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死了,躺在了第八口棺材裡。
我心有餘悸的看著老張的屍體,鮮血汩汩的從他的胸口溢出,很快就有屍蟲從別的棺材裡往這爬了過來。
我抬起腳像是瘋了似的踩著這些屍蟲,想要將它們全部踩死,因為哪怕心中對老張頗有怨念,他畢竟是我曾經的朋友,而且確實是因我而死。
屍蟲很頑強,哪怕被我踩出了液體,依舊執著的往老張的屍體爬了過去,最終我放棄了,或許這就是老張的宿命吧。
我抬頭看向小騷,此時的小騷已經化作了人形,不過她的雙目依舊充滿了殺念,我從未看過小騷如此的凶狠。
我忍不住對小騷道:「為什麼要咬死他,你完全有能力將老張拉開,而不害死他的。」
小騷一字一句的對我說了一句話:「想害你的人,都得死。」
小騷的口氣挺冷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小騷作為妖的可怕之處。
我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說:「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可以有更好的方法解決的。」
這個時候,老鍾也提著桃木劍殺了過來,大師、師叔他們緊隨其後。
當他們看到老張死在了棺材裡,一個個面面相覷。
老鍾問我這是咋了,想了想,我就說:「老張中的降頭還沒完全消,他被控制了想殺我,反抗中我不小心就把他給殺了。」
說完,我看到小騷想開口說些什麼,我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揭穿我。
誒,老張死都死了,就給他留個好名聲吧。而且如果我倘若將老張叛變的事情說出去,很有可能惹得人心惶惶,要是破壞了團結,我們很有可能真的要被困在這個墓地裡了。
老鍾也沒說啥,只是歎了口氣,然後來到老張的屍體前低頭嗅了嗅,嗅完他就用力將棺材蓋給蓋了起來,估摸著是想阻止屍蟲進來,不過我知道,時間久了,屍蟲終究是會爬進來的,到時候老張就和前七口棺材裡的屍體一樣了。
這個時候,大師突然冒出一句:「挖槽,這變態真死在第八口棺材裡了?命中注定的?那最後一口棺材是留給誰的?總不能夠再冒出一個變態吧?」
誒,苟建這貨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悶**,我估摸著此時他心裡也不一定在為老張的死歎息,畢竟老張爆過他的菊花。
不過大師說的也並無道理,老張死在了第八口棺材,這不得不讓我們面對一個事實,這一切好像真的發生過?可是,怎麼可能還有下一個老張呢?
我正納悶呢,老鍾卻狠狠扇了大師一個耳光子,然後說了句:「你們都留在這裡面,哪也別出去,這裡可能才是最安全的。王維,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尋思著老鍾總不可能像老張這樣害我的吧?老鍾要害我的話,他完全有能力將我們都給整死,所以我就跟老鍾出去了。
出了石屋沒多遠,我們就停了下來,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老鍾老家是雲南一帶的,所以他抽的是雲煙,還給我拋了一根。
狠狠吸了一口煙後,老鍾對我道:「王維,這事你怎麼看?」
我也抽了口煙,然後對老鍾說道:「我也懵了,感覺太他娘的蹊蹺了,怎麼可能有八個老張的屍體?」
老鍾則繼續對我道:「我懷疑我們所在的這個墓地可能是個火女墓,這可能是活人祭。」
活人祭,聽著就怪駭人的,顧名思義,要把活人送進墓地祭祀火女?
還真有這個可能,誰讓老張是天生火命呢?可是八個老張,這就很難解釋了吧?
而老鍾則對我繼續道:「在道法上講求個九九歸一,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會出現九口棺材的原因。如果真是要祭祀火女,或者更匪夷所思的道術,那麼必然,還要出現下一個老張,死在最後一口棺材裡,那樣就徹底完成了祭祀。」
這不是什麼鬼怪之類的說法,但是卻聽得我心裡毛骨悚然,老張都死了,哪來的下一個老張啊?
於是我就問老鍾:「你別嚇唬我了,你心裡具體是什麼猜測,你就跟我明說吧。」
老鍾就對我道:「有些事情別說是科學了,就連我們道術都很難解釋。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有大能力的人干預進來,不排除逆天改命的可能性。你試想一下,假如我們現在突然回到了進入墓地的前幾天,你覺得我們會看到曾經的那個自己嗎?」
老張的一句話就把我給問懵了,是啊,假如真的出現這種可能性,過去的那個時間段,應該還有一個我吧?假如真的回去了,豈不是又可以將老張整進來了?
等老張第九次死在最後一口棺材裡,道法大成?
有點不敢想了,倒不是為下一個老張擔心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果只跟老張有關,完全沒必要將我們給扯進來,我生怕我們會和老張一樣,成為別人的祭品。
這個時候,老鍾繼續對我道:「剛才我檢查了老張的屍體,他中的降頭根本就被我解了,所以不會是被人控制了想殺你,應該是他也猜到了什麼。說說吧,他是怎麼死的,死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既然被老鍾看穿了,我就直接對老鍾說:「確實,老張雖然沒猜出什麼究竟,但是他也料到了自己會死在第八口棺材裡,所以想讓我做替死鬼,我才殺了他的。老張死之前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之前確實中了降頭術,墓地裡有個降頭師,墓中有人。」
聽了我的話,老鐘點了點頭,然後道:「應該是了,我懷疑墓中的這個隱藏著的降頭師可能就是這個陰謀中的一環,所以一定得時刻提防著這個背後的人。」
我點了點頭,然後道:「會是誰呢?之前就在這裡的,還是從外面跟我們一起跟過來的?」
老鍾再次狠狠的吸了口煙,煙都燒到煙屁股了,他還捨不得扔,他對我道:「都有可能,如果是後者,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性,會長或者王重陽。」
確實,在我們進入這個墓地前,招待所裡其他人都已經進來了,唯獨會長和王重陽不知道有沒有進來,實際上他們中的其中一個,也很有可能跟了進來,在隨時監視著我們。
聽到這裡,我趕忙對老鍾道:「老鐘,其實我還有件事情沒告訴你,之前我和小騷去過會長那裡。我看到了會長揭下了面具,那根本不是一張三十多歲的人臉,而是一個非常蒼老的臉。而且,在會長家的床板底下,還釘著一具屍體,我懷疑,那具屍體才是真正的會長,而戴面具的會長,是假冒的!」
聽了我的話,老鍾徹底的皺起了眉頭,然後才開口道:「嗯,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我們得先想辦法出去。」
說完,老鍾才將煙頭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滅了,示意我和他回到大家那裡。
我忍不住問老鍾:「老鐘,其實我還有件事想問你。你為啥要找我商量?其實我什麼也不懂,你找師叔或者大師商量,效果會不會好很多?」
老鍾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道:「你沒發現你身邊的兩個丫頭都很依賴你嗎?你那女朋友自從復活之後就有點呆呆的,但是通過我的觀察,她對進入這裡並沒有太大的詫異,我懷疑她知道些什麼,有時間多旁敲側擊一下。至於那個小狐狸,說實話,我有點看不穿她,她明明看起來很單純,甚至有點不怎麼利用自己的妖術。但其實她的修為極其深厚,如果真把她給逼瘋了,我懷疑會長都不是她的對手!」
聽了老鐘的話,我愣住了,小騷能有這麼猛?
這個時候,老鍾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道:「放心,她們看起來都不是心術不正之輩。而且我之所以找你商量,也不完全是因為她們,而是你確實是個好苗子。無論是你的天生陽體,還是你的領悟能力,你的腦子,都是極好的修道之人,假以時日,跟我多學學,你遲早會超越我的。」
臥槽,聽了老鐘的話,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啊。
然後,我就和老鍾重新回到了石屋裡。
老鍾讓我們簡單的休息一下,整頓下思緒,不要活在悲傷中。他說,事情的發展如果都不是好消息,那只能說明還沒到最後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好的,叫我們往前看。
老鍾說的倒有些道理,真慶幸有他這個主心骨在,不然我們早崩潰了。
想了想,我拉了拉大騷的手,示意她跟我出去一下。
我尋思著事情都到這一步了,我不能再寵著大騷了,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大家,我總得做出些努力。老鍾說的不錯,要想走出去,不是靠一個人就行的,我們都得努力。
出了石屋,我就對大騷說:「大騷,我知道你最近在心裡埋了很多秘密,你不想說,不想讓我擔心。但是,藏著掖著是沒用的,走出來吧,說說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大騷抬頭看向了我,她那水靈的眸子裡滿是擔憂。
最終,她歎了口氣,然後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大騷對我說:「維維,我好怕,真的好害怕,我們都得死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