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豆豆跟著進去,是凌正奇主刀做的手術,手術很成功,可是豆豆卻被罵的很慘,在走廊裡都能聽到凌正奇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我說的黃金三分鐘你是當了耳邊風了嗎?」凌正奇將手裡的病例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看著一直低著頭的豆豆。
豆豆身子微微一縮,沒敢說話,還是身邊的以為師兄替她開了口:「老師,莫楚她還小。」
「小就是借口嗎?誰不是從一開始這麼過來的,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在野戰混什麼混,早點捲鋪蓋走人。」
豆豆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一動都不敢動的站在那裡,從上學開始,她還沒有這麼被罵過呢。
「為什麼沒有捉住那個機會,我需要一個原因。」凌正奇這會兒火氣小了不少,看著豆豆也沒有那麼的嚴厲。
豆豆低著頭,嘴角留了淡淡的白痕,低聲開口:「他心跳當時還算穩定,只是會出現規律性的短暫性停止,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通常發生這種情況會有兩到三個小時的緩衝期,而且,我自認自己沒有那個把握能夠成功,如果我動手,也許這兩到三個小時都沒有了。」
凌正奇看著豆豆,帶著深意:「你見過這種案例?」他聽說過,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去驗證真偽性。
豆豆點頭:「以前沈阿姨教過我,她手裡有很多特殊的案例,我都看過,包子哥當時的情況,我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是什麼症狀。」
凌正奇看著她:「沈靜心?」如果豆豆有跟著她學過,那凌正奇就不會在懷疑她的說法,在心臟方面,沈靜心的造詣要比自己的高很多。
「先出去吧,把今天的這個案例報告給我寫出來。」
「奧。」豆豆低頭說著,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陣仗,她還是第一次見呢。
師兄和她一起出去:「老師發火就這樣,你不用放在心上。」
豆豆抬頭看著他,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師兄,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女孩子臉皮薄麼,豆豆摸了摸自己的臉,都快給罵哭了。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程墨羽,過去腦袋抵在他胸口,怎麼都覺得委屈。
程墨羽在她背上拍了拍,對著那師兄微微點頭,低頭開口說道:「包子沒事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會拿包子哥的生命開玩笑啊,為什麼要罵我。」豆豆躲在他懷裡告狀。
程墨羽還沒有說話,抬頭看到出來的凌正奇,拍了拍豆豆的背,讓她起來看看。
豆豆不解的回頭,叫了一聲,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皮:「老,老師!」
凌正奇看著她恩了一聲,向著病房走去,豆豆那個懊惱啊,不帶這麼玩她的,說人壞話還被人抓包了。
「嫂子,我們中隊長能得救多虧了你啊,謝謝你嫂子。」跟在程墨羽身邊的那士兵開口說道。
程墨羽看了他一眼:「行了,你也別再這裡呆著了,去看著包子,有什麼情況立刻聯繫我。」說著有看向了豆豆:「走吧,今天還有烈士入園,之後還有那個表彰大會,我們都要參加的。」程墨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先豆豆一步走了出去。
豆豆跟在他後面出去,想起這件事,豆豆的臉色微微一變,點頭跟著他出去:「我不想要這個一等功。」上車繫上安全帶,豆豆悶悶的開口,她人生的第一個一等功,可是太重了,她扛不起來。
程墨羽摸了摸她的腦袋,發動了車子,「豆豆,每一個活著的人所立的功,大多數都建立在死亡上你明白嗎,這是必然的。」對豆豆而言,這只是開始,而他,已經習慣了!
豆豆深呼吸,既然是這樣,那她慢慢的學著明白吧。
表彰大會和烈士入園之後,程墨羽要直接回了大隊,他還有這次的善後要做,而豆豆,也要回野戰去寫報告還有那份要命的檢討書。
回去的途中給莫離打了電話,知道莫雲已經醒過來了,放心的去了野戰,禮拜五回去再去看外公。
葉羽菲打電話來說,這倆人回家還不如不會呢,這還沒坐熱乎呢,就都走了。
豆豆嘿嘿笑:「媽媽,我這不是意外嗎,總不能每次都有意外吧!」
程墨羽開車看著打電話的豆豆,從禮拜五晚上回到家就沒消停,這個週末過得啊,真是精彩絕倫。
到了野戰門口,豆豆下車,程墨羽看了看:「老實點,別惹事知道嗎?」
「我哪裡惹事了。」豆豆不服氣的辯駁,她在醫院一直都很乖巧的好不好,哪裡有不老實。
程墨羽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晚上下班去部隊一趟,隨軍有些資料要填。」
「你填不就行了。」她現在就想趕緊寫完報告,然後去睡覺,困死了都要!
程墨羽看著她,「行,我填,那你忙完早點睡,等報告批下來,我就申請房子了。」
「嗯,我走了。」豆豆說著一步三回頭的跑開了,但是走到一般又想起來一件事,幾步跑了回來:「還有一件事,那個大頭貼怎麼回事啊?」
「大頭貼?」什麼東西?程墨羽不解的看著豆豆,顯然是不知道那個大頭貼是什麼。
「就那什麼護士長,長的比我美,學歷比我高的。」她差點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護士長?」程墨羽的大腦中想起了那天包子和自己說的事情,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媳婦兒,這個問題我想我必須給你說明白,那人我是真不認識。」
豆豆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人家可是認識你呢。」
「嘿,媳婦兒,這個問題要好好說說。」程墨羽伸手拉著豆豆坐回到了車裡,伸手將車門給關了:「媳婦兒,這個世界上認識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不能這麼冤枉我啊!」
豆豆翻白眼:「那找上門來的可就她一個。」別的她不管,那是她不知道的,可是她知道的,就不能不管了。
「我說媳婦兒,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吧,你老公這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你才剛二十,身邊又那麼多青年才俊,這醋吃的就不值了。」他不是沒擔心過,她的幾個師兄一個比一個優秀,可是他不是一二十的小伙子了,他會選擇相信豆豆。
豆豆皺眉:「我才不會呢,他們就是我同事,我師兄好不好!」
程墨羽一手握在她手臂上,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行了,管她什麼大頭貼小頭貼的,我這輩子就想守著你和孩子過,不許胡思亂想了。」
豆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我走了,我明天晚上去找你。」
拉著豆豆吻了好久才放去,知道這不合適,可是,即使這樣,他也是想讓人明白一些道理。
程墨羽看著她下車,又看到了在醫院門口站著的女人,微微搖頭,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看不到自己位置的人,希望這次之後她能看的清楚。
豆豆回去就窩在辦公室裡寫報告,楚楚和賀子陽去找她,她還在苦命的查資料中,賀子陽坐在桌子上看著她:「行啊,一等功,還有這次的任務也是大功一件啊!」
「大功毛線,沒看到我要寫檢討嗎?」豆豆哀怨的抬起頭,左手一張這次的手術案例報告,右手一張這次私自出任務的檢討書,她都要瘋了。
楚楚看著:「墨羽哥沒幫你啊,幹嘛還寫檢討?」
「他自己的檢討都跑不掉好不好,也就是當時情況危急,要不是因為這一點,估計我倆都全軍通報了。」一個醫生資格證都沒有的大學還沒畢業的軍醫,要不是真是情況特殊,這倆人都跑不掉。
楚楚和賀子陽對視一眼,微微聳肩:「你膽子也是夠大,我昨天就看到凌院長在院長都拍桌子了,他們說就是為了保你。」
豆豆抬頭看她:「他今天早上把我罵的可厲害了,簡直就是狗血噴頭的好不好!」
「你這是活該。」賀子陽毫不客氣的開口,「還有昨天老師在群裡說,五月份有次考試,我們要回去。」
「考唄,我都要瘋了。」伸手又拿了一張白紙過來,她這麼大還沒寫過檢討呢,這要怎麼寫?
「哎,老莫。」賀子陽一手搭在她肩頭,「我聽說這次是心臟方面的手術,而且你前期的處理很好,整理完資料給我研究一下,我最近有這個課題。」
「心臟的啊,我這裡很多,以前沈阿姨給我的。」她說著低頭去拿那些資料:「給,都在這裡。」
賀子陽如獲至寶的抱著那些資料:「老莫,你手裡還都是寶貝啊。」
「那是,姐姐是誰啊。」豆豆得瑟的說完,「行了行了,你倆趕緊走,我寫不出來了。」
等他們走到門口,賀子陽突然回頭:「你不是說你家那位也在寫嗎,直接讓他寫不就得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啊,我去找他。」豆豆說著開始收拾東西,案例也可以去他那裡寫,然後檢討也能讓他寫,完美啊!走到門口在賀子陽肩上拍了拍:「老賀,還是你腦子好使,我走了啊!」
賀子陽搖頭:「發現沒有,這貨生了孩子之後就傻了吧!」以前這種事情她肯定第一時間就能想到。
楚楚翻白眼:「那好啊,以後不生孩子了。」說著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哎哎哎,這個不行。」賀子陽說著將人追了上去,在她肩上摟了一下,被楚楚瞪了一眼急忙將手拿了下來:「我和你說,老莫就是缺心眼,你肯定不會啊!」
豆豆到了特種大隊,在門口的等了一會才有人出來接她:「嫂子,副隊在忙,讓我出來接你。」
「謝謝你啊。」豆豆說著,跟著他簽了字進去,直接去了程墨羽的辦公室,他人不在,應該是去了大隊那邊。
等到那小兵出去,豆豆坐在他的書桌前寫案例,她已經決定不寫那份檢討書了,讓他給自己寫。
程墨羽忙完那邊帶著晚飯回來,豆豆已經趴在書桌前睡著了,他無奈搖頭,開燈過去拍了拍她的背:「不是說明天過來嗎?」
豆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緩和了一下剛剛回來的魂魄,看到了程墨羽手裡的晚飯,直接撲了過去:「你怎麼知道我餓了,簡直要餓死了都。」
程墨羽看著狼吞虎嚥的人,得,這又是一餓死鬼投胎的,過去倒了杯水給她:「吃完你先睡,我那邊還和大隊有些事情。」
豆豆邊吃邊抬頭看他:「你檢討寫了嗎?」
程墨羽拿著筷子給她夾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覺得我會寫那個?」
豆豆怒了:「不是,憑什麼啊?」自己要絞盡腦汁的在這裡寫,這人卻和沒事人似的。
「我忙!」所以不用寫。
「我還忙呢,這是區別對待,這是歧視。」豆豆跳腳,不待這麼欺負人的啊,看著程墨羽默默的看著了自己的肩膀,豆豆側臉看到上面明晃晃的兩毛三,在看看自己的一毛一都不一,火氣更大:「這不公平,官大就不寫啊!」
程墨羽將最後一塊紅燒肉丟進了嘴巴裡,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我這大事他們耽誤不起,慢慢寫啊,我先去忙了。」
「不行!」豆豆直接撲過去跳到了他背上,「你幫我寫,不然不讓你走。」
程墨羽一手托住了她的小屁屁:「胡鬧,自己寫,我真有事要忙。」說著就要放她下來。
「我不會寫,你給我寫。」豆豆賴皮的不下來,小腿還在他身上踢了幾下。
程墨羽黑線,她不會,合著自己就該是會的吧。放她下來,看著她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小樣子:「行了行了,我回來給你寫,早點睡。」
豆豆臉立刻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可憐巴巴變成了神采風揚:「走吧走吧,我自己看會書就睡了。」
程墨羽點頭,到了門口突然回頭:「不要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
豆豆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過去關門送他出去,自己繼續吃飯,飯後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漫畫,笑瞇瞇的爬到他的單人床上看了起來。
豆豆不知道看到什麼時候,直接就趴在書上睡了過去,也沒有把人給等回來。
十一點半,事情都差不多完了,程墨羽看了看時間,大隊看著他,一拍自己的大腿:「我忘記今天弟妹過來了,你快點回去吧,房子的事情我讓人給你催催,你先讓弟妹委屈點,跟著你住宿舍!」
程墨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事,不急,醫院那邊也有她住的地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將件拿了起來,對著幾個中隊長說道:「明天開始就按照這一套訓練方案來,盡可能的把他們的潛力最大限度的開出來。」
「是。」
「行,那我先回去了。」回去還要給那丫頭寫檢討書,怎麼翻個彎兒還是沒有躲過這一茬,這媳婦兒,就是來給自己找事的。
程墨羽回到家,進去就著月光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小丫頭,被子都沒有蓋,也不怕冷麼?過去將她抱了起來,伸手將她身下的書給拿了起來,剛剛想要給她放在桌子上,看到漫畫上兩個男人疊在一起,他臉色微微一黑,看著自己懷中睡的香甜的小丫頭,這丫頭又看這種書,這是欠揍。
豆豆在她懷裡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小嘴巴一張一合,程墨羽耳朵靠近了她的嘴巴才聽清楚,她是在叫寶寶,這才幾天,又想孩子了,他也想那三個小傢伙,不過要到週五才能回家,將她放在床上:「睡吧,週五就能回家看寶寶了。」
不管她能不能聽到,程墨羽還是說了這麼一句,才起身去了書桌邊,拿起桌上的案例報告看了看,這丫頭的字一直都很好,不想一般女孩子的,她的字帶著男人的霸氣。
只是拿起那張白紙,這檢討要怎麼寫,他也沒有寫過啊,真是頭大。
將那張紙放下,決定先去睡覺,他要好好構思一下才行。
床不大,他只能側著身子睡,摟著她給她蓋好被子,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豆豆直接縮進了他的懷裡,繼續睡。
程墨羽摟著她,這會兒睡不著。一直在她的臉上親著,片刻後將她壓在自己身下,伸手結著她的衣扣,豆豆嬰寧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伸手摟住了程墨羽的脖子。
程墨羽嘴角微微一勾,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吻住了她出口的嬰寧,看到她轉醒,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小聲點,大隊長住隔壁呢。」
豆豆咬唇,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我的檢討呢?」
「明天再寫。」他現在哪裡有時間去給她寫檢討。
「後,後天要交的。」豆豆吞了吞口水,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息著。
「沒事……」
斷斷續續的對話時不時的從被子下面傳了出來,漸漸的對話的聲音被別的聲音所代替,月光尚好,明瞭這一室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