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莫離起來做早飯，禮拜天不上課，兩個小的可以睡懶覺，小非非昨天被爸爸接了回去，這會兒正給自己打電話呢。
「想媽媽啊，那一會讓警衛員叔叔送你過來媽媽這邊好不好。」莫離打著電話，將大米放入鍋中。
「媽媽，姥爺咳咳……」小非非拿著手機小心的看著姥爺的房間，姥爺不讓自己和媽媽說，可是小孩子是最藏不住話的，這會兒就和媽媽說了，還小心翼翼的。
咳咳？莫離微微皺眉：「姥爺生病了是嗎？」莫離心裡微微一緊，爸爸退下來這幾年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生病呢？
小非非眉頭皺成了小山，委屈的開口：「恩恩，姥爺不讓非非和媽媽說。」
「非非乖，媽媽知道非非是好孩子，媽媽一會就過去，你在家守著姥爺知道嗎？」莫離說完就解開了圍裙，放下手機去了臥室拿自己的包。
楚璽被她著急的動作給弄醒了，看著急忙穿外套的人，微微皺眉：「怎麼了？」
「我爸感冒了，非非自己在家我怕出事，我過去看看。」莫離說著，已經穿好了大衣，出門還不忘說了一句：「米飯在鍋裡，你起來看著。」
楚璽看著她離開，岳父感冒？他起身去了浴室洗刷，出去將電源給拔了下來，然後去叫了兩個小傢伙起床。豆豆撒嬌不要起床，楚璽一直手臂將她拉了起來：「快點，你姥爺生病了，我們過去看看。」
姥爺生病了？豆豆猛然睜開了眼睛，不用爸爸拉了自己跳下床去穿衣服，姥爺最疼自己了，她和姥爺的關係也是最好的，所以這會兒睡覺什麼的都不是事。
楚璽一直手臂幫著她把衣服穿上，外面小柱子已經收拾好可以走了，楚璽過去拿了衣服穿上才帶著他們出門。
莫離一路到了軍區大院，非非還在門口等著，她過去將人抱了起來，看著他紅彤彤的小臉，親了親：「姥爺呢？」她剛說完就聽到反房間裡穿出了一陣咳嗽的聲音，這咳得，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了，這不是小感冒吧。
到了門口，將非非放下，他還小，抵抗力太低，不能讓他進去：「你在這裡等媽媽，媽媽進去看外公。」
非非眨著自己的大眼，最後還是點頭，外公不讓他進去。
莫離小心的打開房門，床上的人背對著門口，咳聲還在繼續，莫離還沒開口就聽到莫雲不悅的聲音：「我沒事，你看好非非就行了。」他以為是自己的秘書。
「爸~」莫離不悅的開口叫到，過去看著他。
莫雲回頭看到莫離，起身被莫離扶住：「你怎麼來了？」他說著，又咳了兩聲。
莫離給他拍背，不樂意的開口：「我怎麼就不能來，是不是非非不和我說你就一直瞞著我，我是你女兒，又不是別人。」這種感覺很不好的。
莫雲笑，臉色有些蒼白，拉著莫離的手微微笑道：「又不是什麼大病，人老了，這小病就多了。」
莫離伸手拿藥給他，看著他雙鬢的白髮，有些心酸，喃喃的開口：「我小的時候小病更多，您也沒嫌棄我啊，爸，我是你女兒，我小時候是您伺候我，現在也該我伺候您了。」
莫雲接過藥吃了，看著莫離低笑，父女倆哪裡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再說了，孩子小的時候，那個父母不是心甘情願的伺候自己孩子的。
莫離摸了摸莫雲的額頭，有些燙，她不放心：「爸，我們去醫院吧。」
「沒這麼嚴重，醫生來過了，躺兩天就好了。」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前些年透支太多，現在是遭報應的時候了。
「姥爺，姥爺……」
豆豆小炮彈的似的衝了進來，眼睛紅紅的看著床上的莫雲，三兩下就爬了上去，摸著姥爺蒼白的臉，小嘴巴撇了撇：「姥爺。」
莫雲將豆豆摟在自己的懷裡，拍著她的小肩膀：「姥爺沒事，小丫頭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啊。」他呵呵笑著，卻又咳了起來。
莫離將豆豆抱了下來，給莫雲拍背，眉頭微微皺著，這不是感冒這麼簡單吧。
「爸，你和我說實話，醫生怎麼說的？」莫離臉上寫著認真，莫雲看著，有些無奈。
楚璽進來就聽到莫離這嚴肅的話，又看向莫雲，想起父親，他大概能瞭解是怎麼回事。
拍了拍豆豆的腦袋：「出去帶著非非。」
豆豆一步三回頭的出去，小柱子也在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但是最後還是關了門。
楚璽過去拍了拍莫離的背，讓她不要激動，他們這個職業，基本都是在透支生命，到了老了，身體是會抗議的。
「爸，醫生怎麼說的。」楚璽低聲開口問道。
莫雲看著他們，笑的坦然：「肺癌。」
莫離有那麼一瞬間腦袋是空的，好像沒有聽到那兩個字，但是那倆字卻還一直會放在自己的腦海中，讓她不能忽略掉。
楚璽扶住莫離站不住的身子，眉頭微微一皺：「確診了？」
莫雲點頭：「中後期。」
莫離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一時間覺得心裡墜的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我們去醫院。」莫離說著就去給莫雲收拾東西。
「離離。」莫雲沉聲叫住了她，顯然沒有打算去醫院，「在家也一樣。」早晚要死的病。
「我說去醫院。」莫離咬著唇，緊緊的盯著莫雲的眼睛。
楚璽知道，莫離現在就是一頭被惹惱的小獸，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他將人樓主，安撫的拍了拍她肩。
「爸，中後期還是有救的，去醫院吧。」楚璽低聲開口勸到。
莫雲看著女兒，他自認沒有必要，這樣去了也好，他可以去陪著和之了。
莫離還是去收拾東西，莫雲由著她，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他要是在反對，這丫頭絕對在這裡就給自己發飆了。
到了醫院，在莫離的全程陪同下又做了一次檢查，結果和上次一樣，莫離聽到結果就跑了出去。
楚璽看了看，和莫雲說了一聲就追了出去，到了外面，莫離一個人站在那裡，他慢慢的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莫離擦淚：「你說他為什麼這麼自私，為了他所謂的信仰丟下我二十多年，現在回來了，他怎麼可以……」
楚璽歎息，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離離，生老病死，都要經歷的，再說，中晚期也還不是絕症。」
楚璽清醒，自己還有病假，不然她自己在家，這次又要崩潰了，上面給調來了不少的專家給他會診，莫離一直在外面等著。
專家出來，建議是手術，但是成功的幾率不大，莫雲拒絕了，不手術他還能活兩年，這手術要是下下不來，他可能連非非長大點都看不到了。
莫雲拒絕之後，莫離一直沒有理過他，楚璽看著這父女倆，沒一個好說服的。
晚上莫離回去做飯，楚璽留在醫院，坐在床邊和莫雲聊天：「爸，百分之四十希望還是很大的。」
莫雲笑：「還不到一半，再說了，就算是成功了，也就多活那麼幾年，不值得，我現在還能看著非非長大，就值了。」
「爸，你這樣做對離離不公平，你也知道，那些年你不在已經對離離造成了傷害，如果這次您……」
「離離啊，有你我就放心了，我不放心的是非非，想把他給孫家，又怕孫家給找後媽對非非不好。」他已經對不起女兒了，所以他盡可能的對非非好，可是非非才兩歲，他能守著也只能守到他四歲。
「所以，爸，為了非非，您也要手術啊。」楚璽打算從非非入手，也許還有些可能。
莫雲擺手不在讓他說下去，他意已決，楚璽也不在說什麼，陪著他說部隊的事情，他喜歡聽這個。
莫離提著飯菜回來，楚璽幫忙拿了出來，卡看著莫離蒼白的臉色，莫雲擺手讓她們回去：「行了，醫院有醫生，回去好好歇著。」
莫離坐在床邊不動，楚璽無奈，打開飯盒，看了莫離一眼：「你在家吃過了嗎？」
莫離面無表情的冷聲開口：「不吃，你什麼時候動手術我什麼時候吃，不然就看看是我先餓死還是你先病死。」
「胡鬧。」莫雲將手裡的飯菜放在桌上，力氣大的裡面的米飯都跳了出來。
莫離回頭，直視他帶著怒意的眼睛：「我說真的，我是你女兒，他們說我脾氣想你，你要不信就試試，我說不吃就不吃。」
楚璽看著劍拔弩張的父女倆，一把將莫離拉了起來，低聲訓斥到：「別胡鬧，回家吃飯。」
「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莫離火大的叫了出來。
楚璽眼神陰厲的看著她，他們家的事情，握著她的手腕也微微收緊，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莫離吼完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抵著頭不在說話，她也是心急。
莫雲臉色更加難看：「莫離，我在說一遍，吃飯。」
莫離回頭看著莫雲，雙手微微握緊，從爸爸回來之後，從來沒有用這種眼光看著自己過。
「我說，不要！」莫離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
莫雲和女兒對視，父女兩人誰也不服輸，楚璽看著，有些無奈，這爺倆一個比一個強，他還真不知道從誰下手。
「莫離，不吃飯是吧，好，爸爸陪你，就看看我們爺倆誰先餓死。」他說著將飯菜都打到了地上，可見是真的動氣了。
楚璽無奈，得了，這飯誰也別吃了，他將飯菜都給收了，看著這彆扭的父女倆。
下午楚晟和倩趕了過來，就看到在收拾地面的楚璽，還有一直在冷戰的父女倆。
倩有些奇怪：「怎，怎麼了？」
「媽媽。」莫離癟嘴就哭了出來，這麼久一來，爸爸還是第一次這麼凶自己呢。
情以為她是擔心莫雲的病情，過去將人抱住：「沒事沒事，不會有事的。」
楚晟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爺倆這是要打起來啊。
「離離，和你媽出去走走。」楚晟說著，讓她們出去，他有話和莫雲說。
情知道丈夫在想什麼，拉著莫離去了外面，楚璽收拾了東西，也出去，將門給他們帶上了。
楚璽拉過凳子坐下：「爺倆這是打起來了？」他說著，還帶著絲絲笑意。
莫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都是你們給慣的。」
「怎麼，離離威脅你了？」楚晟意料之中的開口，「這可不是我們給慣得，都是你和和之慣得，到家之後，就會用絕食威脅她媽媽了。」那還不是他們倆口子給管的啊。
莫雲有些頭大，這毛病也不知道是說什麼時候給慣出來的。
「老傢伙，你不動手術離離不會和你妥協的，這孩子脾氣和你一個樣，看誰的硬。」
莫雲無奈搖頭；「老傢伙，他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咱們這樣的身子，能活幾年算幾年吧，何必在遭這個罪。」
楚晟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也知道，咱們都這個年紀了，遭不遭罪的給孩子們一個安心不更好嗎？」
莫雲擺手：「非非還小，我怕下不來啊。」莫離有楚璽，他不擔心，可是非非，誰都沒有，他放不下。
楚晟無奈歎息，他們都是做爺爺的人，明白他的感覺，如果是自己，他大概也不會選擇手術，只是離離那邊是真的不好過那一關啊。
晚上，非非趴在姥爺的身上，眼睛紅紅的，也知道了姥爺得了很大的病，媽媽都和自己說了，他下手摸了摸姥爺的臉，聲音小小的：「姥爺看病病。」
莫雲摟著他小小的身子，在他背上拍著：「姥爺在看病，過幾天就能帶著非非回家了。」
非非眨了眨眼睛，靠在姥爺懷裡不說話了，豆豆和小柱子站在床邊，眼睛也是紅的，豆豆手裡還端著飯菜：「姥爺，吃飯。」
莫雲看著外孫女，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莫離，女兒這是在給自己玩心計啊，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孩子，就讓孩子來給自己送飯。
「外公還不餓，給媽媽送去吧，媽媽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莫雲說著，推著豆豆過去。
豆豆卻不願意，拿著小勺喂莫云：「媽媽說姥爺不餓也要吃，這樣身體才能好。」
莫離看了一眼就不在看了，她有些胃疼，好多年沒有犯的胃病，這會兒有些造反，可是她還是忍著不吃飯，就不信不能讓爸爸做手術。
莫雲看著豆豆的小臉，沒有辦法去拒絕，只能開口吃了豆豆喂的飯菜，這個女兒的，是拿住自己的弱點了。
楚璽從醫生辦公室回來，看到女兒在喂莫雲吃飯，微微一笑，過去走到莫離身邊，拉起她的手：「你跟我過來。」
莫離忍著胃部的疼痛，起來跟著他出去，到了外面，莫離低頭道歉，她中午不是故意的，楚璽揉了揉她的腦袋，他當然明白她不是故意的。
「我剛剛去問過醫生，如果在過一段時間，手術的幾率會下降到百分之三十都不到，這幾天最好能快點說服爸爸做手術。」
莫離抵著頭，有些懊惱：「我也知道啊，關鍵是，爸爸什麼都不聽。」
楚璽低頭看著她：「在好好勸勸，先帶你去吃飯，你還真絕食啊，都多大了，還玩小時候玩的。」
莫離躲開楚璽，她不要去吃，她就不信爸爸可以看著她餓死，可是現在胃好疼啊。她頭抵在楚璽的肩膀上，悶聲開口：「我胃疼。」
楚璽心裡一驚，摸了摸她的臉，滿手的汗水，直接將人抱了起來：「疼了多久了。」
莫離搖頭，其實從下午就開始疼了，楚璽氣惱：「去吃飯。」
「不要。」莫離比他還橫。
「少給爺在這裡耍橫，吃飯。」楚璽抱著她回了房間，拿起飯盒餵她，莫離死活不張嘴，任憑楚璽怎麼折騰都不張嘴。
三個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瞪著大眼看著他們，莫雲裡看著她慘白的臉色，眉頭微微一皺，按了鈴讓護士進來，給她打營養針。
莫離掙扎著不打，但是身體被楚璽壓制著，她躲不過去，針頭扎進了皮膚裡，她叫了一聲，楚璽瞪了她一眼：「活該。」
莫離恨恨的瞪著他，楚璽毫不在意，看著護士給她紮好針，好像知道莫離要做什麼，一直都在抱著她，不讓她動，看著她難受，自己更難受。
低頭輕聲開口：「吃一點？」
莫離扭頭不理他，掙扎了兩下。
楚璽低呼：「別動，我手疼。」剛剛抱她的時候就疼了，只是那會兒哪裡想得了這麼多。
墨羽來帶走了豆豆和小柱子還有非非，病房裡一時間就剩下三個大人了，楚璽抱著莫離打針，莫離看著他額頭上的汗水，低頭不語。
楚璽看著她老實了下來，手臂的疼痛感讓他也不能去想太多，卻沒有想到，他剛剛放鬆了一點，莫離就手快的將自己手上的針頭給拔了下來。
帶破了手面上的血管，一時間珍格格手背都被鮮血染紅了。
「你……」楚璽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看著她滴血的手背，伸手去拉她，莫離卻突然躲開了。
眼前有些慌，手背傳來的疼痛感卻讓她知道自己還要做什麼，所以她不能倒下去。
看向莫雲，他的臉色也已經鐵青，看著莫離的手，眼中有了火苗：「莫離，你不是三歲孩子了，別玩這種把戲。」
莫離伸手出去牆壁，讓那一陣眩暈的感覺過去，躲開楚璽的手，直直的看著莫云：「我沒玩，我說過，我會一直支撐到你答應為止。」
「莫離。」
楚璽冷聲開口，顯然她已經把兩個男人都給惹火了。
莫雲冷冷的看著她，肺部傳來一陣火燒般的感覺，父女倆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肯先讓一步。
最後還是莫離沒有忍下去，淚滑落的時候用手背去擦，血水渲染在臉上，有些恐怖，楚璽看著，想要上來卻還是止住了腳步。
「媽媽不在了，你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我只是想讓你做個手術你都不同意，在你的心裡，是不是覺得當年把我給了楚家就再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寧遠死也不要做手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重要嗎？」
「手術呢，如果我下不來呢？」莫雲冷冷的開口，看著莫離，不只是肺裡疼，他的胸口也被壓制著，疼的厲害。
莫離靠著牆壁坐下，緊緊的壓著自己的胃，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莫雲看著，手微微握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們都不要我，媽媽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媽媽為了她的信仰不要我，你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還是選擇了不要我，既然不要我，當初為什麼把我生下來。」莫離沒有哭鬧，沒有歇斯底里，這一會兒，她好像是累了，靠在哪裡喃喃自語。
莫雲下床，楚璽過去扶他，被莫雲阻止，他慢慢的過去，將莫離縮在一起的身子抱在了懷裡，她說的，都是自己不能反駁的。
「有了你，是我和你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可你們都不要我。」莫離低聲開口，像是一隻受傷後被父母丟棄的小獸。
莫雲歎息，看著她全是血水的手：「爸爸做手術，爸爸做。」
到底還是擰不過她，莫離欣喜的看著莫雲，臉上有些恐怖，莫雲無奈，給她擦了擦臉：「去吃飯吧，這輩子也就你能這麼威脅你爸爸。」
莫離臉色微微一變，楚璽卻看得清楚，按了病床上的鈴，護士進來看著這滿是的狼藉，這父女倆啊，進來一天就快把他們醫院給掀了。
給莫離重新輸液，楚璽出去買飯，這倆祖宗，他算是見識到了，也不明白岳父，你說這是在作什麼吧，到最後還不是妥協。
情來了，看著躺著床上的爺倆，無奈開口：「作吧作吧，你們就作吧，也就合著和之現在不在了，你們就可勁的作。」
「媽媽，我疼。」所以就不要在罵她了，她哪裡有作啊，只是想要爸爸做手術而已。
「疼死你。」情一指頭點在她腦門上，拿了飯出來：「吃吧。」她一下午沒來就是因為楚晟不讓自己過來，還說什麼莫離能搞定，還真讓她給搞定了。
莫離一手掛著水，另一手抱著紗布，沒辦法吃飯啊，只能讓情餵了。
楚璽回來就看到莫離已經吃上飯了，他也不擔心，折騰的這一天的，他心肝脾肺腎都疼了。
楚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莫離吃東西，又看莫雲，「離離，醫生也說過了，手術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四十，還不到一半。」
楚晟的話剛剛說完，莫離吃飯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情回頭瞪了他一眼：「孩子吃飯呢，你說這個做什麼。」
莫離低頭吃著，低聲開口：「媽媽，沒事，爸爸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我還是想試試。」她不相信老天能夠這麼殘忍對她，好不容易把爸爸還給她了，還要帶走。
莫雲同意了手術，專家裡立刻就開始準備，莫離心裡也是忐忑的，楚璽白了她一眼：「不是很得瑟嗎，這會兒幹嘛呢。」
莫離踢他一腳，合著那不是他爸，呸呸呸，楚爸爸才不會出事呢。
楚璽將人拉入自己懷中：「行了，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祈求手術無礙。
手術前，又來了一位美國的肺部專家，那人話很少，但是從幾位專家的眼中她卻能看的出來，這人才是真正的專家，因為那個主刀醫生說，有他在，成功率就可以到百分之八十，基本也就是會成功了。
手術開始之後，楚璽一直站在門口，這個人，他好像記得，m國野戰隊的軍醫，曾經創造過很多的生命奇跡，有他在才，楚璽是真的放心了，可是他怎麼會來這裡？
手術進行中，楚璽看到拐角處的人，眉頭微微一皺，和莫離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在那裡看到了要走的蘇珊。
楚璽攔住她要走的路，指了指外面，「去那邊走走吧。」這個兩年不見的女孩更加的成熟了，只是眉宇間有些談談的戾氣。
蘇珊等著他出去，這兩年，她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可是在楚璽的面前，她還是怕的，這種怕是從心裡怕的。
「巴拿特醫生是你請來的？」楚璽回頭問著。
蘇珊苦澀一笑：「我救過他的命，算是還我一個人情吧。」
楚璽點頭，「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看看？」
蘇珊歎息，看著天空：「爸爸，不想見我吧，我是莫家的恥辱。」莫家是兵，但是她，是賊，還是一個大賊。
楚璽深深的看著她，風衣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可是卻沒有遮住她明亮的雙目：「這兩年，藥鬼他們出的幾次任務都是你在暗中幫忙，還有上個月我出事的時候，在他們趕到之前，救我的人是你。」一開始，他沒有想過，可是現在蘇珊出現，他才將這一切都聯繫起來，不是蘇珊，大概自己真的就回不來了。
蘇珊無所謂的聳肩：「你是我姐姐的天，你不能出事。」那個人，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也不能讓他出事。
楚璽眉頭皺起，他好像從來都不瞭解這個女孩子，可是，卻為她的行為感到震驚：「蘇珊，這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做的。」
蘇珊回頭，楚璽才看到她臉上那到猙獰的疤痕，她笑，疤痕更加的猙獰：「姐夫，我想為蘇家贖罪，這樣挺好的，至少能保護你們。」
「你……」
蘇珊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自己故意不去去掉的疤，這個疤，是為了救藥鬼留下的，她要留著，提醒自己，只要自己在乎的人還在那些崗位上，她就要一直努力下去，在黑暗中，一直保護他們。
楚璽心裡有種扯著痛的感覺，他們的安慰，更多的放在了這個女孩子的肩上。
蘇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沾滿了鮮血的手，她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她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自己的雙手不會沾染自己國家同胞的血，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必須用鮮血走出來。
「姐夫，沒什麼的，也許這才是我該走的路，我在研究所那麼多年，都沒有我這幾年做的更順利，也許，我本身就是壞人吧。」
聽到裡面的聲音，蘇珊嘴角微微一勾，爸爸沒事了，這就夠了。
「姐夫，好好照顧爸爸和姐姐，我走了。」她說著轉身離開。
楚璽微微將自己的手握緊，開口說道：「去看看非非吧，藥鬼已經知道了。」
蘇珊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這裡。
看著蘇珊離開，楚璽才轉身回去，莫雲還沒有出來，在做最後的處理，莫離心情放鬆了，回頭看到楚璽過來，有些不悅：「你剛剛幹嘛去了。」
楚璽笑的有些勉強，伸手將她壓在自己胸口，今天的事情，真的讓他有些難以呼吸，他們的安全，在私底下，用一個女孩子的一生來做的交換，這個代價，太大了。
莫離被他抱得有些莫寧奇妙，不過也沒有推開他，伸手環住他的腰，小聲的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楚璽搖頭：「沒事，這次你可以放心了。」他想，這件事蘇珊就是知道自己不會告訴莫離，剛剛在被自己發現之後才沒有離開，這種事情，他要怎麼告訴她，沒有辦法開口的。
後半夜，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那位醫生卻依舊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莫離還想說什麼的，被楚璽給拉住了：「消停點，人家能來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什麼。」
「可是要道謝啊。」
「不用，去照顧爸爸，」楚璽說著拉著她去了病房，那人，本來就是來還人情的，又何必道謝。
「哎，很沒禮貌哎。」莫離被他拉著走，看著那人上車離開。
楚璽拉著她到了病房，莫雲還在加護病房裡，直接將人壓在床上：「現在該你休息了，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幾天沒睡覺了。」
「我睡不著啊。」莫離抱怨，現在爸爸還沒從加護病房出來，她是真的睡不著。
「在不睡我去找護士給你打鎮定劑了。」楚璽低頭在她臉邊威脅道。
莫離急忙閉上了眼睛，她睡還不行嗎，再也不要打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