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直起身來,對另外四人道
「看來如果我們想弄清楚事情原委的話,只有先用惠妃娘娘處入手了!」
磨延綴立亦是點點頭,道
「我同意小娘的意見。不如這樣,小芝,你待會回你的軍營打探一下王將軍的口氣。他是玄宗的心腹,絕對知道很多內幕。李慕白和李公子兩人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夠混進丞相府,在李啟綱大人那裡獲得一些消息。至於我和小娘,便去查找當年的蛛絲馬跡!」
高仙芝沉吟道
「我去打探王將軍口風也沒什麼。只是惠妃和李丞相的事情就算有,也必定十分機密,現在時間緊迫,你們怎麼查的出來?」
許義笑了笑,道
「我們手中有一個很關鍵的人。小芝,你放心吧!」
李慕白想了想,也道
「家父對以往的事情向來閉口不談,我們這麼回去恐怕只能碰個釘子。」
「若是以前,自是如此。慕白兄,我教你一個辦法,這次你若能混進丞相府,見到令尊,只須將月公主的話告訴他。他便一定會有所動作的。」許義笑道。
李慕白無奈,只得點頭。這時候,一直未曾說話的李岫道
「家父有一密室,其間或許有關於此事的一些線索。可惜我不知道機關。」
許義一愣,他也不是開機關的好手,否則若是能夠隨李岫去,定會有極大的收穫。在這個時候,五人頭頂忽然想起一個聲音
「若是無人,我倒可以一試!」
五人大驚,竟有被人潛入到房間內部而不自知。許義渾身勁氣暴漲,筆直的對著來人便衝了過去。此人卻只是在半空一個騰躍,避開許義的正面攻擊,再緩緩的落了下來。眾人看清她的面目,終於鬆了一口氣來。
原來是顏令賓。此時她一身勁裝,將整個身形包裹的呼之欲出,看著令人血脈噴張。加之顏令賓膚色如雪,細嫩順滑,更是令人艷羨不已。
許義看見是她,收回勁氣,不滿道
「令賓你怎麼跑來偷聽?」
顏令賓淡淡一笑,道
「若我還是彌陀,你們定會容我參與進來。但若我是顏令賓,你們便只會關照我了。僅僅是由於面具的變化,待遇相差如此之大,你們不覺得這很好笑嗎?」
許義皺眉道
「你本來就是女子,這件事情與你又沒有干係,我不希望你插手進來。」
顏令賓冷笑一聲,忽然手中多了一個幸運星。她挑釁的看著許義道
「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許義趕緊在身上一摸,自己原本的幸運星果然不見了。這是小青折的,許義一直佩戴了一個在衣服內裡。沒有想到不知不覺便被顏令賓偷走了。
「在開鎖機關方面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而我曾經的經歷又多是在暗中行動。所以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顏令賓冷笑道。
許義悻悻道
「顏小姐,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不想你牽連進來。」
顏令賓收起笑容,正色道
「本來是沒有關係。不過我不想月英妹妹的孩子生出來便沒有父親,所以才肯助一臂之力。()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現在既然皇帝都對李林甫採取行動,可見後面的狂風暴雨就要接踵而至,若是如你這般婆婆媽媽,不僅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別人。」
許義一時無語。顏令賓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只是他真的不願意讓顏令賓也涉入危險中,他歎了一口氣,道
「顏小姐,你知道,我不是小看你,我只是不想你進入危險。」
顏令賓嘴角微微一勾,道
「那你能夠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嗎?」
許義只能沉默。顏令賓這才又道
「所以你不用再說了,我同李岫他們一起混進丞相府去。」
許義用眼神徵求了另外四人的意見。磨延綴立點點頭,他明白顏令賓的實力,也知道現在缺乏的正是顏令賓這樣經驗豐富的夜行高手。李岫,李慕白也點點頭。許義這才對顏令賓道
「顏小姐,那你便同李岫李慕白進去,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則,否則我會無法同月英交待的。」
顏令賓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一點頭。這種神采分外迷人,高仙芝一時都呆住了。
「那我們就抓緊時間,趕緊行動吧!」許義對眾人道。
五人均是一點頭,然後高仙芝直奔河東軍長安大營。李慕白,李岫,顏令賓換上夜行衣,也離開了。房間裡面很快便只剩下許義和磨延綴立兩個人。磨延綴立笑道
「小娘,現在我們可怎麼辦呢?」
「走吧,我們去找李商隱!」許義微微一笑,道。
上次在國子監正是由於李商隱的幫助他們才發現了關於惠妃記中的不妥。而李商隱又自稱曾經在崔家住過很長時間。因此他一定可以給許義磨延綴立提供必要的線索。
臨出門前,許義叫來胖子,命他帶上五百兩銀子到莫家巷交給於喬風。現在於倩的身體極為重要,他不能夠怠慢。胖子欣然領命而去。
兩人又換上不起眼的日常衣服,戴上一頂同樣不起眼的帽子。這樣,混入人群斷斷不會再被人認出。當他們離開回紇會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到處都是掛出的燈籠,顯得非常熱鬧。
「你昏迷這段時間,李商隱聲勢搞的還不小。在我們回紇會館也已經支取過幾次銀子,現在他在北曲開設的曲子館在長安已經是小有聲名。雖然還沒有正宗的唐詩大家前去,但平日裡聚集的浪蕩公子倒不少。許多遊蕩到長安的青年詩人更是將那裡當成了一個聚會場所。」磨延綴立對許義笑道。
「我早看出他不是普通學子,否則也不會出大力栽培他了。若是他以後還找你要銀子,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盡可能的滿足他。」許義笑道。
磨延綴立哈哈一笑,道
「若不是為了買賣房舍,裝修,李商隱估計也不用再到我這裡拿銀子了。他那裡人員興旺,除了青年公子和少年外。最多的就是北曲的各色妓女了。肖三行早早便看出了商機。已經派人在那邊做好賬目,李商隱只負責曲辭寫作傳授,現在那邊收入很不錯。」
許義微微一笑。肖三行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啊。儘管沒有許義的指點,他還是能夠如此敏銳的看出商機。這一點較之那些凡俗的商行掌櫃就要強的多了。
說話間,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北曲。
恰如磨延綴立的敘述。李商隱開設的「曲館」門口熙熙攘攘,人員眾多。不過雖然人滿為患,倒也秩序井然,沒有發生旁的紛亂。許義細細一看,原來曲館周圍還有一些身著錦衣的男子在維持秩序。
磨延綴立笑道
「北曲人員複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亂。肖三行還專門讓刀疤安排了一隊人馬在這邊,保障安全。」
許義不禁一笑,讓肖三行總領回紇商行事務看來真的是一點錯也沒有。
兩人混在人群中一併擠了進去。但見整個曲館規格宏大,氣勢典雅。雖然也是身處北曲之中,但不僅沒有妓館一如既往的****之氣,反倒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曲館的二樓分割成了許多小房間,據磨延綴立介紹,乃是前來學習曲子詞的妓女所用。一樓則是擺開了許多桌子板凳。互相之間距離適中,既不顯得疏遠也不擁擠。錦衣少女們來來往往的不斷給客人上酒。
除卻一二樓,曲館還有一個三樓。磨延綴立介紹到那是李商隱平時開壇授課的地方。現在凡是能夠親手得到他指點的妓女都是身價倍增。這也反過來更加促進了曲館聲名的凸顯。
兩人剛剛順著大廳的路,要走上二樓。早有少女上前來攔住二人。這個女子年歲不大,五官雖然不是十分出眾,倒也頗為清秀。她對許義二人笑道
「兩位公子,上面是北曲姐妹們練習曲子的地方,兩位若是要吃酒,或者等人,就請義山面吧!」
磨延綴立微微一笑,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枚令牌,遞到少女手上,笑道
「我要見李商隱李公子,你給我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