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朝陽跟凌未報備過後的第三天,廣寧市就出了一件大事。
因著每年展覽會高峰期的到來,為了整頓市區治安,廣寧市公安局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嚴打行動。
為了創造一個良好的社會秩序,也為了給前來參加展會的各地客商一個清潔的住宿環境,嚴打的重點放到了整治□行業上。
與以往雷聲大雨點小的行動不同,這一次不僅請了電視台的記者跟拍,而且還把以往不納入整頓範圍的高級酒店也囊括了進來。
隨著檢查的深入,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比如說在一家高級酒店就捉到了三個有頭有臉的政府官員,這幾個人衣冠楚楚地在電視上講話的畫面猶在眼前,沒想到下一秒衣不蔽體閃躲鏡頭的狼狽模樣就曝了光。
就在幾個官員忙著擦屁股善後的時候,一段更加勁爆的視頻在網上曝了光,這段視頻一夜之間火遍了網絡,不僅把官員□的新聞壓了下去,還引發了網絡上的大討論。
視頻上,當警員們踹開酒店的房門捉住了在裡面鬼混的兩男一女後,那女人匆匆往身上裹了一條浴巾,當著這麼多人,不僅沒有羞愧的捂臉蹲下,反而叫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警察說:「我們來查□交易的。」
「狗屁的□交易,我們是朋友間的正常交往!」
這理直氣壯的話一出口,查房的警察都驚呆了,這一女二男明明剛在床上滾過,現在也不過勉強裹了件衣服蔽體,就這樣還是正常的交往?
「不長眼的東西,給我出去!」女子還在叫囂。
警察不幹了,把證件一亮,「執行公務。」
「叫你們局長過來說話。」女人很橫氣,說話似乎是從鼻孔裡哼出來的。
「叫我們局長?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不過我爸爸可不是好惹的。」
「喲,您爸爸是哪位啊?」
女人看了看周圍,道:「叫記者退出去!」
記者們不情不願地退後了幾步,女人見沒有什麼威脅了,才鼻孔朝天,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爸爸是段久章!」
「嚇?」一個剛來的小警察楞了,「段久章是誰啊?」
有經驗的老警察輕咳一聲,道:「是公安廳廳長。」
女人傲慢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樣子。
小警察懵了,看了看老警察,又看了看雙手環胸的傲慢女人,驚詫道:「廳長的女兒也出來賣?」
這一聳動的標題一夜間就成了各大網站的頭條新聞,隨著視頻的瘋傳,「我爸爸是段久章」這句話也作為流行語很快就在網民中流傳開來,就在段久章得到了消息想要進行封鎖時,這件事已經成了全國人民津津樂道的話題,現在再來封鎖,晚了。
這消息一路傳播,聽說都傳到了省政府大院,在一次省長辦公會上,段廳長因為女兒的事匆匆請假離席,賀省長關心屬下,詢問了幾句段廳長離席的原因。早有看不慣段廳長行事的人等著上眼藥呢,在有心人隱晦的解說後,名揚全國的段玉蓉又在省長辦公會上小小的出了一把風頭。
「段廳長真是教女有方啊!」賀省長波瀾不驚道。
一時間,省內大員們憋笑憋得臉發青,還沒到散會,賀省長的「誇讚」就傳出了大院,一直傳到了段久章的耳朵裡。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想到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的窘狀,段久章氣得直想抽女兒兩耳刮子。
「明明記者都退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會出這個事啊!」現在段廳長的女兒已經和「小姐」掛上了鉤,段玉蓉已經兩天不敢出去見人了。
「你豬腦子啊你!」段久章指著她,手抖得厲害,「我知道你和凌未不對付,你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找人我也忍了,可你怎麼不知道避諱著點!」
段玉蓉滿臉不服氣,她這麼玩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以前都沒管的。
「你啊你,氣死我了你。」見女兒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段久章氣得直跳腳,「你先出趟國,避避風頭。」
「我不去。」段玉蓉露出一副狠厲的表情,「誰搞我,我就把誰抓起來!」
「這件事哪有那麼簡單!」段久章見女兒還不開竅,催促道:「你趕緊準備準備,明天就走。」
「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別的先不說,我看凌未這一關你就過不了。」
「他能怎麼樣?他還敢跟我離婚不成?」
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兩個人還沒吵出個結果,凌未就進了門。
「你來幹什麼?」見凌未神色從容的摸樣,段玉蓉戒備道。
凌未看了看她,沒說話,將視線轉向了段久章,沉聲道:「伯父,我想跟您談談。」
段久章一楞,默默歎了口氣,再隱忍的男人也受不了這個,凌未能忍到現在,也不容易了。
「你跟我爸談什麼?」段玉蓉擋在了凌未身前,叫囂道:「你想跟我離婚,沒門!」
凌未還是不理她,定定地看著段久章。
看出他眼裡的決絕,段久章歎了口氣,道:「跟我進書房吧。」
「爸爸!」段玉蓉不依道,雖然她是鬧了個滿城風雨,但是這男人可是她用盡手段得來的,她不說放手,她看誰敢跟他搶!
「你爸爸犯的事可握在我手裡呢!」段玉蓉不陰不陽地說道。
凌未睨了她一眼,跟在段久章身後進了書房。
「我跟你說話呢!」段玉蓉在他身後跳腳。
凌未眼皮都沒抬一下,反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凌未和段久章在書房談得時間並不長,出來後,段久章的臉色尚不算難看,只是比凌未來時卻低沉了幾分。
「小蓉,去和凌未把離婚手續辦了。」
「為什麼?」段玉蓉震驚了,她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的父親,當初她使手段迫凌未結婚,她父親可是出了不少力的,沒想到這個凌未剛進書房說了幾句話,轉眼天就變了。
「我不去!」段玉蓉恨聲道。
「不去也得去!」段久章的臉色沉了下來,女婿心裡一直有怨他知道,在兩人結婚後他不僅給教育部門施加壓力讓凌未不得留校任教,在凌未進了省委大院後,也一直用手段壓制他的晉陞,然而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凌未會被上面看中,一紙調令就去了南平省。
本以為以凌未的性格在南平也掀不起風浪的,沒想到這幾個月下來凌未不僅沒被架空起來,反而還幹得有聲有色。
想到剛才在書房裡女婿交給自己的材料,段久章差點驚出一身冷汗,幸好凌未沒有下狠手把這份材料交上去,不然藉著玉蓉引出的風波調查自己的經濟問題,這份材料一出手,不死也得脫層皮。凌未用這份材料換取父親的平安和個人的自由,已經是非常寬容的舉動了,由不得段久章不答應。
「爸爸……」段玉蓉還待使出手段動搖父親的意志,卻不想段久章打了個電話,叫來兩個手下,壓著段玉蓉去民政局。
「爸爸!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
「不是你親爸我能這麼縱著你?」段久章揮揮手,示意兩個手下把段玉蓉送上車,見凌未在一旁沉靜佇立,臉上波瀾不驚,不知為何,段久章有種會在栽在這個前女婿手中的錯覺。
「凌未啊,以前是玉蓉對不住你,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心生怨恨,畢竟咱們曾是一家人。」段久章臉上帶著笑,拉攏道。
凌未壓下眼底的厭惡,臉上帶出笑來,演戲演了這麼多年,總要有個完美落幕。「伯父,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後我只想安靜地過日子。」
「那材料……」
「都在您手裡了。」凌未看著他,淡定道:「如果我想做小動作,不會等到現在。」
段久章審視著他,思忖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凌未將把柄送還到自己手裡,就要趕快把事情抹平,這樣的話,就算日後有心人想要攀咬他,也無證可查了。
想到這裡,段久章臉上露出一記寬慰的笑容。
「去吧,去和玉蓉把手續辦了吧。」
女婿人選有的是,既然凌未已經有了外心,還是趕快劃清界限的好。不過段廳長斷然沒想到,和凌未劃清界限的這天,就是段家覆滅的開始。
沒有了凌未這個護身符,賀朝陽收拾他就不再投鼠忌器,可惜這個道理,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了。
為了保持自己弱勢的形象,辦理離婚手續的過程中,凌未是單獨前往的。
「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被逼著簽下字,段玉蓉氣勢洶洶地威脅道。
凌未拿過寫著離婚證的小本本,珍而重之地放進了胸前的口袋,從此刻起,他就算是回歸自由了。
想到這幾年被段氏父女欺壓的日子,凌未不禁心生感慨,太難了,能走到今天,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不是當著段玉蓉的面,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掉下淚來。為了得回自由身,他已經籌謀了太久,也等待了太久了。
「凌未,你給我等著!」段玉蓉刺啦一聲就把離婚證撕了。
凌未看都不看她,扭頭就走。
段玉蓉不會放過她,他還不會放過段氏父女呢!之前因為手中的材料不足以扳倒段久章,所以他沒有動作,可是現在這個當口,這份證據卻足以威脅段久章同意他和段玉蓉離婚的事。
至於段久章的下場,賀朝陽已經給他透了底,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段久章一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個段玉蓉,就讓她再蹦躂幾天吧。
想到這裡,凌未不禁加快了腳步,和這女人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都讓他喘不過氣來。
民政局不遠的一輛桑塔納裡,賀朝陽已經等了很久。
之所以不露面也是怕段久章父女起疑,上一次戲弄段玉蓉時,他已經刻意隱瞞了凌未秘書的身份,現在自然也不會再留下把柄給人抓。
段玉蓉的醜事鬧得滿城風雨,父親對段家再無一點好印象可言,凌未此時離婚雖然名譽上受了一些影響,但是在輿論的操作下,完全可以把他打造成一個被跋扈女欺壓的受害者,這樣以後到了父親跟前,也有個緩衝的餘地。
現在的凌未是弱勢的,讓段家父女不設防的,讓段久章以為這次離婚是凌未僥倖為之,自己的後手操作起來阻力就不會那麼大。
畢竟,老狐狸起了疑心的話,要找到破綻撕開口子就會比較艱難。
他在這邊思忖下一步的行動,凌未已經打開車門上了車。
「辦好了?」見凌未嘴角帶笑滿面春光的模樣,賀朝陽也不禁笑了出來。
「嗯,辦好了。」凌未點了點頭,掏出藏在胸前的小本本,「看,自由證明!」
賀朝陽掃了一眼小本本,眼裡帶出了笑意,凌未恢復自由身,他的追求之路就少了一重最重要的障礙。
「自由了!」凌未長長地吐了口氣,笑道:「咱們去哪裡慶祝一下?」
「你是地主你來選地方。」賀朝陽笑瞇瞇地看著他。
「唔,我很長時間沒有在外面吃飯了。」
「不著急,」賀朝陽拍了拍他的手,溫聲道:「咱們有很長的時間,你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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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碼一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