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剪窗花的時候,看著一個個大紅的喜字。顏令賓很是歡喜,拿了一個貼在自己的窗戶上,覺得整個氣氛一下就喜慶起來了。小玉進來,看見顏令賓拿著喜字傻笑,不由笑道
「小姐,傻笑什麼呢,不如給月英姐姐說說,你們兩個一起嫁給許公子算了!」
顏令賓被小玉撞破,臉色一紅,將喜字向床頭一扔,著惱道: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小玉低頭一笑,徐月英卻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顏令賓的神態,也討笑道
「顏姐姐,我們情同姐妹,要是你願意的話,我沒有意見!」
顏令賓站起身來,嗔怪的瞪徐月英一眼,
「小玉不懂事,月英妹妹也和她一般取笑,你要這樣,我可不幫你忙了!」
看見顏令賓著惱,徐月英忙跳過來抱住顏令賓,笑道
「就算姐姐願意,我還捨不得呢,小義哥可沒有那個福分將姐姐帶走!」
顏令賓被她抱住,又好氣又好笑,只得放下手中剪刀,氣道
「你今天來,不是故意要取笑我的吧!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徐月英放開顏令賓,親熱的靠著坐下,羞澀道,
「一切都感覺好快,根本沒有想到轉眼間我就要成為小義哥的妻子了,顏姐姐,我心裡面緊張,覺得不真實,所以特地過來想和姐姐聊聊!」
「不要耍鬼心眼,我還看不出來你臉上的幸福都快滴出來了!你找我聊肯定不是緊張,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快說吧!」顏令賓輕輕一笑,看著徐月英道。
徐月英不想被一把看出,臉色瞬間緋紅,忸怩了半天,方將嘴巴湊到顏令賓耳邊,小聲道。她的話讓顏令賓臉色也紅了起來,她驚異的偏過頭看著徐月英道
「你就是因為這個事情麼?」
徐月英臉色更加紅了,卻堅定的點點頭,囁嚅道:
「人家是沒有經驗,所以找姐姐幫忙!顏姐姐你肯定比我厲害。」顏令賓又好氣又好笑,卻是半天沒有回話。徐月英看著顏令賓氣鼓鼓的神態,半天方驚道
「難道顏姐姐也和我一樣?」
顏令賓氣道:「你這小妮子真是,憑什麼就准你潔身自好,我就非得經驗豐富!」
這讓徐月英大呼後悔。忙站起身來,恭敬的站到顏令賓面前,行大禮道:「是妹妹不知,冒犯姐姐,顏姐姐千萬不要介意!」
顏令賓搖搖頭,苦笑道
「還有,你要多讀書,就算沒有經驗,可是書上有!」
徐月英大驚失色道
「顏姐姐這裡還有那些書呀!」
顏令賓嗔怪的看她一眼,佯怒道:「多讀書又沒有壞處,只要心正,就無須過多避諱!」徐月英在旁邊連連稱是。她雖是門戶出身,可是從小便被姆姆以大家閨秀般的禮數相待。所以才頗為震驚。
「你,跟我來吧!」顏令賓看到徐月英小心翼翼的面容,一陣好笑,懶洋洋的向她吩咐道。在她帶領下,兩人進入了顏令賓的內室,在梳妝台的底層。顏令賓拿出了兩本油墨印刷的經書《蓮花經》。
徐月英將信將疑的接過手,翻天一看。不禁「啊」的驚呼出聲,臉色重回通紅。《蓮華經》和一般的經書差異太大了。而裡面的圖畫更是淺顯易懂。看到徐月英的樣子。顏令賓笑著搖搖頭,她第一次翻開這些書時比徐月英好不了哪去。
在二女潛心研究經書的同時,許義卻沒有那麼輕鬆。他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於家商行又被官府帶人前來查封了。
上次事件在太子勢力的主導下,御史台重重的參了一本。大致是京兆尹蕭炅縱容手下,看管不嚴。令吉溫私自調動長安府兵,實屬謀逆大罪。必須嚴加處理。按照御史台的意見是先撤銷蕭炅的京兆尹職務,將吉溫發配邊疆,同時也希望讓舉薦蕭炅的李林甫能夠自動罰俸一年,降職一級。
但御史台的組合拳全部被李林甫一一消解。據其所稱,首先吉溫不是擅自調兵,調兵前確實有上報,長安府也可以拿出詳細的公文記錄此事。既然吉溫有上報,那麼就不存在看管不嚴,縱容之罪,只能說是吉溫貪功冒進,瀆職之罪而已。如果是瀆職,那麼和蕭炅就一點關係沒有了,和蕭炅沒有關係,和李林甫自然更沒有關係。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從李林甫搜集來的證據表明,向吉溫舉報於家私自販賣鹽鐵的情報現在看來也是有人故意陷害。既然是別人陷害,那麼吉溫的舉動完全就是秉公辦事,最多只能算是對情報判斷不准。
這麼一來,那夜包圍於家商行的罪魁禍首和吉溫及京兆府完全沒了關係。在吉溫的大力搜捕下,幾個惡意舉報人員很快就被緝拿歸案。吉溫雷厲風行的對他們進行了處理。不想,這幾人在京兆府的大牢中,竟然全部畏罪自殺了!
關鍵的惡意舉報人員竟然在大牢中畏罪自殺,這做的也太沒臉沒皮了。就在御史台眾人大怒之時,吉溫站了出來。表示自己確實衝動冒進,請求朝廷降罪。然後蕭炅又挺身而出,稱吉溫也是一片赤誠。主要是被奸人誤導,真以為於家窩藏鹽鐵物品。考慮到京城和皇上的安全,才冒然派兵的。如果一定要治罪,請朝廷允許他以自己官職代替贖罪。
宰相大人果斷向皇帝進言道。吉溫雖然有功,但是終究還是犯了朝廷國法。必須要予以處罰。但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就罰他三年俸祿,並且品級降低三級。代管京兆法曹事宜。
做到這個份上了,御史台鬍子差點沒氣的燃起來。區區罰錢就把私自調兵這種逆天大罪給頂了下去!就在雙方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長安城裡面扯出了巨幅的橫幅,數十商家高調的走上街頭,跪倒在京兆府門口,請求衙門為他們維護公正,將欺行霸市的於家攆出長安!並且要求朝廷將隱藏在於家背後的幕後黑手揪出來,還長安市場一個公道!
這矛頭直指於家大少爺於斷楠和許義。於斷楠作為監察院中人,從監察院介入吉溫私調府兵圍困於幫案開始就避嫌回家,沒有參與此案。得到消息後沒有過多發言,只表示相信國法。許義就麻煩多了,他作為黃省三等人的直接狀告者,早早的就收到長安府傳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