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韓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就算跳進黃河洗不清也不能白擔了這種罪名,更何況已經有家庭了,後天的婚禮只是一個形式,他不能讓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攪亂了自己的生活。他用大拇指頂著翻攪的胃,緊蹙的眉頭愣是凝聚成一個「川」字。
「周楊,你現在打個電話給沈巖,把情況說一下,她心思比較沉穩,讓她好好跟夏夏說。」周韓神情自若,「黑豹,再麻煩你一次,你馬上去一趟澳洲,去找天韓大酒店的領班,問一下當天的情況,我不記得那個服務生了,只是是個女的。」他挺了下身子想讓胃不疼一點,但一點作用都沒有。
黑豹站起來,握拳朝自己胸口一錘,「我馬上去!」然後轉身跑開。
周楊也走到一邊打電話給沈巖,詳細說了這邊的情況。
不一會兒,急救室的燈暗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孕婦已經脫離了危險,」他直接沖坐著的周韓說,「夫人的胎盤低置,不過別太擔心,可能會隨著**下段的延長慢慢上升,現在只能臥床靜養,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她…」
周韓覺得好笑,他站起身硬邦邦地重複道,「我是她老闆,不是她丈夫!」
醫生也一陣納悶,「哦,好好,總之情況就是這樣…孕婦不能多動,也不能多受刺激,否則會有流產的可能。」說完,醫生忙別的事情去了。
周楊打完電話回過身來,見周韓高大的身體弓著背,他剛才就注意到周韓一直用手頂著胃,「哥,你胃不舒服?要不要檢查一下…」
周韓微微搖頭,「不用,我是頭疼!」他無奈地坐回椅子上,「這都什麼護士什麼醫生,我臉上貼著劉容嘉孩子父親的標籤?!」
周楊笑了一下,「那是因為你的表情最令人費解…沈巖說夏夏一定要過來醫院看,還沒告訴家人,她們應該很快就到!」
「嗯…」周韓的胃稍微消停了一點,但還是痛。
容嘉隨即轉到了普通病房,她的情況估計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麼危險,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坐飛機來上海了,看到她的情況,任誰都有憐憫之心。
周韓坐在病床前,心平氣和地說,「容嘉,你感覺好一點沒有?」
「嗯…好多了,」容嘉在床上躺著一動也不敢動,對於剛才事情還心有餘悸,「總裁,你既然不想承擔,為什麼還要救我?」
「容嘉,我跟你好好說,你別激動。作為老闆,自己的員工醉得不省人事總不能丟下不管;作為一個有妻子的男人,我也不能私下帶你去開房,會惹來不必要的閒話。所以我把你交給了服務生,是個女的。我承認我以前作風有問題,我是混蛋我是色鬼,但是在寧夏夏之前我從來不跟自己的員工亂搞關係,這一點你可以問天韓的老員工。」
周楊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心裡默默地想,周韓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他以前做事從來不多作解釋,現在懂得了在乎別人的感受。這估計是他第一次這麼耐心地跟下屬解釋自己的私生活吧,真難為他了。他輕咳一聲,「我還是先出去吧…」轉身走出病房。
周韓繼續說,「容嘉,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好好在這裡養胎,保持心情平和,我會叫看護照顧你,所有的費用我會負責,但是…我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愧疚我想補償,而是作為一個老闆對員工的關心,僅此而已。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一定會查清楚,請你也為我想一下,我的妻子現在也懷孕了,你忽然跑出來說你的孩子是我的,她也會接受不了…」
「總裁…」容嘉打斷他,眼睛看著一點一點往下滴的吊瓶,「我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就喜歡上你了,我很慶幸能當你的秘書。上班第一天,其他幾個秘書就警告我——不要勾引總裁,論資排輩輪不到你。所以我一直安守本分做事,我想憑我的能力你一定會注意到我。可是沒過多久就冒出個寧夏夏,她是跟我同一天進天韓的,她只是影印室的雜工而已,憑什麼能得到你的青睞?不就是自己爬上了你的床麼…」
周韓懊惱地用手扶著額頭,「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你們就會在背後議論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他很無奈,這也是他從不對員工下手的原因,但是他偏偏就對夏夏下手了,所以夏夏就要承擔那麼多閒言閒語…
容嘉慢慢閉上眼睛,「總裁,那天我是故意坐在你身邊,故意喝醉酒的,寧夏夏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後來申請來上海我當然也是因為你,但事與願違,我很快就被你調回去了。本來想著等生下孩子再來找你,那你一定賴不掉了,但是一個女人要獨自生下孩子遠沒有我想得這麼容易,要承受的壓力太多了…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願意等著你查證的結果,我只問你一句話…」她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周韓,她就是認定了孩子的父親就是周韓,「如果證實是你的,你會對我們負責嗎?」
「絕不會是我的,我根本沒有碰過你!」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她的情緒開始激動,「你快回答我的問題!」
周韓糾結極了,不論他說會還是不會,都是拐了個彎承認自己跟她有關係,她這個問題真是太絕了。「你這個問題不該我回答,我只能說,我只對做過的事負責,沒做過的事僅限幫忙。」
容嘉握緊了拳頭,「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生,如果那個人不是總裁你,我寧願選擇死掉!」
「你…」周韓徹底無語,認知能力只達表面的女人真是麻煩。他抬手一看表,「不早了,你剛動完手術,先睡覺吧…」
醫院大廳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深秋的氣溫迅下降,但醫院裡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走廊裡走動的人越來越少,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嬰兒的哭啼聲。
沈巖拉著夏夏來到醫院婦產科,遠遠地就看見周楊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而周韓正好開門出來,他也看到了剛來的兩個女人。
周韓徑直走向夏夏,他已經疲憊不堪,嗓子都沙啞了,「老婆,我問容嘉了,她只記得我送她去酒店,但不記得是誰送她進房間,這中間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環節,黑豹已經去天韓大酒店查了。你別這麼快定我死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