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夫人彷彿知道家人已經到來,率先掀開了牛皮簾,見丈夫就站在跟前,表情複雜的哽咽:「你真的來了?」
李固顫抖著老手為妻子抹去熱淚,笑著點點頭:「我來了!」
「嗚嗚嗚嗚我還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寒月夫人悲痛的抓住丈夫撲了進去,差一點,我們就要天人永隔,就差那麼一點點。
李固抿緊薄唇,老手環住一生摯愛,不斷收緊臂力,將臉埋進了婦人的發間,聲音很是沙啞:「能再看到你,我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積德過多,寒月,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以前都是為夫冷落你了,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冷落了你們母女!」
蘇夢蝶環胸斜倚著門框,煞是羨慕的望著這一幕,一對頭髮半白的夫妻相互依偎著,都說時間能淡化感情,或許他們之間已經沒了愛情,但超越親情的感情同樣珍貴,在現代,有多少夫妻能到五十多歲還這麼在乎對方的?
這古代,就更少見了,一夫一妻,能笑著牽手走到盡頭,真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這一天,和一個男人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那份情義,絕不會隨著時間而淡化,有的人認為,媳婦算什麼?又不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沒親妹妹重要。
其實夫妻的感情,是任何情義都比不起的,前提是你要把對方當丈夫,當妻子,妻子是男人不可缺少的一個影子,就像身體裡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也有人說,如果看到一對夫妻到老死還握著另一個人的手,那麼這對夫妻在很久很久的前世,其實就是一個人。
上天把一個人的靈魂分為兩半,下一世讓他們去找自己的另一半靈魂,找到了,也就完整了,能永世都在茫茫人海找到另一半靈魂,也很難。
而李固和寒月夫人,胡炳利和師傅胡夫人,他們的前世,一定是一個靈魂。
沒什麼比看到一對老夫妻手拉手談笑風生更美的畫面了。
李琳纖抱住父母,壓抑著哭聲,喜悅和疼痛交錯著,化作了眼淚。
哭,不代表無能,看為什麼而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個一輩子都不懂哭的人,那麼他沒有七情六慾,要麼是和尚,要麼就是冷血動物。
突然很慶幸當初讓父親招安此人了,即便李固不會留下,她也成全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說來也奇怪,李固是左相,胡炳利也是,是不是所有的左相都如此?
「好了,不哭了,都過去了!」李固愛憐的安撫住妻女。
寒月夫人擦擦眼眶,納悶的問:「我不是把南越要如何攻打寶月的事都告訴你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上半夜收到你的密函後,正要去告知余若霖,誰知道會聽到他們說當時你的死,是他們故意設下的圈套!」
「啊?怪不得我都吐血了,他還要我繼續去叫陣!」
李琳纖木訥的看向正在站直身子的蘇夢蝶,趕緊拉拉旁若無人的父母,在說什麼呢?沒看南越王后還在嗎?
忘乎所以也要分場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