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李瑁看上去比其實際年齡還要偏小。但是只要是見過他的人無疑都會首先被他的眼睛吸引過去。他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好像兩個深邃的井穴,完全讓人看不透深淺。李瑁根本沒有問許義是如何認出他的,只是淡淡一笑道
「許公子不如多禮,本王不是重視繁文縟節之人!」
許義心中暗笑,幸好李瑁不是重視禮節之人,否則光是他老爹**的事就要把他糾結死。表面卻趕緊笑道
「多謝殿下!」
李瑁的臉色真的很淡定,幾乎看不見什麼波動,他淡淡道
「許公子少年英雄,本王早有心一見,奈何事務繁多,今日長安大雪。整個積春園卻是梅花盛開。本王向來便很是欣賞許公子『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所以特地請許公子前來共賞!」
「壽王殿下早有心於許公子一見,本來還想和磨延王子一敘,奈何回紇有變。王子歸去。但許公子能來也是幸事!」楊釗也在旁笑道。
聽得此話,許義忙對壽王殿下的欣賞表示誠摯的謝意和無限的榮幸。他笑道
「磨延綴立成為新的可汗是回紇眾望所歸,此次回去定是快刀亂麻,相信明年春天就可以聽見他的好消息了!」
「好,好,壽王殿下,許公子,讓我們為磨延王子旗開得勝祝上一杯!」楊釗笑道。
三人滿飲一杯。被烤過的酒極辣,一杯下去,許義覺得一股暖流從肚子擴散到全身,寒氣為之一散。李瑁放下杯子,飽含深意的掃了許義一眼,笑道:
「許公子真好膽色,難道不怕本王設下陷阱對付你?」
許義亦是一笑:
「壽王殿下說笑了,殿下乃是金龍之質,尊貴異常。我許義一屆平民,若要對付小人,怎勞的殿下出手。況且長安城中,各方勢力糾結。真要做什麼事情,很難瞞住眾人耳目,殺了我對殿下又沒什麼好處!」
「許公子你可不是一屆平民,從助於家在陽關集立穩腳跟,便開始引起注意。後來,更是由你促成拔悉蜜的潰敗。到長安後,不禁躲過暗殺。更將長安商幫的陰謀瓦解。你現在,可是很重要的人,考慮到於幫和磨延綴立的背景,還有你手裡的東西,誰若是還想動你,一定會認真權衡。本王也不例外!」李瑁搖了搖頭,坦誠道。
聽到『手裡的東西』,許義夾菜的手一抖,差點把肉掉到桌子上,難道肖三行交給自己簿子的事情竟然被李瑁知道了。他只得乾笑道
「殿下究竟何意?小人愚鈍,參詳不透!」
李瑁注意到許義手上的動作,淡淡一笑
「許義,你放心,我只是對你人感興趣,對你手中的東西並沒有興趣,你不必如此警惕!」
「啊?」許義假意驚詫道。
「本王今天親自前來,就是要向你表示一個訊號。本王是真的很有誠意。因為你就是本王所需要的那種人。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手下,我相信,你的才幹一定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施展。而回紇,我不僅可以保證他擁有原本的領地,新進獲得的塞北我也可以承認!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這段話的意思!」李瑁鄭重道。
看許義沉默不語,楊釗插嘴道
「許公子,壽王殿下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發出過這麼高的評價,你是第一個!」
「壽王殿下難道忘了我還是於幫客卿嗎?」許義笑了一笑。
李瑁是輕笑一聲,楊釗在旁邊也搖了搖頭,笑道
「許公子,你可能還不知道,但是我們很負責的告訴你,於幫,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壽王殿下正是不想看到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給於幫陪葬,所以才專門邀請你。你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許義心中咯登一跳。難道壽王已經抓死於幫販賣軍火的證據,要出手了!看到許義皺緊的眉頭。李瑁淡淡道
「許義,並不是我們要出手,而是太子殿下自己要出手!我們出手,第一,我們找不到什麼打垮於幫的證據,第二,以於幫的實力,必定也不會坐以待斃。但是,現在是太子殿下自己要廢了於幫,你應該明白,如果他要從裡面攻破堡壘,這是誰也抵抗不住的!」
「壽王殿下認為我會相信嗎?」許義聳肩道。
壽王對許義的冒犯並不以為意,只是微微一笑,繼續道
「你是聰明人,自己會分辨真假,信與不信,與我無關!」
看許義一言不發,李瑁忽道
「許義,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對抗的了太子,況且現在襖教也要殺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許義古怪的笑了一笑,「壽王殿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襖教與你並不是敵人的關係!」
李瑁笑了笑,道
「許義,我明白你的意思。誠然,太液池的暗殺是由我安排,但不是我主導的。更不知道磨延綴立也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彌陀代表襖教前來告訴我。你身上有佛國至寶佛指聖舍利。同時你還是佛子轉世。他們希望可以在我幫助下殺死你。到時佛指聖舍利歸我,且他們中原情報系統可以與我共享。」
佛指聖舍利?許義一呆,頓時明白過來。襖教真夠陰險的,明明是最尊貴的佛頭骨舍利,他們卻只告訴李瑁是佛指舍利,如果當時壽王真的成功截殺了他們,他們的報仇也不過是佛指而已。李瑁沒有注意到許義的異常,繼續道:
「佛指聖舍利這種東西剛才我已經說過,我根本不在意。但是情報共享我卻不得不重視。且我只以為你只是襖教準備投向我的借口。所以便同意了。
不想襖教私自聯合吐蕃,並且追殺磨延綴立。
這讓我十分意外,襖教這種沒有誠意的做法也讓我很惱火。但這個時候,你和磨延綴立還有吐蕃包括我們都已經他們成功的圈了進來。這根本就是襖教的一個陰謀。我可以很負責的說,如果哪天晚上你們沒有逃脫的話,回紇吐蕃必定已經戰成一團,而我大唐肯定也不能獨善其身。最終的獲益者只有襖教而已。
我不得不說,他們這一招玩的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