,殘忍之後,她被扔了下來,莊園的大黃狗守在她的身邊……
「夫人,你怎麼睡在這裡?」
夫人?那是喊誰的聲音,蔣樂樂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仍舊坐在洗浴間的地面上,聲音來自推開洗浴間門的菲傭小蘭,顯然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好,坐在地面上,身上仍舊是昨天的婚紗。
「是你啊……」蔣樂樂想爬起來,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小蘭將她扶了起來,奇怪地問:「為什麼不睡在床上?」
「臥室裡的氣氛讓我覺得害怕……」蔣樂樂回答著。
小蘭當然知道讓蔣樂樂害怕的氣氛是什麼,
「今天大少爺下葬,顧先生讓我過來,叫你換上這套衣服……」
小蘭遞過來一套黑色的衣裙。
接過了衣裙,蔣樂樂滿心惆悵,她應該參加這個葬禮,不僅僅因為那個婚禮,而是她對那個男人的愧疚,是她錯誤地、提早結束了那個男人的生命。
沐浴,洗掉一身的塵埃,蔣樂樂換上了黑色的衣裙,將髮絲輕輕挽起,清純的面頰,未施一點粉黛,她的美似乎天生浸在肌膚之中。
「夫人,你真美……」小蘭讚歎著。
美?對這句讚歎,蔣樂樂一點也不感到開心,她的美就要埋沒在海翔幽靈般的房間裡,再美又有何用。
一步步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傳進了蔣樂樂的耳朵。
「我真的有了,你不能就這樣不要我了!」
「我顧東宸玩女人,從來沒有被粘上的時候,有了,就打掉,不要試圖帶個小孩子來煩我,我對你這種想通過孩子登堂入室的女人厭惡極了。」
「可是你說,你愛我的?」女人哀婉地抽泣著。
「愛,是的,沒有錯,在床上,zuo/愛的時候,我很愛你,可是下了床,我就不愛你了,哈哈……」
猖狂的笑聲,聽起來如此刺耳,蔣樂樂進入了客廳,發現花圈和遺像都沒有了,客廳裡,顧東宸穿著黑色襯衫,黑色的褲子,顯然也是參加葬禮的打扮,門口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站在那裡,穿戴陳舊,一臉沮喪。
顧東宸抬頭看見了樓梯邊的蔣樂樂,眉頭稍稍一展,似乎被她的清麗震懾了,良久沒有說話,接著一陣冷笑。
「差點沒有認出來,原來是你……聽說二哥將你弄進來了,還嫁給了大哥,新婚之夜過得不錯吧,哦,哦,忘記了,你沒有男人,早知道,昨天夜裡我不出去混女人,回來陪著你睡好了。」
蔣樂樂覺得心臟都要崩裂出來了,顧東宸在說什麼,他簡直就是在羞辱她,顯然顧家將顧東明的死都歸結在了她的身上。
門口站著的女人聽見了這句話,立刻撲上來,尖叫地抓住了顧東宸的手臂。
「這個女人是誰?你說愛我的,不會再愛別的女人,你騙我,騙子!」
「你讓我很煩,滾開!」
顧東宸火了,大手用力一甩,狠狠一腳踢了出去,那女人的身體飛了起來,直直地摔在了門口,一聲呻/yin之後,蔣樂樂發現女人的腿/間流出了鮮血,她真的懷孕了。
蔣樂樂驚呼了出去,緊走幾步,蹲在了女人的身邊,必須救救這個女人,她需要止血,蔣樂樂懇切地看向了顧東宸。
「她流血了……」
「真是不錯,讓她流,流掉了就不用墮胎了,一個船廠工人的女兒,也想登上枝頭等鳳凰?玩玩就算了,還當真了?」
顧東宸說得好輕鬆,好無情。
蔣樂樂憤然地看著這個男人,很明顯,這個花花公子,玩弄了船廠工人的女兒,天真的女人還有了他的骨肉,期待什麼海枯石爛的感情。
女人的身體抽搐著,顯然那些話讓她悲傷欲絕。
「她會死的!」蔣樂樂大喊著。
「那就讓她死吧!」淡然一笑,顧東宸向樓上走去,完全不顧那個女人的死活。
蔣樂樂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從來沒有看過女人流產,出這麼多的血,她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了,卻壯膽安慰著女人。
「我會幫你的,我幫你找人,送你去醫院!」
蔣樂樂慌張地站了起來,直接向大門外奔去,也許太著急了,她直接和進來的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那堅實的胸膛幾乎撞痛了她的鼻子,她無暇估計了,直接抱住了男人的手臂。
「救救她,她出血了,好多血……」
「跟你沒有關係……」
男人的手臂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住了,接著是冷漠的聲音,如此熟悉,蔣樂樂抬起頭來,發現進來的男人竟然是顧東瑞。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面色陰冷,讓蔣樂樂打了個寒戰。
他剛才說什麼?跟她沒有關係?是的,她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讓她就這樣看著那個女人流血嗎?顧家的人好殘忍,好沒有人性。
「她要死了,你弟弟玩弄了她,她懷孕了,卻被踢倒了,你們這幫qin獸。」
「你現在要參加婚禮,不要管她!」顧東瑞怒吼。
不要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嗎?
蔣樂樂看著顧東瑞一臉的麻木,終於忍無可忍了:「可以看著她流血,看著她自生自滅,你都覺得問心無愧嗎?既然問心無愧,覺得無所謂,為什麼還要將我禁錮在這裡,你大哥的死,我是不是也可以坦然處之,豪無所謂!因為他也只是流血而已!」
蔣樂樂的話剛落,顧東瑞一個憤怒的耳光打了過來,直接將蔣樂樂打倒在了地上。
「不准你提到我的大哥,你這個賤人!」
他的盛怒寫在臉上,她的話讓他既尷尬又盛怒,她怎麼可以將那個女人和大哥相比。
「你接受不了嗎?同樣是人,為什麼待遇不同,你們顧家人的命是命,別人得名就不是命了嗎?」蔣樂樂捂著被打的面頰,她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但是她不會示弱,她要抗爭,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女人。
顧東瑞怒火中燒著,他的目光陰鬱地看向了地上仍舊在流血的女人,突然大聲地怒喝著:「來人,將這個女人送到醫院!」
弟弟玩女人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了,這讓他很是煩心,似乎大哥的死也不能讓三弟收斂一些,昨夜那個傢伙一定又混在什麼女人的床上,惹來一個又一個找上門的大肚子女人。
似乎只有顧東瑞才會讓門外的傭人動起來,兩個男傭跑了進來,將女人架起,抱了出去,蔣樂樂目送著女人上了車,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客廳裡只剩下蔣樂樂和顧東瑞,蔣樂樂想站起來,卻再次摔倒了,她昨天的晚飯沒有吃,今天的早餐沒有吃,剛才的一巴掌,讓她頭暈目眩,幾乎散架了。
蒼白的小臉上,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圓睜著,她仍舊不肯示弱,倔強不屈。
他和她冷冷地對視著,蔣樂樂絲毫沒有迴避自己的目光,她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就算她在他的掌控之下,她也不害怕他。
顧東瑞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了,變得輕蔑傲慢了起來,他的嘴角一挑,擠出了一絲冷笑。
「不要在我面前裝得善良,我對女人的這一套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裝善良,好過你的冷血。」蔣樂樂鄙夷回敬,顧家三兄弟,除了死去的大哥還算斯文,老二和老三都是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
「有時候冷血,正好對付你這種偽善!」顧東瑞冷笑著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偽善?他竟然敢說她偽善,蔣樂樂真想追上去,狠狠揪住顧東瑞問一問,什麼叫偽善,她偽善在哪裡了?
可惜她沒有力氣,說話都覺得費力,小蘭跑了過來,將蔣樂樂扶了起來,將一杯牛奶偷偷地遞給了她。
「喝點吧,不然沒有力氣參加葬禮的,以後不要激怒顧先生了。」
蔣樂樂感激地端過了牛奶,大口地喝了起來,她真的餓了,顯然一杯牛奶不能解決她腹中的空/虛,她擦拭了一下嘴巴,目光看向了門外,甬道上,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
蔣樂樂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要出門了……
葬禮一定在墓地,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那是不是說,她可以離開海翔了,只要離開了海翔,她似乎有很多的機會逃走,例如在紛亂忙碌的葬禮上,大家都在關注葬禮,她可以趁機……
「夫人,請上車。」海瑟的聲音,嚇了蔣樂樂一跳,也將她浮想聯翩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蔣樂樂的身邊開了過去,她看到了後面坐著的顧東瑞,好像顧東瑞的身邊還坐著一個長髮的女人,很時尚,似乎也很清高。
「顧先生的女朋友也趕回來了,昨天夜裡到的。」海瑟解釋著。
女朋友?蔣樂樂倒是十分好奇,這種冷情的男人還能有女人喜歡嗎?看來那個女人一定看上了顧家的勢力和金錢,似乎這種聯姻在現代不勝枚舉。
進入了車裡,海瑟慢慢地發動了車子,繼續說:「蘇嫵柔小姐是這裡最大商團的千金,地位身份不一般,以後在海翔會經常看到她,夫人還是盡量迴避她,她有點小姐脾氣,最好還是不招惹的好。」
「謝謝海瑟的提醒。」
蔣樂樂對顧東瑞的女人不感興趣,她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才能在葬禮上趁機逃走。
車子走了一段時間,最後在一處墓地停下下來,蔣樂樂一身素裝在葬禮上的出現,立刻引來了很多人的矚目,顯然她的清麗脫俗,讓在場的人都很驚羨,想不到顧東明的遺孀,竟然這麼年輕漂亮。
這樣備受關注,蔣樂樂成了焦點,想趁機逃走的想法,一時無法實現,她只能糾結著雙手,目光四下搜尋著。
就在她左顧右盼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小手,蔣樂樂驚愕回頭,看到了顧東瑞陰鬱的目光。
「難道你就沒有一滴眼淚嗎?」
眼淚?蔣樂樂心中一震,雖然她對顧東明感到愧疚,卻對這個下葬的男人沒有一點感情,何況她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逃走,哪裡來的淚水。
「你知道……我並不是他的妻子,一切都是你逼的……」蔣樂樂回敬著顧東瑞,她沒有心情演戲,如果真的需要眼淚,不需要他的質問,她也會流出來。
「今天你必須流淚!」
顧東瑞的大手突然用力,蔣樂樂的小手發出了咯咯的響聲,似乎骨骼都在相互擠壓著,那種疼痛完全是錐心的。
「啊……」
蔣樂樂一聲慘叫,她的手骨發出了斷裂的聲音,疼痛的淚水順著面頰滾落下來,身體也因為巨疼,垂落了下去。
顧東瑞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悄然地將手鬆開,淡然一笑之後,俯身伸出一隻手臂,將蔣樂樂扶了起來,似乎很關心的樣子。
「夫人怎麼了?」旁邊的人詢問。
「也許太傷心了。」
傷心?蔣樂樂想尖叫出來,她不是傷心,而是這個男人好像扭斷了她的手骨,她的小手已經完全不能動了,巨疼持續著,她的淚也不斷地流淌下來。
這就是顧東瑞要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