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小院,許義見到了現在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於倩!
於倩坐在院子裡面的樹下,頭髮被捆成一大一小兩束,隨意的拋灑在腦後,看上去非常幹練。()不過她這個時候正在發呆,支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看到許義,她喜道
「許先生,你終於回來了,上次你受傷還好嗎,我專門在倉庫裡面給你帶回了藥材,你拿去休養身體!」
「多謝三小姐!」許義勉強道,看著面前這個嬌小卻充滿理想的女子,他是又心疼又憤怒。現在在他心中,彌陀已經超越了所有人,成為第一個必死之人了。
「許先生何必這麼客氣,反是於倩一直未嘗看望許先生,過意不去,寧寧居然不給我講!」於倩笑道。
「商行的事情還好吧?」許義隨意找話題道。
「商行一切都很好,我們在市場上的份額也越來越大,估計過不了多久,在長安市場,我們就可以超過唐幫成為第一大幫了!」於倩答道,注意到許義臉色有點蒼白,她疑慮道
「許先生,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三小姐,你過來,我有事情想同你講!」許義輕輕的推開於倩撫過來的手,心中大痛,他想給於倩把事情說明白,長痛不如短痛。他把於倩帶到屋外空地上,道
「三小姐,你老實告訴我,我都你做了什麼?」
於倩頓時羞的臉色通紅,她忸怩道
「許先生問這個幹什麼,這個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牽手?」於倩點點頭
「抱你?」於倩點點頭
「親你?」於倩臉色更紅了,但還是點點頭,她不明白許義今天怎麼了,突然問她這些。她羞道
「是不是我父親同許先生說了什麼,許先生不用心急,現在長安萬廢待興,我們要共同努力先把商行打理好!」
「三小姐,」許義看著於倩滿腹期待,充滿憧憬的樣子,實在不忍心說出口,他長歎一聲:「我們回去吧!」
「啊?」於倩一愣,「我們這就回去了?」
「回去吧,三小姐!」許義搖頭一笑,輕輕拍拍於倩的肩膀,抬腳向小院走去,於倩失望的吐出口氣,卻還是轉身跟著許義向回走,不過卻是吊住了許義的肩膀,將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第二天,磨延綴立看到許義的時候,有點害怕。他從來許義臉色陰沉到這個樣子。許義根本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走到回紇會館的練武場,然後對著練武場上的假人,石柱拳打腳踢。他那不顧命的架勢把練武場的其他人都嚇住了。
磨延綴立忙把他們都趕出去,只有自己留在裡面。許義的失態讓他大驚!
直到整個練武場上都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木人,箭靶也沒有一塊完好的後,許義這才停下手來。他胸膛不斷的上下起伏,拳頭上青筋暴漲。
磨延綴立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小娘,你沒事吧?」
「小蠻,我發誓,我今生不殺彌陀我誓不為人!」許義咬牙切齒道,他的神態讓磨延綴立渾身一栗。許義就屬於那種狠人,不發狠的時候一切都好,真要讓他動了怒,卻是雖萬千人吾亦往矣的決絕!
「你先冷靜下,彌陀到底做了什麼壞事把你氣成這樣?」磨延綴立問道。
許義轉過頭來冷冷看著磨延綴立,眼光如同利劍。磨延綴立忙道,「你不講算了!」
「唉!」許義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將彌陀冒充自己欺辱於倩的事情給磨延綴立講了。磨延綴立大怒,將手中的半個箭靶砸到地上
「彌陀這個(賤)人,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從現在開始,我和他們勢不兩立!」
「為什麼每次我都讓我身邊的人受到連累,上次是胖子、小青、小紅,現在又是三小姐,小蠻,我覺得我從最開始就錯了,我根本就不應該踏進陽關集,我也不該進入長安,如果不是我,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許義痛苦道!
「小娘,不要這樣自責,這些不是你的錯,只是你正好處在哪個位置!」磨延綴立安慰道。
「小蠻,你不明白,我就是一個災星,胖子說我天煞福星,哈哈,我發現我根本就是一個天煞孤星,曾經,我連累我身邊的人,到了這邊,我還是連累身邊的人,這種每次都因為你而讓身邊人無辜受害的感覺你不懂!」許義閉上眼睛,痛道。
「小娘,冷靜,冷靜,你越是這樣,就越中了彌陀那賤人的奸計,難道你想看見他得意的笑嗎?」磨延綴立厲聲道。
「你說我現在可以怎麼辦,告訴三小姐那個人不是我,是彌陀冒充的?」
磨延綴立語塞,如果可以,他們寧願永遠都不告訴三小姐真相,可是彌陀那個賤人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於倩。
失魂落魄的許義在街頭亂走,不知不覺竟然到了法門寺。淨空不在,他推開竹林禪院的門,走了進去。或許是因為這裡禪氣繚繞,讓他的心平復不少。
竹林裡面空無一人,許義站在竹舍也沒有找到秦孟遙,正要離開,一個聲音響起
「許施主,既然到了,何不坐坐?」
許義愕然回過頭,偏沒看見人影。
「許施主,肉眼只能看見心中所欲所恨,你為欲恨所迷,自然看不見其它!」這個聲音又響起,彷彿在耳邊,又彷彿無處不在。許義一震,盤腿而坐。在竹林精舍的清氣中,緩緩的平息自己的心緒。
再睜開眼時,眼前竟然突兀的多出了一個老僧。他坐在兩個翠竹中間,正慈眉善目的看著自己。許義再一看,不由大驚,老僧竟然是懸浮在半空中的。
「許公子,閉上眼睛,可有感悟?」秦孟遙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此刻她正坐在竹凳上,擺出茶具,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
「多謝大師教誨!」許義站起身,虔誠向老僧道。老僧淡然一笑
「世人皆如苦海孤舟,佛法如同彼岸明光,所謂佛法皆是教人自救!」他慢慢的從虛空中沉下來。
「師叔修煉苦頭禪,今日是孟遙聽師叔說話最多一次,師叔可是厚此而薄彼!」秦孟遙笑道。老僧一笑
「孟遙佛性天成,內心純淨,少有心魔,何須我多言。許施主亦是佛性天成,但是涉入凡塵過深,佛性難免有所遮擋!心如明鏡台,勿使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