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這樣啊,媽的,那小日本是不是男人啊?就這樣,所以你就帶著杜子鳶從h市回來了?」秦傲陽皺皺眉,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擔心安柔想不開?」
「嗯!」點點頭,賀擎天揉了揉眉心,又瞅了一眼公司的股票走勢圖,「這幾日上升的很快,快的有點不正常,似乎暗中有只黑手在操縱著什麼。」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買我們的股票?」秦傲陽也走了過來看著屏幕。
兩人一時間不再提杜子鳶,都把注意力注意到屏幕上,兩人都是雙眉漸漸皺緊,賀擎天刀削的五官顯得森冷,語氣含冰:「看來真的有人在購買我們的股票,而且是在大肆購買!」
就在這時,清秘書敲門走了進來。
「總裁,這是上個月集團的總體經營報表,請您過目。」清秘書遞過文件夾,神情有些緊張。
賀擎天接過報表,注意到清秘書嚴肅的表情,猜測到報表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他打開文件夾,仔細地逐條審閱,秦傲陽又坐回椅子上,賀擎天沉聲問道:「這份報表是誰負責的?」
「是財務室的劉總監。」清秘書小心地回答。
「把劉力紅叫過來,我要瞭解整個情況!」賀擎天聲調上揚,隱含怒意。
雖然這份報表被處理得極其高明,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可是細心留意,還是能夠發覺其中潛藏著巨大的貓膩。財務室的劉力紅一向業務精進謹慎,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究竟是劉力紅的疏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擎,我去調查股票的事情!」秦傲陽起身走了出去,到門口又道:「昨晚杜子鳶一個人在大街上,手裡沒錢,沒鑰匙,你知道吧?」
賀擎天眸中一緊,看向秦傲陽。
他又道:「我把她接到了我那裡,早晨送回去的!」
賀擎天又是一愣,眸子閃過一抹陰霾,半天沉默,道:「謝謝!」
「她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秦傲陽又補了一句。「別傷害她,不要讓她和當初的安柔一樣!」
握著筆的手猛地一緊,鋼筆應聲而斷,賀擎天的心猛地一抽,沉默了。
秦傲陽走了出去。
杜子鳶睡到了下午,接到了夏美子的電話,約她去逛街。
想著好久沒見到夏美子了,杜子鳶就答應了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兩人見面後,夏美子尖叫著撲過來抱住杜子鳶。「啊……妞,好多天不見了,想死我了!你想我沒有啊?」
杜子鳶輕輕地笑著,點頭。「想了!」
「走,姐姐請你吃飯,我們去吃什麼呢?得!我讓顧宗奇也來吧,讓他買單,我們吃頓好的,然後吃飽了去逛街,順便消化食物,怎樣?」
杜子鳶想著顧宗奇和夏美子是一對冤家,想著夏美子一定是暗戀著顧宗奇的,點點頭。「好啊!」
她希望給他們創造機會兒!
於是,夏美子打了電話給顧宗奇,約在海皇見面。開始顧宗奇不來,但後來聽到說杜子鳶也在,顧宗奇離開來了。
「看來還是杜子鳶的面子大,不然你是不是就不來了?」一見面夏美子就挖苦顧宗奇。
顧宗奇也不理她,笑著對杜子鳶道:「子鳶,好久不見,倒是沒想到你會是賀太太!」
提到賀擎天,杜子鳶眼神一滯,笑笑。
見她不說什麼,夏美子問道:「怎麼了?你和賀擎天沒事吧?」
「沒事!我們很好!」在外面,她希望維持良好的形象,為了自己,也為了杜家,為了賀擎天。
上一次在這裡吃飯遇到了賀擎天和安柔,這一次竟然也遇到了,他們剛坐定不久,就看到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影,白衣的安柔,和黑色西裝的賀擎天。
似乎,這樣遇到,又像是一場戲劇化,杜子鳶輕歎一聲,不想見,卻遇到,真是要命。
「啊!不是吧,怎麼又遇到了你男人?」夏美子皺著眉問杜子鳶,在看到安柔的剎那又問:「對了,那個女人誰啊?怎麼經常看到她跟賀擎天在一起?」
杜子鳶扯扯唇角,淡笑不語,視線掃過門口走進來的兩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因為太燙而猛地咳嗽起來。
「呀!燙到了嗎?」夏美子尖叫著問。
「沒,沒事!」杜子鳶搖搖頭。
賀擎天和安柔開始沒看到杜子鳶,但夏美子那一嗓子,把兩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在看到了杜子鳶的時候,安柔微微訝異,側目。「擎,子鳶也在呢!我們過去一起坐吧。」
賀擎天看到杜子鳶和顧宗奇、夏美子坐在一起,眸中沒有什麼表情,點點頭,和安柔一起走了過去,站在他們三人的餐桌前,安柔笑著開口:「這麼巧,一起坐吧?!」
杜子鳶還沒反應過來。
夏美子一愣,站了起來,眸子有些敵意,看著安柔。「我說這位姐姐,你誰啊?哦!不!你是賀大總裁的誰啊?」
被夏美子這樣一問,安柔微微一愣,有些錯愕,但很快就笑了,笑得很是優雅,視線望向杜子鳶,挑眉笑問:「不歡迎嗎?」
杜子鳶一看夏美子那架勢像是要打架,立刻站了起來,「安小姐,真巧,歡迎,大家一起坐吧!美子,快坐下!」
顧宗奇也拉她,「坐下啊,夏美子!賀先生,請坐!」
賀擎天微微頷首,只是目光看著夏美子時閃過一抹犀利,像是有些不耐。
「我還不知道她誰呢!有些好奇!」夏美子視線掃過賀擎天瞬間陰霾的臉,皺起眉來:「只是有些奇怪,賀先生不陪自己太太吃飯,居然陪別人,難道八卦新聞都是說的真的了?」
「美子!」杜子鳶義正言辭起來。
夏美子只好不再說什麼,哼了一聲坐下來。
安柔輕輕一笑,也不解釋,坐下來。
安柔挨著杜子鳶坐下來,中間隔著賀擎天,夏美子看著有些不順眼,想要再說什麼,被杜子鳶近乎哀求的眼神制止,下巴一抬,夏美子別過臉去,不願意看,最不願意看小三了!
一時間,三人用餐,變成了五個人。
杜子鳶的視線飛快的掃了一眼賀擎天,發現他眸光深邃的望了自己一眼,頓時有些慌亂,躲閃了一下,又立刻讓自己鎮定起來,憑什麼她要心虛,她什麼都沒做錯,她不會心虛的。
眸光掃到安柔的眼皮還有些腫,昨晚哭得一定很久吧?下巴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青紫,被粉底掩飾住了,杜子鳶想到昨晚她哭得那樣傷心,不知道發什麼,她也不方便問。
「點餐!」顧宗奇招呼了服務員。
菜單拿來,顧宗奇把菜單給杜子鳶。「子鳶,你來點吧!」
「我不知道吃什麼,安小姐,你點吧!」杜子鳶把菜單推給安柔。
「哦!好!我來點!」安柔也不客氣,就跟服務員說了起來。
氣氛有些詭異,杜子鳶淡淡一笑,視線落在自己身前的杯子上,不說話。
夏美子皺皺眉,瞪了顧宗奇一眼,輕哼一聲:「顧宗奇,對了,你還記得那張春不?就我們那同學!」
「張春?哦,你說那眼睛有點鼓鼓的那初中同學是不是?」
「對!」夏美子拍了下手,異常興奮。「小子,你記性不錯嘛!就他,我告訴你,他跟我們班那鴨梨結婚了!鴨梨記得吧?就是臉上有點小雀斑的那個女生,讀書時候坐我後面的那個!」
「記得呀!」顧宗奇似乎明白了接下來夏美子要說什麼,想要制止,下意識地瞥了眼賀擎天,又看看安柔,心裡真的替賀擎天捏了把汗,這夏美子損人的話那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可怕得很!
「張春他呀被人看到和一女的勾勾搭搭,說在什麼五星級酒店開fang,被鴨梨知道了,開始鴨梨一忍再忍,但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了,鴨梨一氣之下把張春給卡嚓了!」夏美子嘖嘖有聲的歎息道:「可憐張春啊,這輩子都當不了男人了!更可憐的是鴨梨居然為此還要坐七年的牢,說什麼故意傷害罪,媽的,偷/腥的男人就該處於宮刑,憑什麼判維護了正當利益的女人們刑罰?這根本是不講道理,看來法律是需要再健全一下了!」
「呃!」顧宗奇只能點點頭。「這事,我聽說了!」
賀擎天的眸子倏地凌厲,他何其聰明,自然明白夏美子這一番指桑罵槐的意思了,冷峻的臉上迸發出陰寒的氣息,高傲的視線轉過來,一雙銳利的鷹眸掃過夏美子的臉。
夏美子也毫不示弱,微抬下吧,繼續道:「你說鴨梨可憐不?」
「可憐!」顧宗奇只能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夏美子立刻拔尖了聲音,那語氣仿若只要顧宗奇為張春說句話,下一個被宮刑的人就是他了一樣。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鴨梨不值得,好男人多的是,不一定非一棵樹上吊死,你說是不是?」顧宗奇這番話是說的異常含蓄。
「哈!對待風/流的,愛出/軌的男人丫的就得一剪子卡嚓了,咱也不要他命,就讓他一輩子做不成男人,絕不姑息養奸。」
說到這裡,杜子鳶也明白了夏美子的意思,天哪,她這是在惹賀擎天啊,故意說給他聽得呀,她看到賀擎天的臉已經暗沉下去,心裡更是擔心起來,這可如何了得啊!真是的!
他一張冰山般的俊臉,冷酷犀利,一瞬間,身上迸發出來的冰寒直接的將這裡的溫度下降到了零度以下。
杜子鳶抬眼看夏美子,她對杜子鳶眨了下眼睛,笑著道:「杜子鳶,張春和鴨梨都是我和顧宗奇的同學呢!」
「嗯……呃……」杜子鳶只好點頭,不想氣氛太尷尬。心裡卻在想著萬一惹怒了賀擎天怎麼辦?這夏美子真的是太給她惹麻煩了!
安柔剛好點完菜,抬頭問她們:「你們要吃點什麼?還需要再點嗎?我點了六個菜,不知道夠不夠!」
「這餐誰買單?」夏美子挑挑眉。
顧宗奇一愣,立刻想說,卻被賀擎天搶先:「我買!」
「哦!既然是賀先生要買單,那就再點六個吧,服務員,把你們這裡最好的招牌菜端上來,等下找這位先生買單!弄清楚哦,是這位帥帥的酷酷的先生,一般有錢人都這麼帥這麼大牌的!」
夏美子這一番話這麼夾槍帶棒的,賀擎天的臉更加陰沉了。
杜子鳶想笑,卻又不敢,夏美子這一番話,真的是把賀擎天給憋死了,好像是他在出/軌一般。
安柔也明白了,眨了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亮光。「對了,張春那小三最後怎麼了?」
她這一問,把夏美子給問住了!
「是不是那小三還很好?」安柔笑著又問:「張春當了太監,鴨梨蹲大獄,小三是不是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夏美子呆了呆,是呀,那小三又找了個男人,據說他/媽的那男人比張春強多了,經濟條件好不說,還是鑽石王老五,夏美子就納悶了,怎麼那男人瞎了眼就看上一個破小三了?
賀擎天瞅了一眼安柔,唇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很淡。安柔又恢復了調皮的樣子,只是希望她真的走出陰影,賀擎天在心底輕歎一聲。
杜子鳶也明白了安柔的意思,最後兩敗俱傷了,得意的還是小三。又看到賀擎天唇角的那一抹笑意,那分明是對安柔聰慧的讚賞,杜子鳶眸光中閃過一抹落寞,自嘲一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茶。
「我猜對了嗎?」安柔問夏美子。
夏美子扁扁嘴,並不認輸,輕哼一聲:「有句話說的對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沒錯,那小三現在是過的不錯,但沒準明天,哦!不,沒準今晚就被男人揍了,說不準還被拋棄了!這很難說的!早晚落得被拋棄的命!小三這種東西就得拉去坐母驢,侵豬籠,凌遲3600刀,不然怎麼能對得起這些辛苦隱忍了多年的原配們?」
聞言,安柔的臉似乎變了變。
「太血/腥了!」顧宗奇低聲說了句,立刻引來夏美子的怒目相向。
賀擎天的眸子又是凌厲的一瞥,直射夏美子,目光如刀。
「賀先生,你瞪我做什麼?我說的是張春,又沒說你!」夏美子才不管賀擎天那一套,看著賀擎天,突然笑咪咪的問道:「賀先生,你是同情小三呢?還是同情鴨梨?」
顧宗奇歎了口氣,真是個愛惹事的女人,人家賀擎天能看不出來聽不出來她這些話的意思嗎?只是這安柔到底誰啊?難道真的是賀擎天的情人?
賀擎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女人,真是讓人又氣又憋得難受,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他淡然一瞥,不說一字,夏美子頓時鄙夷湧出來。「難道你同情小三?」
安柔對賀擎天搖搖頭,輕笑:「夏小姐很有正義感!我很喜歡這種性格!」
「別!您的喜歡讓我惶恐,我取向正常,不想被女人喜歡。女人之間嘛,能不能做朋友,一目瞭然,而我的朋友嘛一定是為人正直,就像子鳶這樣的!」言外之意,安柔人品不行,不能做她朋友。
空氣有些凝結,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數秒。
杜子鳶呆了呆,打破尷尬。「安小姐,美子說話直,您別在意!」
「不!我一點都不生氣!」安柔淡淡一笑,姿態十分優雅。
杜子鳶幾乎難以相信昨晚那個哭泣的那樣可憐的女人會是眼前這一個!
賀擎天始終不說話,只是眸子偶爾掃過杜子鳶的臉。
夏美子又道:「杜子鳶,剛才我說的鴨梨和張春,你覺得鴨梨值得嗎?」
杜子鳶明白她是想自己在這裡,當著賀擎天和安柔這個假想小三的面,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在為自己說話,為自己撐腰,夏美子這女孩一點不怕得罪財大氣粗的賀擎天,她真的很講義氣,心裡倍感溫暖。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期待杜子鳶的回答,她低頭抿了口茶,輕輕一笑,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臉上,給她白皙的肌膚覆上了一層金色,她輕聲道:「不值得!」
「為什麼呀?」夏美子急的差點跳起來,就算不值得也得嚇唬一下賀擎天,讓他隨時有被卡擦掉的危險,這樣他以後才不會出/軌!
三個字,讓賀擎天的眸子一滯。
杜子鳶靦腆的一笑,又道:「因為既然張春選擇了出/軌,那就是沒有感情了,沒有感情了又何必傷害彼此呢?不如早點離婚,早點去尋求自己的幸福!為那種沒有操守的男人坐牢不值得,為什麼要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呢?沒準離了,換個男人,從新組成一個家,更幸福呢!」
「這樣看似簡單得報仇了,可是真的報仇了嗎?」這是第一次,她這樣分析這種事情,像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像是在剖析婚姻。
「沒有吧!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可以離開這個男人,讓自己過得更幸福,狠狠地幸福,那不是更好嗎?」溫柔的嗓音在四個人耳邊迴盪,餘音未散,杜子鳶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笑容。「換個男人愛比一棵樹上吊死我覺得更好些!」
「哈哈哈……」夏美子聞言,立刻大笑起來,「天哪!杜子鳶!你說的對,換個男人愛,對哦!應該換個男人愛,狠狠地幸福,讓那男人後悔死!而且就算這個男人後悔了,也他/媽不給他機會,好馬不吃回頭草呢!」
顧宗奇也很佩服杜子鳶的機智,這翻話說的,那可真是柔中帶剛,是的,表明立場,不動聲色。換個男人愛比鴨梨那種極端方式好多了!顧宗奇豎起大拇指對杜子鳶道:「杜子鳶,佩服!」
杜子鳶淡淡一笑,「我只是說出心裡的想法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低調不代表軟弱,有些事情不是不說,是不屑說吧,時間是寶貴的,浪費在沒有緣分的人身上,那太不值得了,不如找個地方自娛自樂。」
「太對了!小鳶,我愛你,愛死你了!」夏美子歡呼。
賀擎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聽著杜子鳶說出這些話,那樣的說出那些話,平靜的語氣,似乎真的就是那麼簡單,換個男人也是如此的簡單,從她口中說出,如此平靜的語氣,她是打算換男人嗎?
半晌之後,賀擎天垂了眼眸,墨眸中閃過一絲陰翳,卻沉默不言。
「嗯!杜子鳶,我有個疑問!」安柔又開口了。
杜子鳶淡淡一笑,點頭。「安小姐請說!」
「如果太愛那個人,離婚後根本不能愛上別人怎麼辦?」安柔笑著問,視線轉向了賀擎天,瞥了一眼又飛快地轉過來看著杜子鳶。
杜子鳶微微一怔,依然語氣淡然。「既然自己深愛的不能愛自己,那就找個愛自己的,愛或不愛,都不影響婚姻,一樣可以結婚的,不是嗎?顯然婚姻的質量,還是找個愛自己的更高些!」
她的話說完,視線轉向了賀擎天,發現他眉宇微蹙。
夏美子也附和,「對!杜子鳶,太瀟灑了,男人就是不能慣!不過你跟賀先生應該是彼此相愛的,是吧賀先生?」
賀擎天有又回神,揚起一邊嘴角,那樣淡然的笑意,「找一個愛自己的,自己不愛的就一定會幸福嗎?」
「柔,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賀擎天把視線轉向安柔。
麗容一怔,安柔輕笑。「呵,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看是看不出來的!」
他對安柔笑著,卻讓杜子鳶心裡有著酸酸的感覺。
而他適才凝窒的神情,讓她有種心疼感覺。可是,他的眉宇是為了安小姐而皺吧,也許,他需要撫平眉宇的人不是她,從來就不是她!
賀擎天拿起煙點燃抽了一支,側目瞥向顧宗奇,把煙丟給他一支。
「謝謝!」顧宗奇也點了煙,兩個大男人吐雲吐霧起來。白色的煙霧裡,杜子鳶看到賀擎天瞥向自己的眸光異常深邃。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打開,看到了是藍景辰的號碼,眸子微微一怔,視線下意識地看向賀擎天,而他正盯著她,她心裡一慌,按下電話,輕輕道:「喂!」
不提名,不說別的,只是餵了一個字,似乎有些不方便。
電話裡傳來藍景辰的聲音:「杜子鳶,你的論文準備的怎樣了?答辯時候教授們可能問的問題都想到了嗎?」
「嗯!想到了,謝謝你,我回去再看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杜子鳶輕聲說道,也不迴避大家。
「如果明天你有時間的話,我幫你過一遍這些問題,爭取答辯時更成功。」
「好,那我明天去學校,我們在咖啡館說怎樣?」
藍景辰卻道:「還是來教室吧,我在多媒體教室等你!」
「嗯,好,那就這樣!」
「杜子鳶,還有,留學的事情,你考慮過了嗎?」
微微一怔,杜子鳶輕聲。「關於你說的那件事情,我再考慮下,還沒想好!不過我有在想這件事情,但是我最近一年不一定有時間。」
「我可以幫你申請延後一年,杜子鳶,你是離不開賀擎天嗎?」藍景辰在那邊低聲問道。
微微有些怔然,杜子鳶笑笑。這個電話,就當著大家的面說的,沒有人知道內容是什麼,只聽杜子鳶道:「我會認真考慮的,如果能為我保留名額,那就太好了,總之,真的很感謝你。」
關於賀齊翔的死,賀家和杜家之間的這個恩怨,如果不解開,她怎麼能安心去留學?一年的時間,不知道夠不夠,她希望,用一年的時間,處理好這一切,或者更短的時間。
名額?!
賀擎天眼眸一緊,英俊的容顏隱現一抹陰霾。有什麼事情,她在瞞著他嗎?有什麼他不知道得嗎?賀擎天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線條變得僵硬起來。
杜子鳶掛了電話,對大家笑笑:「不好意思!」
這時,菜上來了。
賀擎天夾了一隻螃蟹給安柔,「你瘦了,補補吧!」
杜子鳶低著頭,握著筷子的手一緊,悶下頭去喝了口水。
夏美子瞥了眼賀擎天,鼻子哼了一聲,拿起筷子,給杜子鳶夾了一隻最大的螃蟹。「杜子鳶,吃螃蟹,這只是母的,最肥,你補補,看你這小臉哦,都瘦了,豪門難道不養人啊?把咱們妞都給餓壞了,是不是啊,顧宗奇!姐姐我好心疼啊!」
「瞎說什麼?現在流行骨感美女!」顧宗奇替賀擎天下台,今天這夏美子是處處針對賀擎天,像是上滿了弦一樣,簡直是鬥士,就算這安柔跟賀擎天有緋聞,可是杜子鳶不說話,外人能說什麼呢?能改變什麼呢?
「謝謝!」杜子鳶輕聲道。
「是呀,杜子鳶,你真的瘦了,來吃點鮑魚仔!」安柔夾了一隻給杜子鳶。
杜子鳶輕輕道:「謝謝,我不習慣吃鮑魚仔!」
夏美子一愣,繼而讚賞的對杜子鳶眨眨眼睛。對!對這種小三,就得義正言辭的拒絕,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姑奶奶,你還是吃飯吧!」顧宗奇扯了下夏美子的衣服。
賀擎天沉默的吃著東西,他夾了一節海腸,剛要吃,就聽到夏美子說:「呀,這海腸誰點的呀?噁心死了,像是包著便便的感覺!雖說這這東西沒包便便,但是一看到這個,就讓人想起包便便的腸子來!」
頓時,賀擎天筷子上的海腸掉落,啪一下,筷子也放在桌上。
夏美子不以為意的皺著眉。「賀先生,你喜歡吃海腸啊?這東西你怎麼吃得下啊!」
「服務員!」賀擎天沉聲道。
「是!」服務員立刻上前,「先生有何吩咐?」
「把這個撤下去!」賀擎天被夏美子說得一陣噁心,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海腸。
安柔也感覺很噁心,胃裡一陣翻滾。
賀擎天皺眉,抿唇。
夏美子愉悅的踮著腳,開心的吃著肥肥的螃蟹,嘴裡道:「嗨!我只是說說而已嘛,不就是便便嘛?你們怎麼能讓便便影響自己的胃口呢?要雷打不動的開吃,才對得起食物!」
顧宗奇臉龐抽搐著,看了一眼賀擎天鐵青的臉,強忍住大笑的衝動,當沒看見沒聽到!
杜子鳶沉默,不言語,繼續吃著東西,跟美味過不去的人是傻子。
賀擎天決定不跟這個瘋子女人一般見識,皺著眉,拿起筷子又要吃東西,夏美子問杜子鳶。「杜子鳶,看來杜子鳶胃口還可以,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我不想聽!」賀擎天知道她的意思,是故意整自己。
「賀先生,我又不是講給你聽的,我講給顧宗奇聽的!」
「得!小姐,我——」
夏美子一瞪眼,警告似的瞪著顧宗奇,他立刻閉嘴,點頭。「嗯,我愛聽,我愛聽死了!講吧!」
「是這麼回事,從前呢,有個和尚,帶著一個徒弟下山,中途遇到一個醉鬼,那醉鬼可能是喝太多了吧,居然吐了一地!」
她講到這裡,賀擎天的眉頭皺緊。
安柔也停下筷子,有些更噁心的感覺。
杜子鳶沒有什麼表情,聽著,慢慢的,唇角滑出一抹淡笑。
「老和尚指著那醉鬼吐得一地,還有肉沫沫沒消化的污穢說,徒弟,你,去把那個吃了!徒弟立刻聽話的走上前去,趴在地上,把那東西都舔了,舔的一點渣都不剩,也許是那醉鬼喝得太多了,不勝酒力的小和尚吃下去,因為酒勁兒太大了竟然也醉了,一下子又把吃的這些給吐了,還把他上午吃的東西也吐了出來,足足一大堆,好傢伙,那麼多那麼多哦!」
夏美子比劃著,「有一盆吧,像這個海鮮疙瘩湯,這麼多!」
安柔的臉色白了白,只反胃。
杜子鳶依然吃著東西,不為所動,顧宗奇早有耳聞這笑話,自然有了免疫力。
賀擎天如刀削的五官倨傲而森冷,眸中閃過一抹冷冷的笑意,笑不達眼底,瞥了一眼夏美子,定力很好,沉聲道:「繼續!」
夏美子聳聳肩,繼續道:「於是,老和尚又走上前去,把冒著熱氣的,徒弟吐得那堆東西又給舔了乾淨,完了打了個飽嗝,道:呃,真舒服啊!還是熱的好吃!」
「呃!唔——」安柔猛地站起來,往洗手間跑去,再也優雅不起來。
「安小姐,別走啊。我還沒講完呢!」夏美子大聲對著安柔的背影喊道:「那徒弟後來問師傅,為什麼師傅不自己去吃,還要他吃一次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那師傅說,不是天氣太冷嗎?我讓你給我回回鍋啊!好笑不?安小姐,別走啊!」
「唔——」安柔跑進了洗手間。
賀擎天臉色看不出表情,森冷一片。
杜子鳶繼續扒著她的螃蟹,好似一切和自己無關。
顧宗奇直冒汗。「高!您高!子鳶,你還吃得下?」
杜子鳶聳聳肩,挑眉,淡淡一笑。「午飯沒吃,餓了!這個笑話不算最噁心的!等著我給你們講個最惡的!」
賀擎天眸子一沉,驟然不悅。
杜子鳶瞅了他一眼,想著玩笑可以了,只怕賀擎天長這麼大,也沒被人這麼惡整過吧?對夏美子道:「改日吧,等著我們去吃比這還豐盛的東西時,再講給你聽!」
「吃東西吧!」杜子鳶繼續吃著。
一時間,桌上,只剩下了夏美子,顧宗奇和杜子鳶在吃,賀擎天不動筷子,視線望向洗手間的方向,杜子鳶看到了他的擔心,但,賀擎天卻沉聲道:「我想聽,子鳶,你還有比著更噁心的笑話?」
這是今天他來到,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杜子鳶輕輕一笑,點頭。「是啊,你想聽嗎?」
賀擎天的唇角玩味的勾起,點頭。「想聽!」
「那好吧!」杜子鳶也不在意,邊扒著螃蟹邊說。
「一天,兩兄弟去戲院看戲,到中途二人為情節發展而爭執起來,並為此打賭,老大指著前邊擺的一排痰盂說:輸的人要喝一口那裡邊的東西。不幸,老大輸了,於是老大皺著眉頭喝了一口。二人接著賭下邊的情節,這次,老二輸了,只見老二抱起一個痰盂,咕咚咕咚連喝了十五大口。老大大驚失色,佩服的五體投地對老二說:你太了不起了,居然能連喝十五大口。老二搖搖頭,不是我想喝,那個痰盂裡的痰太濃,我實在咬不斷。」
「唔——」聽著杜子鳶的笑話,夏美子和顧宗奇都要吐了,先前那個「回回鍋」是他們老早就知道的,早就有了免疫力,總是在聚餐的時候講這個,把人給噁心走,然後自己獨享美食,沒想到今日遇到杜子鳶這祖師爺。「杜子鳶,太勁暴了!」
杜子鳶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賀擎天,發現他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似乎有那麼一小簇火焰在燃燒,還有那麼一抹讚賞,像是他根本就沒有生氣,唇角玩味的勾起,半天後他說:「我喜歡這個笑話!」
轟——
杜子鳶呆了呆,險些被噎到!
什麼意思?
杜子鳶竭力平復著心裡的紛亂,對他這樣說感到不解,她在氣他呀!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生氣?還對她笑?
他神經了?腦殘了?
杜子鳶,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夏美子也有些意外,她和顧宗奇對視幾眼,眨了下眼睛,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賀擎天看著杜子鳶的眸光,似乎有些不對勁啊?他看著杜子鳶笑的時候,眼神裡分明有著溫暖,那一瞬間,夏美子看的很清楚,而賀擎天唇角的笑意也沒有任何譏諷,當然除了瞥自己一眼時,他會有些不耐煩,但基本把自己無視掉。
難道,賀擎天他根本就是喜歡著杜子鳶的嗎?夏美子糊塗了!那他跟安柔又是咋回事?
杜子鳶低著頭,渾然不知賀擎天目光不時的掃過沉默失神吃著東西的杜子鳶,看著她微微失神的模樣,賀擎天眸光,更加的深邃。
然後,她聽到賀擎天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電話,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朝洗手間走去。
「賀先生,買單啊,別忘記了!」夏美子不忘說了一句,看著賀擎天吃癟的樣子,夏美子心裡大爽,為杜子鳶大爽。但看到他們直接這種相處模式,夏美子又有些擔心。
賀擎天有當場想要拍死夏美子的衝動!
杜子鳶看著他去吧檯買單,看著他從洗手間把安柔接出來,然後看到他拉著安柔離開,上了他的布加迪,安柔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杜子鳶頓時沒了胃口。
走出的時候,夏美子跟她道歉。「杜子鳶,我是不是過分了!我沒想到他會拉著那個女人走!」
「沒關係的,和你沒關係!」杜子鳶搖頭。「我們去逛街吧!」
「嗯!也好,我們去逛街!」夏美子笑著道:「我讓顧宗奇回去,咱們兩個一起逛就行了!」
結果,顧宗奇被夏美子趕了回去,於是,兩個女孩挽著胳膊,一起走在街道上。
杜子鳶的心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什麼都沒買,兩人逛到了夜裡九點,杜子鳶坐公交車回來,夏美子也回去了。
到了小區的樓下,杜子鳶抬頭看到了布加迪,就在樓道的門口。
他來了!但她,卻一點想見到他的意思都沒有,只當沒有看到布加迪,杜子鳶徑直進了樓道。
「站住!」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似乎夾雜了一絲怒氣。
杜子鳶整個人悶住,腦子瞬間當機了數秒時間。她轉身,只是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高大的他手裡夾著一支煙走來,她就這樣傻愣愣地望著他,那眼神滿是淡漠的。
見她這樣的神情,賀擎天不耐地皺眉,沉聲問道:「為什麼換鎖?」
他冷冽的男聲直接刺破耳膜,一陣嗡嗡地迴響,杜子鳶輕輕扯了扯唇角,反問:「這和你有關係嗎?房子是我媽媽的!」
她恍惚的視線對上他英俊的面容,見到他因為這句話而變了臉色,她又是輕輕一笑:「對不起,我有點累了,再見!」
她飛快的大步上樓,把他丟在身後,到了自己的門口,她因為跑得太快而氣喘吁吁,見到他也從後面上來,她立刻開門,動作有些慌亂,但很迅速,門打開,她進去,門關上,賀擎天被關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