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雪還在繼續,豆豆要出去的想法算是徹底的流產了,一大早楚銘宇就和程墨羽出去了,豆豆還在睡覺呢,等她醒來人已經不在了!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才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起身到了窗口,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自己在怎麼給程墨羽作也不會傻到這天出去的,她還是乖乖的在家呆著吧。
莫離進來叫她下去吃飯,豆豆應了一聲,去洗臉刷牙,莫離給她接了水,照顧著她洗刷完才帶著她出去,在門口遇到了出來的瞳瞳,豆豆笑瞇瞇的看著她,瞳瞳瞪了她一眼,就是這個傻丫頭害的自己。
莫離見瞳瞳出來了,也沒有在去叫她:「下來吃飯吧,就等著你倆了!」
莫離先下去,豆豆一把打在瞳瞳肩頭:「據說某人昨天一天沒有出來啊!」
瞳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衣服你什麼時候放到我浴室的?」她都不知道的好不好,不然她早就給她送回去了。
「就收到快遞之後啊,當時你被媽媽叫下去了。」她就把衣服給放了進去,沒想到那天晚上老哥就回來了,哇哈哈!
早飯過後,豆豆給蘇珊打電話,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她微微挑眉,等著阿姨回過來好了,希望藥鬼叔叔不要罵自己,哥哥才是真正的沒有良心呢,明明是自己給他謀了福利,他還給自己臉色看。
吃過早飯,莫離就把兩人趕到了書房去看書,考場老師都和她們聯繫過了,明天一早就可以過去考試了。
書房裡,豆豆咬著自己的筆看著瞳瞳,將昨天的事情和瞳瞳說了一遍,瞳瞳抬頭看她:「你是說於錦夕還有哥哥,而且,還是個演員?」
豆豆點頭:「這個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我們昨天的偶遇,怎麼就這麼巧呢?」而且他一個演員,出入就帶著一個助理嗎?好不符合小說中看到的啊,人家都是出入帶著保鏢的。
瞳瞳翻白眼:「你是被害妄想症吧,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我大姐和二姐她們公司很多二線的演員人家上街誰管你是誰啊!」
豆豆繼續咬筆,不過她對於瑾霖的感覺很奇怪,還是那種說不上來的奇怪,低頭繼續看書,不能想了,在想自己又要挨揍了,要是讓程墨羽知道自己把和於瑾霖想成一對,他還不把自己給吃了麼?
豆豆最開心的事情就是上大學的第一天是老爸去送自己的,考研的這天,是老爸和老公一起去送她的,大著肚子考研的估計也就她一位,所以她的位置老師也特殊的給她安排了兩個人的地方出來。
考試那兩天雪一直在下著,很大,好像要把這個城市給掩蓋了一般,莫離說,今年考研估計不會太順利,這雪,有些不對勁啊!
考試一直挺順利的,到了最後一場,楚璽和程墨羽還有楚銘宇在對面的茶館聊天,卻不料看到了外面的持槍搶劫,楚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程墨羽和楚銘宇對視一眼,起身出去,這次楚璽沒有動,他已經在學著不到萬不得已,他要管住自己的地步了。
他慢悠悠的起身,跟了過去,看著他們來兩個前後包抄去將那人制止住,他突然想起來上次莫離說自己,人家柯南是走到哪裡死哪裡,您老人家是走到哪裡,哪裡都會出事,你們兩個上輩子是兄弟來著吧。
現在看來,確實是這麼說的,上次和莫離出去,看到的是搶銀行,這次直接就是金店了,他確實還是少出去為妙啊。
豆豆和瞳瞳考完出來,瞳瞳扶著豆豆從考試樓走到外面,和於錦夕說了幾句話就出去找人了,他們這兩天一直都在考完之後在門口等著的。
兩人走到門口什麼都沒有:「我爸和我哥呢?」豆豆看了看四周,就看到那邊人多。
和瞳瞳對視了一眼,豆豆噗嗤一聲笑了,她媽媽真的是神算啊,這都給算中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哪個倒霉鬼。
「我們還是別過去了吧,人多,在碰到你。」瞳瞳說著就扶著豆豆去了對面的茶館。
豆豆也知道,自己這肚子大的,她喜歡熱鬧,不過這時候才不會去。
瞳瞳小心的扶著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豆豆突然回頭看了過去,腳下卻突然一滑。
「豆豆——」瞳瞳驚叫了一聲,隨著豆豆一起滑到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楚璽突然回頭,看到倒下去的兩人,來不及去想,抬步就跑了回來:「豆豆。」即使他跑的再快,還是沒有來得及,豆豆還是摔倒在了地上。
瞳瞳被豆豆壓在身下,但是來不及顧忌自己被壓到的腿,急忙起身扶住豆豆:「豆豆,豆豆——」
豆豆在摔倒的那一刻就護住了自己的肚子,還有她腿部那一瞬間的疼痛感,但是現在她肚子裡帶的疼已經讓她不能去思考什麼了,只能低低的開口:「爸爸,好疼——」
楚璽低頭看到了雪白的雪地上被血跡給染紅,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攔車去醫院。
瞳瞳也被嚇到了,跌跌撞撞的在後面跟著,一直握著豆豆的手,祈求不會出事的。
楚璽一直抱著豆豆,還算是理智,給軍總打了電話,讓他們先準備著,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兒:「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爸爸,我疼——」豆豆一直窩在楚璽的懷裡低低的叫著,雙手一直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小寶寶們好像是被嚇到了,一個勁在她的肚子裡動著。
「瞳瞳,給你媽打電話,快點。」楚璽說著,還緊緊的握著豆豆冰冷的手,心裡比豆豆還要害怕,先不說孩子,豆豆,這是他的女兒,它一直放在掌心的女兒。
瞳瞳終於回過了神,急忙找到了手機給莫離打電話,斷斷續續的才把話給說完,那邊好久都沒有聲音,她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回復:「媽,媽——」
莫離在聽到豆豆滑到的那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她看著外面的大雪,還在飄著,機械的掛了電話,自己出去開了車就向著軍總開去。
楚銘宇和程墨羽回來就看到門口的那一灘血跡,被大雪慢慢的覆蓋住了,眉頭微微一皺。
餐館老闆出來看到程墨羽急急的開口:「程先生你們終於回來了,程太太剛剛滑到了,你岳父送去醫院了。」
程墨羽眼睛瞬間變大,轉身就跑去了路口,楚銘宇打到車推著程墨羽進去,還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他:「不會有事的,閻王爺不敢收她,不會有事的。」他不敢想像,要是豆豆有什麼事情,老爸和老媽會怎麼樣!
「醫生——」楚璽抱著豆豆下車,看到了在門口等著的醫生,急忙將她放在車上。
婦產科的醫生離開上前給豆豆檢查情況,院長拉住了要跟著進去的楚璽:「司令,您不能進去。」
楚璽握了握自己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連站著都不站不安穩:「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我女兒。」
「司令,我們會的。」院長說著,跟著進了手術室。
「爸——」
楚銘宇和程墨羽跟著跑了進來,程墨羽看著手術室,心裡撕裂的厲害。
瞳瞳看著楚銘宇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是我沒有扶住豆豆,都是我的錯。」
楚銘宇看著瞳瞳,一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他們不在,也許豆豆就不會出事了,要不是他們去多管閒事,豆豆就不會去餐館,也不會被滑到。
「楚璽,」莫離跑過來,看到楚璽的那一瞬間,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腿是軟的,她不知道自己被開了幾張罰單了,她現在只想知道,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怎麼樣了。
楚璽過去扶住了腿軟的莫離,摟著她過去坐下,一直拍著她的肩:「不會有事的,算命的不是說,我們豆豆會長命百歲的嘛。」
護士出來看了一眼:「莫楚的家屬。」
「我是她丈夫。」程墨羽握住了那護士的肩膀。
護士看了他一眼,認出了這人:「程上校,程太太胎盤剝離嚴重,現在需要剖腹產,需要您簽字。」護士拿著那份簽字書給他。
程墨羽低頭看著,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打顫,楚璽一手接了過去,直接簽字:「馬上安排手術。」
程墨羽回神,一把拉住了那護士,「我能進去陪產嗎?」在這裡等著,他非瘋了不可。
護士看著他,最後點頭,讓人帶著他去換衣服。
豆豆被打了麻藥,這會兒沒有那麼疼,腦子卻更加的清晰了,聽到門響,來不及去看,手就被人握住了,她想說話,可是卻想吐,護士理解的給她拿了紙過來:「難受就吐出來。」
豆豆連著吐了好多酸水出來,程墨羽一直在給她擦著嘴角,心疼的看著她,豆豆臉色蒼白,低低的開口:「腿,腿——」她說著,卻發不出聲音。
程墨羽將耳朵靠近了她的耳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會有事的,你和寶寶們都不會有事的。」
豆豆在他耳邊,努力的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腿,石子。」
程墨羽這次聽清楚了,鬆開了豆豆的手走到了她的腿邊,看著醫生給他剖腹,緩緩的抬起了她的腿,看到了膝蓋下面的那個地方,有一塊明顯的淤青,猛然抬頭看向豆豆,這一塊淤青就足以讓他明白,豆豆的摔倒絕對不是偶然。
他重新回到了豆豆的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豆豆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整個身子都在緊繃著,胃裡難受的厲害,頭也暈的厲害,她想說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第一個孩子被拿了出來,但是沒有哭聲,豆豆只是覺得心慌的厲害,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溺水的人什麼都握不住的感覺。
「兒科醫生,馬上搶救。」那醫生說著,繼續將另外兩個孩子擠了出來。
豆豆只是舉得自己越來越難受,不是疼,只是難受,心慌的厲害,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程墨羽一直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話,淚水滑落在了她的臉上,一滴又一滴。
「產婦心率下降,血壓急速降低。」護士突然開口叫到。
那醫生看了一眼,繼續擠著最後一個孩子,有條不紊的開口:「馬上搶救,準備電擊。」
「豆豆,你知道嗎,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就在產房的外面等著,那時候,媽媽告訴我說,你以後就是我老婆了,我要好好的疼你愛你。後來你慢慢的長大了,什麼事情都喜歡粘著我,有的時候我都會覺得你的出生就是給我加了一條小尾巴。你三歲那年,我去了少年班,那三年,是我最難過的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在做什麼,會不會把我忘記。」
他說著,好想是累了,又好像在忍受著什麼,滑坐在了地上。
握著她的手繼續開口說著:「後來我爸和三叔去了時候給了我一張你的照片,那成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一直都帶在自己身上,但是有的時候我也會被半夜被嚇醒,我怕你會喜歡上別人,畢竟你的身邊一直有個賀子陽在,你們的關係好到讓我妒忌。」
醫生看了一眼,將最後一個小女娃抱了出來,這個娃娃一出來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響亮。
程墨羽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在豆豆蒼白的臉上親了一下:「豆豆,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孩子在哭,比你出生的時候哭的還大聲呢,一定比你還要淘氣。」他說著,眼淚再次滴在豆豆的臉上,「豆豆,豆豆——」
豆豆想要醒過來,可是心臟處卻難受的厲害,她不受自己大腦控制的醒不過來,程墨羽的話她都能聽到,可是她醒不過來,孩子的哭聲她也能聽到,哭到她也想哭。
所以,她是真的哭了,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莫離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胸口,突然而來的窒息感讓她全身都在打顫,這種感覺,她在生兒子難產那年體會過,那種感覺,才是最難受的,不只是生理上,窒息的疼痛感,溺水的人都會有體會,還有就是心理上的,想要醒來卻醒不來的掙扎感,那種感覺,她今生也不會忘記。
楚璽看著莫離蒼白的臉色,緊緊的擁著她的身子,親吻著她的額頭:「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莫離脫力的靠在楚璽的肩頭:「沒有豆豆,我怎麼活。」她說著,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楚璽聽了莫離的話,只是覺得心慌,男人沒有生過孩子,即使是父女連心也不會比過母女連心的,畢竟子女沒有出生之前,是真的和母親的生命相連的,所以他體會不到莫離此刻的感覺。
莫離生女兒的時候他不在,莫離生兒子的時候卻是他親身經歷的,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媽……」楚銘宇蹲在莫離的身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勉強的勾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豆豆不會有事的,她絕對不會有事的,她最疼的人就是您,她不會丟下您的,絕對不會的!」他說著,再也忍不下去,埋在莫離的膝蓋上,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恐懼。
他是男人,可是裡面的那個,是他的妹妹,現在卻還在生死的邊緣徘徊,他怎麼可能不難受。
莫離拍著兒子的背,靠在楚璽的懷裡,有些失神,瞳瞳看著,更加的自責,眼淚一直的掉著,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甚至嘗不到已經流出來的血腥味兒。
葉羽菲和程寧遠感到的時候就感受到這陣悲傷的氛圍,她微微頓了一下自己的腳步,慢慢的過去:「離離。」她叫的小心,又抬頭看向了手術室的方向,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程寧遠摟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肩頭拍了拍,叫了楚璽起來,去了一邊,將自己手裡的石子拿了出來。
楚璽看了一眼,伸手拿了過來:「什麼?」
「在豆豆出事的地方找到的,你覺得以豆豆的能力會是滑了一下就站不穩這麼簡單嗎?」程寧遠沒有立刻來醫院,就是因為去了豆豆出事的地方,他不相信,豆豆會這麼的不小心,她一直被他們任何人都要在意這三個孩子的。
楚璽看著自己手裡的石子,又回頭看著一眼手術室的方向:「對著我來的嗎?」畢竟他如今這個位置,要殺他的人多的是。
程寧遠搖頭:「目前還不確定,但是不知道是程墨羽還是豆豆的身份,已經被暴漏了,不是對著你,就是對著我來的。」
楚璽的手緊緊的握著,他絕對不會讓任何傷害他家人的人,繼續留下去的。
程寧遠在他肩上拍了拍:「老二已經去查這件事了,你放心吧。」
楚璽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這件事,先別和離離說,我怕她受不了!」這方面的事情只要是牽扯到女兒,莫離就特別的小心,如果讓她知道豆豆不是自己滑到的,她以後都不能安生了。
「我愛你!」
程墨羽在豆豆的耳邊低聲開口,趴在床邊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已經承受不住那種腦袋要炸裂的疼痛感了。
「腦科,腦科……叫腦科的人過來!」現場的護士大叫出聲,整個產房瞬間又亂成了一團。
亂,豈一個亂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