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連翎煜相識之後,司晨和他便經常一同去墨玉茶館飲茶。二人表面稱兄道弟十分和睦,內心卻各懷心事各有目的。
這天品茗後司晨坐轎離開,路上卻看到那抹令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白初靜剛出診回來,走在路上卻被人叫住,轉身一看那人竟是司晨。自從上次上元佳節過後,他們就再沒有見過面。
「原來是司公子,不知您叫初靜所為何事。」即使白初靜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但她依舊將鄙夷掩飾的不著痕跡。
司晨被問的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半晌道了一句:「今日難得遇上白姑娘,姑娘若是沒事,來我府上坐坐可好?」司晨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一見到白初靜就方寸大亂。
白初靜正愁無法開展她的復仇大計,如此一來正合她的心意,她莞爾一笑,索性答應了下來。直到白初靜上了轎,司晨都不敢相信事情竟發展的如此順利。
即墨霓裳聽說自己的相公竟帶了女子回來,醋意大發,再一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上元佳節那晚與司晨在湖邊幽會的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晚司晨竟為了她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這個仇自己說什麼也要報。不僅如此,那晚她看到這個女子就覺得她和自己的姐姐即墨杳玥十分相像,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子十分危險,一定要除之而後快。
「相公,你帶了客人怎麼不早點和妾身說呢,妾身也好早做準備。」即墨霓裳的聲音來的突兀,司晨和白初靜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白初靜早就想好遇上即墨霓裳該如何應對,又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司晨的反應,只見他眼中滿是嫌棄,她內心不由的冷哼一聲。
「小女白初靜,見過夫人。」話語大方得體,讓人絲毫看不出破綻,
即墨霓裳聽到這一聲夫人心裡有說不出的舒服,雖然自己每日都被人如此稱呼,但同樣的話從白初靜的嘴裡說出來,心中卻是如此暢快淋漓。
即墨霓裳故作溫柔的拉住白初靜的手,「白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之前是我做的不對,多有冒犯,我在這裡先給你賠個不是。」矯揉造作的寒暄了幾句,即墨霓裳拍了拍手,只見幾個丫鬟托著茶便進了房間。
即墨霓裳順手拿了兩杯已經倒好的茶,「來,白姑娘,今日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你要是原諒我,就喝了它!」說完後即墨霓裳自己先乾為敬。
白初靜剛欲喝下,敏銳的嗅覺卻立即提醒她這茶中有毒。
此毒無色,味道極其輕微,混在茶中更是令人難以察覺。而且即墨霓裳並不會傻到讓白初靜在自己家中毒發,是故這毒藥要等六個時辰之後才會顯現,但到那時中毒者便回天乏術了。
這般殺人於無形,即墨霓裳還真是蛇蠍心腸。
可是即墨霓裳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一點,那就是她白初靜也會用毒,而且用的出神入化。白初靜莞爾一笑,當著即墨霓裳的面仰頭喝下了手中這杯茶,她能看到即墨霓裳眼底那抹掩飾不住的笑。
可是下一秒她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喝下茶後的白初靜表情十分痛苦,嘴角滲出了鮮血,冷汗直冒,捲縮著身子跪坐在地上。
即墨霓裳見狀慌了神,司晨更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抱起地上的白初靜,急忙叫來了大夫。臨走時惡狠狠地衝著即墨霓裳道:「你個毒婦,白姑娘要是有什麼事,我定饒不了你!」即墨霓裳從未見過司晨發這麼大的脾氣。
是故司晨離開後她還怔怔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裡不停地喃喃道:「不可能的,這是為什麼,還不到六個時辰……」
司晨拉住診病的大夫,急切的開口:「大夫,怎麼樣?」心中是從未有過的焦急。
「這位姑娘真是幸運啊,她的體格本就虛弱,加之大病初癒,所以才讓所中之毒立即顯現,要是等到毒發,那就無藥可醫咯,老夫再給她開些解毒的藥物,休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司晨聽了大夫的話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白初靜,他心中說不出的心疼。白初靜這次也是兵行險招,她的師傅也曾這樣告訴過自己,所以她才冒險一試。
司晨端來了吩咐丫鬟煮的天山雪蓮,遞到了白初靜的眼前。「司公子,這麼貴重的藥材初靜擔待不起」,白初靜沒想到司晨竟會為了自己浪費掉一顆絕頂珍貴的藥材。
「白姑娘這是哪的話,你在我府上中了毒,區區一顆雪蓮又算得了什麼。這天山雪蓮能解百毒,白姑娘快服下吧。」
白初靜自知無法拒絕,便伸手接過了藥碗,解下臉上的面紗,喝完藥後又將其戴上。再看司晨,整個人僵在那裡,臉上是說不出的震驚。
白初靜暗暗叫好,自己的計劃又成功了一步。她故作疑惑的看著司晨:「公子為何這等表情,可是初靜的容貌嚇到了公子?」
清醒過來的司晨連連擺手,「不,不是,白姑娘十分貌美,只是姑娘的容貌,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白初靜沒有漏掉司晨的任何一個表情,這種結果,正是她想要的。她的復仇大計,正順著預定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