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璽進去的時候看到柱子坐在地上擦拭著槍支,只是背影蕭條。
楚璽過去,「柱子……」
「隊長,你啥也不用說,俺啥都知道。」柱子帶著哭腔的嗓音真的讓楚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隊長,」柱子小心翼翼的擦著自己手裡的槍支,好像在對待一個嬌滴滴的小嬰兒,細心又仔細,「俺知道,現在在部隊餵豬都說啥科學餵豬,俺連豬都不能去餵,可是,俺真的不想拖了這衣服,隊長,俺不想。」
楚璽抬頭,不想承認自己想哭,柱子是自己一手選上來,一手帶出來的,他比自己的孩子還要親,他怎麼捨得放他離開。
慢慢的過去,蹲在他後面,雖然柱子沒有化,可是該他做的事情他都會認真去學,這也是自己最喜歡他的地方。
大手壓在他肩頭,「柱子啊,你要相信組織做的每一個絕對都是為了我們好,除了這身軍裝你還是一雙老人的兒子,你還有父母要贍養你知道嗎?」
「隊長,你知道嗎?俺爹參加過很多戰爭,他想讓俺當兵,他想讓俺當兵,讓俺當特種兵,俺……」柱子用袖子擦淚,說不下去了,現在自己卻要離開這裡,哪怕是去養豬人家都不會收自己的。
楚璽動容,老紅軍,還有多少本該我們敬重的老紅軍在農田里務農,即使這樣,他們依舊記得他們軍人的身份,他們依舊用他們的心愛著這個國家,這就是軍魂,這是他最敬重的軍魂。
柱子擦著淚,啞聲問著:「隊長,俺還能在這裡呆多久。」
「一個月。」這是他和程寧遠他們爭取來的時間。
柱子笑了,「夠了,一個月的夠俺在訓練一遍了。俺現在特別想俺進來的時候隊長訓練俺的那個魔鬼月,但是現在都覺得忒容易了。」
楚璽到家的時候就看到莫離站在客廳定定的看著自己,他過去將莫離抱進自己的懷裡,埋在她脖間。
這一刻,莫離哭了,她知道楚璽也哭了。
「非走不可嗎?」
楚璽悶悶的點頭,非走不可!
宋言到了美國,辦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到了倩住的地方,開門的人是何俊棋,宋言的臉色微微一變,「我找倩倩。」
「俊棋,是誰?」倩挺著肚子從房間出來,看到門口的人的時候,鼻子酸的厲害,但也僅僅是自己抽了抽嘴角,「你來了。」
宋言垮了進步進去,這樣的倩是她最害怕的,冷淡的厲害,他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她和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就是這個聲調,好像陌生人一樣。
「倩倩……」
何俊棋看了看倩,又看了一眼宋言,只是目光有些不善,「倩倩,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就好。」
「好。」勾了勾自己的嘴角送他出去,回頭看著宋言,「坐吧,想喝什麼?」
「倩倩,」宋言一把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倩倩,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這陌生人的語氣真的是他受不了的。
倩任由他抱著,想著自己前一段時間收到的照片,心裡還是忍不住的疼。她輕輕的推開宋言,會房間將照片拿了出來全部放在他面前。
宋言不解,伸手拿了起來,看著照片裡的人,眼目欲裂,上面是他和宋佳一絲不掛的躺在他們的房間裡。
這是,他看著上面的日期,那天他在做什麼,那是個禮拜六,他是回家了,然後看到了家裡的宋佳,他有趕她離開,為什麼還會有這個?
飯菜,他想起來了,那天的飯菜是宋佳做的,可是他發誓那天絕對沒有發生什麼。
「倩倩,你聽我說,這件事——」
「宋言,我信你。」倩突然打斷他的解釋,「可是宋言,我不想在過這種日子了你知道嗎?我不想在過三天兩天的就有人告訴我她和我的丈夫怎麼怎麼樣,我也不想在收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照片。半年了,宋言,我給了你半年的時間,你給我的只是這麼一個答案,你還想我怎麼做?」
宋言跌坐在沙發上,他能做的,他自認自己都做了,他警告過宋佳,他遠離著宋佳,他看到宋佳出現在自己的家裡,二話不說就會把她趕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宋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她可以把這個發給我,她手裡就留著底片。」倩抬頭不讓自己哭出來,坐在他身邊說著,「只要她把這個交上去,上面不會去聽你的解釋,他們不會去在乎你是不是被陷害的,你知道嗎?」他是那麼的熱愛他的軍裝,她不能就這麼給他毀了。
宋言始終抵著頭,雙拳緊握,軍裝,倩,都是他不能割捨的。
「我轉業。」
良久之後宋言才緩緩的開口,惹不起他躲著總行了吧。
倩驚恐的看著宋言,這三個字就足以將她離婚吧三個字打的魂飛魄散,她知道這身軍裝對宋言來說意味著什麼,如今他卻說出了這句話。
宋言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倩倩,我轉業,我們離開那裡,我們重新開始。」
倩閉眼,雙手漸漸的劃上他的肩膀,她輸了,輸給了那三個字。
可是,她怎麼能讓他轉業,她怎麼捨得!倩啊倩,這場愛情遊戲裡你輸的如此的徹底。
腹部突然傳來的巨疼讓倩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緊緊的握著他的衣角:「宋言,宋言,孩子——」
宋言虎軀一震,看到倩白色衣裙下面的濕意,一下子將她橫抱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倩疼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看著這個幾乎要哭了的男人,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低落在自己臉上的水滴,他哭了,那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哭了,她的眼角也有淚滴滑落。
何俊棋,對不起,最終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
半年了,何俊棋無微不至的照顧,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如果他沒有這個時間出現,如果沒有那三個字,如果沒有他此刻的眼淚,她,會選擇何俊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