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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 089章 滾開離我遠點 文 / 木木阿三

    我們一行四人回到擇拉家時,擇拉院子裡已擺上一張木桌,木桌上按照習俗放著香爐,幾碟水果,還有一隻似乎才剛煮熟、冒著熱氣的畜生的腦袋。

    趙叔叔告訴我說那是山羊腦袋,彝族的蘇尼做法常用山羊做祭品,有的是一整只,有的則是只需要一個腦袋,各地有所不同,不過各民族之間倒是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設一個祭壇,準備充足的香蠟紙錢。

    因為我們是外地人,怕衝撞了他們本地的神靈,所以只能站得遠遠地觀看。

    流江說,那個帶頭穿藍色長袍,手裡拿鼓的就是蘇尼,這和我的猜測完全一樣。

    雖然我並不知道蘇尼要如何去告訴擇拉逝去祖先他改頭換面的事,不過這讓我想起幾年前下陰的事情。

    那年奶奶下陰也設了這麼一個祭壇,還準備了一根凳子,奶奶坐在凳子上,經過趙叔叔一些列的牽引,坐著的奶奶就像行走於平地之上,且走且停,偶爾如上山,偶爾又是下破,還與人交談,幾番輪迴之後帶回來了我們想要的消息,那時觀看的村名很多,之後很長一段時總有人議論,說奶奶能從陰間走一遭回來,簡直太厲害了!從那以後找奶奶幫忙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就算到了如今奶奶不方便出門,也常有人帶著老人或者孩子前來找奶奶看病。

    奶奶在我們當地的聲望雖是極高,但要與蘇尼在彝族人心中的地位定是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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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江告訴我們說蘇尼會祭天,會看宅,會替人治病,也能驅逐來家裡搗亂的小鬼……總之一句話,蘇尼就是彝族人心中的神,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靜看著蘇尼如何去到陰間,去告訴擇拉親人,發生在擇拉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情。

    不知不覺擇拉院子外已經圍上了很多的人,太陽也慢慢升到頭頂,當我們的影子變成一個小小圓點時,藍袍子老頭蘇尼和擇拉說了句什麼,擇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竟帶著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到祭壇的最前方跪著,每人手各拿著一踏黃紙,一張一張撕開扔到一個漆黑的木頭盆裡燃燒。

    見擇拉一家乖乖跪下之後,藍袍子蘇尼又和他帶來的兩個男人小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兩個男人忙朝人群走來,招呼著大家將祭壇正前方讓出條道來,流江對此的翻譯是:這是讓路,叫大家別擋了神來去的路。

    做完這一切,藍袍子蘇尼拿了一柱香在擇拉等人燒的黑盆裡點燃,朝天拜三拜後插進香爐中,再後退五步,又是一記深深的鞠躬,然後將手中鼓高高舉起,再然後竟跳起舞來!

    是的,我沒看錯,他的確是在跳舞,雖然我看不懂他跳的是什麼舞,可是無論不停移動的腳步,手揮舞的弧度,不時敲在鼓上發出的『咚』一聲脆響,還是他嘴裡發出的大喊聲,似乎都帶著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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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其實每一個蘇尼在做法事時都會跳這麼一段舞,只不過他們所跳的步驟並沒有特定的規矩,物理學上還允許有誤差,算是大同小異吧!

    蘇尼祭祀的過程請允許我如此簡單幾筆帶過,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可以去搜『蘇尼舞』,那便是根據蘇尼祭祀所改編的一種舞蹈。

    總之那是一場起初讓我覺得無比新奇,到後來卻覺得很無聊的祭祀。整個祭奠至少花了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裡,藍袍子蘇尼定然是不能一直跳的,他舞一會歇一會,喝杯水又繼續,來來回回跳了不下於十場。

    流江告訴我們,蘇尼每跳一場,就是在告訴擇拉以為死去親人他換臉的事,以至於到最後藍袍子蘇尼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的汗止不住往下流,還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至少做事很認真很賣力,只是……

    只是那個時候的我不懂,凡事皆有兩面!

    無論什麼事情,我們不能僅看表面,或許外表溫和善良,像救世主一樣的人,在撕開面具後,真的會變成一隻長滿獠牙的怪物。這次這個『蘇尼』,就叫我活脫脫領悟了『狼外婆』的故事。不過這件事來得沒那麼快,因為我們還要在鹽源縣呆兩天,這兩天兩夜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是的叫人慎得慌,日後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心頭爬一般,奇癢難耐,卻抓不了,撓不著。

    藍袍子蘇尼在做完法師之後,讓擇拉將熟山羊頭上的肉用手剝下來,沾著調料食用,而剩下的山羊頭則風乾,在堂屋正中擺上一張木桌,由擇拉早晚供奉二十一天,之後再在正對堂屋大門外的院子裡頭挖個坑,埋起來。日後但凡有節日,擇拉一家在埋山羊頭的位置焚燒紙錢,死去的親人就能透過山羊頭瞧見擇拉如今的模樣。

    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山羊頭又不是玻璃鏡子,怎麼就能透過它看到擇拉的樣子了?

    當然,這是我的想像,我不敢也不會說出來,但我確實不喜歡藍袍子蘇尼,和他帶來的兩個年輕男子。他似乎真的將自己當成了神,在吃午飯的時候他並不和我們一桌,卻要霸佔著擇拉堂屋裡那張足以容下十來人的大桌,且菜要最好最多的,害得我們在院子裡搭了個臨時的飯桌,吃了一餐很簡單的午餐。

    原定計劃我們是在那天下午離開擇拉的家,但是用過午飯之後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左右,若是當即離開,只怕當晚我們找不到落腳之處,在一番商量之後,我們決定在擇拉家再過一夜,然而就在這一夜,險些讓我們六個人來,五個人回。

    那個下午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只是我覺得擇拉的二兒子有些怪異,具體哪裡怪我又講不過來,就覺得他在看我們幾個外人的時候眼神很奇怪,我把我的這種感覺告訴了余霜和周越,周越當即回道:對對對,我就覺得擇拉他二娃有問題,每次看我們就跟有仇一樣,你不說我還忘記了。

    余霜點點頭,小聲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每次被他看著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想了想說:要不然我們把我們帶來的吃的分點給他,有吃了說不定他就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們了。

    前面提過,擇拉的兒子十五六歲,和我們的年齡查不了多少,雖然言語上存在著詫異,但單純的我們真的以為用吃的就能換來他的笑臉相迎,可是我們想錯了,當我們拿著趙叔叔買的零時給他時,他不僅不領情,還將周越遞過去的葵花籽拍在地上,用眼睛狠狠地瞪我著我們三個,像是再說:滾開,離我遠點!

    我當即就不樂意了,我是看他父母親的面才主動和他說話的,他不領情也罷,還摔我東西,我忙回他一記同樣的眼神。

    周越較我要激動一些,忙上前兩步說:你幹啥子?我們給你東西你不要也比沒必要丟嘛,給我撿起來。

    擇拉二兒子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丟下一句我們完全沒聽懂的話,轉身離開了。

    喂,你說的啥子,你回來,把瓜子給我撿起來!周越對著擇拉二兒子的背影喊,但得來的只有一陣沉默。

    我們幾個孩子的不愉快並沒有告訴趙叔叔,反正明天就要離開,權當是一場夢罷了,明日一早醒來,全部忘記。只可惜……我們等來的明天,並不是那個和煦溫暖的明天,而是一個噩夢,夢醒在大半夜。

    那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得依舊不踏實我的被一陣哽咽聲驚醒,睜開眼一看,視線裡竟是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我嚇得一折哆嗦,要不是趙叔叔睡我旁邊,我一定會翻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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