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長歎一聲
「許兄何必如此說,難道真是欺負我不明白嗎?太子根本就是和安祿山一丘之貉。他是絕對不會救堂妹的!」
「慕白兄,真不是我們不願幫你,可是你說,你讓我們怎麼幫你?皇上都做了決定,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許義苦笑道。
李慕白一怔,沉默下去。
「現在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了?」許義道。
李慕白大喜,死死的望住許義。
「事情幾乎已經明朗了。花無百日紅絕無可能在現在背叛太子。所以太子根本就是欺騙你,他和安祿山不僅不是死敵,還是聯盟。他要救李藥出來從現在看來分明是在天牢中無法下手,而是想借你之手將李藥救出來,再下殺手!
而李林甫將李藥關進天牢才是真正的保護李藥!李林甫和裴東來等人才是安祿山真正的敵人!如果說現在有誰可以救李藥的話,也只有可能是李林甫了!」
許義的話令李慕白一愣,他斷沒有想到許義的辦法竟然是讓他去找世上最臭名昭著的李林甫,他道
「許兄不是開玩笑吧?」
「我當然不是開玩笑。為了阻止太子將李藥從天牢帶出來,李大人可是當面和太子發生過衝突,李兄若是你不想李林甫為人,就事論事,應該很輕易的就想明白!」
李慕白思索一番,臉色白了!他明白許義說的是對的,可要是因此而去找李林甫的話,難免會留下罵名,這已經不是政治風險的問題了,而是人格的問題。
「若是李兄真想救出令堂妹,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許義道。
李慕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面色蒼白,好半天才頹然道
「我明白了!」
「李兄不必如此沮喪,我還欠你一個老婆,若是你願意去找李林甫,我願陪你一同前去!」許義微笑道。
李慕白神色巨震,許義竟然願意為了他而去拜見李林甫。在他看來,這比殺頭還要難。不過就許義來說,他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心理障礙,相反的是,因為李岫的原因,他對李林甫並沒有世人所有的惡感。對於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奸相,他更多的是好奇。
「許兄,你真的願意陪慕白前去?」
「難道我還騙你不成!」許義笑道。他又向磨延綴立道
「小蠻,你去不去?」
磨延綴立爽朗一笑,「能夠捅太子一刀的事情,怎麼可以少了我!」
李慕白臉色微微發紅,顯然很是激動。半天才道
「二位今天恩情,慕白日後必當報答!」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李慕白道。
磨延綴立忙笑道
「李公子不用這麼性急,首先,現在是上午,李大人還在昭陽殿辦公,沒有回來。其次,小娘剛剛大難不死,現在也不宜勞動!」
李慕白一驚
「許兄受傷了?」
許義還沒說話,猛聽的門口一陣嘈雜。阿大急匆匆的跑進來,道
「大汗,外面來了唐兵,說是要查封我們回紇會館!」
磨延綴立聞言大怒,當即罵道
「死唐豬,阿大,我們出去看看!」
許義和李慕白忙跟在後面,追了出去。自從磨延綴立清剿磨延綴直的餘孽後,回紇會館可謂聲威大震,素來沒有人敢來廝鬧。在磨延綴立到來後,更是被各方勢力尊崇有加。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敢上門找事!
許義跟在磨延綴立身後,走出會館大門。迎頭一看,門口和回紇會館守衛對峙的正是老熟人吉溫。他已經官復原職,正對阿二道
「無那蠻夷,還不退開!」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又是你這條狗!」磨延綴立冷笑一聲,排開眾人,逕直走到吉溫面前,毫不客氣道。
吉溫看見磨延綴立,不由一愣。被當眾折損,他陰沉道
「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再說這裡是我們唐朝的地方,磨延王子當真想置王法不顧?」
「呸!」磨延綴立一口唾沫吐在了吉溫臉上。他劈手一掌向吉溫揮了過去,吉溫臉上中了口水彈,錯愕之間,竟然沒有防備。被磨延綴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臉上。霎時間整個左臉腫了起來。
這一巴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吉溫更是大怒。
磨延綴立根本沒有看他,喝道
「你算是什麼狗東西,敢給我說這些,趕緊給我滾!」
「你欺人太甚!」吉溫羞惱間拔出佩刀。他身後的衛兵也是發聲喊,紛紛將佩刀拔出來。
磨延綴立冷笑一聲,喝道
「好啊,你們原來是想造反。回紇會館乃是與唐朝親王住宅齊等地位。你們竟然妄圖行刺本王,所有兒郎,聽我號令,一步不退,將這些狗全部打回去!」
聽到磨延綴立的話,所有的回紇守衛也大喊一聲,全部將兵器拔了出來,兩方人馬眼看就要火並在一起。
吉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若是真打起來。且無論自己可否討到好去,就算打贏,鴻臚寺最後也定然會治自己罪,他還沒有膽子同回紇大汗火並!
磨延綴立向前走一步,便喊一聲,他手下的回紇兵士也跟著上前。眼見就要把吉溫等人徹底逼出去。一個聲音從門外緩緩傳來
「住手!」
聽見這個聲音,許義看到吉溫神色一鬆,卻是忙忙退開一條路。太子李亨慢慢的走了進來,他的身邊站著韋昭還有楊開泰。
磨延綴立冷笑一聲,絲毫沒有令手下罷手的意思。卻是不顧太子進來的步伐,連進三步,生生將所有唐朝兵士趕了出去。連帶著剛走進來的李亨也被迫了出去。
李亨被磨延綴立手中的朴刀頂著,很是狼狽。
韋昭怒道
「大膽蠻夷,膽敢這樣對待我唐朝太子,你們是想要造反嗎?」
磨延綴立收回刀,冷冷道
「我回紇不是唐朝附庸,談不上造反!」
「大膽,天威所至,讓你們一切蕩然無存!」韋昭怒道。
磨延綴立卻是輕蔑的哼了一聲。
楊開泰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等著站在磨延綴立背後的許義,臉上掠過古怪的神采。
「本王剛才路過此處,不想正看見磨延王子和吉溫對峙,不知所謂何事?」李亨冷聲道。
磨延綴立冷笑一聲,並未答話。
吉溫道
「稟告太子殿下,前幾日長安城中發生了定君樓慘案,數十人被殺。我們根據多方調查,現在可以確定和回紇還有許義脫不了干係。今日特地前來回紇會館取證。不想他們竟然暴力抗法,妄圖包庇兇手!」
李亨臉色轉為凝重,看著磨延綴立道
「磨延王子,可有此事?」
磨延綴立大笑三聲,道
「太子,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就算耍陰謀也這般不堪。我現在就承認和我回紇有干係,你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