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漸漸遮住了太陽,勁風捲著地上的沙石不停地打轉,空中傳來隱隱的雷鳴聲,彷彿上天的怒吼。
城中的一切都在這即將到來的風雨中顯得些許慌亂,擺攤的小販們紛紛收起攤子,行人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誰都不願大雨被淋成落湯雞。
烏雲翻滾,完全遮住了陽光;雷鳴陣陣,一聲比一聲強烈。隨著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就像被劍氣劃開一道裂縫,大雨傾盆而下,將還未回家的人澆了個猝不及防。
人們紛紛躲到最近的屋簷下避雨。
京城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久到人們早已經習慣了艷陽高照的日子。老一輩的人始終相信,這樣的陰雨天總會預示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白初靜出診回來的路上風雲突變,好在她曾在山中生活了三個年頭,對於天氣的陰晴變幻有些許研究,早在出診之前就已經備好雨傘,故而依舊沉靜自若。
即使道路兩旁的屋簷下擠滿了很多避雨的行人,白初靜還是從茫茫人海中一眼發現了他,四目相對,二人都略顯尬尷。
「白姑娘,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怎麼,又出診啊?」
司晨看了看白初靜身後的藥箱,心中是難掩的激動,沒想到這樣都能相遇,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他心想。
雖是恨透了司晨這樣故作君子,白初靜還是給了他一個溫暖人心的微笑,只是握傘的那隻手,力度不由得大了幾分。
「是啊司公子,好巧啊,下這麼大雨您怎麼還在外面?您的家丁呢?」白初靜盡量讓自己在司晨面前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
「哦,我今天臨時出來辦點事,沒有帶家丁,這雨來的也巧……」司晨尬尷的沖白初靜笑了笑。
「我看這雨還要再下一會,這裡離司府也不遠,公子若不嫌我的傘小,不妨讓初靜送您回去吧。」
雖然這雨看起來來勢洶洶,但是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停,白初靜雖然知道,卻還是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怎麼好意思讓白姑娘送我呢?」
司晨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心中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白初靜來一次雨中漫步,最終還是同意了白初靜的提議,「那就有勞白姑娘了。」
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郎才女貌,羨煞了屋簷下避雨的路人,只是可憐了那急匆匆趕回來給司晨送傘的家丁,生怕公子等得著急,一路抱著傘跑著過來,此刻已是衣衫濕透。
一路上白初靜都和司晨保持著距離,可能是因為她太像即墨杳玥的緣故,一向老謀深算的司晨也覺得自己在白初靜身邊就有一種思維遲鈍的感覺,好像變回了當初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年。
正如白初靜預料當中的一樣,原本傾盆而下的大雨戛然而止,烏雲散去,漏出明媚的陽光。若不是地上還存留著雨水沖刷過的痕跡,根本就沒人相信剛剛下過大雨。
「既然雨停了,那初靜就不送公子了。」白初靜收起雨傘轉身準備離去。
「白姑娘等一下,」司晨的語氣中有些許慌張失措,「前面就是在下的府邸了,白姑娘你淋了雨,不如先隨我回府,我讓下人準備些乾淨的衣物給你換上,免得著涼。」
司晨看著白初靜濕透的半邊肩膀,略顯愧疚。他沒看到的是,背對他的白初靜,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弧度。
即墨霓裳聽說司晨回來,便挺著肚子出來迎接。沒成想,看到的卻是自己的丈夫和白初靜一同回府的場景。
「司晨對我的態度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轉變,白初靜你為何還要來此插足。」即墨霓裳心中,是難以忍受的憤怒與嫉妒。
她恨恨地瞪了白初靜一眼,又關切的從懷中掏出手帕,小心的為司晨擦拭著身上的雨水。
可能察覺出空氣中有一絲尷尬,司晨默不作聲的避開了即墨霓裳的關心。「今日我沒有帶傘,多虧了白姑娘送我回府。」
雖是氣憤,但即墨霓裳卻不能顯露出來。經過之前幾次「暗害事件」之後,她發覺白初靜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簡單人物。
加之她與即墨杳玥那樣相像,司晨更是對她關照有加。在她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白初靜接近司晨是另有目的之前,她只得從長計議……
「霓裳在這裡謝過白姑娘了,白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便留下來吃晚飯吧。」說著便讓下人準備酒菜,順便也找了套乾淨的衣物給白初靜換洗。
司晨有些奇怪的看著即墨霓裳,不知她又是要演哪一出,但是對於她剛剛的表現,司晨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這一次,她沒有讓自己感到丟臉。
就在司晨扶即墨霓裳進屋時,細心的白初靜又發現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