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的那一瞬間,他屏蔽了她的身體,杜子鳶怔怔的看著他,歎息著,他是屏蔽蟲嗎?怎麼總是這樣隨時隨地的要她呢?
當一切冷卻,天色早己暗了下去。
杜子鳶羞澀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上,他用手刮著她細膩的臉龐,呵出的氣息灼熱的燙著她的耳朵。
突然,就聽到他問了一句。「子鳶,我是男人嗎?」
杜子鳶錯愕,嚥了嚥口水,驚訝他怎麼問出這種話,可是她只能點頭,並且「嗯」了一聲。
賀擎天眨了眨眼睛,抿唇。
不是男人難道還是個女人?杜子鳶狐疑著,不是男人他又怎麼把她吃抹乾淨的?
杜子鳶望了他一眼,他的側面很美,其實從什麼角度看他都是異常俊美的,只是,漸漸的,她發現他不再那樣冷了,反而很可愛。忽然之間,她心裡也跟著溫暖起來。
「回家了!」他似乎格外滿意,心情更好了。
杜子鳶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嬌羞的點頭。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只是院子裡停著一輛豪華房車,杜子鳶微微的訝異轉頭看賀擎天,「有客人嗎?」
賀擎天的臉色在看到那輛車子時微微一變,薄唇緊抿。
杜子鳶不知所措,兩人下了車子。
杜子鳶去後備箱拿東西,然後和賀擎天一起進了客廳。
只是,剛一進門,杜子鳶便感覺出非比尋常的氣氛,似乎一股冷氣跟著冒出來,整個客廳裡有一種怪異的氣氛。
一抬頭,她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
杜子鳶傻傻地望過去,那名女人穿了一身白色印花改良旗袍,身材保養極好,旗袍穿在她身上,更顯雍容華貴,脖子上一串珍珠項鏈,耳環也是灰色的菱形,看不出材質,頭髮盤起,利落幹練。
那女人一看到他們進門,眸光一掃,直射而來,落在杜子鳶臉上,讓她頓時一顫,感覺全身冷颼颼的。
就聽到賀擎天沉聲喊了聲:「媽,你怎麼回來了?」
說著,賀擎天就走了過去。
杜子鳶傻了。
這是賀大哥的媽媽?
那不就是她婆婆嗎?她該叫什麼啊?跟著叫媽媽嗎?還是先別吱聲,等著介紹吧,杜子鳶只能傻傻的站在那裡看著賀擎天走上前去跟他媽媽來了個擁抱。
賀媽媽輕輕一笑,只是透過賀擎天的肩膀,她看著杜子鳶的眼神瞬間凌厲。
杜子鳶一哆嗦,賀媽媽似乎冷哼了一聲,雖然隔得很遠,但杜子鳶還是感覺到她唇邊有一抹冷笑。莫名,她感覺這位婆婆來者不菩。
「媽,這是杜子鳶!」賀擎天一回頭看到杜子鳶,幫她們介紹道。
「杜子鳶,這是我媽!」賀擎天給杜子鳶介紹。
杜子鳶立刻上前,把袋子放在門口,微微笑著道:「媽,您好!」
賀媽媽李惠利盛氣凌人的點點頭,雍容華貴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帶著驕傲不屑,「你就是杜市長的二千金?」
「媽,叫我子鳶就好!」杜子鳶心裡咯登一下子,這位婆婆,說話就帶著敵意。
「嗯!子鳶!」李惠利冷眼打量了一下杜子鳶,看著她身上廉價的襯衣牛仔,連件首飾都沒有,頭髮還有些凌亂,冷哼一聲,「我們賀家養不起你嗎?穿的這麼寒酸?」
杜子鳶心裡一慌,臉色窘的通紅,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襯衣,牛仔,似乎真的有些寒酸,但,她沒有花賀家的錢,這都是她自己打工賺得,只是賀媽媽的話讓她覺得難看,貝齒陷進唇裡,抬眸偷偷打量了一眼賀擎天,而他只是坐在了沙發上,扯下領帶,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杜子鳶只能自己戰鬥,淡淡的開口。「媽要是不喜歡我這樣穿,明天我就換了!」
李惠利那趾高氣揚的指責聲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遇上了杜子鳶這種軟太極,她微微的瞇起眼睛,看到杜子鳶抬起頭,微微一笑,目光裡一片沉靜和坦誠。
李惠利輕哼一聲,道:「我餓了,還沒吃飯,去煮飯!還有,我和我兒子談話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擾!」
「是!我馬上去煮!」杜子鳶立刻點頭去拿袋子。
李惠利坐在沙發上,把視線轉向了賀擎天,臉上有些僵硬的表情微微緩和。
「媽,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賀擎天沉聲道。
「我知道,我這不是很久沒回來了,想你了!」
「我昨晚剛回來,才見了又想啊?您要回來可以咋天告訴我,我們一起回來就是。」
「我也是臨時決定。」
杜子鳶提著菜進了廚房,開始清洗菜,努力的昂起頭,想要對自己微笑,可是酸澀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下來,洗菜的手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歸於平靜,靜靜的洗著菜。
一個小時之後,桌子上擺放了精緻的菜餚,杜子鳶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靜靜的坐在桌子邊等著,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喊那邊正在說話的母子。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著,天色越來越黑,杜子鳶看著餐桌上已經涼掉的菜餚,他們還在聊天,看著電視聊天,她確定賀擎天看到了她立在這邊等他們吃飯,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就冷眼瞅了她一眼。
杜子鳶的心漸漸的冷卻下來,冰冷冰冷的如同被霜雪凍結一般,微微一碰,就是冷徹心扉的痛傳遍遍全身。
她走到沙發旁,立在一旁,小聲道:「媽,賀大哥,飯菜都好了!」
李惠利瞅了一眼牆上的表,不悅道:「怎麼這麼慢?你到底會不會煮菜?」
杜子鳶沉默不語。
李惠利走到餐桌旁坐下來,看著四菜一粥,麻油雞,紅燒排骨,八寶粥,涼拌苦瓜,嗆炒芹菜,眼神微微一變,坐下來。
賀擎天回頭看了眼杜子鳶,也坐下來。
李惠利嘗了一口粥,眉頭皺緊。「怎麼都涼了?」
「剛,剛才我看你們在聊天,你說不能吵……」
「學會頂嘴了?杜家就是這麼教你給人當媳婦兒的嗎?」李惠利猛地一拍桌子,她那張並沒有在歲月的吹摧殘下凋謝的容顏帶著冰寒之意,極盡凌厲。
「對不起!我去熱一熱!」杜子鳶立刻道。
「我不喜歡吃剩飯,這是不歡迎我啊!」
「沒,沒有!媽,杜子鳶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杜子鳶立刻解釋。
「是嗎?有沒有你心裡自然清楚!」李惠利依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杜子鳶低下頭去,隱忍著,深呼吸。「媽,我再重新給你煮!你稍等一下!」
「媽身體不好,不能吃剩飯和涼了的!」賀擎天在一旁說道,算作解釋吧。
「哦!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杜子鳶立刻點點頭,小心的立在餐桌旁。
「不吃了!這都快九點了,你打算讓我宵夜和晚餐一起吃?」李惠利又是冷哼一聲,不滿的瞪了杜子鳶一眼,鼻孔裡直噴氣。
這個女孩,配得上擎天嗎?都少優秀的女人想嫁進賀家,她以為她是市長女兒就很了不起嗎?
「對不起!我很快就好的!媽,是我不對,我煮飯煮的晚了,您今晚就委屈一下吧,不吃飯傷得可是您的胃!」
「啪……」李惠利猛地一拍桌子,「你故意等飯涼了再喊我吃的是不是?」
「我——」杜子鳶心裡直委屈。
賀擎天依然不說話,坐在餐桌旁,淡然的像個局外人。
「你什麼你?你是故意的,想來給我一個下馬威吧?!」李惠利是得理不饒人。
「媽,鍋裡還有粥,杜子鳶,去熱粥!」賀擎天冷聲的開口,低沉醇厚的嗓音裡此刻已經有著不悅。峻冷酷寒的面容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可是卻還是讓那個人感覺出他那一雙黑眸裡散發出來的威嚴和氣勢。
「我不吃了。」李惠利看了一眼冷怒的兒子,隨即聰明地起身。
臉色煞白的失去了血色,抬起頭看著轉身上樓的李惠利,杜子鳶立刻進了廚房,感覺整個空間只餘下讓人窒悶的緊繃氣息。
「媽!」賀擎天沉聲喊了聲。
「怎麼?嫌棄我對她大小聲了?」李惠利在樓梯上挑眉。
「等下我給你送上去!」賀擎天道。
「有我的房間嗎?」
「傭人被我辭掉了,沒來及打掃,你睡我的房間吧!」賀擎天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日本!」
「你這是要趕我走?」李惠利語氣尖銳起來。
「不是!」賀擎天搖搖頭。「你身體還需靜養,等你徹底好了,想住多久都沒關係!」
說著,他上來攙住李惠利。
「我不會走的,你要氣死我,最好,大家一了百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我不走!」
杜子鳶站在廚房裡,靜靜的聽著他們上樓的聲音,鍋子裡熱著八寶粥,杜子鳶心中苦澀,沒想到婆婆是這樣的,好恐怖哦!
為什麼她有一種進入封建舊社會的感覺呢?
攪拌著沸騰的粥,杜子鳶只覺得好累。
過了一會兒,賀擎天進了廚房。如同杜子鳶不存在一般,賀擎天拿著碗,立在那裡,冷傲的身影,讓人感覺到銳寒和壓迫的眼神,冷峻的臉龐上線條依舊剛毅冰冷,緊抿的唇角昭顯著他冷酷嚴肅的一面。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杜子鳶目光帶著酸澀委屈的看著他,努力的將苦澀壓抑下來,明明是這樣冷酷冰寒的一面,為什麼自己卻陷的那麼深。
「說什麼?」暗沉的嗓音冷冷的響了起來,賀擎天轉頭看了她一眼。
說什麼?
杜子鳶真的想跳起來問問他,怎麼突然蹦出來一個媽?可是,她還是壓制住了情緒,幽幽地開口:「我從來不知道賀大哥還有媽媽!」
「什麼意思?難道我就該是孤兒?」賀擎天冷漠的聲音響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子鳶立刻搖頭解釋。「我……」
賀擎天卻打斷了她的話,「我媽剛動完手術,心臟病!」
杜子鳶一怔,點點頭:「哦,我不會惹她生氣的,我知道心臟病人怕生氣。」
原來剛才他不說話,是怕氣著他媽媽。
賀擎天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卻什麼都沒說,走到她身邊,伸手拿過她手裡的勺子,開始攪著粥。
「我來就可以了!」杜子鳶小聲道。
賀擎天卻不動,把她擠在身後。
杜子鳶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終究什麼都沒說。
粥好了,不冷不熱,賀擎天端著上樓去了。
幾分鐘後回來,然後坐在餐桌旁吃飯,桌子上的飯菜都冷了。
「我去熱一下吧!」杜子鳶看他悶頭吃飯,小聲道。
「不用!夏天了!」他說。
關於他的媽媽,他一句話沒有解釋,莫名冒出來一個媽媽,她曾經一度以為他沒有媽媽呢,沒想到他媽媽還在。
杜子鳶坐下來,也悶頭吃飯。
餐廳裡一時顯得無比安靜,有著讓人窒息的感覺,杜子鳶也不敢說話,賀擎天面色沉鬱,像是有很多心事。
吃完飯,杜子鳶收拾乾淨廚房,上樓去。
賀擎天已經去了樓上,杜子鳶走上走廊,就聽到李惠利問賀擎天。「你打算怎麼處理樓下那位?」
「媽,還不到時候!」
「你說什麼時候到時候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擎,媽媽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我知道,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你是動了真心吧?」
「我沒有!」
「那就按照我的計劃行事!」
杜子鳶心裡一慌,險些絆倒,賀媽媽有什麼計劃?她心裡頓時不安起來。
賀擎天臥室的門突然開了,杜子鳶慌亂的抬頭,看到李惠利走出來,她看到杜子鳶似乎微微一怔,冷聲道:「你在偷聽我們說話?」
「沒,我沒有,媽,我剛上來!」杜子鳶解釋。
「我最討厭鬼鬼祟祟的人了,家裡髒死了,你沒看到走廊扶手上一層灰了嗎?這地多久沒擦了?髒死了,你怎麼當女主人的?這麼懶?你還是個女人嗎?」
杜子鳶一呆,立刻道:「我這就去打掃!」
剛上樓就下樓,杜子鳶去清洗房拿了抹布,提了水又打掃起來。李惠利站在走廊上,冷冷的看著杜子鳶,指手畫腳道:「我的行李箱還在房車上,你幫我拿過來去!」
「是!」杜子鳶只好又停下來,下樓去拿行李箱,可是,那箱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提著剛一進門,嘩啦一下子全灑了出來,箱子居然是壞的。
「你到底會不會幹活?叫你拿個箱子你不願意拿直接說啊,你幹嘛有火氣對著我的行李撒?你是不是看我是病人好欺負?」李惠利又火了。
杜子鳶立刻道歉。「對不起,媽,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惠利從樓梯上走下來,臉扭曲著,憤怒的盯著在地上撿東西的杜子鳶,惡毒的冷笑著:「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嘍?」
「我沒有!」杜子鳶立刻站起來,小聲道。
「啪」一聲,杜子鳶的臉被李惠利打了一掌。「說了不准頂嘴!」
臉上火lala的痛著,巴掌打的太重,讓杜子鳶嘴角滲透著血絲,牙齒碰到了唇,破了,杜子鳶傻了,這是要nue身嗎?
她深呼吸著,壓抑住所有的情緒,抬眸看了一眼李惠利,眼神清澈見底,卻也透著一絲犀利,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看的李惠利心虛,低調隱忍不代表她真的懦弱。
李惠利叫囂道:「你,你看什麼?」
「我立刻幫您撿起來!」杜子鳶哽咽著嗓音開口,悲哀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清瘦的臉頰,流進口中,帶來無比的苦澀,她蹲下身去,開始撿東西。
臉上火lala的痛著,杜子鳶不吱聲,心裡微微的歎了口氣。為什麼在賀大哥剛剛對她好一點的時候,又來了這樣一個狠角色的婆婆?
憤怒的瞪著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的杜子鳶,李惠利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想到這個女孩會有這麼好的忍耐力。
咚咚的腳步聲沉穩的從走廊上傳了過來,聲音越來越近之下,李惠利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冷冷的看著頭似乎更低的杜子鳶,一看走下樓的賀擎天,立刻搶先的開口,「兒子,看你娶的好妻子,對我有意見,拿我的行李撒氣,把我的東西都給摔在地上了。」
賀擎天的眸子在看到低頭撿東西的杜子鳶時一緊,轉頭看自己的母親,然後對杜子鳶冷冷道:「杜子鳶,給媽道歉!」
杜子鳶手一抖,緩緩站了起來,沒有抬頭,小聲到:「媽,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氣,我錯了!」
「哼!」李惠利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道歉?我殺了你,再對著你的屍體道歉,可以嗎?」
「對不起!」杜子鳶再度說道,聲音低低得,悶悶的。
不問青紅皂白就這樣讓自己道歉,杜子鳶心裡很委屈,卻什麼都沒說,不讓他看到她眼中劃過的受傷和委屈。
賀擎天的視線落在杜子鳶的臉上,雖然低垂著頭,可是她緊抿的觸角,還是留有一絲血跡,他的眸子閃過複雜。眉頭緊皺了下,冰冷的語調再度響起。「快點收拾乾淨,給媽送回她的房間!」
心劇烈的痛著,如同被撕扯成了兩半,杜子鳶默默的閉上眼,壓抑住眼中酸澀的淚水,哽咽著,而後,默默蹲下身子,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化妝品都裝進包裡。
提著包上樓,淚水終於落下來,急速的往上跑去,不想讓賀擎天看到她的眼淚,因為就算看到,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他的媽媽有心臟病,不能惹她生氣,她要隱忍,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心臟病人生氣,她只是個病人,杜子鳶你是健康的,你不能和病人生氣。
「媽,你休息吧。明日我讓李嫂回來,到時候再打掃衛生吧!」冷聲的開口,賀擎天走上了樓梯。
「明天我要舉行一場慈善宴會,也順便公開杜子鳶的身份!」李惠利突然說道。
賀擎天上樓的身子一僵,緩緩轉身,那酷寒的臉上表情更加的冷漠,挑眉。「媽要覺得合適,就做吧!不過我的意思是再等等!」
「我已經等不及了!」李惠利氣憤的走到沙發上坐下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明天我會讓助手以你的名義通知媒體還有城的商界名流。」
「媽!我說時機不到。」賀擎天又說了一句。
「什麼時候時機?等你對她有了感情?我看你現在對她已經有了感情了。」李惠利的語氣尖銳起來。
「好!你做吧!」賀擎天不再多說。「我上樓了,媽也早休息。」
說完,他先上了樓梯。
杜子鳶把行李箱放在了賀媽媽房裡,走出來,低著頭,臉上火lala的疼著,很難過,蒼白的臉上已經是血色盡褪,連同那唇角都是蒼白一片,只除了臉頰上的手即是紅腫的。
一出門碰上賀擎天,杜子鳶立刻止住腳步,不動了,就聽到賀擎天冷冷道:「回房間休息!」
「我還要打掃衛生!」杜子鳶咬唇,婆婆說家裡髒了,也的確髒了,她要打掃乾淨,其實就算婆婆不說,她也會打掃的。
「明日讓李嫂回來打掃!」
「不了,我很快就打掃完!」杜子鳶說完轉身下樓,開始打掃。
賀擎天望著她下樓的身影,目光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麼,轉身去了她常住的客房。
李惠利走上樓來,眸光冷冷的掃了眼正在擦找地板的杜子鳶,「給我燒杯綠茶來!」
「是!」杜子鳶像小丫鬟的站起來,「您稍等!」
杜子鳶下樓洗手燒水,然後泡了一杯茶回來,端著上樓,敲了敲李惠利的門。
「進來!」裡面傳來她的聲音,得到允許,杜子鳶才推門進去。
走進去,就看到李惠利半躺在床上,斜倚著床頭,雙手環胸,此刻她換了真絲睡衣,頭髮依然一絲不苟。
「媽,茶好了,碧螺春茶!」杜子鳶小聲道,走過去,等著她接茶。
她卻不接,冷冷的打量著她,就這樣慢條斯理的從上至下審視杜子鳶,用一種讓人心地發寒的眼神,似乎,並沒有要接茶的意思。
杜子鳶知道婆婆有敵意,不會善罷甘休,也只能忍著,端著茶立在一旁。
李惠利冷冷一笑,視線在她身上游離,帶著厭惡,許久,她終於冷聲說道:「杜子鳶,你配不上我兒子!」
杜子鳶手一顫,輕聲:「是的,我知道!」
「你們早晚都得離婚!」
杜子鳶心裡一抽,自嘲道:「我知道。」
「你知道?」李惠利有些意外了。
杜子鳶看她似乎有些疑惑,淡淡道:「我知道我配不上賀大哥,也知道自己平凡如小草,這場婚姻並非我本意,至於其中因為什麼,我不清楚,但我想媽您和賀大哥才最清楚。」
李惠利微微一怔,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看似祥和的面容泛著讓杜子鳶覺得陰森恐怖的笑,「你倒也不是花瓶。」
杜子鳶自嘲一笑,不語置否。
「把茶放下,你可以走了!」
「是!」杜子鳶把茶放在床頭的桌上,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口,停下來,輕聲道:「晚安!」
李惠利沒有動,只是眸光閃過一抹詫異,端起茶,品了一口,面無表情。
杜子鳶又去繼續打掃衛生了。
偌大的別墅,格外的安靜。杜子鳶賣力的打掃著,出了一身汗,終於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把地板和扶手擦乾淨,至於玻璃,只怕要明天了。
打掃完,她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似乎是睡了一覺的李惠利出來了,有開門的聲音。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你,你半夜不睡覺,你存心想嚇死我啊?」
「媽!對不起!」杜子鳶只好站起來再度道歉。
「做什麼還不睡?」
「剛打掃完衛生!」杜子鳶道。
「你是在怪我了?半夜不讓你睡覺,所以坐在這裡嚇我?」李惠利冷哼一聲。
杜子鳶搖頭。「我完全沒這個意思!」
客房的門開了,賀擎天走了出來。對李惠利道:「媽,你起來做什麼?」
「我喝水!」
「杜子鳶,去倒水!」
「哦!好!」杜子鳶又跑下去倒水,完了賀擎天接過去,把水遞給李惠利,「媽,晚安!」
他一把扯住杜子鳶,扯進了她常住的客房。
因為扯得太用力,杜子鳶一下子撲在他的懷中,被李惠利打了一巴掌的小臉好痛,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頓時疼得紅了眼圈。
「和你說過了,她有心臟病,你要讓著她!」進了門,冷冷的斥責著,賀擎天看著那纖瘦的身子,小臉低得不能再低了,語調依舊冰冷,「聽到沒有?」
「聽到了!」杜子鳶低下頭去,倍感委屈,她難道沒有讓著嘛?她一直再讓她呀,淚水迷濛了眼睛,一滴滴落下來,落在腳邊,撲簌簌一會兒就匯成了一片。
心裡有太多的苦澀,真的很難過,轉身,拿了衣服。「我去洗澡!」
賀擎天一把又扯住她。
杜子鳶抬眸,迷濛的視線裡,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讓杜子鳶有些不安的情愫,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好像是叫「憐惜」
是的,此刻的她看起來很可憐。
那抹憐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但是杜子鳶不喜歡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喜歡,她不願意被人憐惜,她要的是別的,可惜他給不起。如果他能給,即使比這委屈十倍的事情她也可以忍耐,但他給不起。
他深深的看著她,好久才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去洗澡吧!」
杜子鳶紅腫著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賀擎天正在抽煙,俊美的臉龐上充滿了冷漠,聽到門開的聲音,吸了一口煙,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夜空,不疾不徐地道:「睡吧!」
杜子鳶不說話,乖乖地走到床邊,拉開薄被,躺上去。
賀擎天也去了浴室,沖澡後回到床上,在她身側躺下,杜子鳶心裡一慌,猛地閉上酸澀的眼睛,沉默無言。
啪得一下關燈,賀擎天隨之從身後伸手擁抱住她,杜子鳶猛地一顫,緊張起來。
黑暗裡,杜子鳶心裡驀得抽痛起來,他能給的安慰,只是在黑暗裡吧?沒有語言,只有懷抱,足夠了!
「賀大哥……」她心中一暖,低聲喊著他。
「睡覺!」賀擎天皺眉,沉聲催促她。
可是,此情此景,她怎麼睡得著?
賀擎天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杜子鳶倒抽一口氣,臉上的紅手印很疼,剛才在浴室裡看到臉上都腫了,如今一碰更疼。
他手一僵,滑下來,落在她的下巴處,唇輕輕落在臉頰上,依然無語,可是輕柔的吻拂去了她臉頰上的疼痛。
羽毛一般的吻落在臉上,溫柔在心上,溫暖著孤寂的心,在夜色濃郁的夜晚,她悄然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眸中,暗夜,滋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懷。
寬大的床,他將她輕輕平放。
沉重的身軀壓了上去,解著她的睡衣衣扣,大掌撫過她早被自己熟悉的身體,密密麻麻的吻隨即落向她。
癢癢的、麻麻的,軟軟的,太多的感覺奔湧而至,撫慰著兩顆孤寂的心。
她望著賀擎天,即使在黑暗裡,她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眼底含滿了深情、激動、痛楚,狂/熱甚至還些許惶恐。
那是杜子鳶看不懂的神色,她想說些什麼,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又罩了下來,他強迫他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他的舌頭闖了進來,那麼用力,掠奪著她胸中所有的空氣。
他的吻好像狂風驟雨般讓她的血液莫名的升溫。唇齒緊密貼合的那一瞬間,杜子鳶忍不住渾身一陣陣戰慄。
心劇烈的跳動著,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而他的整個人也因為她的顫抖而極近瘋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離開了她的,移到她的耳邊,在那裡輕輕的ken噬著,像咒語一般的聲音從他的嘴邊溢出:「子鳶……你是我的嗎?」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她是誰的呢?他是什麼意思呢?
「你想說什麼?」輕輕的,她問。
他歎了口氣,終於什麼沒說,低頭再度吻住她的唇,火熱再一次席捲了理智。
屏蔽屏蔽屏蔽屏蔽的一剎那,她低聲呼喊著他:「賀大哥……」
「嗯!」他輕哼一聲,唇描繪著她的唇瓣。「別怕……」
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奔湧而來。
所有要說的話,都在無限柔情裡,如果這是安慰的話,那就一切盡在不言中……
清晨。
杜子鳶早早爬起來,李惠利已經在樓下了,換了一身旗袍,依然是隨時可以出門的樣子,雍容華貴,杜子鳶一下樓就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瞅了一眼她。
「媽,早!」杜子鳶看看時間,才六點,沒想到李惠利這麼早起來。
「不早了!」李惠利輕哼一聲。「年輕人這麼懶,日上三竿才起床,你是不是太懈怠了?」
「是!我馬上煮早飯!」杜子鳶心中嘀咕,太陽哪裡日上三竿了?
「不用了,我出去吃!」李惠利冷冷道。
杜子鳶一愣,不敢說什麼。
李惠利又道:「對了,晚上在天賜有一個慈善宴會,你跟擎一起來,記得不要穿太寒酸了,你想丟人不能丟我們賀家的臉!」
「是!」杜子鳶只能點頭。
李惠利起身向外走去,杜子鳶心裡有些惶隍的,不安捅上心頭,有些害怕。昨晚聽到婆婆和賀大哥的對話,她就隱約覺得不安,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
上完課,杜子鳶終於沒忘記去跆拳道館,沒想到會遇到秦傲陽。
「小鳶,你敢騙我,昨天說請假,結果你中午來了!你是在躲著吧?」秦傲陽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地指控她。
杜子鳶直心虛,歎了口氣,打了聲招呼。「秦老師,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過就是還有點虛!」秦傲陽故意誇大事實,勾起杜子鳶的愧疚心。
「那就好好靜養吧!」杜子鳶只感覺很好笑,看看他人高馬大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虛」的樣子,
而且他也太嬌氣了吧,吃了一頓羊肉串,就拉了三天肚子,而她什麼事都沒有。「你免疫力太差,需要提高免疫力了。」
「是那地方太不衛生了,你以後都不要去那裡吃東西!我帶你去南亞風情園或者墨西哥烤肉坊。」秦傲陽還真是佩服她那腸胃,他都拉的脫水了,沒想到人家點事沒有。
「謝謝了,不過我就沒錢,也沒你的身份,去不了高檔的地方,我就適合在那種小地方吃東西,秦老師!」
「我請你啊,養你都沒問題!」秦傲陽的語氣聽不出真偽。
杜子鳶歎了口氣,家裡突來一婆婆,她現在正六神無主呢,根本投什麼精神。「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得趕緊練習體能,最好能一夜之間成為高手。」
「怎麼的?你這樣子像是出了大事了?」秦傲陽對杜子鳶那是相當之關心啊。「練成高手對付誰啊?」
「是,不知道如何解決的大事。」
「跟哥說說,哥幫你解決!什麼大事?」
「哥?」
「對啊,哥!」秦傲陽認真的點頭。
「我沒心情開玩笑。」杜子鳶開始活動筋骨。「什麼大事你也解決不了,現在我很鬱悶。」
「看來你是遇到了什麼上火的事情了,來吧,消消火。」相對於杜子鳶的無精打呆,秦傲陽則是姿態從容,眨了下眼睛,閃爍著深邃:「不會是失戀了吧?」
「開工了,秦老師。」杜子鳶就不懂,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八卦啊,愛八卦別人的**,真是要命。
「您要不教我,我就找洪教練去了。」
「我怎麼會不教呢,我可是專門來教你的。鳶啊,看你這麼投精神的樣子,哥教你一招,如何?」
秦傲陽生動的挑了挑眉,一雙眸子泛著靈動慧黠的光芒。
「什麼?」頓時,杜子鳶被調動了積極性。「一招制敵的嗎?」
「嗯!」秦傲陽神秘的點頭。
「哪一招啊?」杜子鳶好奇的問道。
「把耳朵伸過來!」秦傲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說就是了,我又不是聽不到?」杜子鳶不懂,他這是又幹什麼?不明白的看著等在那裡的秦傲陽,杜子鳶只好走過去。
「這既然是絕招,就不能被別人學了去,你說對吧?」
「哦!」杜子鳶還真的以為是什麼絕招,結果當秦傲陽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杜子鳶的臉騰地通紅了。
「你——你流氓!」這根本不是什麼招數嘛!他,他居然說這絕招就是踢蛋!
「你不是想速成嗎?洪教練告訴我了說你想速成高手,這一招最無敵了,當然踢和踢也不一樣,這需要有找巧的,未我告訴你怎麼踢!」秦傲陽一本正經。
杜子鳶卻滿臉通紅。「天哪!」
怎麼會有這樣一招。
「別不好意思,這招才是關鍵時候防禦se狼的最好辦法,來,我告訴你要領!」秦傲陽負手站立著,目光悠然的看著杜子鳶,這可是看她不開心,他打算教她速成的一種方式,希望能讓她忘記煩惱。
「我不學這個!」杜子鳶搖頭,臉紅成一片。
「不學?」秦傲陽挑眉。「你告訴我,你來學跆拳道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強身健體?鬼才信呢!不就是對付se狼的嘛!我告訴你,對付se狼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踢dan,而且這一腳要又快又猛,不能給對方任何反擊或者防禦的機會兒,你要一招制勝,不然被欺負得那個就是你了,也許來真的就可能是先jian後殺,弄不巧連性命都沒了。」
「這根本不是跆拳道的精神,違背了跆拳道的精神,太下/流了!」杜子鳶辯解。
「下/流?難道你想等著被人欺負了才不下流?到時候流和不流不是你說了算的,女人,你傻還是蠢啊?」
蠢?!傻?
杜子鳶自嘲一笑,或許真的是傻吧!「我是實心傻!」
「什麼意思?」
「從外面傻到心裡,就是說的我!」杜子鳶自嘲。
秦傲陽的眸子有著無限同情。「小可憐啊,看來你真的是傻了,居然這麼說自己。到底誰欺負你了,把你打擊的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