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周嫻母親的這次的招魂很簡單:其一,她丟失的魂魄較少,其二,她的身體沒有被外來陰魂霸佔。(
當天夜裡,奶奶將周嫻家中的所有門窗都打開,像昨晚一樣在大門口、房間門口和床底下各點了一盞油燈,之後在一盞燈籠上寫上周嫻母親的名字、八字等,叫她提著燈籠去她母親常去的地方走一圈,邊走還便用心小聲念『媽快跟我回家』。
當晚十點左右,周嫻提著燈籠回來,奶奶在她人進門之後將們重重關上,又命我將所有窗戶僅僅鎖上,而此時身旁的周越則目不轉睛地看著奶奶和周嫻,那眼神專注傳神,感覺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的東西,我忍不住捅了捅他的手肘,問他在看什麼。
周越搖搖頭,抱抱雙臂緩緩回道:我怎麼突然感覺好冷,你覺不覺得?
我回:沒覺得啊,你冷就多穿點衣服啊!
周越搖搖頭說:不是那種冷,是那種……唉,我不曉得怎麼跟你說,算了!說完往我身邊靠了靠,小聲問:嫻子她媽的魂魄是不是跟著回來了?
我忍不住恨他一眼,見他臉色焦慮,明顯是害怕的徵兆,一時覺得有些好笑,想捉弄他一下,於是說:當然跟著回來了,你看不見嗎?就在周嫻姐背後,穿的白衣服,頭髮老長了,還遮住臉,指甲也好長,黑色的,腳是離地的,飄著前進。
周越越發抖得厲害,身體縮了縮,吞吞吐吐地問:真……真的嗎,我……我咋看……看不見?
我暗自偷笑,繼續編:怎麼會看不見?跟著周越姐進房間了……
周越抱著雙臂的手又緊了緊,像是吞了口口水,睜大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問:那……那現在怎麼樣了?
我很想問他一句『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跟著趙叔叔學抓鬼』,不過沒問出口,留下一句『好了』起身往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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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事情確實也已處理好,進門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放在周越母親床底下的油燈和正常油燈一樣,火焰正常,不再閃爍不定,也不發出『霍霍』的小聲聲響,而奶奶正在周越母親的右手手腕上捆紅繩,一邊捆一邊說:紅繩要在手上系七七四十九天,取下來之後找一塊紅布包起來,找一個十字路口燒掉。
周嫻母女聽著不住地點頭,周嫻更是忍不住問:是不是這樣就好了,以後我媽的身體也能好起來了?
奶奶點頭,說:能好一點,不過最多恢復以前的樣子,好好調養吧!
事情做到這一步,周嫻的家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當天晚上奶奶便叫周嫻請人將我們送了家,縱然周嫻母女如何的挽留也無用,奶奶的意思是明天我還要上課,雖然我覺得無所謂,但奶奶說不能耽誤學業,縱然是半夜我們還是被送上了回家的路。
臨走時奶奶特意囑咐了周嫻母親一句:在周嫻父親的事情完全處理妥當之前,千萬別去看他,並且告誡周越一定要好好看著周越父親,不能叫他出任何的意外,或者偷偷逃走。(
回家的我依舊過著平靜的日子,每天上課放學,偶爾和胖墩、余清開開玩笑,調戲調戲班裡的小姑娘,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一年,我小學六年級,姐姐念初二,在鎮裡上學,雖然都會每天回家,不過已經不會再和我一起上下學。
我記得那天是星期五,在回家的路上我竟然遇上了提前回家的姐姐和余霜。姐姐說他們學校有領導視察,下午最後兩節課改成了大掃除,自然放學早了許多。
我沒在意姐姐說的話,而是狠狠看了余霜好幾眼,自從姐姐念初中之後,我就很少遇上余霜,這次見到她和上次不太一樣……雖然她穿著外套,我依然看到她微微凸起的胸口。
別怪我色,十二三歲的年紀,無論男女大,想必大多對異性頗為好奇吧。
余霜想必是看到我在看她,扯了扯她的衣裳,有些臉紅地說:王天易,你在看什麼?
我當時也沒覺得害臊,直接回道:沒什麼,就是發現一段時間沒見余霜姐你,感覺你比以前更漂亮的!說完捅了捅身邊的胖墩,他也是聰明人,跟著附和道:對對對……余霜姐的確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哈哈……
余霜聽完臉更紅了,不過她沒和我們計較,我們一行五人且走且停且玩笑打鬧地朝我家的方向回去。那個時候我還並不知道趙叔叔已經回來,並且此時就坐在我家的堂屋裡,要是早知道,我一定飛奔著回去。
當我們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已經聽到了趙叔叔的聲音,同時還有石老頭和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我奇怪家裡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猛然回憶起前段時間在周嫻家中發生的事情,趙叔叔曾在電話裡說過,周嫻父親的事由他回來解決,想必這次就是為這事未來。
很明顯,我的猜測沒錯,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正事有關周嫻父親的,而坐在堂屋正中的陌生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麼說呢,他看起來的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不過他留著一臉的大鬍子,身材魁梧,頭髮也留得比較長,這讓我感覺他不像本地人。當然,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我泱泱大中華除了漢族,還有五十五個少數民族。
後來聽趙叔叔說這個鬍子大汗叫流江,名字的起源無需追溯,我們只需知道他就屬於五十五個少數民族中的其中一個——彝族!
彝族,我們國家少數民族中人口較多的一個民族,在雲貴川等省會均有分佈,他們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傳統語言,旁人初次聽一般都聽不太懂,不過好在這個叫流江的男人會說四川話,他告訴奶奶,他出生在涼山,我起先以為是水泊樑上的『梁山』,後來才知道是屬於四川的涼山彝族自治州。
這次我們的行程目的地,就在那個少數民族集聚地。在此之前,還需要說一件事,那是關於余霜的。
余霜有陰陽眼的事情,除了奶奶,我不曾告訴過任何人,連趙叔叔也比曾說過,不過奇怪的是石老頭剛見到余霜時就來了興趣,一直不停地上下打量她。
原本余霜面子就薄,被陌生人這麼一盯,頓時臉羞得通紅。我也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大把年紀了還盯著人家小姑娘……最後一個『看』字還沒說完,石老頭投給我一記陰冷的目光,我頓時閉了嘴。
倒是旁邊的趙叔叔問:石老哥,你怎麼了?
石老頭並不回答,只悠悠地感歎:可惜是個女娃。唉,可惜了!
在場所有人都表示很疑惑,不知道石老頭賣的什麼關子。
余霜臉蛋更紅,想必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吧,簡單和我們打了聲招呼說『要回家了』,便朝院子外跑去,等人影消失無蹤之後,奶奶小聲說:那女娃有陰陽眼。
一句話落,石老頭似乎兩眼放光,反問:真的?
奶奶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要覺得這個女娃不錯,明天讓易娃子帶你去她家,跟她爹娘商量商量。
我沒聽明白奶奶和石老頭的對話,不過第二天一早就明白了過來,因為迫於奶奶的壓力,我帶著石老頭找到了余霜的家,一見面石老頭就對余霜父母說要收余霜為徒弟!
當時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當中的奧秘,直到後來接觸的事情多了才逐漸知曉,像石老頭那樣的人,其實一生都在等待一位可以繼承他衣缽的人,有時候可能要等上三五十載,有時或許一輩子也找不到那樣的有緣人,不過一旦遇到,他們自己內心會發出一種很微妙的共鳴,誰也解釋不同那是為何。
或許余霜就是石老頭那個等了大半輩子的有緣人,所以他在剛見到余霜的時候會忍不住盯著她一直看,這倒叫我們不瞭解事實的人看了笑話。