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垃圾」二樓經理辦公室,裡面有七個人,老闆古世豪陰沉著臉坐在老闆椅上,右手則放在辦公桌上,其中的兩個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面,但是任何人都沒有發現古世豪眼中隱藏得極深的那一抹笑意。
既然老闆坐著,這裡當然也就沒王海生什麼事情,也就只好站在古世豪的身後一聲不吭,兩隻眼睛好奇的在項節文的身上掃來掃去。然後轉移到同樣站在桌子前低頭一言不發的古蘭馨和古厚道兄妹二人。
除開他們,在靠近經理辦公室門口的兩張古色古香的靠椅上端坐著兩個閉目養神的老鑒定師,這兩個老傢伙也是糾結著呢,這尼瑪是人家的家事啊!我們兩個在這裡算什麼事情?一個是你姑娘養的小白臉,一個是你的寶貝兒子。既然參合不起,兩個老東西就只有裝傻了,眼觀鼻鼻觀心,老神自在的坐在那裡喝茶打瞌睡。
辦公室的氣氛很沉悶,雖然開著和暖氣,然是溫度卻是恰到好處,只有古厚道一人滿頭的大汗,渾身的不自在。一會偷看自己的老子,一會又擠眉弄眼的看看神色平靜的項節文。
沉默了良久,古世豪終於打破了平靜,淡淡的看著項節文輕聲的問道:
「你叫項節文是吧?你和我女兒有什麼關係我不想知道,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就算你們去未婚先孕了,那也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剛才問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借錢」買的這個盒子是什麼東西?想來你應該是知道這個是什麼,否則你不會買下它。」
「我不認識。」項節文神色平靜的答道。
「呵呵!別給我裝傻,說!我告訴你,我古世豪可不只會做生意這麼簡單。」古世豪輕飄飄的答道,眼中射出一絲懾人的精光。
項節文眼神收縮了一下,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古世豪身上那淡淡的威壓,這種威壓他在前世領教過多次了,這不是一個商人身上的應該有的。商人身上有的只有傲氣和優越感,而這種威壓則是一種殺氣,一種手上見血的人才有的,那種漠視人的生命才有的氣勢。
古世豪饒有興致的盯著項節文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伙子讓他很好奇,自己身上釋放出來的這種威勢可不是一個從學校剛出來的傻小子能抵抗的!反過來看自己的那個兒子已經在渾身發抖了,姑娘也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一樣驚懼的看著自己,只有這個傢伙很淡然的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他,難道不怕麼?
古世豪大腦轉了一圈,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身上的氣勢也漸漸消散,溺愛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臉上浮現了一絲的笑意,轉頭看著項節文說道:
「我記得剛才在樓下,你可是叫了我一聲:老丈人的,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
「我……沒聽錯!但是……」
對上那強勢的氣息都沒有後退半步的項節文,在這句話下立刻的潰敗下來,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的慌亂。
古世豪擺了下手,打斷了項節文的辯解,笑道:
「你既然和我女兒不清不楚,那就是我的晚輩!你就給我說說這個盒子有什麼奧妙?你放心,我不會強取豪奪,我古世豪擁有的錢財今生今世都夠用了。我就是好奇而已,連我和我的兩個鑒定師都認不出來的東西可不多來著。」
說完這些,古世豪眼光瞟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中亮了一下,再次對項節文接著補充了一句:
「再說了,你問我兒子借錢有沒有寫借條?沒有吧?那麼就是說這個盒子實際上是我兒子買的,對不對?」
用陰謀得逞的神色,得意洋洋的看著項節文,古世豪心中大笑,什麼叫老謀深算?這才叫老謀深算,嫩小子哪裡是我們這種混跡社會無數年的老傢伙的對手。
但是那笑容就維持了短短的三秒鐘,就看見項節文將手中提著的旅行袋往辦公桌上輕輕一放,淡淡的說道:
「您說得沒錯,既然這樣,您買的東西就還給你了,告辭!」
說完項節文頭也不回的往辦公室大門快速的走去,沒有絲毫的停頓。這下子辦公室的其他六個人全部目瞪口呆,這算啥?自己幾個人都不認識這個盒子?留下來做啥?本來就是存著好奇的心思,好開開眼界,這尼瑪倒好,把你逼走了?
正在古世豪氣得無話可說的時候,自己那個寶貝女兒猛的開口了,只見古蘭馨滿臉通紅的看著項節文嬌聲叫道:
「你,你,你不許走!你還欠我100塊錢沒有還呢!」
正準備拉開門把手的項節文頓時身體僵硬,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
「我明天一定還。」
古蘭馨不依不饒,仍然搓著手指,低著頭咕噥著:「你說的,還有利息,還要請我吃飯來著,不許賴賬。」
聽見這話,古世豪頓時眉開眼笑,還是姑娘有用啊,你看,這小子不是傻了吧?最難消受美人恩就是這個道理,雖然錢不多,但是這是什麼?這是情份嘛……
「咳咳,小子,項節文,你回來!」
古世豪老臉一紅,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
項節文僵硬著轉過身體,滿臉幽怨的看著古蘭馨,心中無數個草泥馬奔騰而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唯女人於小人難養也?
微微歎了口氣,看了看古世豪,又看了看古蘭馨,項節文問道:
「您說,到底要怎麼樣?」
聽見項節文這樣說,古世豪就站了起來,神色也略微嚴肅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裝瞌睡的兩個鑒定師,然後轉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旅行包,微笑著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好奇,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我店裡的兩個師傅沒有看出來那是他們眼拙,別的不說,就是這個盒子的材料和表面的花紋只怕就不止三萬塊吧?」
說道這裡,古世豪轉身看了看王海生,吩咐道:
「海生,把包打開。」
然後看著項節文很嚴肅的說道:
「錢既然是我兒子出的,所以我有一個要求,這件東西,你佔三成,我兒子占一成,我女兒占一成,那五十萬我也不要你歸還,你認為這個提議怎麼樣?」
點了點頭,項節文看了看古蘭馨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見項節文這樣一說,古世豪鬆了口氣,滿是好奇的說道:
「我搞古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奇怪的盒子到底是什麼玩意?節文你可否為我解解惑呢?」
翻了翻白眼,項節文心道,這才多大一會,就這麼親熱了,「節文」都叫上了,想來也是自己作怪,竟然叫了這個老東西一聲「老丈人!」
想著想著就偷偷的再次看了古蘭馨一眼,興許是感受到項節文在想什麼,古蘭馨的面頰羞得緋紅,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刮了項節文一眼,手指頭上下搓了搓,意思就是:你懂得!
「咳咳咳!」
古世豪的咳嗽聲將胡思亂想的項節文拉回了現實,緩緩的走到辦公桌邊上,輕輕的在盒子上撫摸了一會,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良久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圍在辦公桌邊上的兩名鑒定師,古世豪,王海生,還有古厚道兄妹都眼巴巴的瞅著自己。
「呵呵,這件東西很珍貴,可以說世上僅此一件,是孤品。」
項節文的聲音好像有一種蒼涼的味道,配合著桌子上的那個黑色的四方盒子,幾個人感覺有一種古樸的氣息瀰漫在這個小小的辦公室內。
一個年紀稍大的鑒定師猶豫了一會,對著項節文很尊敬的點了點頭,求教道:
「我們兩個老傢伙,自認為眼力不差,在古玩這一行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是卻看不出來這件玩意的來頭。還請小兄弟解惑?」
項節文微微叩首,皺眉考慮了數秒,抬頭看著古世豪淡淡的說道:
「在說出這件東西的來歷之前,我希望古老闆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古世豪詫異的看了看項節文,眼神閃爍了一下,和身後的王海生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答道:
「你說,只要能做到的,一定沒問題。」
聽見古世豪這樣一說,項節文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輕鬆的指著黑色詭異的盒子輕聲笑道:
「這個盒子我今晚要帶回去研究幾天,三天後我再帶回來,委託古老闆幫忙拍賣,拍賣的所得款項,就按照古老闆剛才說的那個分配方案來分配,您看怎麼樣?」
項節文的這番話,讓古世豪呆了一下,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回頭再次和王海生交流了一下,看了看不遠處死死盯著這小子的女兒古蘭馨,歎了口氣。
再次看向項節文的時候古世豪身上的那股子氣勢再次的變得凌厲起來,淡淡的威壓籠罩在房間內的每一個人身上,緩緩的伸出右手,在項節文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幾下,笑道:
「年輕人,你很不錯,讓我刮目相看,那麼就……如你所願。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這件古老的玩意,是件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