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哈哈笑道:「沒有想到你們兩個這麼坦誠,說實話,我也很後悔。說到底,還是我把你們兩個拖下水來的。不過不要那麼灰心喪氣,說不定奇跡會發生的!」他在心中暗自祈禱,祈禱平行世界理論不存在,祈禱歷史書記是真實的,那麼高仙芝還有磨延綴立都不會死的這裡!
磨延綴立瞥一看拔悉蜜的軍隊,歎氣道
「你的奇跡最好發生的快一點,因為他們已經衝過來了!」
包圍著伊塞克城的騎兵們並沒有動,而四支約莫百人的隊伍卻從拔悉蜜身邊分離出來,他們以四個方陣的形式向前推進過來,很明顯,拔悉蜜是想以陣地戰方式正面搞死許義四人。
許義望著吉思笑道:「吉思,你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到呼蘭達河裡面去喝水!」
吉思從腰間取出羌笛,笑著應道:「正有此意,連累你們,不讓拔悉蜜付出代價,我死不瞑目!」
拔悉蜜身邊令旗揮動,距離伊塞克城最近的兩個百人隊竟同時下馬,看來他們也是料到吉思會再次用御馬術,所以早點準備,沒給她們機會。
「靠,那老屁眼竟然還沒死!」許義愕然發現手劉修明赫然現身敵陣內,跟拔悉蜜只隔著一個蒙哥,而揮動令旗的正是這老小子。
磨延綴立恨得牙癢癢的道:「我就算死,也要拉這王八蛋墊背,唐幫還有臉說他已經死了。要是能活捉住這老小子,我一定要拖到周敦頤面前好好打他的臉!」
不過事實是四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突厥兵不斷湧上來佔據伊塞克城周圍山丘上的有利地形,現在要是衝出去,一定首先被兩面列隊好的突厥鐵角弓射成個刺蝟。
磨延綴立再次苦笑道:「我在想,我們現在是否應該衝下去,殺的一個算一個?」
高仙芝搖頭道:「我不想送死,下面可是幾百突厥兵,要是硬碰硬,估計還沒砍翻十個,我們就被亂刀剁死了。只有在伊塞克城這種相對狹小環境裡,我們才能發揮單兵優勢,最好就是久攻不下,拔悉蜜毛了,親自上陣,到時候只要有機會捉住他,我們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許義也點頭道:「高將軍說得對,況且只要我們守住城堡的入口,堅持到呼蘭達河斷流也不是不可能!」
四人言說間,號角再起,拔悉蜜身邊又衝出兩個百人隊,身披重甲,手持寸厚鐵盾,步步推進過來。照這個架勢,估計不到半個時辰,就會達到伊塞克城堡的門口。
磨延綴立看著拔悉蜜的騎兵調動,向高仙芝笑道:「靠,為了對付我們四個,拔悉蜜竟然把攻城的傢伙都用上了,加上這滿滿的兩千白狼軍,我現在有十分把握,父汗大人知道我的死訊後必定會給我風光大葬,而且引以為豪!」
吉思望著背後的呼蘭達河,忽道:「我們非是必無活路,呼蘭達這次水流明顯比以往小了很多,說不定用不到一天,幾個時辰就會見底,到時我們還有突圍出去的機會!」
磨延綴立歎道:「現在離拔悉蜜攻上來最多一個時辰,就算到時呼蘭達河真的斷流,我們還要面對千多人的圍堵,才能衝出去!」
拔悉蜜見眾軍派兵列陣好,方勒馬在伊塞克城前站定。他大笑三聲,光頭也跟著抖動三下,他身邊的親兵跟著以刀擊盾,同聲大喝,弄的整個大草原彷彿在顫抖搖晃,倒也氣勢迫人。
磨延綴立嘿嘿一笑,上前以突厥話大喝道:「笑什麼笑,死光頭,有種就和你磨延爺爺單挑一場,看我不把你打的你媽都不認識!」
他的話頓時引來突厥諸人的一頓惡罵。
拔悉蜜略一抬手,止住罵戰,道:「王子殿下自是英雄好漢,而本汗恰恰最喜歡英雄好漢,現在要是你們四人願意放下兵器,並且跪在馬前宣誓永遠效忠於我。許義你們於幫的貨物我一毫不取全部還給你們,磨延綴立我與你約為父子,保你成為回紇大汗。高將軍我也自會威逼夫蒙靈祭,讓你重回玉門前線。吉思我也放你一條生路,我拔悉蜜部族內的美女兒郎隨你挑選。若是不從,背後的呼蘭達河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許義哈哈大笑道:「你把大汗位置讓給我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下,否則就直接派兵上來吧,看你們是否能夠撐到烏蘇的金狼軍來的那一刻!」
拔悉蜜大怒道:「本汗已經給了你們機會,你們自己不知好歹。待會最好不要被我活捉,否則我定你們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上!」
他一聲令下,一直在伊塞克城下待命的四隊百人步兵,馬上舞動彎刀,在重盾的掩護下向許義四人發起了衝鋒。
「我去應付兩面的弓箭手,你們守住堡門,不要讓他們衝進來。」許義一聲大喝,身影已經飛了出去。他在眾人中乃是武功最高者,也只有他才有衝出去又回來的實力。
高仙芝亦是大喊一聲,雙手連連拉弦引弓,瞬間就射出連環九箭。他的角弓乃是特製,比普通角弓還要多上兩百射程,他專尋突厥兵重盾與重盾之間的縫隙,突厥騎士只是略一抬頭,身體瞬間就被穿出一個巨大的血洞。剎那間,九名突厥兵慘叫著向後栽倒過去。
伊塞克城失修已久,塔樓上面的石頭早鬆動了。待到突厥重盾兵靠近時,磨延綴立和吉思方才大力推下。數塊千斤重的巨石從八丈高的地方砸下來,將突厥兵的步兵陣頓時砸出幾個大口子,高仙芝抓住機會,連連發箭,竟生生的把這四個百人隊壓制了下去。
許義將全身功力運轉至極致,聖舍利和本源丹田同時發力,幾個縱躍,躍入兩面突厥弓箭手堆中,兩手飛速連拍,突厥弓箭手只覺半空中飛下一個人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擊中脖子、眼睛還有百會穴等身體軟弱部位,慘叫著栽倒下去。等到前軍武士發現,揮舞彎刀狂奔過來時,許義早跑到另一面去了。一左一右間,也將突厥兵殺的全無還手之力。
拔悉蜜眼見手下不僅沒有攻進伊塞克城,反被許義四人殺的連連後退。忙鳴動號角,讓前軍盡數撤下,後面騎兵壓上,穩住陣勢。
整座伊塞克城重進入安靜之中。
四人聚集在最高的望樓處,吉思忽然驚喜叫道
「河水全部退去啦!」
無論許義還是磨延綴立還是高仙芝都是一驚,回首望去,不由大喜。原本在一天後才會斷流的呼蘭達河此刻竟然已經見底了,只要他們能夠沖得下去,衝過呼蘭達河,逃到烏蘇可汗草原,就安全了!
但是前方是拔悉蜜的兩千騎兵,背後伊塞克城足足高有八丈,掉下去不摔死也會大受內傷。這讓眾人重又陷入糾結當中。
「我們可否試試直接衝出去,兵分四路,能逃出去一個算一個!」磨延綴立道。
高仙芝搖頭道:「王子殿下,現在包圍我們的不是幾十人又或幾百人,而是兩千人,衝出去根本全無機會。」
許義心中一動道:「我倒有個辦法,但是要求你們必須相信我!」
高仙芝、磨延綴立相視一笑,「現在只要有辦法我們都只能相信!」吉思也道
「我也相信你!」
「好,那你們抱住我,一定要抱緊,我待會直接會向下面跳!」
「要不要這麼生猛?我更願意再拖兩個突厥兵墊背!」磨延綴立萬沒想到許義說的居然是這個辦法,大嚇,忙忙搖頭道。許義沒有說話,從胸口將聖舍利取下來,聖舍利一旦脫離他的束縛,頓時顯出本源的光芒,舒捲著在許義手中懸浮著。
「這是?」吉思臉色驚愕,張開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聖舍利,它有著無法言語的大能量。」許義只是略略一現,就重新收回手中。「它既然可以懸浮在空中,待會說不定也可以給我們緩衝下!」
「許先生,你以前實驗過嗎,有幾分把握!」磨延綴立道
「沒有試過,一分把握也沒有!」許義的話讓他的心再次咯登一跳。
「我信!」吉思第一個站出來,聖舍利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遠超許義想像,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跳出來。
「我也願意試試!」高仙芝也道。剛才僅僅一波的攻擊就把他隨身箭支耗的差不多了,若是待拔悉蜜休整好,再來一波,他估計只能拿著刀上了。
「靠,看來我也跑不掉了!」磨延綴立只得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