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繼續審問小紅:「你不止他一個相好吧?」
小紅猶豫了好一會,說了兩個老闆的名字,一個是外商,一個本地老闆,調查範圍一下子擴大了。
這兩個老闆都具備換車的條件,綁架副部長也不為錢。
有時候,人的心態是非常難觸摸的,為了女人,即使是三陪小姐也會幹出失去理智的事。
警察的判斷並沒有完全錯,鷹勾鼻真從省城弄了一輛車過來,沒有便利的交通工具,很難把副部長搬到某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他選擇藏匿副部長的地點是城郊一所被廢棄的小學校。這些年,教育系統整合資源,兼併了許多鄉村學校,那裡便成了一個個空置的房屋。
副部長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鷹勾鼻五花大綁,蒙了眼睛,堵了嘴,甚至連耳朵都塞上聽不見周圍的動靜。
鷹勾鼻把他扛到一間課室裡,幾乎把他吊在屋脊上,雙手高舉過頭,只能腳尖沾地,保險起見,還用膠布把每兩根手指纏成一組,手指粘在一起,更別想能解開繩上的結。
鷹勾鼻把他的耳塞弄開,說:「明人不做暗事,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訴你,我是為那篇文章而來的。」
——別以為,沒人知道是你搞的鬼,第二天的電視採訪你也使了壞。
——我不要你的錢,也不想要你的命,只希望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你應該也知道說出來的後果,但不說後果會更糟糕。
副部長想說話,卻發不出聲,不停地搖頭或點頭。
鷹勾鼻說:「現在,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我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所以,我給你兩天時間思考。兩天後,我再來。」
——不要以為,警察能救你,最好還是打消一切僥倖,好好配合。
——你可能以為,是老陳報復你,這一點,我不做任何解釋,你怎麼想都可以,但你要記住,保住小命,你才有機會反擊。
他不擔心事後會冤枉老陳,不是他幹的,他總有辦法為自己洗清罪名。
鷹勾鼻不再跟副部長廢話,架車離開了現場。
此時,車上的探測器,不斷提醒他前方監視眼的位置,引導他避開監視眼回到城裡。他把車停在某一家酒店的停車場,才打摩托回出租屋。
蒜頭鼻問:「事情都辦妥了?」
——沒問題。
「沒發生什麼意外吧?」
——你放心。
「警察會不會找到他?」
——警察沒那麼神,一時半會找不到那裡。
第二天,林志光準時上班,正常工作,貌似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但他知道,即使已經知道了副部長的失蹤,表面也不可能看出任何跡象。
他問梅縣長:「今天,沒什麼事吧?」
梅縣長笑了笑,說:「沒事,不用加班。」
「我聽說,宣傳部出了點事,副部長失蹤了。」林志光解釋說:「吃午飯的時候,食堂曾有人議論。」
梅縣長說:「他那是活該!」
很顯然,她已經知道這事的,甚至比林志光知道的還多。
「這是惡有惡報,宣傳部那麼多人玩三陪小姐,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林志光有點混淆,不知那個「他」是指副部長,還是女常委。然而,他知道警察已經介入此事,於是,再去那所學校便謹慎許多,擔心警察找到了藏匿副部長的地點,擔心警察設下埋伏。
吃了晚飯,他步行去那所學校,走了一個多小時,天已經黑了,先躲在草叢裡變身鷹勾鼻,看看周圍的動靜,確定安全才摸進那所學校。
副部長還是半吊在屋脊上,一動不動,或許已經掙扎得筋疲力盡,知道再掙扎也是徒勞。
取下他的耳塞,他才發現鷹勾鼻回來了,不停地搖晃。
鷹勾鼻說:「還差一個小時,就是兩天了。」
此時,副部長哪知道白天還是黑夜?更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長時間,這近二十個小時,他想叫,叫不出聲,想聽聽四周的動靜,什麼也聽不見,只知道有很多蚊子,叮得難受,他掙扎,累了就打盹,醒了再掙扎,也不知打了幾個盹,掙扎了多少回。
很想像電影電視裡看到的那樣,好人很容易就把捆綁的繩索掙脫了,但那個魔鬼一般的傢伙太會捆綁了,而且,被膠布纏繞的手指一點沒有觸摸感,根本不知道繩結在哪裡?更要命的是,他還要高舉雙手,踮著腳尖,別說使不上勁,就是休息休息養精蓄銳的機會也沒有。
他也曾冷靜地思考過,這麼吃苦應不應該?
說出實情又怎樣呢?真要追究責任,那也是女常委的責任,你不過是執行者。而且,在這種狀況下,也屬b供,並不具備法律效應,掙脫魔掌後,完全可以翻供。
他恨恨地想,丟那媽,老陳也太狠了,你還是共/產黨培養多年的領導幹部,竟然採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黑社會也要叫你祖師爺!
他轉念一想,問自己真是老陳干的嗎?就算在這事上,你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也不會下那麼狠的招吧?以前,他當副部長的時候,你們還是挺有交情的。於是,他發現,這事不是衝自己來的,自己只是替罪羊,老陳是要你揭發女常委,是要置她死地。
老陳與女常委的新仇舊恨,他副部長瞭如指掌。
鷹勾鼻問:「你應該想說點什麼了吧?」
副部長連連點頭。
鷹勾鼻說:「你別耍花招,不要以為,大喊大叫就會有人聽見。這裡荒涼得很,方圓幾公里都沒有人住。」
副部長封嘴的膠布被撕開了,先是大口大口地喘氣。
「老陳給了你多少錢?」
鷹勾鼻說:「這是你問的嗎?」
「如果,如果,我把真相都說了,你會放我嗎?」
副部長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出實情,可能連會命都沒有,雖然沒看清這傢伙他長什麼模樣,但並不排除他殺人滅口。
鷹勾鼻說:「你認為,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不說,你只有死路一條,說了,或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副部長沉默了。
鷹勾鼻說:「不想說嗎?還想在這裡呆下去嗎?」
——其實,把你綁到這來,什麼仇都報了,我還到這來,是不想自己手裡再添一條人命。
——如果,我不來,就是你說的那個老陳也不可能找到你。
——你只能在這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慢慢死去。
他又把副部長的嘴封上了。
「再給你兩天時間。」
副部長拚命搖晃。
鷹勾鼻說:「一天時間。」
副部長搖晃得更厲害,鷹勾鼻這才嚴厲地說:「你不許廢話,必須用最簡短的話把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