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太婆那一片片從臉上剝落下來的皮肉,我都傻眼了。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有點不敢看老婆子的這張臉,生怕看了後我也變成那樣。
沒想到的是,大騷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
她忍不住啊的尖叫了一聲,搞得很害怕似得,難不成鬼還怕鬼?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大騷不是怕,因為她已經快步來到了老婆子身前。
一手搭在老婆子的身上,而老婆子皮肉剝落的速度更快了,大片的肉掉在了大騷的手上,直接穿過了她的手,掉在了地上。
很快我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臭味,我這才發現老婆子的肉沒有血,全是腐肉。
完了完了,這老婆子可能早就死了啊,肉都臭了。
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我準備跑。
想了想,我還是打算喊上大騷。
不過大騷她則晃了晃老婆子的身體,問老婆子為什麼要這樣,不是都要成功了麼。
沒想到的是老婆子還能說話,她張口說了句:解脫才是最好的選擇,跟我一起走吧。
一開口,老婆子的肉掉的更快了,下巴一下子都脫落了,眼窩也深陷了進去。
很快老婆子就一點皮肉都不剩了,只剩下了一具枯骨,散落在了吧檯上。
我仔細一看,那並不是骨頭,而是幾段枯木。
用腐肉做成的假人?
我正納悶呢,吧檯上突然竄出來一道人影,拉著大騷就往那道大鐵門跑。
我雖然沒有陰陽眼,但是還是看清了那道拉著大騷的影子。
不正是那老婆子嘛,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估計我之前一直看到的老婆子真的是個假人,之所以能說話,那是因為她的靈魂藏在裡面。
她是善是惡?要帶大騷去哪?
我正要追上去,身後突然匡噹一聲響起一道聲音。
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是老頭回來了。
那響聲是他手上的罐子掉在了地上,一個死嬰同時掉在了地上。
小孩子基本都長一樣,但我還是能夠判斷的出來,這就是我上次挖到的那個死嬰。
老頭也沒管死嬰掉在了地上,直接拿出了靈塔,速度極快,口中唸唸有詞。
然後他直接在靈塔上貼了兩張符,很快已經來到了大鐵門前的老婆子和大騷就身影一陣扭曲,被老頭子給收進了靈塔。
我暗道一聲不好,要出事,老頭貌似很愛老婆啊,不會以為是我害的吧?
做了個深呼吸,撒開腳丫子就準備跑。
不過老頭直接擋在了我的身前,他開口就說:「把靈珠給我。」
我抬頭看向老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我看到老頭的眼睛都變得有點猩紅,跟要弄死我似得。
我壯著膽子叫他讓開,我說你不是叫我收手麼,你讓開我就收手了。
老頭沒理我,只是重複了一遍,叫我把珠子給他。
老頭子的口氣已經變得有些陰冷了,整的我有點怕。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他的目標貌似是珠子啊。
大騷說這可以讓人復活,老頭是想復活老婆子?
不管怎樣,我不能給他,人在珠在,我緊緊的抱緊了珠子,揣在了懷裡。
老頭一下子變得很凶殘的樣子,他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我尋思著你是道上,對付鬼可以,我是人,今天豁出去跟你干一仗!
老頭很快就來到了我的身前,我揮起拳頭就砸在了老頭的胸口。
一擊就中,哈哈哈,看來老頭打架也不行啊。
不過很快我就感覺不對勁,因為老頭似乎躲都沒躲,難道他就不怕疼?
很快我就心中一緊,因為我反而覺得自己胸口一陣悶疼。
我正納悶呢,怎麼感覺沒打到老頭,而是自己打自己了?
我立刻又踢出了一腳,踹在了老頭的大腿上,然後我一個踉蹌差點倒了。
忍不住看向老頭,我這才發現,他的臉已經慢慢變了,變得有點像我。
愣了一下,很快我才反應了過來,不是老頭變了,而是他把關在銅鏡裡的另外一個和我一樣的惡靈給放了出來,惡靈擋在了老頭的身前。
草,老頭把惡靈放出來了,這可是個凶靈,我有點束手無策了。
我正猶豫著我要不要也放個凶靈,把老張放出來,和這貨拚一拚呢,不過轉念一想,先不說老張聽不聽我的,就算放出來了,也是蚍蜉撼大樹啊,肯定被反爆了菊花,一點用沒得。
那凶靈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就好像隨時待命似得。
而老頭則開口對我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靈珠給我,否則,我會讓你的惡靈重新回到你的身上,到時候你生不如死。」
我猶豫了一下,感覺老頭不是跟我說著玩的。
老頭開始威脅我了,三、二…
我張口就要說給,突然屋子裡一黑,同時刮起了一陣陰風。
一陣陰風掃過,我感覺全身打了個激靈。
還沒待反應過來,一道黃色的符直接飄了過來。
不過不是朝我飄過來的,而是飛向了那個惡靈。
惡靈一下子就定住了,我正納悶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嘰嘰嘰嘰的傳出來一陣叫聲,很快我就看到五六隻黃皮子朝老頭撲了過去,上去就要咬老頭。
援兵?我正納悶呢,突然感覺手腕上搭上了一隻蒼老乾枯的手,拉著我就往外走。
屋子裡沒一點燈光,我看不清是誰拉的我。
不過管它呢,我跟著它就衝了出來。
她的步子不快,但由於黃皮子的幫忙,我們還是很快衝出了招待所。
出來後我才看清了救我的人的臉。
居然是上次去大騷老家,看到的那個頭髮花白,養黃皮子精的老婆子,也就是那個過陰嫂,和招待所老婆子有些許神似的大騷的奶奶。
她咳嗽了一聲,直接咳出了血,花白的頭髮也掉落了一大縷。
暗歎了一聲好強的法力,然後他叫我跟她快跑。
我看老婆子顫巍巍的樣子,都快掛了,趕忙打了個車,然後立刻殺回了小騷那。
小騷的靈珠在我這,所以她不是人形,而是一隻紅色的小狐狸,此時正趴在沙發上呢。
見我回來了,她立刻朝我跳了過來,而我則把靈珠給了小騷,小騷吞下後,重新化作了人形。
化作人形後,她立刻扭頭朝我身後看去,問姐姐咋沒一起回來。
很快,小騷又將目光投向了和我一起回來的老婆子。
小騷應該是個很強的妖了,但是她看了眼老婆子,下意識的就朝我挪了兩步,看得出來,小騷還有點怕老婆子。
這也難怪,老婆子就連在上百年的棺材裡修行了快上百年的黃皮子精都捉得住,肯定是有本事的。
老婆子也將視線停留在了小騷身上,很快又皺了皺眉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騷和大騷長一個樣,她才覺得奇怪。
很快老婆子就喃喃自語了一句:「怪事,明明只有七十來年的修為,怎麼還能化成人形呢?」
喲呵,看來老婆子還挺懂的嘛,這都能看得出來?
也不知怎地,小騷有點怕老婆子,跑到了我的身後。
我就直接對老婆子道:「你到底是誰啊?幹嘛救我?你和我,還有我女朋友是什麼關係?」
老婆子看都沒看我,只是咳嗽了一聲,伴著咳嗽,又是一大灘血。
咳嗽完,她才看向我,盯著我的天靈蓋看。
看完,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在那自言自語道:「難怪,難怪。被抽取了地魂,我就說剛才那惡靈怎麼如此兇惡。」
聽到這裡,我差點撲通一聲給跪了,老婆子不簡單啊,這才是真正的大師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趕忙問老婆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婆子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說罷了罷了,反正陽壽已盡,臨走前是得把事情給交代了。
很快,老婆子就對我道:「你好像什麼事都忘了?」
我趕忙點了點頭,感覺老婆子蠻高深的,我也不敢瞞她,再說也沒啥好瞞的。
老婆子估計是真快死了,就跟我長話短說了,她說我是她養大的,是個陽嬰。
很快我就從老婆子那聽出了個究竟。
當年我確實沒死,反而是個很厲害的嬰兒呢,因為我八字特別硬,小鬼不敢近身的那種。
而老婆子的孫女,也就是大騷則不一樣。
大騷的媽懷孕的時候,孩子他爹就掛了,後來從下面回來過一次,帶了很強的陰氣回來,聚到了大騷的身上,所以大騷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為了讓自己的孫女可以養活大,老婆子騙過了我母親,把我給弄回了家。
利用老頭口中的養屍術,小騷借助我的陽氣也一日一日度過了危險。
聽到這我忍不住問老婆子:「度過了危險,那我咋還看到了一個死嬰呢?那不是她?」
老婆子說就是,但那不是真正的大騷,而是用來替死的嬰兒。
因為大騷本不該活著的,必須有一個替死的嬰兒替她下去。所以她才在離村子很遠的地方埋了墳,還了大騷的陰債。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悸動了一下,這老婆子也夠狠的啊,為了個大騷,整了兩個家庭?
也不是啥好東西!
也許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老婆子又補了一句:「那個替死的死嬰本就是個短命鬼,陽壽也不過一年,與其以後痛苦,早死也沒什麼不好的。我這輩子幹過不少損陰德的事情,一身本領,但從沒真正害過人,最多是害過一些精怪罷了。」
頓了頓,老婆子才對我道:「要說對不起,只能說對不起你的母親了,誰讓你是一個天生陽嬰,還在那麼巧的時候出現呢?這都是命。」
麻痺,害了我家庭,一句這就是命就算了?
不過我也不敢發飆,我還有求於老婆子呢。
我趕忙對她問道:「嗯,我不怪你。我就想知道,後來呢?後來我和她咋樣了?怎麼還開了招待所?」
老婆子說,雖然借助我的陽氣,大騷活了下來。
但是這畢竟是違反天理的法術,陽壽這些東西都是命理,一旦打破就必須無休止的去修補。
要想讓大騷活著,那就必須隔一段時間就吸收陽氣,不然就會慢慢長屍斑,化為乾屍。
由於和大騷成了陰陽嬰,所以我也一樣。
而農村人口少,哪裡有那麼多陽氣吸,所以她才把我們安排到了市區裡。
老婆子說她當初還交了我吸陽術,說我很有天賦,而且很聽話,說我能保護好大騷,才慢慢讓我們過上了兩人的生活。
媽的,啥吸陽術啊,老子記不得了。
不過估計招待所裡每個房間的衛生間都有洞,那可能真的是我用來吸陽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