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叔叔的提議是醞釀了許久,還是突然興起,反正此話一出,大家都驚了一大跳,對此趙叔叔的原話是:既然來到這裡,就應該見識見識這裡的特色,雖然養小鬼並非彝族人特有,但蘇尼很是令人感興趣。說完還沖石老頭拋了拋媚眼,一副意有所指的口氣說:早就聽說小鬼有求必應,要是我們也能養一隻,日後哪裡還需要東奔西走賺幸苦錢,只要坐在家裡,小鬼自己就給我們把錢帶回來了。
我分辨不清楚趙叔叔這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過順著趙叔叔的話往下想,若是真能養一隻小鬼,我以後的家庭作業,甚至考試有他的幫忙,豈不會方便很多。想到這,我立馬舉手表決同意,同時將一臉詫異的余霜的手也舉起來。
我們一行六人,周越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只剩下五人,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理,趁著早晨第一縷曙光找到大地上,我們踏上一條未知的旅途。
不過離開次之前,趙叔叔做了另一件事,那是改變擇拉家運勢的。
趙叔叔說,小鬼雖然聽話,但畢竟是極陰之物,養久了對家中每個人的身體都是會有影響的,尤其是女人。
之後趙叔叔問了擇拉老婆一些身體狀況的問題,擇拉老婆的回答是:前幾年雖家境貧寒,但身體不過,連一些小病小痛也極少患過,但是近兩三年來身體明顯差了很多,有時候在山上吹一陣風,回家後就會感覺頭暈,身體乏力,甚至連做為女人特有的月事也變成偶爾一月來,偶爾一個月又不來,去醫院檢查根本查不出什麼,只說是她身體虛。(
趙叔叔告訴擇拉老婆,這些事都是小鬼惹出來的,她如果想身體好起來,就必須將小鬼送走。
擇拉老婆聽著頓時緊張起來,搖頭晃腦地直說『不行』,說要是送走了小鬼,他家又會陷入以前那種養啥啥死,種傻啥倒苗,誰碰到他們一家都會倒霉的情況。
想想也對,擇拉一家如今家境算得上殷實,就算要他們的命,只怕也不願意再去過以前那種苦日子。
趙叔叔回答說:我雖不是陰陽先生,不過多少會一點看陰陽宅的事,你們家之所以家宅不興,是因為你們房屋大門正對出去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外,有一口很深枯井。枯井無水,平時偶有家畜不小心掉下去,之後死於井下,是個極聚陰之地。只要填平枯井,再將你家院子的大門換一個方向,日後定可保你家牲畜平安,收成見漲。
擇拉女人有些猶豫,看了看還躺在牛車上的擇拉,回答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趙叔叔笑著點了點頭說:沒關係,不過要是過段時間,你三個兒子的身體也像你一樣變得虛弱交瘁,或者像擇拉一樣從房頂上摔下來便從此醒不過來,你再考慮我的話也不遲。
石老頭兩步衝上去大罵:趙老第,你還跟他們囉嗦啥子,我看他們一家人都不是啥好人,這種人是死是活跟我們沒關係,走了,像這種人就活該等老天爺的報應。
趙叔叔和石老頭一人唱紅臉,一人長白臉,幾句話就讓擇拉老婆失了主意,到後來很小聲地問了句: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趙叔叔二話沒說,帶著擇拉一家扒開一塊大石頭,找到了那口枯井,往裡扔了一塊石頭,許久後聽一聲叮咚響,女人這才有所頓悟,答應將小鬼交給我們,但同時她要求他的二兒子跟我們一起走,一來照顧擇拉,二來如果見事情不對勁,也可以把小鬼搶回去。
去找烏各蘇尼的路,只有擇拉知道,但是因為擔心擇拉不會同意為我們帶路,所以我們將他和周越一起放在牛車上,由擇拉的二兒子驅車往村子外走去。
牛的速度很慢,我們花了近三十分鐘才勉強走到看不見村子的地方,也就在那個時候,趙叔叔叫擇拉二兒子將車停下來,輕輕喊了一句:周越,你還不起來,想睡到什麼時候?
話音一落,只見周越一個翻身從車上跳了起來,大聲喝道:我周越又活過來了……
周越這一喊,我倒是沒覺得什麼,不過身邊的余霜和擇拉二兒子嚇一大四條,余霜是個溫柔的性子,也就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牛車上的擇拉的二兒字卻很悲催,先是一個顫慄,爾後一個翻身,身體朝下地栽到了地面上,等站起來時額頭上撞出好大一個包。
我們沒有時間嘲笑或者去安慰擇拉的二兒子,趙叔叔動作嫻熟地將綁在擇拉身上的紅繩解開,叫我將帶來的井水潑在擇拉頭上,只見擇拉一個激靈,快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且醒過來之後先是對我們幾個望了一眼,然後本能地身手到身邊去抓了抓,我不知道他在抓什麼,大致想了想,或許他的記憶還停在昏迷以前,所以他應該是想要從身邊抓他之前掉再說身邊的鋤頭,只可惜他在牛車上,身邊只有一個木頭板子。
在弄清楚狀況之後,擇拉從牛車上跳了下去,從一旁撿了快石頭想衝我們砸過來,不過才剛舉國頭頂,石老頭就讓他停了下來。
石老頭拿出一個被黑布裹著的條狀物,高高舉起說:擇拉,這塊黑布裡裹著的是你養的那隻小鬼,你要是敢衝我們仍石頭,我就把它砸得稀巴爛,不信你試試。
擇拉一聽愣住了,忙看了看他兒子,或許從那裡得到了肯定,忙緩緩放下石頭,接下來趙叔叔又說了一句話,這一句簡單的話讓擇拉接下來乖乖為我們引路。
那句話是:擇拉,我們現在要去找賣給你小鬼的那個蘇尼,你要是不帶路,我就把你的魂魄從你身體裡逼出來,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最後一句趙叔叔是學著石老頭的語氣說的,我不知道趙叔叔有沒有將人魂魄逼出體外的本事,不過只要擇拉和他兒子相信就成。
去往蘇尼家家的路並不遠,尤其在我們丟棄了牛車那輛慢行交通車之後,我們的步伐也變得輕便了許多。一路的步行,讓趙叔叔證實了我之前對周越的猜測。
趙叔叔說,昨晚當他看到怪異的周越後,第一反映是撞了邪,之後聯想擇拉家的怪異舉止和那間誇張的小屋子,趙叔叔已經猜出了幾分原由,因此才用紅繩先將周越的魂魄穩住,在我們離開房間後又扎破自己的無名指,分別點了三滴血在周越的眉心、鼻尖和人中,之後噴了口灑過米和焚過黃紙的水,不到十來分鐘的時間周越就醒了過來。
這一點擇拉二兒子說的沒錯,他家養的是一隻並太厲害的小鬼,小鬼不過是暫時封住了周越的魂魄,叫周越變得癡呆沒反應,只要趙叔叔稍微一點撥,周越自然清醒過來。
趙叔叔為了引出事情的真相,和周越聯合起來撒了一個小謊,好在最後事情得到圓滿解決,不然這個慌撒得太不值得了。
當然,這些事情我們沒有讓流江轉述給擇拉父子二人聽,他們要是知道周越撞死,指不定會不會發瘋。我們一行人繼續前行,約莫一個小時左右的行程,我們停在一座山的腳下,那時候的擇拉看起來似乎很興奮,指著山頂大喊:蘇尼就住在山頂上!
整座山並不高,周圍栽了些柏樹,柏樹正中用石板路鋪了一條上山的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漸漸看清楚,那是一座廟,一座足以用『金碧輝煌』四個字來形容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