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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決不會認錯 文 / 伏羲民族

    重慶入夜時,莫斯科正當午。

    金秋十月,莫斯科的金秋是一片紅色的海洋,紅色的楓葉在零下的寒風中紛紛飄落。斯大林和尼娜踩著察裡津諾莊園裡厚厚的落紅一道散步。尼娜雖是斯大林的外甥女,但革命領袖的外甥女自然不再是普通人類人性中的外甥女,與其他們仰望領袖的人們一樣,尼娜對於斯大林這個舅舅也同樣無限仰慕,希望接近他,瞭解他,向他請教革命的道理和知識。

    二人在莊園的長條椅上落座,尼娜在她和舅舅之間攤開一包零食,除了一堆蘇式的零食之外,竟然還有一袋中國的紅薯片,用煮熟的紅薯切成片曬乾,再漿上紅薯液和芝麻,晶瑩透亮,迷死人地可愛好吃。

    斯大林顧忌地看了看四顧,尼娜道:「領袖同志,為了向您請教,克勃勒駐守在半徑兩公里之外的一個圓圈上,一隻老鼠也休想進來,您大可以放心地吃!」

    斯大林高興極了,撲向紅薯片猛吃,吃到只剩下一半才招呼尼娜:「你也吃,這好東西怎麼來的?」

    尼娜笑:「王倩從中國帶來送給我的,您吃了資產階級反動派送來的食物啦!」

    斯大林一臉嚴肅,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千萬要保密!」

    尼娜道:「放心好了,我親愛的舅舅!只是您吃了我的東西,必須讓我瞭解您?我明天就要和莫洛托夫去中國了,我還想盡最後的努力去爭取李虎,所以想從您這裡得到力量?」斯大林警惕地問:「你具體想瞭解什麼?」

    尼娜道:「我想聽您講一講偉大革命導師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同志的成長故事,當然最想瞭解的還是您的內心世界,您每一天過得是快樂還是煩惱?」

    斯大林抓一把紅薯片,大口地嚼著,如同牛吃草一般咀嚼,不願意把美味過早地送入腸胃中,他繞著長條椅來回踱步。斯大林已經沒有親人,「斯大林」這個名字也是他在狂熱的少年時代為激勵自己而取的,意為「鋼鐵人」,而人類自身的構成始終都是一分為二的,人有「鋼鐵」的時候,也必有軟弱的時候,愈是「鋼鐵」,則愈軟弱至深,斯大林終日偽裝成領袖,偽裝成全世界勞動者的慈父,也就非常渴望有一個地方可以徹底卸下偽裝渲洩一下真實的自我。斯大林突然止住踱步,刀鋒般的目光盯住尼娜,問:「尼娜,我可以把我自己的真實內心連同三位前輩導師的真實故事講一些給你聽,你聽過之後只有兩種選擇,如果你依然信仰布爾什維克,你以後將成為我更親信的人而得到重用,如果你從此不再相信布爾什維克,你將不能活著離開這個莊園!你還要聽嗎?」

    尼娜堅定道:「我要聽,我跟您一樣,您是鋼鐵人,我也是,我要把自己熔化成鐵水,澆鑄在布爾什維克的永恆信念裡!」斯大林坐下來點頭道:「尼娜,你是多麼好的苗子,**事業將由你來發揚光大!我先講我的故事,我是仇恨之魔和憤怒之神的化身,我是一個地主和女僕的私生子。我的生父為了名聲,收買了一個補鞋匠,讓他和懷孕的女僕我的母親結婚。但此事還是曝光了。童年時的我常被嘲笑為雜種。後來,我的生父又被謀殺了!」

    尼娜很吃驚地問:「我媽媽不是您的姐姐嗎,怎麼會是這樣?」

    斯大林道:「孩子,我那時候要真有個關心我的姐姐就好了,你現在知道真相也無妨,你母親只是當時我們家一位富有的鄰居的女兒,她給了童年到少年時的我最美好的關懷,我人生中的第一個理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報答你母親,由於貧富懸殊,我儘管對你母親有著朦朧的愛慕,但決不敢去多想。

    「我那所謂的父親是個不得志的鞋匠,酗酒成癮,常常暴打我。我母親)時常呵護著被她暱稱為「索索」的我。我幼時腿有點瘸,母親利用我喜愛花朵的特點鼓勵我學習走步。

    「我16歲的時候得到一筆獎學金,到第比利斯的一家俄羅斯東正教的神學校學習。在上火車的時候,我哭著問母親:『如果進了城,爸爸逼著我做鞋怎麼辦?我想讀書,死也不做皮匠!』母親吻著我,抹去我的眼淚,說,『誰也不會攔著你唸書。

    』「母親的願望是我將來能做神父,說不定還能高昇主教。不過,我顯然志不在此。我後來被學校開除,走上革命造反道路。我1913年給自己起了名字,叫「斯大林」。我對神國之路毫無興趣。我繼承了列寧同志有關宗教是精神鴉片的觀點,在學校強制推行**無神論教育,大批東正教的教士、修士和修女被我和我的組織處死。

    「我掌權後讓母親搬進了沙皇駐格魯吉亞總督的宮殿,但她只佔用了一間屋子。我和母親保持通信往來,但很少見面。1935年,我才去看望了一次母親。母親問我到底當多大的官兒,我回答說:『我跟沙皇差不多。』母親歎息道:『你要是當了神父就更好了。』

    「母親在1937年病逝,死時我不在身邊。當時,我正忙於大清洗,有大批的死刑判決要由我親自簽署。至於你的母親和父親,在我的安排之下,成了我的姐姐和姐夫,從格魯吉亞的鄉下,搬入了克里姆林宮。」

    尼娜聽得熱淚滂沱,問:「您後來有了地位,為什麼不追求我母親?」

    斯大林深情地望著遠方,望著格魯吉亞的方向,說:「尼娜,你母親是我心中永遠的聖殿,是我唯一不願去驚動和毀滅的一個地方!我對整個人類徹底地仇視,我就是要用美麗的理由堂皇的正義掀起仇恨掀起滔天的血海,我要毀滅一切,我渾身長滿仇恨,我熱衷於殺人,我喜歡整個人類在絕望中呻吟!至於什麼是**,我不想下定義。我現在問你,你還信不信布爾什維克?」

    尼娜昂首道:「堅決地信!」

    斯大林道:「好,很好,太好了!我現在念一首詩給你聽,然後你告訴我,這詩是什麼人寫的?

    「在詛咒和命運的刑具中,

    一個靈攫取了我的所有;

    整個世界已被拋諸腦後,

    我剩下的只有恨仇。

    我將在上蒼建起我的王座,

    寒冷與恐懼是其頂端,

    迷信的戰慄是其基座,

    而其主人,就是那最黑暗的極度痛苦。

    以健康觀點看待世界的人,

    將會轉變,變得慘白和死寂。

    他被盲目和寒冷的死亡所佔據,

    將給他的快樂準備墳墓。」

    斯大林一念完,尼娜熱烈地鼓掌,說:「我雖不知道這詩是誰人所寫,但我聽得出一個無產者對有產者刻骨的仇恨,以及這位作者磅礡的革命精神和摧毀一切的大無畏精神!」

    斯大林想不到尼娜這個從小生在優裕之家的姑娘心頭也會有熊熊的革命之火,欣慰地感到革命隊伍後繼有人,說道:「尼娜,這首詩是馬克思年輕時候寫的,詩名叫《絕望者的魔咒》!」

    尼娜再次猛烈鼓掌,說:「我的革命悟性還是不高,連祖師爺的詩夾著宇宙的豪邁氣勢,我都想不到是他老人家寫的,以後還得加強磨礪!這樣的風雷之作,除了偉大無比的馬恩列斯之外,普通人是根本寫不出來的啊!」

    斯大林板起面孔,訓斥道:「我們布爾什維克講究實事就是,我不要聽你這些諛詞!」說到這,斯大林拍座而起,大罵道:「馬克思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弟,他算狗屁祖師爺!我斯大林真刀真槍一路從仇恨的人肉血海中殺將出來,才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創始人!」

    尼娜驚異地問:「浪蕩子弟?馬克思他老人家不是無產階級貧苦出身嗎?」斯大林呸道:「我呸!他如果算無產階級,世界上就不會再有資產階級!馬克思家頗有資產,只是被他這個敗家子敗得精光!」

    尼娜鼓掌道:「好哇好哇,敗光就成無產階級,偉大導師出手不凡!」

    斯大林斥責尼娜:「聽我說完再表態!馬克思在柏林當學生時,這個依靠爹爹的孩子,每年得到700銀元的零花錢。這是個巨大的數目,因為在那時,只有百分之五的人年收入超過300銀元。雖然如此,馬克思仍垂涎家族的遺產。他妻子的伯父死後,馬克思於1855年3月8日寫道:『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昨天我們被告知,我妻子那九十歲的伯父死了。我妻子將接收大約一百lst;若不是那條老狗把財產的大頭給了他屋子的女主人,我妻子還能得到更多。』

    「一直需要經費的馬克思,一輩子都在等待遺產,等待接濟。他在股票交易中損失了大量錢財。身為偉大的經濟學家,他卻只懂怎麼去虧錢。」

    尼娜驚道:「他還敢玩股票,這可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啊!我的天哪!」

    斯大林道:「可是就是這個不學無術的人,將我的人生引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少年時代的我,即被他那天才的煽動語言所迷惑,他說『仇恨是鬥爭的要素:毫無憐憫的恨,能讓一個革命者超越人類自然極限,讓他變成一台高效、毀滅性、冷酷、老謀深算、冰冷的殺戮機器,要以這樣的仇恨來對待敵人。』他又說:世上再沒有比噬咬敵人更大的快樂了。

    「我無可抗拒地成了他的追隨者,我得出結論:人生最大的歡樂就是和一個人發展友誼,直到他信任地把頭靠在你胸口,你就可以一刀插在他背上,這是無與倫比的快樂。歷史上有過許多革命,每個革命都有一個目標。例如,美國革命為國家獨立而戰,法國革命是為了民主。只有無產階級革命的目標是『永遠的革命』,為革命而革命,為了殺戮而殺戮,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尼娜鼓掌道:「說得好,鬥爭和革命是無產階級唯一的樂趣!」

    斯大林道:「但是,我們走上這條永不停息重複革命的道路,就得付得起代價!革命不只是對外革敵人,也要對內革自己的家人和親朋,佛教說六根清靜,只是忘記親人,而我們布爾什維克可以昇華到殺死自己的親人!馬克思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女婿自殺了,另外三個孩子死於營養不良。馬克思的女兒laura嫁給了一名社會主義者lafargue,她埋葬了自己的三個親生骨肉,然後與丈夫一起自殺。另一個女兒eleanor決定和她丈夫做同樣的事,她死了,而他丈夫卻在最後一刻退縮了。

    「我的情形也是一樣,我死了兩任妻子!我的長子雅可夫被德軍俘虜,希特勒提出用雅可夫換回他的一名軍官,我拒絕了!我的女兒詛咒**,私下裡稱呼我為『魔鬼』等等!」

    尼娜笑道:「我不認為這是什麼代價,一個人可以達到六親不認的境界才是人類的最高境界!請您再講講列寧同志的事跡?」

    斯大林暗暗吃驚,他萬萬想不到尼娜的革命境界竟在自己之上,後生可畏啊!斯大林說道:「列寧同志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創始人,我不能多加批評,我只能告訴你列寧同志並非一個堅定的布爾什維克,他在生命的後期常常流露出對**運動的懷疑和悔恨,他臨終之時說:『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我感到,我在無數受害者的血海中迷失了:這就是我的夢魘。太遲了,我們已不能回頭,不能救我們的國家:俄國。我們需要像assisi的francis那樣的人。如果有十個那樣的人,我們就能救俄國。』我鄙視這種為自己的行為後悔的人!」

    尼娜側過臉來逼視斯大林,說:「因為鄙視,所以你下毒弄死了列寧同志,對不對?」斯大林點頭,說:「對,是我弄死了列寧同志,你要擔心你知道了這秘密的風險!」

    尼娜道:「你弄死列寧同志是英明的舉動,但我感覺您本人也有些相信列寧同志這荒謬的遺言,這很危險!您必須從內心認為這種否定布爾什維克的言論是多麼罪大惡極,否則我會像您鄙視列寧同志一樣鄙視您!」

    斯大林道:「你這就為難人了,我的確已經認定**是在跟地球開一個不該開的玩笑,但我做錯了的事,就決不會認錯!」

    尼娜嚴厲道:「斯大林同志,你必須從心裡從思想上認定**是絕對真理,一直到死,您都不許回頭!」

    一個下午過去了,落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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