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江和唐小禮聯手跟檢查組頂了牛。
他們不走,檢查組也不能硬將人轟出去,可是有這兩人杵著,提審白克軍也就變得麻煩起來。
都堵到門口來要人了,白克軍怎麼能不知道是來了救兵呢?
想到硬賴在組裡的混不吝,檢查組組長皺著眉頭在屋裡轉起了圈圈,如果是別人來還好,偏偏攪和進來一個唐小禮。
別人不清楚唐小禮的背景,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次檢查組下來,就是想在天南撕開個口子,為了繞過唐小禮的老子唐萬川,他們特地找了最容易突破的白克軍下手。結果沒想到姓白的反常的硬氣起來,時間拖長了反而拖出了問題。
「老領導啊,事情有點麻煩了。」李組長不敢擅專,只能打電話給上級求救。他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對方沉默半晌,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和唐萬川起衝突。」
「是。」
「先拖住唐小禮,盡快取得白克軍的口供。」
得到了老領導的指示,李組長歎了口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檢查組所在的賓館氣氛越來越緊張,檢查組這邊想拖住唐小禮,可是唐團長在邊疆幾年也長了不小的脾氣,就差直接進去搶人了。
李組長彈壓不住,只得將情況反映給了天山省的領導。
接到消息,天山省的領導也很為難。賀老剛剛去世,總不能賀朝陽剛回到工作崗位,就拿人家開刀吧?再說了,天南的治安環境是賀朝陽下了苦功夫整治的,絕對是政績簿上的一個亮點。
其實檢查不出問題還好,一旦爆出什麼黑幕,天山省領導也是臉上無光。所以對於檢查組要把唐小禮弄走的要求,天山省領導們選擇了沉默。
上面領導不配合,只有陸建和阿扎提在旁邊幫腔,實在是不給力。幾經權衡之下,李組長給賀朝陽下了最後通牒,人是你天南轄區的,還是由你來帶走吧。
「李組長,公事公辦,我沒有別的話說。」賀朝陽四兩撥千斤的把話擋了回去。
公事公辦?人都堵門口了,公辦個屁!
「唐團長已經妨礙到我們的正常工作了。」李組長氣呼呼道。
「他怎麼妨礙了?」賀朝陽驚訝道:「唐團長一向是令行禁止,可謂當代軍人的典範啊。」
言下之意,唐小禮這麼好的人你們還不待見,一定是你們工作組在告刁狀吧?
「我們現在不需要唐團長反映問題,麻煩賀書記讓他回去。」
「天南聯合執法時,他歸我調遣,現在聯合執法行動已經結束了,唐團長並不受我直接領導。」
「你!」
「真抱歉啊李組長,我這個書記也無能為力。」賀朝陽抱歉道:「您可以找他的上級申訴。」
上級?誰不知道唐小禮就是你賀朝陽的狗腿子,沒有你的指示,他敢這麼鬧事?李組長心中搓火,但是口頭上卻始終不佔上風,如果再突破不了白克軍,那麼這次檢查組可就騎虎難下了。
就在李組長急得團團轉時,陸建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個文件袋。
「這是什麼?」李組長坐在沙發上,淡聲問道。
「您看看就知道了。」來人恭謹道。
李組長挑了挑眉,緩緩地打開了文件袋。
文件袋中裝了一沓銀行的單據複印件,開戶戶名是一個叫做張小虎的人,底下有批注顯示張小虎就是白克軍的妻弟。
「這些查證起來需要時間。」李組長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
「我們有足夠的證據顯示白克軍收受了賄賂。」
「有人證嗎?」
「這……」
人證指控是最快的手段,結果賀朝陽在天南的淫威日盛,一般的行賄者情願硬扛,也不願意出來指控。
白克軍倒了,賀朝陽還在,即便這次賣了陸建的好,可是天南的當家人還是賀朝陽,得罪了陸建不要緊,得罪了賀書記,以後還怎麼在天南混!再說了,天南的經濟框架是賀朝陽搭起來的,投資者也是衝著賀朝陽來的,看現在的架勢,賀書記是要和檢查組幹到底了,除非檢查組能將賀書記扳倒,否則任誰來也動搖不了賀書記的地位。
在這種時候,只要腦子拎得清的,都不會上趕著和賀書記過不去。
唐小禮還在給檢查組添堵,賀朝陽卻以檢查組妨礙天南正常辦公秩序為由,將檢查組給告了。
本來嘛,如果查不出問題來就該放人了,可是檢查組將白克軍關了快半個月了,天南市公安局裡關於白克軍的猜測越來越多,底下各懷心思的人小動作也越來越多,如果不是畏懼賀朝陽的權威,恐怕天南的公安系統早就亂了。
不諱言說,如果白克軍再不放出來,天南聯合執法行動形成的大好局面,一定會出問題。
「劉省長,再不放人,天南的公安系統就要亂了。」賀朝陽坐在省長辦公室裡,臉帶憤懣,道:「現在檢查組既然查不出白克軍的問題,那就把人放了,沒有證據卻又扣著人不放,是不是對咱們天山省的幹部有意見?」
一句話,把全天山的幹部都放了檢查組的對立面上。劉省長的眉頭微蹙,道:「他們收到了實名舉報信來調查天南執法過嚴的問題,就不必上綱上線了吧?」
「如果是調查執法過嚴的問題,那為什麼揪著幹部的私人問題不放呢?」賀朝陽見劉省長的態度有些鬆動,繼續拱火道:「檢查組已經圍繞著白克軍的親屬展開了調查,我就不明白了,白克軍的親屬和掃除極端分子的行動有什麼關係?」
劉省長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不管怎麼說,檢查組的行為都有些過火了。如果是找天南的麻煩,天山省的領導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明面上是檢查組來調查,實際上是上層的幾大家族在鬥法。天山省的領導們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捲入上層的鬥爭中取。
可是從白克軍事件的進展來看,檢查組明明就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再加上天南好不容易整頓成了天山南部的一片淨土,為了省內的團結,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出問題。
想到了這一點,劉省長的態度也變了。
「朝陽同志,你反映的問題我會找艾克拜爾書記談一談。」劉省長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我們地方的同志做事要講究方式方法,對中央來的同志,還是要禮讓一些的。」
賀朝陽鄭重點頭,道:「我會的。」
天山省領導到底還是偏向本省幹部的,劉省長和艾克拜爾書記商議之後,親自給李組長打了個電話,請他放人。
李組長心中不爽,還是耐著性子答應了。一省之長的面子不能不給,但是他還是拖延了放人的時間,反正他也沒說到底是哪天放人對不對?
「李組長,我聽說劉省長都親自關照這事了?」李組長那邊剛放下電話,唐小禮就徑直堵上了李組長的門。
「是的,劉省長對檢查組在天南的工作還是很關心的。」
「那白局長能放出來了吧?」
「他還有事情沒有交代清楚,等交代清楚了自然會放人。」
「請問他還有什麼沒交代清的?」
「這是機密,無可奉告。」
李組長強詞奪理,唐小禮眼神沉暗下來。
「李組長,這裡可是天南。」
「那又如何?」
「白局長是公安局長,因為配合你們的調查,已經耽誤了很多工作了,如果天南出什麼問題,你擔待的起嗎?」
「這是我的職責。」
狗屁的職責!唐小禮怒火更盛,但是他已經過了逞兇鬥狠的年紀。見李組長還不開竅,他一屁股坐到了會客的沙發上。
「鄒軍!給我拉一個連過來!」電話中,唐小禮如是說道。
李組長心中一緊,這閻王要幹什麼?!
「唐團長,你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我不妨礙。」唐小禮聳了聳肩,很和善的說道:「公安局長不在位,已經趕出天南的極端分子又有鬧事的跡象,為了諸位的安全,我特地拉了一個連的兵來給檢查組站崗。」
「我們不需要!」
「李組長,話不能說這麼滿嘛。」唐小禮笑了笑,淡聲道:「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好。」
賓館樓下停了一溜軍用卡車,戰士們沒下車,但是那幾輛軍車已經給了檢查組足夠的壓力。
天山省的官員擺明了袒護賀朝陽和白克軍,李組長知道這時候再告狀反而起不到好作用。
為了能盡快突破白克軍的口供,他不顧紀律,連夜傳喚人證。
唐小禮見他如此不識趣,也不來文的了,直接讓士兵下車,圍著賓館站了一圈,這一下,別說是人證了,連隻貓都跳不過去。
李組長派人和唐小禮理論,裡面卻用白熾燈對上了白克軍的眼,他就不信刑罰之下,白克軍的嘴裡就吐不出一點東西。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邊的對峙氣氛越來越濃,在外面的檢查組成員眼看著就要和士兵們動手了。
「小禮,行嗎?」見檢查組這邊硬氣,衛長江心裡也有些沒底。
「不行也得行,今天非把老白撈出去不可!」唐小禮咬牙道。
衛長江聞言不說話了,白克軍在裡面多待一天,賀朝陽的壓力就多一分。而且檢查組這次擺明就是不安好心,如果再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下去,賀書記在天南的威信就要大打折扣。
可是強行搶人也不是個辦法,至少會給人留下天南官員囂張跋扈的印象。
怎麼辦?
衛長江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手機響了。
「賀書記?」衛長江聽到熟悉的聲音,馬上就端正了臉色。
然而,很快他平淡的臉色就變得嚴峻起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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