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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文 / 林家成

    接下來的行程,因為多了這些少年男女,時間也變得快了許多。這次的少年,除了林嫣所熟悉的那七八個外,還有十幾個。他們都是北唐高官家的子孫,都與李長鵬身邊的人有一些關係,再加上他們對於李長鵬,似乎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敬畏感。因此,三五成群的圍著這個,跟著那個。賽馬的賽馬,講故事的也有。

    那個叫艷兒的小姑娘,現在分出一點注意力到林嫣身上了。這主要還是因為她的表哥,會時不時的跟林嫣說幾句話。那個溫柔的神情,讓她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瞅瞅這個那個。見林嫣一直笑意盈盈的跟楊路他們說著話,偶爾跟李長鵬搭個話,也是從容平和之極。

    觀察了一會後,她衝到林嫣面前,說道:「這位哥哥,你幹嘛還帶著這個斗笠啊?幹嘛不摘了它?」

    林嫣笑了笑,一邊的李長鵬笑道:「這位小哥哥怕她長得太俊,到時引起小姑娘圍著她不放,就不好玩了。」

    艷兒沒有聽出李長鵬的調侃來,反而被他的話勾出了興致。高高興興的叫道:「真的嗎?太好了,快把斗笠摘下來,我喜歡看美男。」

    林嫣苦笑不得,仰頭躲開了她伸向自己的小手。無奈的把斗笠摘了下來。

    艷兒看了她好一會,才說道:「啊,這位小哥哥,你長得比我表哥還要俊!」她把兩人比一比,說道:「不過,我還是喜歡表哥些」,說著,又纏到了李長鵬的身邊。只不過那雙圓圓的大眼睛,不時的朝林嫣瞄來。

    一行人策馬高歌起來。艷兒和小孫姑娘更像是比賽一樣,唱起詩來。不過馬上不能用上樂器,所以這個唱詩,也是剛唱了一會,就興盡而止。

    林嫣也是心情大好,她看著青山隱隱,浮雲悠悠,清風拂面,笑聲不斷在山間迴盪。只覺得此情此景實是無比的美麗。

    此時,一隊人中,只有艷兒還把林嫣當作男子。她不時的偷看她兩眼,有時秀臉微紅,話也變得少了一點。

    表妹的這個變化,李長鵬暗自發笑。他看了一眼猶自怡然自得的林嫣,心裡暗歎:這個小妹,怎麼在男女這事上,心思如此不敏感?

    過了官道後,就進入了北唐的大城之一的青城。青城是北唐五大城之一,人口眾多,繁華無比,商家雲集。

    看到青城的城樓在眾人的眼裡出現時,老黑吼道:「格老子的,這麼多天來,儘是吃乾糧,口裡都淡出鳥來。今天到了青城,可得好好大吃一頓。還要到花樓——」說到這裡,他嘴一頓,不由自主的看向林嫣,嘿嘿兩聲,狀似不好意思。

    林嫣雖然聽在耳裡,卻渾沒在意。倒是李長鵬對他一瞪眼,老黑連忙一拉馬繩,讓旁邊的人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可他想躲開,艷兒卻插嘴道:「大黑哥哥,什麼叫花樓,你要去幹嘛?」

    眾人欲笑不得,林嫣也是嘴皮扯動。這裡除了她不懂之外,也有幾年官家閨女是不知道花樓的。看到她問起,眾人表情如此古怪,不由都把視線看向老黑。

    老黑嘿嘿一笑,伸手搔了搔頭。

    艷兒還要詢問,李長鵬開口了:「艷兒,休得胡鬧。對了,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可是青城的燈節,到了晚上,大家好好到外面樂一樂。」

    本來燈節是在明天,不過李長鵬既然開口了,那不是就得是了。當下,就有一個騎士快馬向青城裡面馳去。

    聽到今晚就是燈節,果然,包括林嫣在內,所有的少年人都是一臉的嚮往。燈節,取於七巧節。介時不但有各式各樣的綵燈可以看到,還是月老祭的良日。到時,那些為求姻緣的少年們,會把燈節演得多姿多彩之極。

    林嫣一臉的嚮往之色,她早在若虛觀時,就聽到過民間有這些有趣的節日,哪裡知道今日居然有幸可以遇到。不由心下大動。看向青城遠遠的城牆的眼光,也顯得迫不及待起來。

    看到她的神情,李長鵬心裡一動:待會得再交待一下,燈節由往年的一日,改為三日,第三日正好同時和花樓的花魁會連在一起,好好讓她開開心。

    一旁的小孫姑娘拉著楊路的手,嬌聲說道:「楊路哥哥,今天可要陪我到處走走?」

    林嫣幾人不禁失笑出聲,這個小姑娘,在這個節口提出這個要求,不知是在示愛呢,還是僅僅只是要求?

    楊路苦笑了一下,俊臉居然通紅了。

    林嫣在一旁笑道:「怎麼小小孫只約楊路哥哥啊?怎麼不約你家李言哥哥?」

    小孫姑娘嘴巴一扁,說道:「才不約你呢,你肯定要和陛下一起去玩兒。」林嫣一愣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李長鵬。正好遇上他看向自己的眼光。林嫣心裡隱隱一動,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卻又馬上把它壓了下去。

    這麼一來,她就沒有反駁了。小孫姑娘正要追上一句,看到自家姐姐和楊路都在對她使眼色,馬上把話又吞回了肚子。

    這時,一陣清風吹來,拂起了林嫣的衣服。一股泌人的涼意襲上身來。林嫣心情大好之下,不禁輕輕唱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的聲音本來就屬於清雅之類,再加上到了先天之境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粗細。因此,這一放腔而歌,一點也沒有顯出女聲來。

    她一開口清唱之時,眾人就是一愣,不由會神貫注的傾聽起來。加上林嫣心情大放之下,有意識的抬高了音量,把內力注入其中。

    頓時,整個山野之間,一股極清雅極優美的歌聲在天地之間迴盪著。本來詞意中頗有傷感之色,不過林嫣心情大好之下而歌,頓時傷感之色少了三分,而飄逸之色佔了七成。

    一時之間,眾人不由癡了。他們哪裡聽過這麼美而難言的唱曲?再加上林嫣人如玉樹,一身錦衣襯得更是如天上謫仙。這麼一配起來,實是中人欲醉。

    林嫣本來是從燈節想到七乞節而歌,是隨意而為。但她少女心性,本來就對詞中意味常自感慨。唱完之後,又反覆呤誦了一遍。

    她在這裡放懷高歌,卻沒有想到,這宋詞是後世之作。現在李長鵬等人,所習慣的也就是詩體而矣。林嫣這一首,卻是這個大陸上,第一次出現的成熟細明體。再加上李長鵬身邊的人,哪一個沒有幾分才學。因些,細一品味,不由都癡了。

    過了好一會,歌聲雖止,餘韻仍在。李長鵬才開口道:「小妹,這是你做的嗎?這與一般的詩大不一樣,語句長短不一,卻是動聽至極!」

    林嫣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盜了什麼東西。她回頭笑道:「這是一種詞,不是我做的。是,是我的師門人所做。」

    一個坐在馬車上的儒者伸出頭來,說道:「林姑娘師門中居然有此人才!哎,直到今日,老朽方信世上藏龍臥虎,不可小看了天下人!」

    眾人都沉浸在林嫣的詞和歌所帶來的意味中。卻聽得一聲尖叫傳來。嚇了眾人一跳,慌亂的順聲卻見艷兒手指著林嫣,結結巴巴的說道:「表哥為何叫你小妹?洛老又為何叫你林姑娘,你,你是女人?」

    原來衝她一笑,說道:「是的,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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