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嚥了嚥口水,「那個我,我那個……」
楚璽將電話拿了出來,遞給她,莫離不願伸手去接,他就不能打這個電話啊,非要自己打。
楚璽一副這事是你擔著的,他不管的表情將手機丟在了莫離的懷裡,莫離小爪子慢悠悠的伸了過去,不就是一個消息,誰說一定要打電話的啊,發短信也是可以的有木有!
發完短信得瑟的將手機丟給了楚璽,楚璽微微挑眉,還沒有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聳肩,再次將手機丟給莫離。
莫離不接,看了看外面已經到了醫院,急忙下車躲瘟神似的跑了進去。楚璽看著她跑進去,這個笨蛋,跑的了初一你也跑不過三個小時之後好不好。
接了電話交了車錢向著裡面走去。
「哥,你們現在在哪裡?」
楚璽進了醫院,看著莫離快要消失的背影,加快了腳步,但是語氣卻是淡淡的:「楚辭,你現在問這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嗎?你如果來了這裡就證明你會為她們母子三人負責任,柯然,必須成為過去式,你想好了嗎?」
那邊良久沒有回復,楚璽微微歎息,最後還是掛了電話。
「舅媽。」莫離看著還在手術中的燈,過去詢問慕素素:「醫生怎麼說的?」
「還沒有出來,我就該早讓她來醫院的,也沒有幾天了,這要是真出事了,我還真沒有辦法給你二嬸交代。」
楚璽過來,扶著慕素素坐下:「舅媽,和你沒關係,這不是有個多事的頂著呢麼。」
「我……」莫離低頭不說話了,她也是為了安曉彤和寶寶好啊,要是她每天都不開心,寶寶也會不健康的。
「行啦,你也別說離離了,她也是一片好心,現在只要他們母子沒事,什麼都好說,對了,和你們家老二說了嗎?」
「嗯,說了,在北京呢,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說著又看了一眼莫離,這丫頭啊,每次都攬事,攬了之後又不敢面對事實。
最後醫生出來讓簽字,說順產不太可能,要剖宮產才可以。
莫離緊張的看著楚璽,楚璽看了看時間,他這會就算立刻趕過來也是不可能的,拿過筆簽了名字。
「請問你是病人家屬麼?」
「她是我弟妹,我弟弟現在不在。」楚璽簡單的解釋完之後將簽好的單子遞了回去。
他們在外面等著,慕素素看了看時間:「小璽,你要是急著回部隊就先走吧,我和離離在這裡守著,楚辭也快到了吧。」
楚璽還沒有說話就看到莫離的小爪子已經拉住了他的衣服,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可不能走啊,萬一二哥發火她怎麼辦,她一個人承受不來有麼有!
楚璽拍了拍她的手,抬頭看嚮慕素素:「舅媽,沒事,我晚回去一會和武叔說一聲就行,等著楚辭來了我再走。」
三個小時後,安曉彤還沒有出來,但是楚辭已經到了,莫離躲在楚璽的背後不敢出來。
「進去多久了?」楚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楚璽看表:「到現在,四個小時三十六分鐘。」
「那怎麼還沒出來!」他緊緊的握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楚璽壓在他肩上,「你冷靜點,當初離離也是八個多小時才生了小柱子的,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這樣,給我坐好。」楚璽壓著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來就證明應該想明白了吧。
莫離一直抵著腦袋,悶悶的開口:「二哥,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還沒有照顧好曉彤。」
楚辭抬頭看著抵著腦袋的莫離,這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又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妹妹,怪不得上次說什麼都不讓自己去叔家裡。
在她的手臂上拍了兩下:「二哥明白,沒生你氣,二哥還要謝謝你呢。」
楚璽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他還要回部隊,「你來這就在這裡守著,我先回去,離離在這裡等著,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莫離點頭,也沒有出去送他,就在門口守著。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接到了媽媽的電話,才想起來還沒有打電話回家,估計他趕時間也沒有回家,莫離在電話裡把這邊的事情說了,被自己媽媽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掛了電話沒多久,情和楚晟就抱著小柱子來了,又指著莫離的腦袋說了幾句,這種事情是開玩笑的麼。
莫離抱著兒子一句話都不敢說,哎,沒被二哥罵,要被自己媽媽罵死了,好冤枉的感覺。
九點手術才結束,醫生出來:「恭喜,龍鳳胎,母子平安。」
莫離終於鬆了一口氣,安曉彤和孩子被送到了病房,楚辭一直在外面站著,莫離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病房裡的安曉彤,最後還是沒有進去,在楚辭的身邊坐下。
拿著小柱子的手去逗著楚辭:「問問二叔怎麼了,二叔也當爸爸了是不是啊。」
楚辭勉強勾了勾自己的嘴角,看著小柱子:「離離啊,二哥是不是很混蛋啊。」
「沒有吧。」其實挺混蛋的,只是莫離沒有說出口,將小柱子放在他身上,拿了手機給楚璽發短信,告訴他已經生了,沒事了,之後才抬頭看向楚辭:「二哥,你喜歡曉彤嗎?」
那天莫離到最後都沒有得到答案,其實她很生氣,為安曉彤不值,可是值不值的又能怎麼樣呢,都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也沒有權利去支配一個人喜歡什麼人。
晚上有護士看著,小柱子也不能在醫院整夜的呆著,莫離就和家人帶著孩子回去了,慕素素留下,她回家也是一個人,再說,安曉彤現在也是叫自己一聲乾媽,她自然是要留下的。
莫離回到家,小柱子已經睡著了,將他放回了大床上,蓋了一下他的小被子才出來,過去壓在開電視的情身上:「媽媽,對不起啊,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曉彤不想見我們楚家的人,我只是想要她開心。我們是女人,都有過孩子,我不想她在有著寶寶的時候還要在楚家,在精神上被傷害。」
情看她,最後微微歎息:「傻丫頭啊,你想過沒有,你現在這麼做,她快樂嗎?以後進了楚家她還要怎麼做人,你二嬸那個人就算是強勢,但是相處久了,她待人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莫離低頭不說話,這話楚璽和自己說過,可是她那時候不是騎虎難下嗎,那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和二嬸說?」
情拍了拍她的腦袋:「行了,現在就有小辭全全接手,他那麼疼你,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你二嬸說的,放心吧。」就算要說,以後也是把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這一點她還是看的明白的,「快去睡吧,今天和小璽玩了一天也累了吧,下午又在醫院呆了那麼久,快去吧。」
「嗯,媽媽晚安。」莫離說著起身回了房間去洗澡,回來關機的時候看到了上面的短信。
小肥皂,天塌下來個高的盯著,今天起,這事你什麼也別管,都交給楚辭,他會處理好一切的。
莫離抱著手機,唯一的一點歉疚也沒有了,現在算是交接了吧。
回了一句知道了,小楚子跪安吧,便關了機睡覺。
楚璽收到之後才將手機放進了抽屜裡,宋言進來手裡還拿著件:「剛剛武隊給的,新一輪的選拔,這次你和一隊去,二隊有任務。」
楚璽接了過來,大半夜的下達什麼命令,「你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找你有點事,在路上碰到武隊,讓我帶給你的,好像人剛從上面回來,這次我看了看,何超的手下有幾個好苗子,要不要過去看看。」
楚璽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這選撥多沒意思,最近有次軍演,我去和武隊說。」楚璽提到選兵這個問題每次都特別的興奮。
但是,他沒有想到,還沒有把事情和武隊說清楚,半夜就迎來了緊急任務,空中民航客機被劫持,目前劫持房還不明確,在國界交界處,楚璽帶隊出發前去解救。
坐上飛機的時候藥鬼還在嘟囔:「我說頭,這不是他們空軍的事情麼,什麼時候也輪到我們出手了。」
楚璽擦拭著自己手裡的槍支,看了看外面:「他們負責外翼,現在的情況是劫持者應該就是空中劫匪,要的無非就是錢財,一會我和老狗負責正面拿錢上去,你們幾個要在空軍的掩護下滲透到飛機上去,等我開了第一槍你們在動手,要確保每一個人的安全。」
「明白。」
直升機漸漸的靠近出事地點,降落後和已經到了的營救人員會和,還有民航的高層管理者。
現在飛機是由一名劫匪在控制,楚璽看著現在的情況,和空軍的中校指揮做了交流,最後是宋言帶隊背部迎合,楚璽帶著一名空軍去進行交易,畢竟現在的機長也不一定還活著。
劫匪發來了信息,說了具體要求,楚璽看著,和幾位領導做了匯報,飛機上是存在炸彈的,他要求,飛機下方的居民全部撤離,不管他們說什麼原因,只要讓人員撤離就好。
這件事是地方zhengfu的事情,他們只是說出要求而已。
換完衣服之後,楚璽看著空軍給他的一個兵,看著年紀不大,笑呵呵的開口說道:「小同志幾歲了?」
「楚隊,我是十年老兵了,早就聽過你的名聲,今年二十八了。」
「二十八了啊,還真看不出來,一會有沒有信心。」
「有!」空軍信心十足的開口。
楚璽笑了,「一看就是還沒有老婆孩子,真有了老婆孩子你就不會說的這麼中氣十足了,那個時候是真的怕啊。」
空軍撓了撓自己的腦門,呵呵笑著,「楚隊也怕嗎?」
「怕,怎麼不怕,我兒子才剛回叫爸爸,我沒結婚,沒孩子的時候和你一樣,每次出任務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想想啊,還真沒有辦法不怕。」
那空軍笑了笑沒有在說話,等著上面讓他們出去。
莫離睡到半夜被雷聲驚醒,小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莫離抱著小柱子過去關窗,哄著他,卻看到樓下莫雲開車出去,這大半夜的還要出去做什麼?
「不哭不哭,只是打雷,沒事的。」關了窗戶,莫離抱著小柱子回到床上,將他的整個小身子都抱在自己的懷裡,輕聲哄著,再次看向窗外,還是不明白伯父下著雨去做什麼。
莫雲開車到了烈士墓園,因為大雨,今天的夜尤其的黑,他一步步的上前,最後走到了已經被修好的墳墓邊,蹲下甚至拿出了帶著的工具,將墳墓開了一個豁口,將一直帶在身上的,她唯一的骨灰放了進去,重新修理好了墓碑,坐在那裡:「和之啊,在等我兩年,在過兩年我就來陪你。」
二十多年前的一切好像還是歷歷在目,同樣是雨天,同樣是深夜,她就那樣推開了自己,整個人都撲到了那枚炸彈上。
她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離離,在火光沖天之後,她留給自己的只是支離破碎的肢體,和一顆已經死了的心。
他將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那是一張和莫離有幾分相像的臉龐,靠在墓碑之上楠楠開口:「我們離離長大了,現在過得很好,你在那邊可以放心了,等我過去之後,我就好好的和你說說,我們的女兒,還有我們的外孫。」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一直說到雨停了,雷聲也小了,他起身:「和之,我該走了,很快就來陪你。」他說著敬了一個軍禮,這裡,還是她該呆的地方,這裡,還是她該回的家,那地方會髒了她的骨灰。
莫雲回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守院老兵,他眼目深深,那老兵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一一的為每一個墓碑擦拭著上面的雨水,莫雲看著他擦拭著那和墓,始終沒有說話。
老人喃喃自語:「他們都是我zhonghua好孩兒,你們都是啊,你們都是。」
莫雲站在他的背後,對著他敬禮,之後轉身離開,老兵直起腰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再次認真的擦拭著墓碑,墓地再次恢復了本來的平靜。
莫離睡不著,這會兒小柱子已經再次陷入了夢鄉之中,到了雨停下,她還是睡不著,心裡感覺亂亂的,想著楚璽,還想著剛剛出去的莫雲,她拿過床頭的表看了一眼,已經快三點了,起身去了窗邊,看到莫雲下車,她下意識的走到了外面。
莫雲滿身的雨水,一出電梯看到了靠在門口的莫離,他微微一頓,輕聲開口:「怎麼在這裡,不去休息。」
莫離看著他全身是水的身體,指了指外面:「伯父這麼晚出去?」
「做了點事情,快去休息吧,穿這麼少別感冒了。」莫雲說著便讓她回家,自己也轉身進了家門。
莫離看著他進去,又看地上的水,還有他腳下帶的泥土,還有草屑,這個季節,草還沒有發芽,她蹲下身子將那小小的草芽撿了起來,這種草她認識,多數長在墓地裡,在加上這微微發紅的泥土,莫離再次抬頭看向已經被關上的門,伯父去了烈士墓園,大半夜為什麼要去哪裡?
一陣冷風吹過,莫離打了一個冷顫,起身回了家,對面的莫雲看著莫離回家才微微歎息,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莫離回到房間還在向後看,最後轉進了被窩,拿過手機開機,給楚璽發了短信。
好奇怪,伯父今天晚上下雨的時候去了烈士墓園,剛剛才回來,小楚子,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將手機放下,看著兒子咬著自己的手指睡的安穩,有事還是天亮在說吧,她接著睡好了,今天晚上都沒有睡好。
上午莫離去上課,一直沒有接到楚璽的電話或者短信,這是又神秘失蹤了嗎?
中午和倩去了醫院看安曉彤和寶寶,病房裡有些詭異,楚辭一直都在,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安曉彤也一直安靜著,她們坐了一會就離開了,壓力簡直就是太大了。
出了醫院倩看著莫離,指了指後面:「你家那二哥什麼意思,在那裡嚇誰呢?」
莫離聳肩,她怎麼知道,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二哥,還是回去好好的上她的課吧。
下班回家,情燉了雞湯讓她送到醫院去,莫離收拾了一下就抱著小柱子去了,在樓下看到莫雲回來,之後莫雲就充當了司機。
有了上次的事情,莫離也就不和他見外了,抱著小柱子上車,說了在那個醫院。
到了醫院,莫離道謝,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他說空著手也不好,下次吧,在外面等著她。
莫離點頭,抱著小柱子,提著雞湯進去,安曉彤的臉色好了很多,莫離將小柱子交給楚辭,自己給她盛雞湯出來:「媽媽下午燉的,快點喝吧。」
「莫離姐,謝謝你。」
「嗨,謝我幹嘛,應該做的,你記得喝完啊,我回去吃飯了,還沒吃飯呢就被打發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楚辭抱著小柱子起身。
莫離將兒子接了過去:「伯父在外面等我,你陪著曉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