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完全沒理他,他閉上眼睛,全心思融入到琴聲裡面去,努力的把握著桐木琴的共鳴,三童在對許義發出一擊後重又坐下,彷彿剛才都沒發生過。
「顏大家,看來今天晚上你是注定要陪我們了!」韋昭哈哈大笑,他只要再將最後兩個音符彈完,就取得了勝利。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脆響,兩人的琴竟然同時裂開,破碎成了幾截,最後兩個音顏令賓和韋昭兩人都沒有彈出來。
韋昭錯愕的伸出手,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顏令賓也是一臉愕然。她剛才下定決心,若是韋昭要迫她獻身,她寧願一死了之,不想琴竟然破開了!
「琴破了,自然這局不算!」磨延綴立大聲道。
「琴雖然破了,可是顏大家比我多彈出一個破音,我後面兩個音符絕對不會錯,所以顏大家還是輸了!」韋昭急道。
「韋公子是要耍賴嗎?」許義睜開眼睛笑道,迎接他的是李公子和韋昭的怒火,兩人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但肯定知道是許義搗的鬼。
「雖然顏大家比你多彈錯一個音符,可是後面還有兩個音符,你說你絕對不會彈錯,那我還可以說你一定彈錯,你到時錯兩個,顏大家只錯一個,還是你輸了!所以沒有發生的事情假設有意義嗎?」
「許公子看來是要耍賴啦,如果許公子不講規矩,我們自然也不想再講規矩,反正顏大家已經輸了,我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李公子陰沉道。
「當然不會,剛才那局我們就算平手,我們再來一盤,到時我們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樂器,場外之人也不准發出任何聲音干擾場內人。若有犯規,就判做輸。你看怎樣?」許義哈哈一笑道。他的建議提的很公平,況且許義說的也在理,沒有發生的事情什麼都有可能。
「顏大家,好,我們再來一局!」韋昭道。顏令賓感激的看許義一眼,剛才一戰,她雖然已經耗盡全力,現在指頭都在發抖,可是許義終究還是給她爭取到了第二次機會,正要點頭,卻聽得許義道
「慢,這局由我代顏大家上場,不知韋公子可有意見?」
顏令賓一愣,許義笑著看看他。這種眼神讓她心中感動一種從未有過的鎮定,無論對手是誰,韋昭都無所謂,但是能夠戰勝許義讓他充滿興奮,望向顏令賓道
「不知顏大家意下如何?」
「一切聽從許公子吩咐!」顏令賓道,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僅僅因為許義的一眼她就敢把自己的下半生寄托在許義身上,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她心中久久不能忘懷。許義向她一笑
「不知顏大家可否借給我一隻竹蕭?」
小玉正要去拿,顏令賓卻是止住她。()她從床頭上摸出一根玉簫來,這是她最愛的一隻,自己平時也是吹它,從來都不允許男人觸摸,現在卻交到了許義手上。許義接過玉簫,向顏令賓點頭致謝,又向韋昭道
「韋公子,你我一琴一簫,若是再彈一曲,樂器擅長不同,定會有衝突,為了公平起見,我建議我們二人自選曲目,最後由大家評定高下,如何,我相信無論是磨延王子還是顏大家還是李公子都是重名譽之人,不會因為偏私而做出不公正的判斷來,可好!」
韋昭正擔心許義會要求彈簫曲呢,聽的提議,正合他意。爽快點頭道:「好!」
兩人重新擺開戰陣!
韋昭選取的是古箏另一首名曲《漢宮秋月》。這首曲子演奏難度極大,但是卻是最能夠表現演奏者技巧和藝術水平的曲目了,也是韋昭的另一首代表作之一。
許義拿出的則是他壓箱底的本領,《笑傲江湖曲》!
此曲由香港奇才黃沾譜寫,原曲本是用蕭和古箏配合,但是簫聲奏來也是韻味獨特。更重要的是,這首曲子號稱中國民樂三千年來最出色的三大名曲之一。另外兩首分別產生於宋朝和元朝,是以古箏和馬頭琴演奏!
「開始吧!」許義笑了笑,對韋昭做了個手勢。
韋昭擺動琴弦,只是略略兩個音符,就烘托出了一種蕭瑟悲涼的味道。小玉緊張的看著許義,她很是擔心。幾個人中,反是顏令賓最為震驚,不知為什麼,許義的眼神讓她很奇怪又很盲目的相信許義一定可以贏。
在韋昭連續起了三個勢後,許義的簫聲才慢慢的嗚咽起來。這個聲音一反簫聲的孤寂淒冷,而帶著清冷空曠氣息。簫聲在幽怨的古箏聲音中顯得頗為脫俗,悠揚動聽!
第一回合,二人不分高下。不過韋昭卻是連續玩了十多個花活,難度極大,許義的曲子卻只有宮角羽三個音節,來來回回。顏令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許義竟然只用三個音符就玩出媲美韋昭的高度。
韋昭的琴聲如同邊塞的悲風,不斷的刮起一陣陣咆哮,撕裂著人的心肺。許義的曲子卻充滿了一種對生命無限的希望,讓人忍不住想融入其中。
在韋昭手指下,琴聲如同波浪般連續不斷的拍打過來。又好像浩瀚的雲海一般無邊無際。許義的簫聲就在這海浪中,在這雲海上面。此起彼伏!
清曠而渺遠、豪邁而蒼涼!
淙淙淙!
伴隨著最後三個重音的拍下,笑傲江湖曲也完了!
韋昭不可思議的看著許義,彷彿不敢相信剛才的聲音是他所發出來的。李公子也是一臉愕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韋公子,你的琴技確是高妙,許義拜服!」許義放下玉簫,笑道。
韋昭彷彿沒聽見許義的話一般,失神落魄的站著。到了他這種境界的高手,輸贏心中自然明白。若是只有他一人也就罷了,今天卻搭上了李公子,但是李公子卻是萬萬不能輸的。
「許公子簫技通神,此曲更是千古名曲,韋昭敬服,但卻不能認輸!諸位,投票吧!」他咬牙道。
磨延綴立和顏令賓都支持許義,而那邊只有李公子一人支持,如此看來,顯然是許義贏了。李公子臉色猙獰,使勁一推身邊的怪人,怒道
「三童,快舉手!」
三童不情願的看了李公子一眼,舉起手來,這樣,大家二比二平。
「韋公子,你們輸了!」顏令賓道,她指了指小玉,李公子急道
「她不過是一個丫鬟,不能算數!」
「我們本就是口頭協議,既然李公子不願認輸,也就罷了!」顏令賓一聲冷笑。李公子看著許義,眼中閃過仇恨的光芒,顏令賓的輕視比讓羞辱還要讓他難受的多,只是他不能夠輸。他怨毒的瞪許義眼,道
「我們走,打擾顏大家了,以後定當另行拜訪!」
「不必了,令賓這裡從不歡迎言而無信之人!」顏令賓的話讓李公子捏緊拳頭,卻沒有說話,帶著韋昭和怪人大踏步離開了。今天對於他絕對是從來沒有過的羞辱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