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奇聽豆豆說完,才看向手裡的病例,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這種病例幾年也等不到一個,如果可以來做研究,是最好的。
這是這種事情,要得到病人的同意,畢竟這是要拿來做實驗的,他們都沒有完善的救治體系。
豆豆看出了凌正奇的猶豫,不過老師同意就可以了,興奮的開口說道:「不然我們現在去找他問問,如果他同意,就可以上報了。」
凌正奇看著興奮的豆豆,都不明白她在興奮什麼,無奈搖頭,拿著自己的病例出去,回頭看著還在掛著水的豆豆:「你要去?」
豆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回了一個這個還用問的眼神麼?凌正奇只能帶著她過去,打著針都不消停的丫頭。
到了張正的特殊病房,人已經醒了,正在床上看書,看到醫生進來,微微一笑,凌正奇給他檢查了一下身體,說明了來意。
張正低著頭沒有說話,豆豆有些急了,急急的開口說道:「張大哥,我和你說啊,這件事不是說像你想的那麼嚴重,其實把你的案例報上去,就可以全程免費了,當然,也是有風險的,畢竟我們還在試驗階段。」
張正抬頭看向有一開始的急切到最後尷尬的女孩,豆豆也在看著他,其實說你實話,張正和阿悄很像,只是比阿悄要白淨一些。
「我在想想吧,這是我要和媽商量一下。」如果只是他自己,他是同意的,不管怎麼樣,能為別人做點貢獻也是好的,可是他還有母親,他要聽自己母親的。
他說著又看向了豆豆,指了指她手上的針:「你也是醫生?」
豆豆看著自己的病號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呵呵一下:「我是實習的,這是我老師。」嚴格來說,自己還不算醫生。
張正點頭:「看著很小。」
額,豆豆沒有想到他會說的是這麼一句話,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我二十了,不小了。」程墨羽就一天到晚的說她小,她哪裡小了。
張正被豆豆的反駁給逗笑了,拿著自己手裡的書看向了凌正奇:「如果我不治療,還有多久的時間,或者,我死了,我的心臟對你們有研究價值麼?」
凌正奇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這小伙看年紀也不大,可是卻很會想,他不想治療,是怕一點陪著母親的時間都沒有,他問心臟,是想在死後捐給他們做研究。
他微微聳肩:「第一次並發之後,就證明你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如果只靠藥物,大概只能維持半年;死掉的心臟,它的研究價值遠遠不如在人體裡跳動的時候。」
張正點頭,表示他會好好考慮的,絲毫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
豆豆看著他,也許是因為阿悄,豆豆總覺得,他的身上也有軍人不畏生死的豪邁,從心裡就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
凌正奇再次讓他自己注意身體,就轉身立刻了病房,回頭看了一眼還沒有走的豆豆:「一會回你自己病房去,燒還沒退呢。」
豆豆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知道啦。」說著沒有打針的一手拉過了凳子坐下:「張大哥,你多大了?」也許是因為阿悄,也許是因為她媽媽和他的媽媽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她對阿悄有好感,就想和他說說話。
「二十一。」張正放下手裡的書,和這個坐下大的女孩聊天。
「咦,可是你不是已經在教書了麼?」二十一不是還沒有大學畢業麼,怎麼可能教書。
張正突然笑了:「你不是才二十就已經在實習了麼,我上學要早。」其實他是跳級,只是沒有和豆豆說。
豆豆卻知道,切了一聲:「你也跳級了吧,我哥哥老說我跳級是變態,我哪裡有變態啊。」終於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豆豆這會終於可以倒苦水了。
張正點頭:「我以前的室友,他們要不我大兩三歲,他們就說我變態,其實我們挺正常的,就是比別人走的快了幾步。」
「是吧是吧,他們明明就是羨慕嫉妒恨。」豆豆說這話就心虛了,自己老哥和老爸一樣,都是妖孽一般的人物,要是老哥也正常的上高中大學,估計比自己還要厲害。
兩人一直聊到豆豆的針要打完了還沒有聊完,豆豆要去找醫生拔針,就先和他道別離開了,張正開著她的背影,可愛的女孩,繼續低頭看書。
豆豆回到病房程墨羽正坐在床上看書,眼睛瞄到他帶來的晚飯,嗚嗷一聲就撲了上去,本來還不餓呢,這會兒居然餓到肚子叫了。
程墨羽給她拿了出來,看著她的饞貓樣:「中午又沒有吃飯?」
「我和你說,病號飯可難吃了,我再也不要吃了。」豆豆邊說邊吃。
程墨羽給她成湯,看著精神頭,人也是好了,不然沒心情去吐槽人家的病號飯。
「你吃了麼?」豆豆嘴裡銜著包子,開口問道。
「沒呢,你先吃,我一會在吃。」媳婦兒這飯量,估計自己一會還要出去買,「你幹嘛去了,我來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你。」本來想去找她,又想到這是醫院還能把她給丟了不成,他也就放心的在病房裡躺了會,然後才起來看書。
豆豆吃了一半,終於慢了下來,拿了包子給他,又匯報了自己剛剛的行程,喝了一口湯才開口說道:「其實要是阿悄叔能回來就好了,張大哥你沒看到,和阿悄叔很像。」
可是程墨羽在意的卻不是這個,他伸手把豆豆手裡的肉包拿了過來:「等等等等,媳婦兒,你剛剛說,你不在是因為你一直在和張正聊天,還張大哥,你們關係有這麼好嗎?」
這話說的,絕對的酸氣十足,豆豆吃不上包子,笑瞇瞇的看著他,「羽哥哥,你這是吃醋咩?」
「咩什麼咩,你羊啊,好好說話。」程墨羽黑著臉教訓道,自己媳婦兒厲害了,打著針呢,就跑去和人家聊天了,關鍵是,還是一帥哥,還質彬彬的,這可比賀子陽危險程度大多了。
豆豆倒在床上大笑,看著程墨羽越來越黑的臉,跪在床上摟著程墨羽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老公,你真的太可愛了。」這種醋都吃,她和張正,八竿子打不到好不好。
伸手將他手裡的肉包拿了過來,坐在床邊喝湯:「那裡有很多話,我們就是沒事聊聊啊,我不是和你說了麼,老師想讓他做實驗,所以就去和他聊了會啊。」
程墨羽坐在她身邊,咬著包子看著自己媳婦兒,雖然是三個孩子的媽,可是擋不住她年紀小,恰恰是因為有孩子,在她天真的臉上還多了幾分嫵媚,這樣的女孩在外面是最受歡迎的,他怎麼能放心。
豆豆吃飽喝足,把剩下的湯水都餵給了程墨羽,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老公不要吃醋啦,他年紀太小,我看不上,我就喜歡大叔型的,就是我老公這型的。」說著還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讓他放心。
程墨羽挑眉,這句話明顯的取悅了他,這丫頭最擅長尋找問題的關鍵所在,知道他在意什麼,就知道從哪裡開始下手去哄自己。
壓住她的後腦勺,扣著她吻了好久,豆豆才將他推開:「我感冒呢。」也不怕傳染給他。
「嗯,你不感冒我就把你吃了!」這不只是吻她一下這麼簡單。
豆豆坐在床上有些傻眼,這個時候他不是該深情的來一句,沒事,讓感冒大軍都對著我進發的麼,人家言情男主角都是這麼說的!怎麼到了他的這裡就成了這麼一句話。
豆豆炸毛,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床上,掐住了程墨羽的脖子:「不對,不對,你要按照套路來,你要說,讓感冒病毒都去找你。」
程墨羽剛剛放下手裡的飯碗,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身,無奈的看著她:「我說了病毒就來找我嗎?」
「這叫浪漫,浪漫懂嗎?」豆豆還是堅持讓他說,大叔型的果然是不懂浪漫的。
程墨羽看著自己媳婦兒眼中漸漸的出現了類似於鄙視的小眼神,又想到了那質彬彬的張中,無奈的開口說道:「媳婦兒,我和你說實話,我真心希望這次感冒的是我,不是你,你難受我比你還難受呢,至於那些什麼讓感冒病毒來找我的話,不現實,咱就不說了。」
豆豆強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就知道和這老男人說也沒有用,不過他那句,你難受我比你還難受呢,這還是很受用的麼,可以放過他了。
坐在床上看著他收拾碗筷,他剛剛好像就吃了一個包子,自己吃了三個呢,趴下看著他:「羽哥哥,你在出去吃點吧,但是你不能回去,你晚上要陪著我。」說完第一句,豆豆又霸道的加了一句。
程墨羽收拾完,去刷了出來,然後拿了藥給她:「不回去,你先吃藥,吃了藥我在出去買。」他說著又看了看藥瓶,看著那個縮進被窩裡的豆豆,眼神微微一稟:「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你早上和中午沒有吃藥?」
豆豆縮到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雙眼睛,小聲的開口辯解到:「打針的時候就不用吃藥了吧!」關鍵是,這個藥太難吃了,她一點點都不想吃,比毒藥還難吃呢。
程墨羽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從被窩裡面把她拉了出來,摟在自己懷裡,拿了水過來,把藥放到她口中:「你不吃藥怎麼能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如孩子聽話。」
豆豆忍不住翻白眼,豆寶兒那是被逼的,她相信,要是他們不畏,豆寶兒肯定不會吃藥的,誰沒事要吃藥啊,真是的。
苦著臉將藥吃了下去,程墨羽從口袋裡給她拿了一塊烏梅出來,放到了她的嘴巴裡,豆豆咦了一聲:「你哪裡來的?」
「剛剛在楚楚辦公室順了兩塊。」他說著起身去買飯,留下豆豆自己長大了嘴巴在床上。
豆豆想了一會,覺得不對勁:「哎,那一塊呢?」不是順了兩塊麼?她現在就想著吃了,別的都不想,有吃的啊,別的就不要去在意了。
可是程墨羽已經走遠了,豆豆撇唇,回來在給他要好了,反正肯定要有第二塊的。
豆豆重新躺下,摸過程墨羽剛剛在看的雜誌看著,實在沒有什麼好玩的,不知道張中有沒有和他母親說這件事。
豆豆想著想著程墨羽已經回來了,手裡什麼都沒有帶,豆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飯呢?」他不是出去買飯了麼?
「吃完了!」懶得拿出來,他就直接在外面吃了。
豆豆對著他豎了大拇指,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看著他坐在床邊,對著他伸了手:「那一塊呢?」
程墨羽靠在床頭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從口袋裡將那一塊拿了出來,看著她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程墨羽淡定的將烏梅的包裝紙打開,慢悠悠的開口:「鑒於你不好好吃藥,這個你就看著我吃吧!」
豆豆眨眼間的功夫,程墨羽已經把烏梅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她大叫了一聲,直接撲到他懷裡,去他口中搶那還沒有吃下去的烏梅,最後終於戶口奪食,笑瞇瞇的吃著。
程墨羽口中有甜膩的味道,他本就不喜甜食,看著豆豆吃,都不怕酸牙麼?
「好吃麼?」他皺眉問著。
「好吃啊。」豆豆笑瞇瞇的說著,這肯定是老賀給楚楚姐買的,這麼想著她抬頭哀怨的看著程墨羽,老男人,一點都不浪漫,就知道給她買飯。
程墨羽低頭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豆豆,在她的小臉上摸了摸:「這是又怎麼了?」
「你一點都不愛我。」豆豆哼了一聲。
剛剛背過去的身子被程墨羽給搬了回來,「這是又怎麼了?」他怎麼覺得這媳婦兒一閒下來,他倆的腦電波就有些出處呢,這麼都跑不到一塊去。
豆豆惡狠狠的開著他:「你都沒有給我買過糖,零食還是我跟在你身邊你才給我買!」關鍵是吧,那還是自己要的,這才是人比人,氣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