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聰明!」
元來喜輕笑一聲,一臉高深莫測,邊頭也不回的前往邊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炳利搖頭苦笑:「一無所知,在居士樓見到後就是如此,若不是我屢立戰功,忠心耿耿,恐怕此刻已是刀下亡魂!」
居士樓三個字終於令元來喜卻步,跟吃了澀柿子似的,張口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見老友一副『我就知道你是這表情』,壓低聲音,挑眉:「對象是男是女?」
「我還活著,你說呢?」胡炳利同樣沒想到向來沉著穩重的老友會問出這種沒頭沒腦的話,白了一眼,繼續前往,留下老人獨自站在雨中發呆,要真是男人,大王還有力氣生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深閨怨婦,嘖嘖嘖,你說這種荒唐事怎會發生在堂堂一國之君身上?
至今都不敢置信。
寢宮內,蘇國棟表情凝重,好似自知罪孽深重,匍匐在地,大氣兒不敢喘:「聽聞陛下在帝都城遇襲,是微臣管理疏忽,望陛下恕罪!」
傅雲澈一言不發,淡淡地俯視著跪爬在床邊的老人,遇襲?說得倒是輕鬆,薄唇彎出了一個性感弧度:「聽聞蘇將軍有一女名為蘇夢蝶?」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在說『跑這裡來跟他裝傻,把他當三歲娃娃不成?』
蘇國棟被問得莫名其妙,這跟女兒有關係嗎?而且大王為何會說出『蘇夢蝶』這三個字?是不是該倍感榮幸?無緣無故……莫不是也聽說了女兒逛居士樓之事,借題發揮?還是借此要收回當年老陛下賜婚的旨意?
「回陛下,蘇夢蝶乃微臣之大女兒,是微臣管教不嚴,才出此大錯,望陛下責罰!」戰戰兢兢的吞嚥口水,不敢抬眼去看其表情。
「哦?說說,出何大錯了?」
「今日下午小女……小女……去了居士樓!」悔恨得恨不得切腹自盡,咬牙繼續道:「當年先王看微臣一馬當先,叱吒風雲,萬夫莫敵的擊退十萬敵軍,特恩賜於微臣小女與王侯之子聯姻,如今小女卻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陛下請放心,微臣決不允許此等事再次發生!」
好你個蘇國棟,還想來第二次,傅雲澈伸手揉向眉心,剛想說什麼,突然發現對方已經把話給他堵死,殺他女兒,人家當年萬夫莫敵擊退大軍拯救了王國,這不是恩將仇報麼?倒是看出對方好似並不知其中真正原因:「那你說,寡人該當如何處置她?」
蘇國棟救女心切,說出的話已完全不經過大腦:「雖說微臣如今老矣,也國泰民安,用不到微臣這個武將,但微臣依舊老當益壯,但凡有敵軍侵入,微臣定率先站出帶軍出征,為大王死而後已,萬死不辭,滾刀山,下油鍋……」
「得了!」整這麼血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一老頭兒呢,不耐道:「回去好好教導她,女不教父之過,如今已傳得沸沸揚揚,你叫先王顏面何存?至於賜婚的事,王侯定會前去退婚,你允了他!」
只是教導?蘇國棟暗自鬆了口氣,大王英明,發狠道:「陛下且放心,微臣已處分過那不孝女了,一百大板,血肉模糊,此刻還被罰跪雨中,三五日後,她若命大存活下來,微臣定將她安頓後院,永世不得踏出半步!絕不為先王丟了臉面。」
傅雲澈聞言嘴角彎了彎,彷彿一口鳥氣終於找到了慰藉,後又道:「不管怎麼說,蘇將軍當年也為南越離下赫赫戰功,寡人豈能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此事暫且作罷,退下!」
「多謝陛下體恤,微臣告退!」蘇國棟深怕其反悔,起身便疾步退出,也不打傘了,就這麼淋著瓢盆大雨直奔宮門,彷彿後面有什麼人在追趕一樣。
傅雲澈閉目努力深呼吸,睜開時,眼底早已陰雲密佈,陰騖閃爍,他豈能容忍這等人存活?丟的是整個南遙的顏面,且再容她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